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袁紹的秘使終于到了張頜大營的所在,但是他們一行人很快就落在了蒼天之眼的眼中,然后一隊精于刺殺的暗探,將他們徹底解決,他們所攜帶的一切東西,都被帶回了太行山中郭嘉臨時所設(shè)的據(jù)點。
“陛下想的總是很遠。”看著手中那枚偽造的玉璽,和桌上那道圣旨,郭嘉自語道,蒼天之眼的前身是曹家的死士系統(tǒng),里面很多東西都是曹操所想的,里面自然包括能夠?qū)iT摹仿筆跡及偽造各種印章的人才,現(xiàn)在他們就派上了用場。“人到齊沒有。”忽然郭嘉轉(zhuǎn)過了身子看向了貂禪。“都到齊了,他們都等在外面。”“那好,我們走。”郭嘉拿起了那道圣旨。
一共十六人,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他們是蒼天之眼留在洛陽的暗探,為了這次任務(wù),郭嘉將他們?nèi)倭嘶貋恚粸閯e的,就為了他們那口熟練的帶著汝南腔的洛陽官話。
“我不想說別的什么,總之我們大秦從來沒打過敗仗,我們蒼天之眼也沒有失過手,這一次,也一樣。”郭嘉看著面前的人道。“諾。”那十六人一齊道,聲音雖不響,但是里面包含的自信讓郭嘉很滿意。“好,那么就去吧!”郭嘉笑了起來。看著十六人走遠了以后,郭嘉看向了貂禪,“現(xiàn)在我們該去見一下曹仁和曹洪將軍了,沒有他們兩位,咱們安排的這出可就唱不下去了。”說完,他也不管貂禪,徑自走了。看著郭嘉的背影,貂禪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張頜軍的大營里,多了十六個不速之客,雖然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但是從自家將軍的反應(yīng)來看,那些士兵可以斷定這些人來頭很大。摒去左右后,在張頜的帥帳里,郭嘉派去的人將袁紹的那道正牌圣旨給念了一遍,只是要張頜將大營里的事情火速妥當(dāng)處理以后,盡快跟他們?nèi)ヂ尻柮媸ァΥ耍瑥堫M不疑有他,畢竟來人所宣之旨,的確是目下最正確的做法,當(dāng)下他也就按著圣旨所說,忙著安排營中大事。只是這天晚上,卻發(fā)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在那十六個宮中秘使所居之處,發(fā)生了打斗,不過當(dāng)聞訊趕來的張頜到后,那些秘使卻矢口否認有過打斗,當(dāng)時忙著處理軍務(wù)的張頜也不便多問,于是便走了,直到第二天,他也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一個親兵已然消失了。
張頜隨著那十六人走了,并沒有帶上自己的親兵。一路上他騎在馬上,沉默不已,雖然知道袁紹所為乃是合乎大局之舉,只是他自己問心無愧,心中總是有點怨氣的。行不得多久,一行人到了一處野路口,正好蓋著一家小酒肆,冬末春初之時,天氣寒冷,那十六人當(dāng)即決定去那酒肆喝幾口酒,暖暖身子再上路,張頜自然不會阻撓。
進得店中,幾人很快招呼了老板拿上了燙過的老酒,喝了起來,喝了沒多少,張頜突然感覺到了不妥,因為他才喝了沒多少,竟然覺得身體乏力,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這時,那些秘使,卻獰笑著站了起來,剎那間,張頜明白,他中計了,“你們。”
“張大人,你上了黃泉路,可休要怪我們兄弟,咱們也只是照皇命而為。”那說話的人一口汝南腔。“我不信,陛下不是那種人。你們定是那群小人派來的,你們竟敢抗旨。”不過張頜還是不相信袁紹會殺他。“張大人,若是沒有圣旨,借咱們兄弟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您啊!”“跟他廢話什么,一刀完事,咱們回去也好跟皇上復(fù)命。”“大哥,就算死,咱也得讓他死個明白,免得他日后鬼魂找咱們麻煩。”說話間,郭嘉偽造的那道圣旨扔到了張頜面前。
“為什么不在軍營里將我拿下。”張頜看完圣旨,冷冷問道。“張大人,您當(dāng)我們兄弟是傻子不成,在您的大營動手,我們不是嫌命長了,找死嗎?”聽著對方的話,張頜心中一片冰涼,看起來,袁紹是處心積慮要他死的,竟然一切都算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夠了,還跟他羅嗦什么,把他殺了,咱們好回去交差。”這時旁邊一人道。“張大人,那就對不住了,您下去了以后,要怪就怪您自己背叛了皇上,可怨不得咱們兄弟啊!”張頜閉上了眼睛,心中只是一陣不甘,但是那刀終究沒有下來,四周店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讓那幾人面面相氍,不知所措。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咱們做得那般隱秘。”張頜疑惑了,他聽不懂那幾人話里的意思,不過也由不得他細想,就被那幾人架了出去,脖子上明晃晃的刀鋒閃閃發(fā)亮。
出了酒肆,張頜卻看清楚了,那已然逼到的一眾騎士赫然是曹仁他們。“曹兄弟!”張頜的眼睜圓了。“張大人,皇上果然沒有冤枉你。”“放開他。”曹仁冷冷道。“你們是怎么知道的?”那秘使一副驚訝莫名的樣子。“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曹仁擺手處,曹洪騎著馬出來了,“兄弟醒醒,你醒醒啊!”他喚著身后的人,但是沒有回答,那人掉了下來,張頜卻是看清楚了,那人是他的一個親兵。“他沒死透,難怪。”聽到旁邊挾制自己的人的話,張頜突然想通了,一定是自己的親并昨夜聽到了他們的企圖,被他們發(fā)現(xiàn),打斗了起來,昨夜自己趕到時,他們神色才那般不自然。“張頜,你還敢說你沒和秦國私通,你的親兵居然去向秦國求援。”這時,旁邊的人又刺激了一下張頜。
“放開他。”這時曹仁他們又逼近了。“放了他,你當(dāng)我們是傻子,都給我讓開,不然的話,我就殺了他。”刀鋒劃開了張頜的脖子,滲出了鮮血。“張兄弟,對不住了。”曹仁突然舉起了弓箭,對向了張頜,然后一箭射了出去,正中張頜的心口。張頜笑了,這才是大將所為,當(dāng)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模糊中,張頜倒了下來,依稀間,他看見那些人被曹仁他們殺了個干凈,然后他昏死了過去。
直到曹仁他們遠去,那些伏在地上裝死的人才爬了起來,然后他們很快燒掉了那間酒肆,同時又從旁邊的林子里脫出了一輛大車,將車那些正牌秘使的尸體拋在了雪地中,然后飄然遠遁。
就在曹仁帶走張頜的同一日,張頜被害的流言就在張頜軍中四起,很快那些士兵就鼓噪了起來,而這時,大秦的騎兵正巧不巧地在第二天趕來踹營了,由于張頜不在,在胡亂地抵擋了一陣后,本就很亂的張頜大營被徹底地擊潰了,不過秦軍并未追擊,只是將張頜的大營給一把火燒了,可惜張頜苦心數(shù)年打造的大營就這樣一夕之間,就給毀了。
太行山袞州大營的變故,沒幾日便傳到了洛陽,這下子,袁紹徹底震怒,現(xiàn)在是傻子都不會相信張頜是清白的了,而且就算袁紹能猜到一些什么,他也不能講出來,秘密遣使一事傳出去,只會更添流言,也許到時候反而成了他胡亂猜忌,逼得張頜叛逃大秦了,所以這秘使之事,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那么一切不是自然就都只有推在了張頜身上,不過好在袁紹克制住了內(nèi)心的憤怒,在這件事上沒有遷怒河北派的眾人,讓郭嘉很是失望,原本想用來推波助瀾的后手只有取消了。
當(dāng)張頜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十余日之后了,他第一眼看見得就是曹仁。“那一箭。”曹仁想說什么,但是張頜卻先開口了,“你那一箭,差點要了我的命,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張頜的心臟長得與常人相異,故而曹仁那一箭雖然貫胸而過,但他終究是活了下來。“你不想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看到張頜平靜的臉孔,曹仁不禁道。“還有什么好知道的,我已經(jīng)是夏國的叛徒了,除了大秦,我還有別的去處嗎?”張頜看著頭頂?shù)溃桓陛p松的樣子,也許從和曹仁成為朋友起,他就一直在期待著這些了吧?或許他該感謝袁紹,至少那讓他徹底從兩難的選擇中解脫了。“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喝酒。”看著靜靜躺在那里的張頜,曹仁笑了。
“真是可惜了。”郭嘉嘆息著燒掉了所有有關(guān)策反張頜的一切文書資料,執(zhí)行任務(wù)的那十六人也被調(diào)到了西域。“有什么好可惜的?”看著在那嘆氣的郭嘉,貂禪第一次問話了。“我只是覺得如果袁紹那廝勃然大怒,把田豐沮授幾個給貶了或者說替換掉幾個河北派的大將,那該有多好啊!”郭嘉的臉上,滿是一副懊惱的樣子。貂禪無語了,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好貪心!
青州的府邸里,看著郭嘉送來的消息,曹操也笑了,這個局,他又把他那個老朋友給算計了,張頜的價值可不止一個守備大將,真地很期待以后他在南方的表現(xiàn)。曹操看向了天上的星辰,明天,出海的周瑜就該回來了,他也可以看看,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少年究竟能帶給他多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