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到了木風音身上,默默地吞了下口水,她還未開口說話,阿魁道先說了。“她要是想幫自然會幫,要是不想你再跪上三天三夜也沒用。”
“難道你不是魔族的嗎?爲什麼連句話都不幫!”少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然而阿魁只是輕輕瞟了眼他,“與我無關。”
木風音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明顯看到少年的身體僵住。低頭思索了片刻,走到惜染的墓前,雙手合十對著拜了三拜。
“接下來你去哪裡?”輕聲問道。
少年低眼道:“無處可去,大概是回魔族。”
“別回去了,就在這裡陪一下惜染吧......”說完轉身欲走出林子,少年立即撲過去捉住她的腳。
“那你會不會幫......”
木風音用力扯出褲腳,“別問了。”徑直走出衆人視線。
少年雙手無力垂下,呆呆地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難道魔族真的要滅亡了嗎?
衆人嘆息,轉身離開。
傍晚時分,木風音靠在樹梢上,看著遠處的鹹蛋黃一點一點消失。飄雪寒走到樹下擡頭見她正在發呆,拾起一塊石頭扔上去。
木風音伸手接住,低頭:“幹嘛?”
“吃點東西吧。”揚揚手上的乾糧。“那個孩子還在跪著呢。”飄雪寒看著坐在身旁吃得慢悠悠的木風音。
“他喜歡跪著就跪著咯。”木風音聳聳肩。
飄雪寒沉默了一會,“我恨他們。”
“我知道。”
“所以這個也是你遲遲下不來決心的原因?”
木風音道:“是有這麼一點。”
“如果是因爲這個,阻撓了你前進腳步的話,大可忽略的。”
“忽略你嗎?”
“是。”
“哪怕我們最後成了敵人。”
“是。”
“你這是在逼我。”木風音乾笑,“我一直在猶豫不決著,究竟是要與世界爲敵還是與自己爲敵。”
飄雪寒失笑,“正常的都會選第二個。”
“可是我並不正常,但我也不會選第一個。”木風音拍拍屁股向前邁進一步,“天黑了,該睡覺了。明日一早啓程去主城?”
“恩。”飄雪寒點頭。
晚上衆人再次圍坐一團抽籤,木風音簡直沒眼看自己,不想說又是最短的。無意中眼角瞄到黃晉帆手裡的,興奮的捉過來一湊,竟比自己短一丟丟!頓時笑著拍拍黃晉帆的肩膀,說了句:“辛苦了,同志。”
黃晉帆捉捉後腦勺笑笑,趁衆人不注意時,把手裡的一小截樹枝扔進了樹叢裡。
月光隨著烏雲一點點移動,照在已進入夢鄉的人臉上,木風音擡起眼皮看了看天,又是一副要下雨的模樣。
此時叨叨順著樹幹爬了上來,趴在木風音腿上扭過頭,像是很生氣。木風音呆了呆低頭看到洱狼坐在底下,擡頭眼巴巴的看著。不禁失笑,靈獸也有吵架的時候。
黃晉帆走近拍拍洱狼腦袋,擡頭對木風音笑笑就把它拖著走了。他打算帶著洱狼在周圍轉轉,不過依舊保留在衆人的視線範圍。
樹上的木風音感到輕微晃動,好奇探頭看下去。雲烈今日睡相似乎不是很好,眉頭緊緊皺到一塊,靠著樹幹身體不停的動來動去。
覺得十分疑惑,抱著叨叨輕輕地翻身落地。蹲到雲烈面前,發現他面部潮紅額頭佈滿細汗,於是伸手探向他的額頭,而後一驚連忙縮手,體溫滾燙到不得了。整天下來雲烈都好好的,到了不晚上怎會無緣無故的發燒了呢?
木風音敲了下叨叨腦袋,讓它變出幾塊小冰出來。叨叨瞇眼倒了下耳朵,看看伸在面前的手又看看雲烈,最後卻只弄出巴掌大那麼多。
不過有也好過沒有,從懷中拿出方巾包住,然後將雲烈放平在地,放在他的額頭上。
過了一會兒,黃晉帆溜達回來了,見到木風音雙手放在膝上,全神貫注蹲著在看躺地的雲烈。不禁挑了下眉,走近看才知雲烈面部潮紅,像是發高燒的樣子。
黃晉帆伸手用力推推雲烈,可是他除了晃幾下外完全沒有睜眼現象。擡頭與木風音交換了下眼神,心裡不約而同想到雲烈肯定出事了!
木風音閉眼慢慢催動靈力,手指輕輕點上雲烈額頭,靈力逐漸將他們兩人包在其中,泛出淡淡綠光。
此時其他人被他們兩人的動靜吵醒,一睜眼就見木風音和雲烈發著綠光,不由得都愣住了。
白傑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黃晉帆道:“雲烈突然發起燒來,怎麼叫都叫不醒。”
“那現在情況如何?”白傑上前欲要幫雲烈查看。
“不知道。”黃晉帆攔住,“你等會,風音正在用靈力幫他。”
白傑道:“靈力沒用!雖然木繫有一定能治癒的能力,但是那個只針對外傷啊!”
“竟然如此交給你便是。”木風音收回靈力站起來,“找個可以遮雨的地方先,這風向好像是要準備下雨了。”
飄雪寒皺眉,“這裡荒郊野外的......”
“前面是個分岔口,往右走就是主城,而左邊則是賓遼城。但即使騎著洱狼過去,也要花上一天時間。”黃晉帆道,“倒不如看看林子裡有沒有棄屋之類的。”
“你覺得有嗎?有我們昨天就不會在這裡過夜了。”杜子淵無奈捉捉頭髮。
金城一手拍過去,“你昨天有去找過嗎?”
杜子淵抱頭淚眼汪汪,“沒有......”
“那小子平時睡哪?他好像來這都好幾天了。”白傑邊說邊看著木風音。
木風音:“......”看我幹嘛!立即扭頭看向別處。
黃晉帆彎腰背起雲烈,“走吧,我們自己去找找。”剛走兩步,就見少年躲在樹後偷瞄他們。少年身體縮了縮,然後又探出半個腦袋來看著他們。
飄雪寒笑了笑走近道:“你剛纔都聽見了?”
少年點頭,“我帶你們去吧。”說完就轉身跑了起來。
衆人立即收拾包袱跟了上去,少年把他們帶到林子的最深處,沒想到真有一間小小的木屋子在。一進去裡面就知道被精心打掃過,摸不到一絲灰塵。
“你真是細心。”飄雪寒稱讚道。
少年臉一紅,不好意思了起來。
木風音站在屋外,擡頭看著周圍總覺得莫名的怪異。林子深處的樹木比外面的茂盛得許多,並且非常安靜,林子這麼大居然聽不到一丁點鳥叫。眺望來時的路一望無際,總覺得和剛纔的不一樣。
黃晉帆把雲烈放到牀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感覺整個像是被燒過那樣熱。
白傑上前翻了翻他的眼睛,雲烈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想熱得異常,他查看了許久都找不到原因,有些氣餒的轉身對衆人搖搖頭。
杜子淵見木風音站在屋外不進來,以爲她是害怕見到少年。勾勾嘴角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調侃道:“你是不敢進去嗎?”
木風音聞言朝他翻了個白眼,又見他得意的眼神。“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隻眼睛戳瞎!”伸出兩指做了個兇狠的手勢。
“嘖......這麼兇,怪不得沒人喜歡你。”杜子淵默默遠離幾步。
木風音瞟出一記殺人般的眼神。
杜子淵立即捂嘴擡頭望天,結果看到綠盈盈一片。“咦,這裡的樹這麼茂盛啊!而且都好高,都看不到天了。”
“可是,**靜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木風音輕聲問道。
杜子淵側耳傾聽了一會,“的確,沒有聲音。”神情也跟著謹慎了起來。
這時洱狼突然走到木風音面前蹲下,懷裡的叨叨動了動。她這纔想起還抱著叨叨,乾脆彎腰放下,剛要鬆手時突然看到身後不知什麼東西在反光,彎腰的姿勢停留了大概兩秒,不動聲色站起來朝杜子淵使了個眼色。
微微朝屋子的方向擡擡下顎,用口型說道:“出來。”
杜子淵想了想立即明白,故作了個懶得看木風音的眼神,伸了個懶腰。“那你繼續在這裡吧,我回去看看。”
木風音斜眼看了下旁邊的樹叢,然後再低頭看著地上兩隻,蹲下若無其事的給他們順毛。洱狼突然豎起耳朵擡頭,木風音立刻扳過它腦袋。
“噓......”洱狼掙扎了一下疑惑看她。
緊接著叨叨也是察覺到了什麼的樣子擡頭,木風音從它的眼珠子裡倒映出,似乎有東西在後面靠近,她再次伸手捂住叨叨眼睛,摟過抱在懷裡。洱狼是面對她坐著的,此時正擡著頭看著木風音身後。
她已經在洱狼的眼睛裡看出了,身後的是個人手裡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洱狼嘴上的皮膚慢慢皺起露出了尖牙,眼神也變得兇狠了起來。
忽然感覺到頭頂有東西擦過,緊接著一把長劍從屋內飛出,緊接著身後傳來劍沒入肉的悶聲。就在這時木風音忽然轉身,單手撐地擡腳踢上去。
‘砰’那人重重的砸在樹幹上,慢慢滑下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衆人從屋內跑出來,黃晉帆手裡壓住正在拼命掙扎的少年。
飄雪寒幾步來到木風音面前,“沒事吧?”
木風音搖搖頭,眼睛緊盯著洱狼慢慢靠近那人,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突然又退後幾步對著發出一聲怒吼。
只見那人身體抽搐了幾下,擡起頭慢慢地站了起來。
“這不是......”飄雪寒愣住指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