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對自家的事很是上心。給三胞胎討名的折子很快就到了康熙的案頭。
與之同時到達的,還有暗探送的密折,因此,除了不知道三胞胎怎么向老十告狀的,整個事情的經過,康熙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康熙首先對弘政有那么一點意見,不好好讀書,挑什么事啊?簡直是繼承了老十和九阿哥的缺點!
其次,康熙對聿兒和修兒表示了贊賞,小小年紀就知道動腦了,像自己這個當皇瑪法的!
接著,康熙對厥兒的情緒則有點不好說,又一個老十,脾氣一樣大,腦袋一樣笨,心眼一樣直,運氣一樣好,不對,運氣比老十還好,老十身邊只有一個九阿哥護駕,厥兒周圍則有三幫手。看樣子以后惹的事不會少;但是,一想到老十將為此大傷腦筋,康熙又覺得厥兒其實挺可愛的。
接下來,康熙便叫人傳內務府大臣赫奕見駕,起名這么大的事,赫奕竟然都能給忘了,簡直是豈有此理,朝廷拿著真金白銀竟然養了這么一號人,康熙覺得冤枉極了。
總之,整件事情康熙就沒反省過自身,好似他忘了給孫子起名是理所當然的。
赫奕不明就里的急沖沖趕到乾清宮,腦袋里琢磨著各種各樣康熙可能問及的事務,不想卻是老十三胞胎起名的事。
聽完康熙罵人,搶在康熙開口處罰前,赫奕忙跪下高呼冤枉,“皇上,奴才冤枉啊。”
康熙鼻子都沒哼一聲,臉上也沒結冰,對赫奕這種角色,犯不著費力表現天威,“你冤枉?三個小阿哥今年都要四歲了,連大名還沒有,你還敢說冤枉?!”
赫奕喊完冤枉后,也后悔了,當初他可是找了一堆名字請康熙畫圈的,結果康熙將折子留下了,一扣就是幾年。如今當事人鬧起來了,康熙卻好似全忘了這檔子事,赫奕簡直是有苦說不出,但冤枉卻是不能亂喊的,總不能直接告訴康熙,你老人家記性不好,我的工作早做到位了,你自己拖拉,真和我沒什么關系,然后再叫康熙去查檔案以示正聽…
有賊心沒賊膽啊,因此,赫奕匍匐在地,斟酌著說道:“啟奏皇上,奴才疏忽大意了,但奴才真是無心之過啊,畢竟雙生子偶有,三胞胎罕見,奴才以為皇上扣下折子是別有深意,便沒再提這事,奴才有罪。”
赫奕雖然認罪了,但也告訴康熙。名字我早擬好交給你了。
康熙仔細想了想,完全沒印象,但是赫奕應該沒那膽子信口雌黃,這東西可是有案底可查的,因此康熙的底氣便沒那么足了,雖然依舊強詞奪理的指責赫奕工作不到位,報告交上去了,怎么能不追著要反饋呢…叭叭叭,康熙針對工作態度和工作作風向赫奕一人訓了半個時辰的話,然后沒好意思罰人銀子,降其官職,揮揮手打發赫奕走了。
從這點來看,康熙還是比較厚道的,雖然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也不會讓別人當替罪羊,還算有救。
接下來便是乾清宮的太監忙了,先是找到清單,再按清單找折子,不過,乾清宮的管理工作還是十分的有條不紊,檔案保管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半個時辰后,內務府請康熙擬名的折子便給找了出來。
康熙有些老花眼,瞇著眼大致看了下,也沒仔細多想,直接就圈了“參,豐,歷”三字,叫人趕緊發下去。快船送去呂宋。
可想而知,其木格聽到康熙定的名字后有多么的驚愕,硬是半天回不了神,好容易接受了這一事實,第一個動作就是神叨叨的將厥兒拉到眼前上下仔細打量著,還用手摸了摸他的耳垂,真沒看出有帝王之像啊。
厥兒被其木格弄得不耐煩了,扭著身子沖老十嚷嚷道:“阿瑪,你到底給皇瑪法說沒說啊,怎么我還是給改名了,歷字要不好認,我就還用中名。”
其木格急了,“你皇瑪法起的名字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從此以后你就叫弘歷了,敢再提你的中名小名,兩天不準吃肉。”
其木格剛琢磨了一下,好像自家的三胞胎比乾隆沒大到一歲,厥兒搶了乾隆的飯碗那是大大可能的,至于厥兒到時怎么搶位成功,其木格就不管了,反正她只認一個死理,乾隆叫愛新覺羅弘歷,至于是誰的兒子。其木格來了個選擇性忘記,反正是康熙的孫子就對了。
因此,其木格激動的稀里嘩啦的,一聽厥兒竟然還不情愿當弘歷,其木格能不急嘛,當即就發出了威脅。
果然,厥兒不鬧了,對弘暄道:“大哥,將我名字寫出來,讓我看看,再難我也得會認啊。”
其木格忙道:“來來。額娘教你。”
厥兒很不給面子的說:“不要,額娘的字不好看。”
屋子里頓時響起一片悶笑,老十打趣道:“弘歷,你小子的字沒準以后比你額娘還丑呢。”
厥兒一時反應不過來,弘歷就是他,“弘歷是誰?”
聿兒,如今該叫弘參了,在一旁提醒道:“弘歷就是你,皇瑪法起的名,別忘了。”
厥兒,也就是弘歷,皺著眉頭道:“那不是還要多認個字?就叫歷兒不行嗎?”
屋里這次是一片大笑聲,笑聲剛停,就聽其木格遲疑的問道:“爺,圣旨上是寫的弘歷還是只有歷字一個字啊?”
老十帶著三胞胎接的旨,其木格沒參加,所以有些擔心,這歷兒和弘歷可差得太遠了,雖然知道皇孫都是弘字開頭,但萬一呢,厥兒都能叫弘歷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十無語,弘暄和安安趕緊去找筆墨,弘政低頭憋笑,覺得十嬸就是逗…
晚上,夜深人靜后,其木格還就弘歷這個名字美了半天,叮囑老十以后要加強對三胞胎的教育工作,多多開闊他們的眼界,當然了,重點得盯緊弘歷,從目前來看,這小子好像最不讓人省心。
老十舉雙手同意,“這三下子太淘氣了,再不加管束,大了準敗家。”
其木格忙“呸,呸。呸”吐了三聲唾沫,“壞的不靈,好的靈。”乾隆本就一敗家的,自己的兒子若還走乾隆的老路,沒準就是被老十這烏鴉嘴給害的。
老十覺得其木格今天有些發神經,摸了摸其木格的額頭,沒發燒,便轉過背去,開始閉眼打呼。
其木格捅了捅老十的背,“爺,四哥府里的四阿哥和五阿哥比弘歷他們小幾個月,名字該早起了吧?”幸福來得太突然,其木格完全沒做好當太后的準備,有點不敢置信。
老十含糊的應了聲:“應該取了。”
其木格忙道:“起的什么名?”
老十將頭朝被子里埋了埋,“誰沒事記這個…”
其木格更睡不著了,“明天趕緊寫信給九哥問問。”
老十不耐煩的轉過身,將其木格拉進被窩,“不就是個名字嘛,你怎么興奮成這樣,還給九哥寫信呢,問弘暄和弘政不就知道了。”
其木格合掌笑道:“對喔,我怎么忘了這兩孩子了。”
老十拉拉被子,“趕緊睡。”
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洗漱完畢便跑到弘暄屋里,將嬤嬤們全打發走,“弘暄,額娘問你個事…”
剛洗了半邊臉的弘暄不解道:“什么事這么急?”
“你四伯家的四阿哥和五阿哥起的什么名?”
弘暄失聲笑道:“弘歷和弘晝,怎么了?”
其木格如數九寒天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半響才道:“你不會記錯了吧?那不是和咱們家的弘歷重名了…”弘歷這名字好啊,其木格有些舍不得。
弘暄道:“重名有什么,十四叔家的四阿哥也叫弘暄呢。”
其木格想起來了,好像有這么一回事,十四家的是康熙四十八年賜的名,當時弘暄已經被特招進上書房讀了大半年書了。
其木格很生氣,太欺負人了,憑什么自己四個兒子中就有兩個重名的?這50%的比例也太高了吧!不知道弘參弘豐還有沒有重復的!
再說了,委屈了弘暄就算了,干嘛還要來委屈厥兒,等乾隆上位,厥兒還不得被迫改名啊?!
其木格一下從云端跌落泥塘,清醒了,正宗的弘歷在呢,皇位沒厥兒什么事,雖然其木格很遺憾不能為中國培養一代圣君,但更擔心自己兒子的姓名權。
其木格怏怏的回到自己屋后,老十很奇怪,“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就滿臉的不高興?”
其木格生氣道:“四哥家的四阿哥叫弘歷,十四弟家的四阿哥叫弘暄,咱們的兒子就是重名的命是吧?而還盡和四阿哥重名,是四阿哥和我們有仇,還是我們和四阿哥有仇啊?”
老十不在意道:“這么多皇孫,有重名也正常。”
其木格不敢罵康熙,畢竟是老十的爹,得給老十留點面子,“內務府是干什么吃的,擬個名都盡弄重樣的,有這么偷懶的嘛?”
老十笑道:“你這可冤枉人了,內務府擬什么名可是根據八字來的,你以為是天馬行空隨便擬啊。”
其木格心想,八字差不多,爹媽不一樣,這境遇可差遠了。
為了防止以后厥兒誓死捍衛自己的姓名權,這小子一根筋,沒準還真會拿干這傻事,其木格便對厥兒道:“你若覺得弘歷兩字不好認,就別認了,反你也喜歡你的中名,額娘私底下還是叫你厥兒。”
厥兒很高興,親了其木格一口,樂呵呵的跑了。
其木格也管不了那么多,趁不在京城,讓厥兒加深加深與自己中名的感情吧。
當然,其木格也找了個機會,當著老十的面,對弘暄說道:“你十四叔家也有個叫弘暄的,若你皇瑪法有心讓你阿瑪上位,會讓你和旁人重名嗎?”
不過其木格也忘了,如今不也有兩弘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