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描繪了一幅長圖畫,黃晉帆看著看著不禁出了神。上面的圖與木風音和阿魁之前所看到牆上那幅差不多,只是這個多了色彩的渲染看起來就栩栩如生了許多。
在這裡能看清了中間站的是一名頭髮鬢白的老者,高舉雙手似乎在召喚什麼,而另一邊的畫則大大不同,背景山崩地裂一黑衣女子懸空漂浮於海上,手執(zhí)長劍欲有吞天沃日之勢,兩者之間呈鮮明對比,一正一邪似乎又是在對戰(zhàn)狀態(tài)。
黃晉帆來回踱步,擡頭看一下天花板的圖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邪方怎會是女子呢……讓他不由得想起了木風音,想到這連忙搖頭否定自己想法,不會的!
方纔整個魔殿被木風音施了幻術(shù),飄雪寒他們幾人走後則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出口的那邊不再是一片黑而是一道沉重的門,所有的傢俱都比平日所見的華麗一些,黃晉帆走到剛剛木風音用來看衆(zhòng)人行蹤的透明球體前,伸手輕輕一點球體瞬間化爲烏有,愣了愣看來也只有她能控制。
黃晉帆心想,這個魔殿先前一直埋在地底下,現(xiàn)在出來了一切竟然還如此的新,看來這座地下宮殿還有著不爲人知的秘密。
房間不小但東西很少,所以中間的部分顯得很空曠站在那裡練武都行,於是黃晉帆就真的活動起筋骨來。
木風音在隔壁房中聽到乒乓聲響不禁汗顏,側(cè)臉問剛走進的阿魁:“他在做什麼?”
“練武。”
失笑,“真是閒得慌。”脫掉外衣懶懶靠在牀上閉目養(yǎng)神。
阿魁看著她的臉,“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樣?”
“順其自然。”木風音睜開眼,“先去把那個人搞定,然後再把上官柴拉下來。”
“這不是可以同時進行麼?”阿魁手貼茶壺不到一會,裡面的水就沸騰了,打開茶包往裡頭倒了些茶葉,蓋上蓋子坐好,下巴搭著手背趴桌上一臉期待的等著。
“真是方便,連柴火都省了。”木風音幽幽道,她想起在另外一個世界沒有靈力和魔力的人而是靠先進的東西來烹住的,太陽穴隱隱作疼伸手揉了揉,她覺得有必要過去那個世界看一下,徐璐……應該很想念。
“吶。”
木風音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阿魁遞過來還在冒煙的熱茶,愣了下言謝欣然接過。
茶杯端在手裡許久,阿魁看過去疑惑,“茶好喝,不苦。”以爲木風音覺得茶不喝。
“嗯。”木風音點頭手指摸著杯沿,輕聲道:“總覺得陷入了一個大陰謀裡,我只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
阿魁道:“可是,棋盤上的棋子可不止一個。”手指點點桌面,“而是有很多個,竟然都是棋子,那就當棋中的帥!”
“萬一那是盤圍棋呢?”
阿魁愣住,一時答不上來。
木風音笑笑喝了口茶,端起茶杯看了看,“我覺得所有的茶都是帶著一點苦澀,先苦後甜只有喝過的人才知道箇中滋味。”放下茶杯站起來,“明日我們就出發(fā)去主城。”
“好。”
躺在浴桶內(nèi)舒緩了不少緊繃的神經(jīng),木風音閉著眼睛享受著時,阿魁的聲音從外傳來,“族內(nèi)有人來找,說是辦了酒席想與你慶祝一番,你去不去?”
“不去。”回答乾脆,想想又覺得這樣不太好,“等等!你替我去應付了吧。”
阿魁應聲答應退了出去。
木風音擡頭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口長長的氣,隨後睏意襲來不禁閉上雙眼。
夢中又看見了惜染曾給她看的畫面,暮江高舉著劍仰天大笑,地面的屍體數(shù)不勝數(shù),畫面突然一轉(zhuǎn)山崩地裂,火山巖漿順著山脊留下,地上的城鎮(zhèn)小村被修煉淹沒化爲灰盡,動作慢的被侵蝕了腳眼睜睜看著被吞沒。
海上浪潮洶涌澎湃,一人懸空站在海面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冷眼旁觀,那人穿著一身黑色衣裙,烏絲隨意扎著,海風吹來帶起了她的秀髮,那熟悉的背影顯得有幾分孤寂,不由得想更靠近一些看清那人的臉。海浪捲起,周圍突然冒出數(shù)人都不約而同的朝那人背後攻去,這時那人轉(zhuǎn)過臉來了,竟然是自己!
猛地張開雙眼,被面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巴打了過去。
‘啪!’聲音清脆響亮。
黃晉帆頭歪到一邊,眨眨眼睛整個人懵了。
緊接著迎來了木風音一聲咆哮,“你在這裡做什麼!”
黃晉帆捂著臉委屈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啊……我逛著逛著進來後發(fā)現(xiàn)你閉著眼睛,怎麼叫你都不應,我以爲你,以爲你……出事了。”糾結(jié)了許久最終這三個字。
“我不是叫你不要到處亂跑嗎?!還有老孃那是睡著了!不是死了!”木風音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身居在牀上,身上披著件不是自己的外衣,噌的一下臉全紅了,再次咆哮:“你做什麼把我抱過來了!”拉過被子死死捂住自己,孃的!全被看光了!
黃晉帆猜中她心中所想,連忙舉手保證:“放心,我剛剛是閉著眼睛的,什麼都沒看到!”
“你進來也是閉著眼睛嗎?你閉著眼睛怎麼知道我是閉著眼睛?明明是你睜著眼睛纔看到我閉著眼睛啊!還說什麼都沒看到?!”木風音面紅耳赤。
“啊?”黃晉帆被她繞暈了。
“滾!”木風音惱火一腳踹出去。黃晉帆反應也快一把捉住她腳踝,然而她忘了自己仍是衣著單薄,這樣一動肩上衣服滑下,白質(zhì)長腿外露面部朝紅,剛沐浴完眼睛還是溼漉漉的,場面倒是有幾分香豔。
黃晉帆一時愣住,手捉著不知是放還是不放好,木風音咬牙反正都被看了,乾脆打個痛快。另外一腳也伸了出來直接踹上黃晉帆面門,對方還未回過神來正中左臉,還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腥味頓時佈滿整個口腔,說話也變成了大舌頭,“你怎麼這樣!我也是好心啊!”
“哼!過去把我衣服拿來!”不客氣的命令道。
黃晉帆瞪了她一眼,情不甘心不願的拿起衣服丟過去,然後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木風音換好衣服依舊怒氣衝衝,將外衣用力丟進浴桶內(nèi)。
“喂!”身後一聲驚呼,黃晉帆撲倒浴桶邊撈起溼透了的衣服,怒視道:“我剛換的!”
木風音冷哼:“我管你。”說完坐回到牀上,一腳踩上去手臂搭著膝蓋,另一隻則留在地上,姿勢有些粗魯。
黃晉帆抿抿嘴懶得再和她計較,拿起溼衣服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然後被木風音叫住。
“喂,明日我們出發(fā)去主城,你來不來?”
“這麼快?”黃晉帆有些驚訝。
“你要是嫌快,就繼續(xù)留在這裡啊,這裡空間大隨你住。”撥了撥面前的額發(fā),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我記得剛剛明明說過,叫你不要亂跑的!”
黃晉帆翻了白眼,沒好氣道:“我肚子餓,找吃的不行嗎?”
“噗。”木風音扶額失笑,“怕是你找遍了整個魔殿都不會找到一丁點吃的,族內(nèi)下面再搞酒席,你現(xiàn)在去或許還來得及。”
“你怎麼不去?”
“我吃不吃都一樣,你要去就快去!就別在我面前晃了,我準備睡覺。”
“一起去。”
“不去。”鑽進被窩。
黃晉帆放下手裡衣服,走過去撐著牀桿。“自己去還是我抱你去。”
木風音睜眼怒道,“要滾趕緊滾!”
“下面一個我都不認識,自己去寂寞。”
“阿魁也在!”木風音吼道。
黃晉帆懶得再說了,一手抽掉被子欲要橫抱起她,木風音惱了反手一掌拍過去,黃晉帆乾脆不躲硬生生接住,隨即一聲悶哼。
木風音當場愣住,幸好剛剛沒用幾成力氣,“你幹嘛不躲啊?”
“躲了你就和我去嗎?”
“不去。”
“我剛剛沒躲,所以你就要和我去了。”
木風音怒了,“我?guī)讜r說過你不躲了就和你去!”
“剛剛,你說我躲了就不和我去。意思就是我不躲你就和我去。”黃晉帆一臉理所當然。
木風音:“……”
深呼吸了幾下強迫自己冷靜,最後還是妥協(xié)了,“好,我和你去。”再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黃晉帆嘴角揚起,“好。”
魔殿內(nèi)一共有兩層,而他們住的房間則在第二層,齊中先前打開的大門一路垂直落下,只不過他是沒看清路,直接踩空從上面摔了下來其實也沒多高,只是被木風音的幻術(shù)給騙了而已。
兩人換好外衣從二層走下,腳步聲在空蕩的殿內(nèi)迴響,若是膽小一點的人自己在,怕是會被嚇到以爲是鬼。
黃晉帆看了眼身邊的人,這麼大的地方要是就一個人住的話難免會有些孤獨。
木風音察覺到他視線,也沒回頭喃喃道,“自從融入了魔族,我發(fā)現(xiàn)自己若是幾天不吃東西,也是感覺不到餓的。”
“所以,你才說吃不吃都一樣?”
木風音點頭。
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殿外,見到外面喜氣洋洋。木風音臉上緊繃的臉不禁鬆懈了幾分。
雖說是擺酒席,其實是弄了個火堆上面架著只羊烤,桌子上擺著酒水和果子,族內(nèi)個個歡笑著玩耍。有人見到木風音來了,驚喜的喚了聲魔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木風音笑笑大步流星走過去,給自己倒了碗酒爽快地喝了起來。
阿魁也略爲驚訝,“剛不是說不來麼?”然後看了一眼黃晉帆。
“改變主意了!”說完碰了下阿魁手裡的碗。
洱狼跑到黃晉帆身邊用腦袋撞了下他,黃晉帆一愣低頭笑著摸摸狼頭,然後走過去歡聲笑語融成一片。
月亮彎彎,似乎也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