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鬧的屋子。
在我吼出一嗓子的影響下,全場鴉雀無聲。
“這位施主……”
慧安大師有模有樣掐滅煙頭,把掛在脖子上的二十五塊錢地攤貨半塑料佛珠摘了下來,在手里不停搓著,聲音若禪的宣句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小衲我是長安縣人才市場被找來的,不知你有何貴干?”
“沃特發(fā)?普通話怎么突然這么標準了?”
我瞅著明明剛才還是方言機器的慧安大師,此時此刻說著一句流利的普通話,不禁有些惡寒。
“呵呵呵……方言只有在懷念家鄉(xiāng)時候才會說的。”
慧安大師仿佛身上若有佛光閃現(xiàn),宛如人世間最后一尊真佛。要不是剛才我親眼所見他大口大口抽煙,否則我就信他的邪了,這個有點胖胖的居士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其實很多人對信佛這個東西保持一定的偏見。
比如眼前這個慧安大師,只是受五戒的在家居士,修佛學佛,而不是迷信的迷戀佛祖,他們這樣的人心中必然有屬于自己的真正答案。
他雖然看著比較不靠譜,但是他兩個如同佛祖的耳朵,恰好能證明他上輩子和上上輩子都是好人,攢世積累的福報在這一世徹底應(yīng)驗,至少命會不錯。
我略顯尊敬的雙手合十,微微鞠躬一拜:“大師所言甚是,這鄉(xiāng)音掛在嘴邊,也算是有個歸處了。”
“您可別信兒他!”
劉空真收起手機,翻身下床,落地時候下盤極其穩(wěn)當,一瞅就是個練家子。走到慧安大師身邊,親切揉搓慧安大師的頭,笑著對我說道:“我跟這死胖咂,迄小兒就認識,丫雖然棒槌兒了點,但人還不錯的。”
“嗯嗯……”
我瞅劉空真,就可以從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看見專屬于上世紀四九城落魄貴族的身影,他人不僅長得帥,還經(jīng)常性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沒有什么架子。
“你好,我叫慧安,師傳悲鴻居士。”
“你好,我叫劉空真,師傳山景真人。”
倆人同時伸出手要與我握手。
“你們好,你們好,我叫趙青燚。”
我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用雙手與他倆握手。
“嘿!爺們兒,您這是哪兒門哪兒派的啊?”
劉空真性格比較跳脫,非常自來熟。
“我……”
我松開他倆的手,一時間沉默下來。
在心里頭想:這玩意咋跟他倆說呢?我說我是當代系統(tǒng)擁有者?不行不行!這玩意又不是寫小說呢!說我是觀氣奇門的接班人?不行不行,這個門派在江湖里忒沒有名氣!
一上來說我自己是陰差,好像也不太好!
正當我在孕育措詞的時候,于香肉絲主動幫我解圍:“這是我哥,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秦廣殿陰差,也是我特意拉過來的關(guān)系!怎么樣?我這老板不白當吧!”
“偶咯?”
老王頭不再載歌載舞,說話虎氣騰騰的心直口快,莫名其妙使出看家本領(lǐng):“我觀這位小兄弟的面相,鼻峰挺拔自有帝氣環(huán)繞,這以后必然拜相封侯的命數(shù)。而且眉間火中生機夾雜著死氣,這與一般陰差完全是死氣可不同啊!必然是地府派出來的大人物!小肉肉同志,你這把做事還像回人!”
“去去去,我以前就不像個人唄?”
于香肉絲毫無當老板的尊嚴可談。
“像不像人你自己清楚!”
老王頭是一點面子不給于香肉絲,說撅他就撅他:“這眼瞅著就快到十號了,工資記得給我們發(fā)!你沒看這兩天慧安都餓瘦了嗎?沒看見萌萌都賣菜刀了嗎?沒看見空真連妹子都不約了,天天躺床上刷快腳。再加上小聶的蠱物好幾天沒進血食了,真餓急眼了,不得給我們活吞了啊!”
“我能差你們那點錢嗎?!”
于香肉絲從衣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銀行卡,拍到桌子上,難得有底氣的說道:“這卡里面的錢你們先花著,不夠跟我吱聲,我再給你們拿!”
“好嘞!老板!”
老王頭滿臉褶子的開懷大笑,幸福滿滿的抓起銀行卡就揣進自己褲兜,隨后回身踢一腳劉空真屁股:“空真啊……上回那個小寡婦的企鵝號你還存著呢嗎?”
“哎呦喂~”
劉空真一驚一乍的滿臉不可置信:“您可真是老當益壯,還惦記著那小寡婦呢?真不怕在人家床上撩片啊!咱是不是得撂高兒打遠兒,老想著倒窖兒算怎么回事兒啊?”
“你上一邊去!”
老王頭被戳到內(nèi)心深處的傷疤,沮喪說道:“我這人老了,就不喜歡跟你們這幫年輕人往一塊湊。那小寡婦挺好的,要是我倆真能成,我就不在干了,找個地方養(yǎng)養(yǎng)老,過過夕陽紅的日子就得了,算是享福了。”
“行!您是大爺兒,您說了算!”
劉空真覺得不能順這個話題往下深究。
“消停點!消停點!”
于香肉絲有些悔恨自己過早把銀行卡給他們了,連忙把畫風往正面拐:“咱能不能別老說這些沒用的,聊聊正事O不OK?正好我哥在這呢,把你們前幾天接的活給我哥說一說,說完咱就把活處理了,掙錢才是王道!”
看看!這像是富二代能說出來的話嗎?!
趙萌萌面色正經(jīng)的回憶事情經(jīng)過:“這兩天不是陰差都撤走了嘛,然后有些地方的臟東西就起了壞心思,有的已經(jīng)被我們處理了。但是有一家的臟東西非比尋常。”
“怎么個非比尋常法?”
我主動去了解事情,而且這么一看,這哥幾個也不是純粹的酒囊飯袋,至少有些真本事。
“路北老話劇院,你知道嗎?”
趙萌萌說出建筑名稱,并且尋問我知不知道。
“知道啊!但是前幾年這個話劇院不就荒廢了嘛!最后讓官方給拍賣了,但是一直也沒拆!難道是那地方有啥不對的嗎?可是我一直沒發(fā)現(xiàn)啊!”
我當然知道老話劇院,那是個在改革開放前遺留下來的古老建筑,后來推進城市建設(shè),這個地方原本打算是要拆的,只不過后來被我市某個房地產(chǎn)大亨找關(guān)系,以私人名義把地皮買走了,再就一直放在那沒個人處理。
據(jù)網(wǎng)上傳聞?wù)f是里面鬧鬼。
但是網(wǎng)上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不能信以為真。
趙萌萌繼續(xù)說出關(guān)于老話劇院的相關(guān)消息:“那塊現(xiàn)在不是建成個居民區(qū)嘛,然后有住戶反饋給我們說,天天晚上能聽到話劇院里面有人在唱大戲。聽清楚后是個女人的嗓音,非常凄慘非常滲人。”
“啊?唱戲?”
我沒敢主觀臆斷的定下結(jié)論,從側(cè)面的與他們慢慢分析:“前兩天中元節(jié)鬼門大開,有不少的冥鬼回了人間。這其中有一些是叛逃出來的。可能是地府后續(xù)事情沒處理干凈,遺漏了幾只漏網(wǎng)之魚。再加上老話劇院這些年一直荒廢著,導致沒啥人氣。可能碰上個生前是唱戲的鬼,就搭臺上架的唱大戲,回憶活著時候的光陰。”
“這個可能雖然大了點,但是又不全對。”
劉空真點燃了一根香煙,瞇著眼睛說出自己的想法:“年年都過中元節(jié),為什么前幾年沒出事兒,偏偏趕到今年了!?而且我老著臉從我一個女性朋友那打聽了消息,從她嘴里得知,這背后收購老話劇院的那兒個地產(chǎn)大亨,這幾年生意做的并不是太好,聽意思是正經(jīng)賠了不少錢,還攤了幾場官司……還有那兒周圍的風水格局也不著三不著兩的,所以我們沒有冒然前往,怕出了其他事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