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老十的意料,一直沉默的康熙竟然發聲了,告訴老十,他要和弘暄一起去東北會會沙俄人。
不光老十,就是弘暄也趕緊急忙勸阻,但康熙卻不為所動,堅持一意孤行。
其木格是知道康熙在位六十年或六十一年就去世了的,按正常的歷史來說,康熙大概今年就會歸天,因此,得了信后,其木格不顧自己是個大肚子,當即就跳了起來,叫老十和弘暄一定要阻止康熙,實在不行,弘暄不去就得了。
其木格的過度反應讓老十和弘暄很詫異,平日里沒見其木格對康熙有多深的感情啊…
其木格倒不是真的有多關心康熙,而是不希望康熙在出巡的路途中去世,如果這樣,還不知道野史會怎么說老十呢。
因此,其木格也不說光面堂皇的話,老實的沖老十嘆氣道:“皇阿瑪年事已高,這天氣漸漸又要轉涼了,萬一在路上身體不爽,誰擔得起責任?太醫院的太醫又不可能全帶上,還有藥材,想得再周到,萬一遺漏了什么,真出了事,那可怎么得了?”
老十和弘暄理解了,原來其木格是求穩…
不過,其木格的過度反應卻讓康熙很受用,破天荒的在弘暄跑來說自己不去東北的時候沒含沙射影的指責其木格,當然,康熙也笑瞇瞇的說,如果弘暄不去,他就自己一個人去,意志分外的堅定。
老十無奈,只好跑去給康熙跪下,承諾等來年開春,他一定奉康熙去游山玩水,康熙鼻子一哼,表示不稀罕和老十同行,老十忙改口,說叫弘暄作陪,康熙還是鼻子一哼,說明年的事明年再說,和今年不相干。
老十急了,告訴康熙,真想見沙俄人,他派人去逮幾個過來天天讓康熙瞧,直到瞧膩了為止,犯不著千里迢迢的累自己。
但康熙還是徑直命人準備行囊,并命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的親娘王嬪隨行。
老十見狀,只好趕緊發動滿朝文武大臣去乾清宮跪諫,但卻沒受到任何效果,無奈只好在乾清宮扯著嗓子進行粗暴*預。
康熙白了老十好幾眼,然后語重心長的道:“朕出巡對你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胤誐,機會可得把握好了?!?
老十知道,康熙一離京,他可以痛打落水狗,其木格也可以對太妃們嘰歪幾句,非常有利于構建一個有利于自己的和平環境,但是,康熙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能活幾年啊,關鍵是,康熙這個太上皇也沒怎么太過分的束縛老十的手腳,所以,老十真的權都沒權衡,就直接將康熙的身體放在了第一位,“皇阿瑪,我不稀罕這個機會,真的,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我懂,再說了,我也得學著溫水煮青蛙不是,你還是在旁邊幫我看著點,別出遠門了?!?
康熙看著老十,道:“這段時間煩心事太多了,朕想出門散散心。”
老十忙道:“那去江南吧,江南暖和?!?
康熙道:“朕什么時候怕冷了?”
老十急道:“沙俄那邊還沒派人說談判,萬一戰事有變,皇阿瑪,你不就成了親涉險境了嘛,你叫兒子怎么有臉面對天下人啊。”
康熙笑道:“你這會兒想起自己的名聲了?晚了?!睂⒗鲜钡谜嫦虢腥藢⒖滴踅o軟禁了。
自然,老十沒軟禁康熙的膽子,只好磨嘴皮子,但是任由老十嘴巴都說起了泡,康熙就是不松口,不僅不松口,還定好了出行日期。
無奈,老十只好親自到太醫院將除婦產科外的其他所有領域的專家全挑了出來,湊成了15人小分隊,然后又叫人裝了兩大車的藥材,并親自驗了驗貨,可康熙卻不領情,聲如洪鐘的罵老十,“朕身體哪點不好了?啊不帶”
老十也很強硬,告訴康熙,如果不帶這只醫療小分隊,拼著抗旨,他也要動用一切手段堅決不準康熙出京。
康熙自然也不示弱,叫老十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
弘暄急忙打圓場,說:“我最近身子不好,我用,我用。”同時換來康熙和老十的黑臉。
不過,醫療小分隊的事總算是揭過了,老十算是取得了勝利,這讓康熙很不爽,直到出發都沒搭理弘暄。
而等到出行那天,康熙見了弘暄三大車的行李,也不顧周圍一群送行的人,直接挑刺了:“你媳婦給你備的?”看來康熙還是氣不順啊,不過,貌似想將火氣轉嫁給孫媳婦。
弘暄嘆氣道:“皇額娘備的?!?
康熙搖搖頭,不滿道:“去了些,哪用這么多,真是的,你皇額娘到底會不會辦事啊你皇阿瑪沒教???”康熙終于還是將火氣瞄準了老十兩口子。
弘暄哭喪著臉道:“皇瑪法,不能再去了,再去,孫兒連換洗衣服都沒了?!?
康熙好奇的走到車子旁,“裝了三大車,還沒換洗衣服,怎么收拾的,都帶了些什么?打開看看?!笨滴鯇ζ淠靖襁@個蒙古女人的持家能力委實不知該給什么評語。
弘暄忙攔道:“皇瑪法,別費事打開了,孫兒給你說實話吧,皇額娘將庫房里的狼皮、狐貍皮、虎皮各種獸皮全挑了出來,想了想,還不放心,怕冷著了你,又裝了大半車棉花,說到時可以現做,她不敢塞進你的行李中,只好讓我帶上了?!?
康熙歪著腦袋,楞了片刻,最終只發出了個鼻音,臉稍微紅了那么一下,然后便轉身朝自己的豪華馬車走去,經過全副武裝的弘歷身邊時,康熙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你又帶了多少車行李?”
弘歷笑道:“孫兒就帶了一個包裹。”康熙正奇怪呢,就聽弘歷接著說道:“還有兩車我讓隨行的膳食太監給我捎著?!?
弘暄忙在一旁解釋道:“皇額娘備的一堆吃食,米面油都有,說是預防沿途采購的不合皇瑪法的胃口,本想直小*說就整理*接叮囑奴才們多備些的,但又怕你知道了,不同意帶,就塞給四弟了…”
康熙咳嗽了一聲,撓了撓頭,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想了想,還是沉默是金吧,悶頭上了馬車。
因康熙要去邊境,老十便不敢大意,不僅調了五千人的精銳部隊隨行,還命十四擔任隨行指揮官。
十四接了這個任務后,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稍微松緩了些,看來老十對自己這個兄弟還是沒變,因此在養心殿拍著胸脯向老十保證,他在,康熙在,即使他不在,康熙也一定在。
老十沒指出十四這話沒邏輯,反而夸了十四兩句。
所以,當康熙上馬車后,十四便帶了弘暄、弘歷和一干中層干部給一旁前來送行的老十跪別。老十拍了拍十四的肩膀道:“十四弟,照顧好皇阿瑪?!?
十四很是鄭重的點頭,兄弟倆相視一笑,場面還有幾分溫馨。
等康熙一行人離京后,老十火速起用了一批年輕人,雖然都沒給他們安排高位,但全將他們分配到了權力要害部門歷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換代了。
與此同時,老十在養心殿召見了被勒令在家閉門思過的自家的兒女親家,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芳茹爹出宮后沒兩日就遞了辭呈,原因是身體不好,老十連假意挽留都沒做,直接就準了。此外,芳茹爹還打了個舉家搬回老家圖們江的報告,老十也直接準奏。
漢人辭官或告老還鄉后都流行回老家,那里畢竟有自家的根,有著兒時的玩伴,有著熟悉的四鄰,但旗人卻不一樣啊,進關后,全一窩蜂的往北京城涌,關外老家早沒什么人了,連留守兒童老人都沒有,離盛京近點的,倒還有沒在京里分得爵位的庶子嫡子們回去建設封建主義新農村,離盛京遠點的,基本上全是原始風光。
喜塔臘氏一族的老家原來在松花江和黑龍江的交匯處,后來遷到了長白山下,綏芬河、圖們江流域及朝鮮東北部,到后來又到了蘇子河畔佛阿拉,順治元年的時候,除二世祖都理金子孫護守盛京附近的努爾哈赤和其皇后的陵寢外,其余皆從龍入關,也就是說,芳茹爹即使回盛京,見到的也是離得老遠的親戚,偏偏他還請旨回的圖們江,真正的舉目無親啊…
喜塔臘家出了京城沒兩日,芳茹娘就病了,過了盛京后,在一荒郊野外一口氣沒上來,撒手西去,芳茹爹就近將人給埋了,說是等回老家安頓好再來起墳。
同時,其木格在宮里也果斷出手,沒說理由就將佟太妃、德太妃和宜太妃的貼身宮女太監全給換了,很奇怪的是,這三位太妃都沒反抗,當然,其木格也沒給她們指派人去,而是請她們自己從新進的奴才太監中挑選,算是給他們圓了面子。
宮中各個部門的領頭太監,該換的也全給換了,能繼續留用的則全給換了崗位。
其木格出手之利落,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是當甩手掌柜的,不過,明眼人都知道安安功不可沒,要知道安安出嫁前,可一直在幫其木格打理宮務的。
就在宮中趨于安穩的時候,太子妃芳茹病了,也是,娘家一大群人突然回了連老房子都沒有的鄉下,親娘又病逝在路上,芳茹就算是鐵人也該病了。
就在大家以為太子妃大概會步其母后塵的時候,安安奉其木格懿旨前往探望,并帶去了其木格賞賜的上等藥材,大概其木格賞賜的是神藥,反正,芳茹第二日就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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