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發覺自己就一操心的命,而且還盡為后代去杞人憂天了。
可俗話不是說,“人無近憂必有遠慮嘛”,那么反之亦然,是不是應該是“人有遠慮定無近憂?”
但是,好像這道理反推并不成立雖然老十上折子時詳細解說了內務府特許經營權,康熙也應允了,還叫內務府主管依照老十的提議再結合實際,擬定出一個可操作的方案來;雖然鐘表作坊和玻璃作坊的緊急營銷措施也出來了;雖然老十不動聲色的將安親王府的一旁支國公給收拾了可是,其木格還來不及慶幸,就很悲催的接到消息,弘歷那小子被康熙拎進乾清宮了,在他之前被康熙傳喚的是莊親王的老兒子雅朗,如果光是這樣,其木格倒不至于大驚小怪,讓其木格悲催的是,莊親王并沒進宮,人家并不是不關心獨苗苗,而是被一群家長給圍住了,脫不開身。
想莊親王是誰啊,一般的人敢圍堵他?由此可見,鬧事者身份都不怎么低,而位高者一般都是見面笑呵呵,轉身再發把暗器的,這么鬧哄哄的朝莊親王討要說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雅朗惹的事肯定不小…
雅朗前腳去了乾清宮,后腳,康熙就傳喚弘歷,說明什么?說明這事弘歷肯定脫不了干系…
不過,弘歷進了乾清宮后,老十并沒被情緒激動的家長們給攔下來…
這里就得稍微解釋一下了,為什么沒老十的事啊?倒不是大家怕“太子”這兩個字,而是因為老十去西山火器營視察了,由于十四給大清軍工自主研發打了個堅實的基礎,所以,西山火器營隔上三五個月總會上報點新成績,一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二來順便為來年的科研經費和獎金申請打個伏筆,如此一來,雖然大清的武器并沒突飛猛進,一夜實現現代化,但勉強也能算得上與世界同行了。
老十前天告訴其木格,火器營研發出了一種火槍,需要驗證一下實戰效果,自己奉旨前往負責驗收,大概會耽擱好幾天,當時,其木格還很高興,如果按這個形式發展下去,歷史鐵定會翻開新的一頁,所以,其木格當時很是興高采烈的讓老十想在西山火器營住多久就住多久,公事重要…
于是,其木格如今便將腸子給悔青了,倒不是遺憾老十沒被大伙群情激奮的圍著進行聲討,而是因為,弘暄被人給堵截了,長兄如父啊,老十不在,大伙便沖弘暄去了…
老十可以當著眾人面將弘歷打個半死,最終還會得個治家嚴謹的歪名聲,而弘暄呢?將弘歷罵重了,一定會被指責不愛護幼弟,罵輕了,那些頭頂都給氣得冒煙的家長又怎會善罷甘休?…所以,其木格能不悔嘛…
因此,其木格來不及了解案情,趕緊讓人去找九阿哥,請他務必將弘暄解救出來,然后才是詢問原委…
報信的人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家長們憤怒的嚷嚷著說弘歷唆使雅朗不僅哄了他們孩子的銀子,還叫他們尊貴的兒子們敲鑼打鼓的跑到大街上沿街叫賣…至于具體的,報信人也不清楚…
安安訝然道:“四弟來真的啊?”
其木格忙看向安安,已經沒力氣開口相問了。
安安忙說,弘歷這幾天老慫恿安安給弘相一點厲害瞧瞧,弘參和弘豐便很是盡責的教導弘歷,說因為和九阿哥的親密關系,所以不能這么釘是釘、卯是卯的對著干,就算要競爭,也得拐彎抹角的來,而且還告訴他,別人打你一拳,你還別人一掌,這種反擊若由皇孫來干,太掉價了,作為皇孫,做什么都得要講究一下技巧…
弘歷覺得很不服氣,弘相都能直接來搞價格戰,為什么輪到自己這方出招了,就得考慮諸多因素,就算九阿哥事先不知道,但他們也完全可以事先瞞著老十啊,而且弘歷還認為,簡單粗暴的辦法其實真的挺好的,多省事啊,干嘛放著簡單的事不做,偏偏要去費神呢…
弘參和弘豐花了好幾天時間給弘歷講了許多道理,但弘歷就是不接受,還是堅持,“這次咱們若贏不了的話,九伯還有好幾個兒子呢,其他叔伯們兒子也不少,保不齊他們也會有樣學樣,瞞了大人來和咱家打擂臺,難道咱們家都得生生受著不還手?咱們這次若不還手,以后還怎么還手啊?”
弘參和弘豐沒說服弘歷,卻被弘歷給說服了,于是便說一起想想拐彎抹角的法子吧…
弘歷也不是那死腦筋,見這兩人改了主意,便也妥協了,同意拐彎抹角的去競爭…
第二天剛起床,還沒洗臉的弘歷就將弘參和弘豐拉到自己屋里,告訴兩個小哥哥,他夜里想出了一個法子,能拐彎抹角的幫自家作坊贏回場子且不得罪九阿哥…
弘參和弘豐自然饒有興致的問弘歷有了什么好主意,畢竟沒誰希望自家是失敗者,弘歷便將自己的計謀大概說了一遍,說是將弘相的產品買過來,然后和自家的產品擺在一起,當眾將弘相的產品給貶得一無是處…
弘參翻了個白眼,“你這叫拐彎抹角?”
弘歷忙道:“我還沒說完,我不出面,我找人去做啊。”
弘豐則嘆了口氣,“弘相的鐘表不比咱家的差,他的玻璃雖然差很多,但人家價錢在那擺著,你再貶低有什么用?”
弘歷有些沮喪,癟嘴道:“要貶低一樣東西那還不簡單…”
弘參哥倆皆搖頭懶得再理他,各自回屋洗臉了,受了打擊的弘歷也不灰心,晚上又跑去給安安和弘暄說了…
安安給其木格道:“我和弟弟都只當笑話聽了聽,沒怎么在意,一來四弟若在上書房找幫手,二弟三弟肯定知道,二來,四弟要動他攢下的月錢,我和額娘也會知情,所以,便沒說什么重話,只是照弘豐的說辭又沖他說了一遍,沒想到,他竟然找雅朗去了,平日沒見他們有什么交情啊?一個在上書房,一個在宗學的,誰能想得到啊…”
其木格聽后,頭更大了,上午小英子就來報告,說市場上出現了捧高自己產品,貶低弘相產出的一幕幕鬧劇,而且他親自發現了參與者里有他認識的宗室小阿哥,其木格忙叫小英子去尋九阿哥,叫查查誰是幕后黑手,沒想到竟然是弘歷這小子,而自己不僅叫九阿哥去查,還派人去找九阿哥給弘暄解圍,這都叫什么事啊…
而頭比其木格更大的則是莊親王,面對著一群宗室,一向端著架子的莊親王賠笑臉都賠得臉部肌肉連酸痛都感覺不到了,而宗室還不罷休…
也是,雅朗這事辦得的確太不地道了,不僅將宗學里同年級的給組織起來了,還將低年級的校友給糊弄了,也不知是不是雅朗口才太好,還是他的那幫同窗太笨,反正,這幫和雅朗有著血緣關系的同齡人或弟弟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將所有的積蓄全貢獻出來了,還有百分之十的人回家哭鬧著向親娘伸手要了許多銀子,說是要去做件有意義的事,還有百分之五的人偷偷拿了府里的東西去典當,據說,當鋪還是雅朗幫著找的…
雅朗收了人家的銀子后,便全貢獻給弘相的鐘表鋪子和其木格的鐘表專賣店了,若光是這樣,莊親王掏些銀子倒也罷了,可雅朗買完東西后,竟然將出錢的人分成了十組,每組都拿著一堆貨物去京城的鬧市口擺地攤,因為對鐘表技術完全不懂,他們并沒去就鐘表本身發表評論,而是來了個買一送一,其木格家的是商品,弘相的是贈品…
于是,在雅朗的安排下,百分六十五的宗學中低年級學子今天便光榮逃課了,跑到市場里中氣十足的大聲吆喝著買賣,面對買主,他們都解釋了的,說他們是偷偷的將家里的東西拿出來賣的,還叫買主千萬別對人說是在他們手里買的貨,至于為什么要買一送一,這幫人全很茫然的說:“老字號的值錢啊,新作坊的不咋的,反正我們家買回去后都隨手賞下人了,難道這新作坊的也能賣銀子?”…
你說莊親王的頭能不大嘛,九阿哥和老十怎么掐那是他哥倆的事,雅朗屁顛屁顛的去摻和什么啊?
莊親王起初既是郁悶又是納悶,反正就是離不開一個悶字,得到消息便立馬朝事發地點趕,不想卻比康熙慢了一步,所有人逃課去當小商販者全被康熙派人帶走了,而雅朗還獲得了康熙的親自接見,莊親王心里急啊,立馬就朝紫禁城跑,半道上便被宗學的許多家長給攔下了…
當得知弘歷又被叫進乾清宮后,雖然圍攻莊親王的人立馬少了一半,但莊親王更是怎一個悶字了得了,看樣子,此事和弘歷脫不了干系,問題是雅朗什么時候和弘歷成朋友了?更關鍵的是,弘歷可是老十家最像老十的孩子,莊親王可不想雅朗成為第二個九阿哥…
莊親王夠郁悶的了,可沒跑去找弘暄要說法的人還是不依不饒的,讓莊親王氣惱得不得了,雅朗說什么那幫蠢材就做什么,怪誰啊?!但是,因此這次得罪的宗室實在太多,莊親王也不好直接翻臉,所以更郁悶了…
而弘暄更是郁悶無比,事關自家作坊,街上的消息他自然是非常留意的,聽說是宗室的一幫小子在鬧騰,弘暄立馬開始琢磨是不是掌管宗人府的簡親王得了八阿哥的授意這么干的,當得知雅朗面圣時,弘暄還感嘆,如今的人怎么都喜歡瞞著老子煽動小子啊…卻不想,最終揪出的人卻是弘歷。
弘暄這才想起弘歷的確是說過這個主意的,但什么時候弘歷和雅朗勾搭上了?弘暄也沒時間去想什么頭緒了,趕緊放下差事朝乾清宮趕,不想半路上就被包圍了…郁悶的弘暄只得擠出一分笑意、三分歉意和六分誠懇,不住的賠罪,心中更郁悶了…
弘參和弘豐也郁悶,弘歷怎么沒通個氣呢?再說了,弘歷什么時候和雅朗成好朋友了,怎么沒聽弘歷說起過啊…而且兩人更郁悶的是,太監來傳旨的時候,沒說康熙有請,而是叫武學師傅冷不丁的吆喝說有人找弘歷,弘歷下意識來了句,“誰找我?”便被認出來了…弘參兩兄弟想換人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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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乾清宮里的弘歷也很郁悶,早知道雅朗是個軟骨頭,才不會找他呢…
雅朗更郁悶了,他沒招供,只是被康熙騙了,但有誰會信啊…
更晚了,小聲道歉
祝大家都休息好了,精神十足的去上班,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