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添丁本是稀松平常。但四阿哥一直子嗣不旺,如今貴為親王,卻只有弘時一個小阿哥,因此宮里的德妃很是高興,命人送了許多賞賜。
但太后和康熙只是按例送了禮物,并沒額外多添銀子。
其木格認,畢竟小阿哥的生母只是個格格,因此太后和康熙可能礙于禮制,不好大肆加恩,但他們心中的歡喜應(yīng)只比德妃少一分而已。
其木格雖然不知道這個小阿哥是不是就是以后好大喜功的乾隆,但卻依稀記得乾隆的生母是個滿人,而四阿哥府另一個大肚孕婦姓耿,因此,雖然離康熙賜名還有一兩年,但其木格還是斷定,弘歷降生了。
不過,其木格倒沒突兀的送重禮,一來過于顯眼,即使不考慮輿論因素,就是老十那一關(guān)也不好過;二來,眼下至少有一半的機會能溜出大清地界。沒必要過分去貼四阿哥的冷屁股;三來就算現(xiàn)在送座金山給雍正,冷面王也不會賞一個好臉,而弘歷也不會領(lǐng)自己的情,于是便吩咐徐公公按例加了兩成。
就這樣,老十知曉后還不解道:“四哥與咱們一向沒什么來往,怎么還添加禮單啊?”
其木格解釋道:“生聿兒他們幾個時,四哥府上一次送了三份,這幾年他府上也沒添丁,總不能讓他吃啞巴虧吧?”
老十無語,“其木格,沒這個講究吧?他不想吃虧,就努力生啊,又沒人攔著他。”
其木格尷尬的笑道:“不是時間隔得近嘛。”
老十還不放過其木格,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肚子,“你該不是怕自家吃虧,才兩胎生了五個吧?”
說著還很不給面子的笑道:“給爺說說,下回準(zhǔn)備一胎生幾個?爺好算算,看看咱家是賺還是賠?”
其木格紅著臉,任由老十取笑,覺得自己很是忍辱負重。
按其木格的想法,畢竟弘暄比弘歷大了太多,兩人肯定不會有什么交集,可三胞胎卻只比弘歷大10多個月,大有機會成為弘歷的發(fā)小,沒準(zhǔn)能以九阿哥和老十為榜樣,建立深厚的兄弟情誼,如此一來。若最后沒跑成,孩子們也不至于過得太憋屈。
其木格覺得自己真是個偉大的母親,但很遺憾,前面還得加個形容詞“默默”。
可一個多月后,其木格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就偉大不了,看來只能甘于平凡。
弘歷的滿月酒四阿哥辦得簡單而隆重,盡管低調(diào)是四阿哥一貫的作風(fēng),但一幫皇子、宗室還是高調(diào)的前去捧場,其木格自然也沒缺席。
要知道,除了過年時節(jié),這幾乎是其木格產(chǎn)后參加的第一個大型社交活動,可卻沒引起大伙的關(guān)注,主人也沒覺得倍有面子,也許不大喜歡其木格這個奢侈無度的親戚,也許主人太忙,招呼不過來,總之,四福晉總共沒與其木格說上十句話。
而八福晉和九福晉都被人簇擁著,不厭其煩的給大家說明玻璃窗戶的好處,九阿哥的書房上月裝了幾扇玻璃。八福晉的臥室昨天也變得亮堂許多,于是,九福晉和八福晉就成了屋里的絕對女主角,好似她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莊親王福晉則在另一間屋子里與輩分高的女眷熱火朝天的嘮嗑,弘歷的生母跟在四福晉身后見客,其木格也沒機會與未來的太后說上話。
其他妯娌也是三三兩兩的聊著知心話,只剩下其木格與十三福晉客氣的對笑。
看來這次宴會其木格最大的收獲就是與十三福晉加強了聯(lián)絡(luò),樂天的其木格雖略有遺憾,但還是比較滿足。當(dāng)然,還仰慕了一下乾隆的容顏,可不論其木格怎么看,也沒瞧出他哪兒長的象真龍?zhí)熳樱詭牡恼f,乾隆的五官比弘暄四兄弟差遠了,和安安一個檔次。
當(dāng)然,其木格嘴里還是說了一大堆的吉祥話。
男眷處則是觥籌交錯,不管大家是否立場不同,面上依舊一團和氣。
三阿哥還關(guān)心的問老十,給康熙交的功課能否過關(guān)。
三阿哥這么一問,這一桌人便悄悄慢了動作,豎起耳朵等老十的答案。
老十嚼著牛肉,含糊不清道:“不知道。”
十四也很關(guān)注,畢竟與自己的貼身利益攸關(guān),“十哥,你折子上到底寫的什么主意,漏點口風(fēng)吧。”
三天前,老十就將自己埋頭制定的軍隊改革方案提交給了康熙,可康熙卻一直沒有任何回饋。這讓老十的心里壓力陡增,好不好,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若方案獲得通過,自然最好,老十怎么也能撈份功勞,沒準(zhǔn)還能成為改革的執(zhí)行者;
如果方案不行,被駁回也可以,老十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再熬幾月的腦子就好;
最怕的就是這么不上不下的等著。
見十四也來湊熱鬧,老十心里更憋得慌,干脆裝作沒聽見,埋頭喝湯。
九阿哥忙岔開話題,“好容易兄弟們聚在一起,就別說朝堂上的事了,今兒就借四哥的酒,大家好好喝幾杯,來來,四哥,你是主人,弟弟我先敬你一杯。”
十四也知趣的沒再多問,瞧老十的反應(yīng),這次怕又會不及格,于是。一晚上都甚是同情的給老十敬了許多杯酒,隔壁桌的還以為老十和十四開始拼酒大賽了。
老十這段時間耗費了不少心力,加之心情也不怎么痛快,沒喝多久,就不勝酒力,紅著臉,坐在凳子上發(fā)愣,連酒瘋都沒心情發(fā)。
可回府后,老十半夜就嚷嚷頭疼,將其木格折騰的一宿沒睡。
第二日一大早,打著哈欠的其木格看著睡得很不踏實的老十犯了難。到底叫不叫醒老十呢?自從軍隊改革計劃提交給康熙后,老十又開始早早跑去上朝,天天盼著康熙能給個回信。
其木格雖然不大清楚老十的計劃是否可行,但也知道老十對此抱著極大的希望,因此才會越發(fā)的患得患失,每天一大早滿懷希望出門,晌午前又失望而歸。
其木格雖然想勸老十在家等候消息,可一想到老十為這折子耗費的心血,便也能體諒老十的心情,這兩天便沒做聲。
可老十昨夜醉酒后沒休息好,以這種精神狀態(tài)去上朝,怕會弄巧成拙,于是,掙扎了半天,其木格還是決定讓老十好好睡一覺。
可其木格剛做好決定,老十就醒了,其木格只得心疼的伺候老十更衣洗漱,“爺,今天外面風(fēng)大,你坐馬車去上朝好了。”
老十連頭都沒力氣搖,道:“還是騎馬好了,這點風(fēng)算什么。”
其木格道:“酒醒后不能吹風(fēng),否則頭更疼了,爺,要不你和弘暄一起出門吧,也好在馬車里問問弘暄的功課。”
沒什么精神的老十采納了其木格的意見,上了弘暄的馬車。
估摸著老十快下朝了,其木格就坐著馬車到宮門附近的胡同里攔截老十。
可不想左等右等都沒見著老十的人影,就在其木格以為老十暈在朝堂上時,終于聽到胡同口傳來馬蹄聲。
其木格掀簾一看,打馬走在最前頭的老十一臉的燦爛,想來今天是有好消息了,其木格也不覺微微松了口氣。
老十見著其木格的馬車后,很是窩心,利索的跳下馬、跑上車,動作一氣呵成。
“這風(fēng)不大,你何必專門跑一趟。”老十打了個哈欠。說道。
其木格笑問道:“爺,什么事這么高興?”
老十摟住其木格,笑道:“下朝后,宜妃娘娘將爺叫了去,說皇阿瑪有旨,請宜妃娘娘在延禧宮給聿兒三兄弟辦抓周。”
其木格呆了呆,有些想不明白,“沒聽說有皇孫在母妃宮里抓周的啊?”
老十很是開心,樂得合不攏嘴道:“是啊,這可是頭一遭呢,呵呵。”
其木格卻高興不起來,要知道乾隆自己可認為康熙最喜歡的皇孫就是他,若由聿兒他們開這個先例,誰知道乾隆會不會小心眼,因嫉生恨,將自己這三個淘氣的孩子往死里整?
此時,其木格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好像在弘歷滿月酒宴上,康熙沒有賞賜東西,忙不解的詢問老十。
老十也很奇怪,“一個格格產(chǎn)的庶子,宮里為什么要那么看重?”
其木格打破砂鍋問到底,“可四哥子嗣少啊。”
老十不大耐煩的說道:“四哥不還有弘時嘛,是李側(cè)福晉所出,這小阿哥非長非貴,皇阿瑪哪有閑心過問。”
看來,弘歷要入多子多孫的康熙的法眼還得有幾年時間。
其木格不由又埋怨上了康熙,本來自家的小子完全有機會在弘歷默默無聞的時候與之結(jié)拜成莫逆,全讓康熙攪黃了。
誰知道弘歷會不會自慚形穢,打小就對這三胞胎兄弟產(chǎn)生心結(jié)?
弘歷還懵懂不知世事,可雍親王卻多了幾分思量,康熙對老十如此施恩,難道是因老十的折子?
八阿哥也很不是滋味,晚上找到九阿哥,詢問老十折子上到底寫的什么,九阿哥搖頭表示不大清楚,“蒙古藥材采購剛起步,我整天都在忙這事,還沒細問,不過十弟說只有一條有些大刀闊斧,其他的都比較溫和,我明兒再仔細問問他吧…”
十四也在書房發(fā)呆,若老十打響了這一炮,兵部以后可就以老十馬首是瞻了,十四越想越氣悶,琢磨著是不是也請旨練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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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抓周,呵呵,快看到水晶的番外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