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爺就起來了,而負責給越星河的金龍衛們也再次進入了甲監的地牢。
囑咐許十三別忘記一會兒去伺候下甲監三吃喝,以及給越星河熬老蔘湯吊命之後,吳爺也跟去了刑房裡。
許十三在門口偷偷看著他們走了進去,似乎昨晚的事沒被發現。
甲監三的霍青今天的精神要好一些了,只不過他長時間都閉著眼,不說話也不動彈,連東西也吃得很少。
許十三這下學乖了,再也不敢多話,喂霍青服了白髯張老給的藥之後,他就躬退了出去,鎖上了甲監三沉重的鐵門。
等到了中午,他才又被吳爺叫進了刑房。
他提著溫好的蔘湯進入刑房的時候,金龍衛們還在給越星河用刑。
許十三看著越星河悶悶的在一疊溼黃紙的捂悶下痛苦呻吟著,眉間皺得越來越緊,鎖在側的雙手也都攥得流出了血來。
瘦高的金龍衛過來看了眼越星河,對吳爺說道,“再一會兒吧,咱們難得下來一次,來了還是玩個痛快的好。”
吳爺抽著煙桿搖了下頭,他把頭扭到了一邊,也不去看正在受刑的越星河了,只是叫許十三先等一會兒。
也不知越星河到底被折磨了多久,許十三看到對方的神十分痛苦,那雙碧眼隨後就緩緩睜開了,流露出滿滿的恨意和不甘。
直到聽到越星河的呻吟聲都開始變調之後,站在一旁笑著閒聊的金龍衛這才上前揭走了那層黃紙,然後再也不看越星河一眼魚貫而出。
“好了,做事吧,先給他擦把臉,然後喂些湯水。”
吳爺抖了抖菸灰,招呼上了站在一旁看得臉色發青的許十三。
他知道這小子心裡或許又有些不好受了,不過沒關係,有些東西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甚至他有意讓許十三多瞧瞧這地底石牢暗的一面,讓對方早點摒棄心裡那些幼稚而愚蠢的所謂善良心思。
對惡人,根本不需要留。
許十三沉默地點了下頭,接過了吳爺丟過來的一張帕子,這帕子髒兮兮的,估計是以前放這裡擦刑具用的。
許十三拿著帕子在剛纔用來浸黃紙的水盆裡稍微清洗了一下,這才擰乾了替越星河擦起了臉。
“你小子啊,真是找不到事兒來,就幫他擦個臉還特意洗下帕子,瞎白忙活。”
說著話,吳爺冷笑著瞥了眼還沒完全緩過氣的越星河,心裡一陣得意,江湖中一提到越星河的名字就像見鬼似的,可誰知道就是這麼個惡鬼在他們風華谷的地底石牢也被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許十三沒去理吳爺的譏諷,他只是面帶憐憫的替越星河仔細擦拭著沾滿了黃紙屑的臉。
越星河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紅漲的臉色也終於漸漸變得有些正常,他眨了眨眼,在看見許十三後,眼中又流露出了一抹溫和的感激之色。
取出越星河嘴裡的布團,許十三隨即便提起了藥壺,他不想越星河多吃苦,當即便用眼神暗示對方配合自己。
越星河自然不是傻子,他看出了許十三眼裡對自己的憐憫和同,可他卻笑了一下就閉起了眼,依舊是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樣。
吳爺在這裡多年,很清楚越星河的脾氣,對方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傢伙,你對他好?沒用!
“別費心了,撬開嘴灌就是,嗆不死就成。反正越爺就不喜歡別人對他太好,我說的對吧,越爺?”
“吳老頭,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要掐斷你的脖子。”
越星河猛地睜開了眼,碧眸頓時狠狠瞪住了吳爺,就連許十三這麼遲鈍的人也感到了對方眼裡那股鋪天蓋地的殺氣,相當煞人。
吳爺被越星河瞪得心頭一怔,不知爲何生出一些不安和恐懼來,他勉強笑了笑,裝出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啊,我就等你殺我,不過我看是不可能了。武林大會上你被判終囚,這一輩子都離不開咱們這兒,你怎麼殺我?”
越星河一直冷冷地瞪著吳爺,對於對方的挑釁他也不多話,只是嘴角那抹殘忍的笑容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十三年過去了,對方骨子裡的戾氣從未消減,反倒變得越來越旺盛,對於越星河,吳爺的心中不能說是一點兒也無恐懼的。
最後,他厭了這樣與越星河無謂的對峙,揮了揮手,對許十三再次吩咐道,“還愣著幹嘛,撬開他的嘴,灌!”
許十三無奈,只好掐開了越星河的嘴,好在越星河並沒有太過難爲他,不然許十三篤信自己肯定不能這麼順利地迫使對方張嘴。
特殊構造的壺嘴又深入了越星河的喉嚨裡,許十三的手微微一提,溫的蔘湯立即汩汩地灌了進去。
或許是經過了昨夜那一次,許十三的手不像昨那麼抖了,只不過依然有些湯水被嗆了出來。
灌完蔘湯,許十三照舊又把越星河的嘴塞了起來,在他就要離開之前,他看到越星河對自己使勁的眨了眨眼,那雙眼裡充滿了某種期待。
站在一旁的吳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也沒急著出去,他一下掀開了匣上的號天板,看了看越星河被束縛得緊緊的體,兀自說道,“咿,不對啊,昨兒一整天到現在,您怎麼沒尿啊?”
越星河目光冷厲地看著嘲弄自己的吳爺,鎖在側的手又攥得緊了些。
吳爺昨天是故意沒讓越星河方便的,他倒是想看看這個躺了匣都這麼囂張的男人不能脫褲子拉屎撒尿到底會有怎樣的醜態。
不過看來對方似乎要面子的在一直忍著。
“怎麼,要尿不?我來幫您啊。”說著話,吳爺就直接伸手去拽越星河的褲頭了。
“嗚!”越星河急促地呻吟了一聲,目光也變得更爲灼人,很顯然,他不想吳爺碰自己。
吳爺也當然知道對方這點習慣,要不是陸逸雲嚴令他們不得侮辱越星河的體,他還真想扒光了越星河,讓大家看看這大魔頭一鳥兩蛋和常人無異的羞澀模樣。
“既然您不想那我也不強求了,還是那句話,我們可沒什麼功夫老是進來伺候您拉撒,要是越爺不想回頭把自己的褲子尿得溼嗒嗒的到處都是的話,您就開個腔讓我幫你插根管子,到時你輕鬆,我們也輕鬆。”
“哼!”越星河死死地盯著吳老那張充滿了對自己嘲弄戲謔的臉,乾脆就把雙眼閉了起來,不再理會對方這副小人嘴臉。
吳老討了個沒趣,心裡更是憎惡越星河,本來該替越星河方便的他也找到了不用動手的藉口,當即便叫上許十三一起離開了刑房,將鐵門再次鎖了起來。
“等著看吧,明天準叫他尿一褲子。”
吳老冷笑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惡毒的快意。
許十三呆在一旁半晌沒敢出聲,只是循規蹈矩地回房收拾了藥壺,又把自己中午和吳爺要吃的東西好了,這才躺下午休了片刻。
那隻大黃貓似乎是習慣了許十三的懷抱,今天竟只是乖乖地窩在對方懷裡,一點也不鬧騰。
倒是許十三心裡忐忑不安,輾轉反側,他雖然沒有確切答應過越星河的請求,可是看今天吳爺的樣子真是要把對方到絕路才肯罷休。
只是去幫越星河方便一下,也不算什麼事兒吧……許十三悄聲嘀咕著,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大約傍晚的時候,阿蒙帶人下來了一下,他們去甲監三探視了霍青之後,對吳爺說道,“大約明餘護法會親自把甲監三這位接出去。”
“好,我叫十三好好照顧著呢,應該沒什麼大事。”吳爺點了點頭,眉間微微一展,似乎對甲監又少了個麻煩而感到舒心。
許十三此時正窩在屋裡琢磨著晚上怎麼悄悄去刑房讓越星河方便,他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鑰匙,又看了看已經擺好的飯菜,突然靈機一動就放下了懷裡的大黃貓。
晚上,阿蒙他們乾脆就留在這下面吃飯了,吳爺自然樂得鬧。
許十三跑前跑後的給衆人添著菜,不失時機地問了句,“阿蒙哥,吳爺,你們喝點不?”
阿蒙看了看吳爺,顯然是酒癮被勾起來了,他了舌頭,笑著說道,“老爺子,要不喝點?”
吳爺沉吟了片刻,他琢磨著越星如今不在甲監一里面的話,自己是不好喝酒的,因爲看管這麼個重要的犯人,要求自己隨時都得保持警惕。
阿蒙也看出了吳爺的心思,當即勸道,“咱們難得這麼吃上一回,沒點酒可真不像話。吳爺你是擔心甲監一哪位嗎?嘿,這甲監的匣可是那麼輕易就讓人能跑脫的?別擔心了,喝一點,也不多喝,我也不敢真耽誤您老啊。”
“好吧,十三去拿壺酒出來。”吳爺似乎是被阿蒙說動了,終於點了點頭。
許十三正等著這句話呢,聽對方一說,趕緊著便把早就準備好的酒拿了出來,他知道吳爺酒量不好,那麼今晚對方睡踏實點,自己也好悄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