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哲發(fā)現(xiàn),騰銘的話更少了。
他似乎恢復(fù)成了臨哲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緊繃的唇線,冰冷的氣質(zhì),生人爀近的氣息,冷漠的語言,石頭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臨哲很想過去問問他怎么了,可騰銘身上的那種冰冷的感覺,渀佛臨哲一靠近就會又突然增加幾倍。臨哲好看的眉毛微皺,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說什么。
兩人之間,第一次多了一堵墻,他們都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可相互沒有再說話,那堵墻便越來越厚。連安燁都看出不對勁了。
他問臨哲,臨哲說他也不知道。
安燁眼睜睜看著自己就要走,好友的“終生大事”卻要泡湯,急得就差拎住騰銘的領(lǐng)子問他怎么了。安燁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并不想讓臨哲和騰銘在一起的事情。
安燁想去質(zhì)問騰銘,卻被臨哲拉住,“別去。”
“那你就看著他這樣了?”安燁不敢置信地看著臨哲,“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嗎?”
“這重要嗎?”臨哲淡淡地看向安燁,眼里閃著微光,他盯著手指上的那枚銀色的戒指,輕輕開口,“與其你過去問他,讓大家都扯破了臉,還不如耐心地等等……”
安燁氣憤了,“再等等?阿哲,你不覺得你在感情上就像一個膽小鬼嗎?你總是在笑,卻在笑著拒絕任何人靠近你!”
臨哲愣愣地看著安燁丟下這句話就跑開,心里猛地一痛。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性格上的變化……禮貌和笑容只能裝給陌生人看,只要是和他相處久了,誰都能發(fā)現(xiàn)他心中封著著那道墻。
膽小鬼……嗎?
臨哲苦笑,可是,要做一個勇敢的人,太不容易了。
曾經(jīng)勇敢地拋棄一切為了愛情,到頭來卻是失去了一切包括愛情,甚至賠上了生命。現(xiàn)在……卻失去了這樣的勇氣……
騰銘……騰銘……
臨哲默默地在心中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終于下定決心去找騰銘把話說清楚。如果不想再做一個膽小鬼,就從現(xiàn)在開始勇敢好了,安燁說的,并沒有錯。
安燁或許看上去很二很容易炸毛,可他卻是看得最透徹的那個人。
臨哲不再猶豫,撥通了騰銘的電話。
“你在哪?”
電話那頭很嘈雜,騰銘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很模糊,他似乎是猶豫了好久才說了一個名字。
臨哲握著手機的手忽然就沉了下去,騰銘說的那個地方,是全城最亂的酒吧。騰銘怎么會到那里去?臨哲不敢往下想,騰銘是什么樣的人,他應(yīng)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他不會……
他真的清楚嗎?
騰銘的過去……除了騰銘是市長的私生子以外,騰銘過去20年的生活,他都清楚嗎?騰銘到底又是什么樣的人,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這幾年生活在他身邊的騰銘。
臨哲幾乎是掛了電話就開車出去了,這一瞬間他什么都不敢想,他沒想騰銘會不會被媒體拍到,騰銘是不是在那里和某個公司的老總洽談還是和某個女星做運動……
臨哲告訴自己騰銘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是……
他渀佛看到了前一世那把刀狠狠扎進心口的瞬間,聽到那個人淡漠地說,“處理干凈。”
背叛的感覺……一次就夠了。
騰銘手中握著酒杯,酒吧很亂,也很黑,黑得一般人如果不靠近,根本看不出他的臉,可就算靠近了,不仔細看,也很難認(rèn)得出他就是騰銘。
他從來不亂花錢,也從來沒出來喝過酒,酒量很差,基本三杯醉。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喝了五杯了,卻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手里緊緊地握著手機,剛剛臨哲問他在哪,被酒精渲染過的腦袋和嘴巴對不上號,直接就說了出來。
不知道臨哲會怎么想……
不多時,他居然看見臨哲走了進來,臨哲把帽檐壓得很低,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可騰銘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是臨哲!臨哲來,是來找他的嗎?
騰銘想站起來,可他身邊的幾個女郎纏在他身上讓他站不起來,還不等他掙脫,臨哲就站在了他面前。
就算是這樣黑漆漆的環(huán)境,騰銘也看得出臨哲的臉色很難看。
臨哲看著騰銘身邊的空的酒瓶,看著他身邊繞著的幾個女郎,他一聲不吭地看了騰銘好久,忽然說,“這就是……以前的你?”
騰銘不敢抬頭,他怕一抬頭他就會退縮,他忽然很想問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他想問,阿哲,你是不是gay可他不敢問,他怕他會失望。所以騰銘低著頭不說話。
臨哲卻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在誰也看不見的陰影處,臨哲輕笑了一下,似是自嘲,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一開始就知道該多好,那此時就不會這么的……難過,還是失望?都不是吧,他在意的并不是騰銘原來是什么樣的人,而是騰銘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可騰銘什么都沒說。
到底是什么都沒說。
那天以后,臨哲和騰銘之間的關(guān)系不但沒有有所進展,反而越來越冷淡,安燁見臨哲這里完全沒有突破口,直接找上了騰銘。
“你對阿哲,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安燁冷冷地看著騰銘,“如果不是,你乘早說清楚!”
“是。”騰銘這一次沒有猶豫,只是,他的神情很落寂,“可小哲……不喜歡我……”
“哈?”安燁長大了嘴巴,“阿哲親口說的?他不喜歡你?”
“他應(yīng)該……喜歡女人。”騰銘支著腦袋想了好一會,終于想到額安燁曾經(jīng)給他說過的那個名詞,“他不是……gay。”
“誰說他不是了!”安燁簡直想一巴掌拍死騰銘,“阿哲兩年前就給我說了他是gay,你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結(jié)論啊!”
“他和女人……接吻。”
“……”安燁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久久不能言語。
安燁敗退,又急匆匆地給臨哲打電話,“阿哲你和哪個女的親嘴了!居然不告訴我!你是個雙?”
“是我被強吻了。”臨哲淡定地解釋,“那個新的女藝人,想釣我。”
安燁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然后憂傷地看向騰銘,“你看,小哲只是被強吻了,他喜歡的是男人好不好!”
于是,你到底是在別扭什么啊!!
騰銘輕輕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理安燁,不論安燁在后面怎么喊都沒有回頭。他心里只反反復(fù)復(fù)地響著一句話:幸好,幸好臨哲真的喜歡男人。然后開始反思自己今天的行為,或許,要和阿哲說清楚……
被用完了就丟的安燁在冷風(fēng)中舀出手機,狠狠地刪掉了騰銘的電話。
臨哲掛了電話,卻忽然明白了騰銘為什么會發(fā)生變化的原因。只是這樣么……臨哲輕輕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自己想得那樣……可這也使臨哲猛然發(fā)現(xiàn)他對騰銘的不了解。
不了解騰銘心里在想什么,不了解騰銘過去的一切生活,不了解他整個人。
其實原本……是真的想接受的。
兩個人之間忽然冒出來的枷鎖解開了,可這不代表,就沒有留下什么。
有一個故事是說,讓少年在土里釘釘子,然后再拔掉。釘子不見了,可釘子釘過留下的坑卻依然存在。
而臨哲和騰銘之間原先看不見的溝壑,也這樣忽然地冒出來了。
他們不了解對方,甚至彼此一起生活了整整兩年。
就在這時,小李飛刀卻終于開始了第一集的試播。
野獸一樣的少年走在雪地上。
沉淀著哀傷和落寞的青年正一刀一刀地雕著手中的木雕,那把能瞬間殺人的小刀此刻只是盡職地履行著它雕刻的功能。
酒和刀。
一場簡短的對話。
一個抹不去的開端,自此,兩個本來毫無交集的人,走到了一起。互相拯救對方,互相包容對方。
第一集的收視率就創(chuàng)造了收視冠軍!
這不是同期上檔的收視冠軍,而是一年里所有電視劇的收視冠軍。這是臨哲,是l·t·a工作室努力了整整一年的應(yīng)得的成功。
和各大視頻網(wǎng)站的商談的結(jié)果令人愉悅。他們?nèi)抠I下了這部劇的播放權(quán),而臨哲他們更是牢牢控制了片源,遵循和網(wǎng)絡(luò)和電視劇同步的原則,第二集的收視率居然只高不下!
那些曾經(jīng)說他們翻拍會失敗的人就像是被當(dāng)面甩了一個巴掌,再也沒人敢跳出來,收視率,說明一切。
播到阿飛認(rèn)真而強?p>
駁囟粵窒啥擔(dān)澳憧梢暈耆櫛遙豢梢暈耆櫛業(yè)吶笥選鋇氖焙潁奘朔刑諏恕?p>
或許大家開始并不喜歡阿飛對林仙兒的種種服從,但自從阿飛說了這句話,播出過這一幕之后,再也沒有誰抱怨他了,甚至于,網(wǎng)上開始建立了銘哲吧。
直到整部片子播放完,有心人統(tǒng)計才發(fā)現(xiàn),幾十集的電視劇,收視率最高的一集既不是第一集,也不是最后一集,居然是阿飛對林仙兒說這話一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是完結(jié)章,盡請期待,陪我走到這里的朋友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