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芳捧著那青衣女子所書白紙,看著上面那一行行幾若聞所未聞的東西,輕嘆了一聲,但為了達成所愿她也再所不惜的!隨著被西門慶一次又一次的擊敗,她心中的怨念也更加的根生地固!若不得愿只怕她會郁郁一生!
將那紙張仔細的收好,沈芳芳看了眼黑漆漆的下山之路,雨夜迷蒙,看不清前路。這似乎是條不歸之路,只是她有的選嗎?沒有!便是讓她再選一千次一萬次,怕也一樣的結(jié)果!沈芳芳輕吐了一口,頂著雷雨,輕挪著腳步,瞬間便隱沒在雷雨之下,黑暗之中…
恍然間,三年又過…
西門慶站在銅鏡之前,手中一把折扇舞動,看著鏡中那翩然少年,西門慶捏了捏自己白皙俊美的臉龐,心中一陣恍惚,來到這世界卻已是十八年過,如若這是夢,似乎這夢也太長了些吧…
“公子…”
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女聲,回頭一看,卻是一白袍書童,肌膚勝雪,兩朵紅云嫣然而浮,而最美之處便是那一對清澈明眸,宛若水波,只輕輕一瞥自有些許媚意蕩漾其中!正是一雙天生嫵媚的雙眼!
西門慶低低得應(yīng)了一聲,笑問道:“金蓮,怎么了?”
“門外柳小姐來了!”
“嗯…”西門慶正待轉(zhuǎn)身,卻見那鏡中面浮現(xiàn)出一道窈窕青影,白衣青紗,蓮步輕移,如踏波而行的仙子,翩然而至。
柳煙煙站在西門慶面前,笑吟吟的看著西門慶,水袖輕提,根根宛若蔥白的玉指輕按在西門慶的衣領(lǐng)之上,極為自然的幫西門慶理了理衣袍。輕聲淺笑道:“此次赴考可切莫太過緊張!”
西門慶一笑,淡然點頭,對于柳煙煙這般親昵的動作早已習(xí)慣。三年時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曾進了不少,倒似一對尋常戀人一般,但西門慶大多時候卻是被動的,這卻是本性如此…
收拾好筆墨等考試須用之物,西門慶便出了門,二女卻是一路將西門慶送到了學(xué)府門口。
見二女直有將他送至考場禮部貢院的決心,西門慶苦笑,轉(zhuǎn)頭對二女道:“好了!又不是去赴刑場,你二人便不必再送了!禮部貢院又不太遠,再說也用不了多久!”
柳煙煙撲嗤一笑,狡辯道:“誰說我要送你,我正要出去呢!你莫要太得意!”說著柳煙煙又轉(zhuǎn)頭向潘金蓮問道:“你說是不?金蓮妹妹?”
潘金蓮睜著對大眼睛,然后低頭應(yīng)了聲。
見此情形,西門慶也只能搖頭苦笑,見二女關(guān)系不錯他心中自然也是欣喜的。又向二女倒了次別,便朝著禮部貢院之處行去…
只是西門慶不知道的是,在街頭拐角處正有一對盈盈秋水注視著自己,眼神之中包含著復(fù)雜之色,一縷微風(fēng)卷著枯黃的落葉輕拂而過,也卷起那一角粉色裙邊…
此次考試為會試,也是貢生試,若考中便是貢士!中了貢士日后若是有人在朝廷之中舉薦,自是可以為官!
一進禮部貢院之中,便見黑壓壓得一片人群,會試卻是不同與以往童生試,鄉(xiāng)試是在各地方舉辦的,而是由全國統(tǒng)一在京城之中報考的!所以每逢此時,各地之中文人騷客聚首與次,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才一進門,西門慶便見自己的老師林大人與另外一位大人正迎面而來。西門慶忙上前去,向林大人行了一禮,謙遜道:“門生西門慶見過老師,見過各位大人!”
“嗯…”林大人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頭笑著向身旁的幾位大人道:“這便是我新收的門生,在四大學(xué)府大賽之中可是大放異彩呢!”言語之中頗有些得意。
“哦?那還要恭喜林大人收得如此門生吶!”另外一位大人道。
林大人一笑,然后又對西門慶道:“此次會試相信對你而言并不會太難,正常發(fā)揮就行!”
西門慶忙點了點頭,道:“弟子定不負老師厚望!”
“嗯!”林大人笑了笑,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道:“此次會試我雖不是主考,但與你太過親熱總是不好,你這便尋了自己的位置待考吧…”說著林大人又轉(zhuǎn)頭向身旁的那位大人道:“祝大人…我們這便走吧?”
“好!”
看著兩位大人遠去的身影,西門慶蹙著眉頭,暗道:“祝大人?莫不是……”旋即西門慶又搖了搖頭,不再往深處想,畢竟天下同姓之人頗多。
尋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又將筆墨等都取了出來,便等著考試了。會試與童生試、鄉(xiāng)試等難度自然也高上幾分,前兩試所考不過是書本之上的內(nèi)容知識,而會試之中除了考這些之外,還要涉及一些圍繞書本義理而展開的議論!
稍等了片刻,那監(jiān)考之人便將卷子發(fā)了下來。西門慶展卷一瞥,將題目盡收眼底,而最后一題則是闡述“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義。”西門慶略微想了想,略一笑,最后一題之重則是‘明明德’三字!對于何謂‘明明德’后世之中多有典論,不一而足。西門慶隨意想了片刻便提筆而書,這對西門慶卻是不難,不消片刻便已答完。
抬頭看了眼考場之中還在紛紛絞盡腦汁的眾學(xué)子,西門慶一笑,支著胳膊顯得有些無聊,這種考試早退也是不好,睡覺更是無禮,讓西門慶覺得好生無奈…
恍惚間西門慶的心神有是神游天外,恍恍惚惚,懵懵懂懂間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白衣男裝女子,豐神如玉,膚若凝雪,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英氣。神游之間,似乎聽那女子對著自己輕聲道了句:“慶兄…”
西門慶迷迷糊糊間似乎終于記起了此人是誰,便是想都沒有想的開口喊了句:“英臺…”
待西門慶喊完這一句,方知不好,猛然回神,卻見整個考場之中幾十對雙眼正注視著自己,便是那監(jiān)考官也是蹙眉相視。見此情形,西門慶已然明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心中尷尬,撓了撓頭,搖頭苦笑。
幸得那監(jiān)考官并未計較,西門慶這才長吐了一口氣,沉思道:“想想也已是六年了…好老遠了呢…不若…不若去看一看?唉…就去看一眼也罷…”
日落時分,這會試才算結(jié)束,此后需一月方才會放榜,而知曉自己的成績!
站在貢院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學(xué)子門,大有過江之鯽之感,可萬千學(xué)子中又有幾人能一躍龍門?取那萬千人羨慕的功名?西門慶緊盯著茫茫人海之中,不多時,便見方胖子那白白胖胖的身軀從人海之中擠了出來!
見到方胖子,西門慶不由得一笑,可算找走他了!若他想去尋祝英臺卻是要找方胖子這樣的八卦才行!
“方向健…方向健…”西門慶大聲喊道。
聽到有人喊自己,方胖子停了下來,一顆胖腦袋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注意到西門慶正沖著自己招手呢。方胖子嘿嘿笑了兩聲,邁動肥碩的身軀,硬是從人海中擠到了西門慶面前,途中還挨了兩次趕路學(xué)子的咒罵呢!
“嘿嘿,西門慶兄…考得怎么樣?”方胖子瞇起本就不大的雙眼問道。
“湊合吧…應(yīng)該能中…”西門慶含糊道,然后問道:“對了,方兄可知京城之中祝府在何處?”
“祝府?可是那翰林院士祝顛覆的府邸?這姓祝之人可是不多,京城之中好像也只有那一家了…”
“翰林院士?”西門慶心中暗驚,想當初那祝英臺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西門達可是摯交好友,只是后來祝英臺的父親為官便離了清水縣,卻不想已是從二品的翰林。
“那方兄可知其在何處?”西門慶點頭問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你找這祝院士做什么?莫不是?…嘿嘿”方胖子嘿嘿笑了兩聲,眼神中閃過一道微光。
西門慶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此次會試乃是祝顛覆主考,想必那方胖子是以為自己是想賄賂主考官!只是這些自是不便明說的,西門慶笑了笑,催道:“你要知道就快些說來!”
方胖子點了點頭,然后道:“位居高官之人自然大多是居住在城北,那里所住之人皆是達官顯貴,難道你不知道么?你乘轎子前去,略一打聽自會知曉!”
西門慶一拍腦袋,這才想起,忙道:“我倒是忘了呢!多謝了!”說著便向方胖子告了辭,然后叫了轎子便急急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