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晨望著眼前的大將軍府,高大雄偉的門樓由琉璃瓦裝飾,朱紅的大門上銅制門釘七七排列,整潔的石階下一對石獅子,瞪著大眼張著大嘴,囂張地看著祚晨一行人。
“公子,這都有幾年沒來了,也不知司閽還認不認得我。”張康皺著眉頭苦著臉,又說:“我過去問問,免得公子受了窩憋氣。”說完不待祚晨作答,徑直沖著府門走了過去。
“我是劉大將軍的親兵,大將軍的公子要進府,把管事喊出來。”張康見沒一個認得的人,便愣頭愣腦的對守門的司閽說著,胸脯挺得高高的,氣勢很足的模樣。
“你誰啊?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這里也是你能胡鬧的地方,趕緊地滾蛋!”司閽心想,大將軍每年回京都復命,才會住在府里幾天,從沒見過公子來過,你說是公子就是了?
“你個雜碎!把你的臭嘴放干凈些,要不是因為你是給大將軍守門,我早抽你嘴巴子了。”張康氣呼呼的說著,拳頭攥的咯咯響。
祚晨看著張康那義憤填膺的模樣,笑著對張有財說道:“你堂弟,這火爆脾氣可是不小,點火就著。”
張有財尷尬地摸了一把臉,呵呵笑著。
“你……,大將軍府也是你可以叫囂的地方?我去給你傳管事,要是無理取鬧看怎么收拾你!”司閽把拔出半鞘的長刀,重新插進刀鞘。恨恨地說完,轉身就推門進了府。
“你快點!別像個娘們似的磨磨蹭蹭走路,公子還在外邊等著呢!”張康沖著司閽背影喊著。
司閽聽著張康的話,一趔趄差點摔到路上,心說,這什么素質的親兵,嚷嚷把火地怎么還不依不饒了?
沒多久,管事就急匆匆地跑將出來,用白胖胖的手擦著額頭的汗水,說著:“劉公子在哪?”
“看不見啊!那不是?”張康不屑地看著肥胖的管事,把臉轉向祚晨一行人,這胖管事一直沒換人,張康自然認得他。
“吆!你是叫張……”管事皺著眉頭思索著,有六七年未見,的確是難為他了。
“還認得我!張康,我叫張康啊!”張康一時竟然激動起來,抓著管事的肩膀晃動著。
“別搖了,搖的頭都暈了,我還接不接公子進府了?”管事急促促地說著,對張康的舉動頗為無奈。
沒想到,入住大將軍府就這么解決了,祚晨原以為要費些周折,沒成想張康和管事竟能相識,也是因為管事這幾年一直沒換人的結果。
“公子,您先進府去,我一會就回來。”張康說完,又不等祚晨答話,拉著一個同行的人,轉身就朝來路而去。
祚晨一陣郁悶,這張康難道我行我素慣了?怎么我還沒表態,他這就急匆匆走了,也不說去做什么?
張有財看出了祚晨的心思,說道:“在軍營,我們有兩隊大將軍最信任的親兵,有時候可以自主行動。我看張康肯定是去捉跟梢的人去了。”
“這也行?有危險怎么辦?”祚晨也發現了鬼鬼祟祟的跟梢,初來乍到的心理作用,也沒有太上心,結果張康倒是不愿意了。
“沒事,危險是經常的事,張康詭著呢!看他五大三粗。心里細的很。”張有財呵呵笑著,跟在祚晨身后輕聲說著。
“公子……,怎么還有跟你捎的人?皇城根這一畝三分地,還有這種不長眼的主,那可是倒霉催的!”管事煞有介事地說著,心里還在尋思著,這是哪家癟三這么倒霉,大將軍的公子也敢惹?
“哦,聽說是京都府尹的公子,叫孫貴。”祚晨停下腳步,看著管事說道。
“難怪!是那傻逼,也就不足為奇了。那孫府尹叫孫永泉,娶了四房妻妾,也沒給他生個男丁,和大太太的一個丫鬟一夜風流,不成想就有了這個孫貴。”管事說道。
祚晨聽了也不由得笑了,取笑道:“原來那孫貴,還是個私活!”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可不是嗎!那小子也不爭氣,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是吃啥啥不剩喝啥啥不爽,就是這么一個敗家子。把個府尹大人愁得不輕,只有這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還得整天介為他擦屁股。”管事說著,不時搖頭不已。
祚晨一行人,在管事的解說下,一路行到會客廳剛喝了一口茶,張康就像拎小雞一樣,把一個護院打扮的人扔進了客廳。
祚晨是張口結舌,徹底無語了。這張康還真是睚眥必報的主,立馬追駒的把人給捉回家來了。
沒等祚晨開口,張康對那護院喊道:“說,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們身后,還想做什么?”
護院老遠見到,這一行人進了大將軍府,早就嚇得腿肚子抽筋了,現在被拎著進府,腿就像面條一樣軟成一團,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直叩頭。
“嗨!問你話呢,光叩頭有個屌用,快說!”張康又是一聲吆喝。
管事嚇了一跳,茶水也灑落出來,悻悻地說道:“你小聲點,嚇了我一跳。”
祚晨看看管事,心想,管事一副白白胖胖的模樣,倒不是一個拘謹的人。
“我說,我說……,大爺們……可要饒過小的啊,小的上有……”護院趴在地上,抖索著身子,話音也跟著抖動著。
“好好回話就是了,我不會取了你的性命。”祚晨輕輕說道。
“是,小人謝過公子。”護院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說著又是叩頭,接著說道:“我們公子,不知被你們哪位大爺給踢的吐血了,他心里記恨著,就派了我們十幾個護院去報仇,不想又沒得逞還傷了八個人。沒法,孫公子說等老爺回家再說,就派我們看著您們。就這些了。”
“那孫府尹,還會為兒子公報私仇?”祚晨問管事。
“回公子話,那孫貴再不爭氣,畢竟就這一個寶貝疙瘩不是?看兒子吐血了,那還不心痛死?估計會記恨你,知道你是大將軍的公子了,也只能壓在心里。再有膽子,一品大員也不是他可以張牙舞爪的。”管事頭搖尾巴晃的說著,分析的是頭頭是道。
“張康叔,把這護院放了,沒必要難為他。”祚晨說道。
張康因為祚晨叫了自己一聲叔,心里激動著,不好意思的又開始撓著腦袋。呵呵一笑,對護院說道:“嗨!還不謝謝公子爺!”
“謝公子!謝謝公子爺!”護院又是叩頭如搗蒜。
“行了,再磕頭一會,別磕死在我府里了。”祚晨笑著說道,真是擔心他的腦袋能承受的了不能。
“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再把你拎出去。”張康玩笑著說。
護院苦著臉也不敢言語,渾身打著擺子哆嗦著向外走去。祚晨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心想就這模樣,估計腦溢血恢復鍛煉的吳老二,也比他走的利索多了。
“公子,怎么就想到要到京都了?怎么也不提前給個信件,也好給你安排一下,也免得孫貴擾了您的興致。”管事恭敬地對祚晨說著。
祚晨看了張有財一眼,尷尬地笑笑說道:“臨時起意要來京都,原先也沒有計劃,所以就沒通知府里。”
“哦,是這樣啊。我還尋思著,以為公子是來做什么呢?”管事笑著,絲毫不見生分,就像很久以前就認得似的。
“還真別說,真有點事情。”祚晨說著,微一沉吟,問道:“管事你……”
“小的叫王平,以后直接喊我就是了。”管事笑吟吟地打斷祚晨的問話,說道:“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
“以后就喊你王叔了。”祚晨說著看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您們都是我的長輩,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還望各位叔叔包涵。”話畢,起身恭敬的一禮。
“公子,你這可是折煞我等下人了。喊我一聲叔叔,都是承擔不起,怎敢受你的禮。”王平一臉嚴肅地說著,趕緊回著禮。
張康幾人也是手忙腳亂的說著,回著禮。
祚晨想的很簡單,待人以誠是自己的心性,喊他們一聲叔叔,他們也高興自己也不少點什么,何樂而不為?
確實如此,那幾位被公子喊了一聲叔叔,心里高興自不必說,祚晨又行了一禮,就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了。都在心里合計著,這小公子就看這一手,就說明有些手段,心性使然是一方面,待人接物關鍵是教養的體現。
張有財輕聲問道:“公子,找商鋪的事您看……”
“哦,對了。王叔,我想在商業街找一間商鋪,不知能不能幫助我,畢竟我是人生地不熟。”祚晨對王平說道。
“公子,您這還用客氣?您來了,大小事宜我自當竭力為之,那是份內的事,明天我就給您去辦。”王平笑呵呵地說著,心想,這位主子心緒真心不錯,對待下人都是彬彬有禮。
祚晨心里,一塊心事有了著落,又住進了府里面,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心想,沒想到會這么順利,要知道是這種情況,應該早一年就離家出走,早早到京都來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