安小魚已經很久沒來他們安市的小屋了,今天看見這熟悉的窗口亮起久違的溫暖燈光,安小魚覺得心里也是暖暖的,但更多的是心虛,至于為嘛心虛呢,等下就知道了。她手里還挽了個大大的手提包,里面裝了她的換洗的衣物,來之前可是磨著安媽同意她在市里玩幾天的呢只是不知道趙子誠請了幾天假
趙子誠沒有請假,因為他辭職了。
昨天晚上接到安小魚帶著哭腔的電話,聽到心上人的恐慌與無助,他覺得心都碎了,當時只想立刻飛到心上人身邊去陪伴她,又不知道要在家耽擱幾天,而且像他們這種暑假工請假本就艱難,于是只好打了個電話辭了工,又請梁健去幫他結帳,他則就早早趕到火車站,買了最早的一班票趕回來了。
回到小屋的時候時間還早,他連忙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又去買了菜,“戴罪立功”的勁頭十足
安小魚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屋里已經打掃干凈了,廚房里還飄來燉湯的香味,趙子誠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窗臺呢一見到她進門,立刻關切的望過來,丟下手中的抹布想過來抱他,又發現手不干凈,只好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仔細看她,小心的問:“餓不餓?坐一下,飯馬上就好了?!?
安小魚昨天晚上雖然一副十萬火急狀,但今天她顯然又不那么急了,還有心情關注其他事了,她有點著急的問:“你就這么跑回來,兼職怎么辦?”趙子誠輕描淡寫:“沒事?!?
安小魚不信:“怎么會沒事?我昨晚打電話你今天就跑來了,請了幾天假?”趙子誠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旁邊:“你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兼職我不做了。”
安小魚聞言卻沒有松一口氣,而是神情更加窘迫,眼神更加躲閃,小嘴巴幾次張合,吞吞吐吐的說:“我,我……”
趙子誠急了:“你怎么了?”懷孕的事昨天晚上已經說過了,難道這短短一天的工夫,還有比懷孕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比如,被父母發現?
安小魚吞吐半天,方訥訥的說:“我那個來了?!壁w子誠迷惑:“什么?”安小魚方鼓足勇氣,大聲說:“我沒懷孕,我今天大姨媽來了……”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莽撞,臉刷的紅到耳朵。羞意過后更深的是愧疚,把趙子誠給叫回來,甚至害他辭了工,結果不過是虛驚一場,例假平常晚了一天而已……其實她平常例假也不是很準,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是常事,要是她不那么緊張,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趙子誠看著她又是羞、又是心虛的小臉,并沒有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怒不可遏,反而咧開嘴笑了,還有越笑越開懷的趨勢。他干脆伸手她把摟過來,不顧自己的手剛剛還在拿著抹布擦窗戶——就當是對她弄出烏龍的小小懲罰吧,反正她一會還得洗澡。
他又怎么會生氣呢?她才十八歲,幾乎是在半強迫的情況下和自己發生了第一次,然后帶著一身傷獨自一個人回家,獨自面對著許多不安,昨晚她慌張的語氣仿佛還在耳邊,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今天自己跑回來,突然之間就松了一口氣,其實,自己早該來到她身邊的不是嗎?他真該死,錢什么時候不能賺?
安小魚在趙子誠的柔聲安慰下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耀武揚威”,坐在桌前等他端上晚餐,她這一段時間被“懷孕疑云”嚇得吃不下睡不著的,如今警報解除,又有心上人在側,自然有了胃口,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后又指揮著趙子誠去洗碗,自己則跑到窗口去看對面的市一中的教學樓,這時候是暑假,可有一幢教學樓的三樓還整齊的亮著一排燈,安小魚知道,那是開學就要念高三的孩子們在上課呢那把人累脫一層皮的高三啊
人的幸福呢,是需要比較的。本來在家的時候吧,各種憂心,各種無聊,各種痛苦,使安小魚覺得自己日子非常難過,可如今,只要遠遠的看看那一排燈,安小魚就覺得,自己既不用寫作業又不用補課,實在已經幸福到爆了,居然還要抱怨……
趙子誠洗碗出來,看見安小魚正站在窗口,一副很欠揍的得意洋洋狀。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笑話她了他今天可是累了,昨天晚上接了安小魚的電話之后,一晚上幾乎沒合眼,今天又坐了大半天的火車,回來又馬不停蹄的打掃衛生、買菜做飯,于加上如今警報解除,他這才覺出疲憊來。他沖了澡出來,跟安小魚說了聲“我先睡了?!本统残◆~的臥室走去。
趙子誠盡量繃著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進了安小魚的臥室,但心里可是很HAPPY的——終于可以明正言順的和她睡一起了,這就是吃了她之后的福利啊……安小魚則有點不安的跟在后面:“你今天還回閣樓上睡好嗎?要不睡外面沙發也行?!壁w子誠很納悶,今天沒惹她啊,這又是怎么了?
安小魚見趙子誠疑惑的眼神,小臉微紅,吞吞吐吐:“我們今天不能睡在一起,我今天,恩,身上不方便,不能那個什么……”趙子誠愣怔了一瞬才哈哈大笑:這小妮子大腦里究竟什么回路?難道男女在一起,就非得做那種事不可嗎?更何況自己明知道是她的生理期,難道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是一只毫無人性可言的禽獸?
安小魚解釋清楚以后,以為趙子誠會失望離去呢,誰知道他笑得露出兩排亮閃閃的白牙,依然輕巧的爬上床,調整好床頭的電風扇的風向,攤開手腳躺在她的枕頭上,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安小魚又推了他幾下,見他不動,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出去了,留下趙子誠拎起了心:這個死心眼的家伙,不會自己跑去客廳了吧?不少字幸虧又過了一會,她又帶著潮濕的水氣回去,無奈的嘆了口氣,盡量離他遠遠躺了下來,暗自決定著今晚無論他怎么花言巧語,也不能讓他得逞他要是敢那樣,就掐死他一定
趙子誠聞著她身上久違的香甜,確實有某種欲望在蠢蠢欲動,但更多的是憐惜與疼愛??吹剿稍谀莾哼€一副渾身緊張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趙子誠簡直都有點郁悶了,自己除了第一夜那天急切了點之外,也沒犯過什么錯誤啊,安小魚到底是怎么把他跟禽獸劃上等號的……
趙子誠想著就忍不住翻了個身,又把她柔軟的身子摟進懷里,感覺到安小魚變得更僵硬了。他趕緊柔聲哄:“乖,別怕,我不會做什么的?!闭l知這一句話像點燃了導火索,安小魚非但沒有得到安慰反而還帶了哭腔:“那天晚上你也是那么說的,你說你什么也不會做,可是……我好疼你都不停下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說著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還有越哭越傷心的趨勢。
趙子誠自然好一番憐愛、發誓、哄騙,使盡了十八般武器,才算把這個委屈寶寶哄睡著,他這才敢抬手,輕柔而不厭其煩的撫摸起她的頭發來。窗外的月光明亮,照著她猶帶淚痕的小臉,紅艷的小嘴微嘟著,睡夢中時不時還發出一聲抽噎,趙子誠過了良久良久,才往她平坦的小肚肚上蓋了毛毯的一角,發出甜蜜而滿足的嘆息睡去。
既然例假已經姍姍而來,醫院檢查的事顯然也就用不著干了。天氣又熱,也沒法老在街上逛著,倆人只好一人抱著半個西瓜,坐在屋里玩。大多數時候是安小魚在眉飛色舞的說她們宿舍的趣事,偶爾趙子誠也說一些他小時候的事兒,趙子誠其實有一個問題一直悶在心里像貓抓似的,可他不敢問,他想問什么,大家都知道吧?不少字
終于有一天,安小魚由自己學C語言的事,聊到在那巧遇了劉傳書,說到這里時安小魚眼皮一跳,趕緊看向趙子誠——當初自己隱瞞劉傳書做媒的事,他可還一直憋著氣哪……趙子誠覺得自己終于找到機會,這才把聲音放到最溫柔,問她:“你那時候*……*為什么會喜歡我呢?”其實他還有許多后續問題想問,比如“你高中的時候讓我去補課是不是有預謀呢”或者“你和我住在一起之后是不是覺得我跟你的預期有差距呢”之類的,可惜就一個初中暗戀的問題,就已經讓臉皮薄的安小魚很難堪了,她試圖顧左右而言它,可趙子誠這個問題憋在心里已經很久了,真的很想很想弄明白,安小魚究竟為什么會喜歡他,因為他的哪項品質,他好以后發揚光大嘛
誰知道安小魚見無法蒙混過關,居然羞憤得紅了眼圈,趙子誠才嚇得再不敢逗她了。其實安小魚倒不全是害羞,實在是想起自己前生那無望的愛戀罷了那時候,趙子誠在她心目中,是多么高不可攀的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