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並不想回到墨衣教這個帶給了他無數痛苦回憶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陸逸雲已然落入了越星河的手中,他也不得不鼓起勇氣回來。美文小說?
自從將越星河送回墨衣教完成陸逸雲的囑託之後,心思縝密的十八便沒有再回去風華谷,他小心翼翼地探聽著關於陸逸雲的一切,知曉了對方被公審的消息,也看到了對方在千機門飽受酷刑的慘烈的場面。
其間,十八也並非沒想過求走對他恩重如山的陸逸雲,只可惜千機門嚴密的看管以及不熟悉的地形讓他一時難以下手。
他本想趁餘九信等人將陸逸雲押回風華谷的半途設法救人,可誰知道陸逸雲竟自己瘋逃了出來。
幸運的是,他在暗處看見了越星河和邵庭芝是如何將陸逸雲劫走的,無奈之下,只好一路尾隨著他們再次回到了墨衣教。
能夠入選藏影堂的死士都無比精明能幹,在奉命潛伏入風華谷之後,十八更深受陸逸雲的親自教養,不管是武藝心性方面都比當年更爲精進,他甚至還利用閒暇時間自學成才掌握了頗多藥理,而喬裝易容之必修之課對如今對他而言,亦是更爲純熟。=F=H=Z=W=W=
不過自從陸逸雲被帶回之後,喬裝作墨衣教一名普通侍衛的十八雖然多方打聽但是卻未曾聽人談到過這位風華谷的谷主,他想過越星河必定會把陸逸雲關押在很秘密的地方,可墨衣教中秘密的地方他也暗自去探查過幾處,絲毫不見陸逸雲的影子。
若不是那個叫阿福的藥童說漏了嘴,十八是勿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陸逸雲竟會被越星河交給邪醫處置。
他知道越星河被關了那麼多年,心中必定深恨著陸逸雲,可對方也曾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過對陸逸雲的無奈感情,莫非當初,這些都是騙自己的?
小心翼翼地對鏡子貼好了屬於阿福那張臉,十八這才甩手朝藥廬走去。
邪醫這地方十八並不是第一次來,以前他在藏影堂受傷之後經常會自己過這邊來拿藥,他也知道這藥廬中的男人天性陰冷惡毒,與醫者仁心毫不沾邊,看樣子谷主落在這邪醫手上,只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剛踏進藥廬,一名藥童便不耐煩地對十八叫道,“阿福,你怎麼纔回來,快來幫我把那瘋子弄出來洗乾淨!”
十八之前觀察過這些藥童,知曉這個牙尖嘴利的名叫阿喜,相較而言還是沉默寡言的阿福更適合僞裝。烽-火-中-文-網他此時正戴著阿福的人皮面具,聽見阿喜叫他名字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趕緊走了過去,但是他很快地瞥了瞥整間屋子,並沒有看到阿喜口中所指的“那個瘋子”在哪裡?
突然,十八被面前那個一人大的木盆嚇了一跳,裡面裝滿了散發著惡臭的暗紫色污泥,卻似有生命時仍在緩緩涌動,不時冒出幾個氣泡。
阿喜丟過一副皮手套給十八,然後蹲了下來,“幹吧。”
十八學著他也把皮手套戴了起來,他畢竟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乾脆什麼也不做,就那麼看著阿喜。
只見阿喜把木盆側部的一塊門板猛然抽開,暗紫色的泥漿隨即順著藥廬裡鑿開的渠道流了出去,而泥漿之下一個平躺著的人形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雖然暗紫色的泥漿幾乎將木盆裡的人包了個遍,但是十八已從阿喜之前所說的“那個瘋子”四字中知曉了這個人會是誰。
陸逸雲被緊緊地鎖在了木盆的底部,雙手,腰腹,雙膝,雙腳,脖子乃至額頭都被皮帶捆了起來,讓他一點掙扎也做不到,而之前的緊密塞堵更是讓他連一絲呻吟也發不出。fhzww點com
若不是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十八真的會以爲這是一具被泥漿殘忍悶死的屍體。
阿喜看到泥漿差不多都流出去之後,這才把木板重新合上。
“阿福你今天怎麼了?傻站著幹嘛,快來幫忙倒水啊!”
阿喜奇怪地看了眼阿福,衝他招了招手,然後將藥廬角落的一缸清水推了過來,十八壓抑著內心的悲傷與憤怒,這也上前幫阿喜扶住了水缸,兩人一起將一大缸水倒進了木盆裡。
一大缸清水一旦沖刷下來,陸逸雲身上的食腐漿頓時溶開了不少,這時阿喜遞了一把硬毛刷子給阿福,自己則蹲下來用手中那把狠狠地刷起來了陸逸雲的身體。
看著陸逸雲痛得只有手指能微微地動彈,十八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雖然他沒有觸碰到食腐漿,但是憑他多年對醫理的瞭解,也知曉了這種漿液必定是帶有極強的毒性的,而且也必定會給人帶來強烈的痛楚。要不然的話,阿喜也不必給他一副皮手套了。
“邪醫大人真是的,每天都要我們幫這傢伙清理,實在太麻煩了。”
阿喜皺了皺眉,似乎很是厭倦這份辛苦的活計,他用刷子狠狠地刷了刷陸逸雲的胸膛,帶著惡意地看到對方的□因爲疼痛而腫起來之後,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看見渾身上下都有殘留泥漿的陸逸雲,十八的心中已是無由憤怒,可他也知曉現在不是最適合的救人時候,只好違心地也用堅硬的毛刷刷上了陸逸雲的身體。
雖然自己的動作已經儘可能的輕了,可十八還是看到了陸逸雲的腳趾伴隨著他們的每一次擦刷而難受地繃緊。
不希望阿喜再這麼粗暴地對待陸逸雲,十八想了想,忽然說道,“阿喜,你若覺得累就休息會兒吧,我來替他刷乾淨就行了。”
阿喜一聽十八竟傻乎乎地願意承擔下兩個人的活兒,自然大喜過望,他把刷子和手套一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哈哈笑道,“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下!一會兒就過來幫你!”
待騙走了阿喜,十八這也丟開了刷子,只用戴了手套的手輕輕地一點點搓下陸逸雲身上粘附的泥漿。^
當他搓洗到了陸逸雲的大腿時,他這才發現陸逸雲的股間和□之中竟都被塞了東西。
一時間,巨大的屈辱與憤怒感充斥了十八的腦海,雖然並非他自己受辱,可是看到那個曾是如斯風華絕代的男人被辱弄到這般地步,他又如何能忍。
他現在真是恨極自己當初一時心軟沒能當機立斷地弄死越星河,要不然他家谷主又何必爲了那個畜生落得身敗名裂,更甚至落到如今這個令人慘不忍睹的下場。
慢慢替陸逸雲將全身都擦洗乾淨之後,十八這才學著阿喜那般抽開了木板,放走了木盆中的所有水。
好在捆綁陸逸雲的帶子並沒有別的機關,十八輕而易舉地就解了下來,而當陸逸雲被擦洗乾淨之後,十八也看到了對方上身幾處大穴中的鐵錐,這些人爲了防止陸逸雲逃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手足一得自由,陸逸雲便忍不住掙扎著想要拔去那根插在自己喉中一直折磨他的管子,可他的雙手仍被死鐐束縛著,此時已軟弱得無法擡起。
十八緊緊抱著陸逸雲,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谷主,你忍忍,我一定會救你的!”
可耳朵亦被堵上的陸逸雲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他只是痛苦地搖了搖頭,口中發出了一陣極爲低啞的嗚咽呻吟,虛弱的手幾次想擡起,卻最終落下。十八趕緊動手將陸逸雲身上那些令他痛苦的封堵物都慢慢取了下來,只是陸逸雲仰頭時露出的脖子上的一道深深傷痕卻是讓他震驚了。
越星河那個畜生居然這麼殘忍!竟將陸逸雲割喉禁聲!
阿喜算著十八應該把陸逸雲洗乾淨了,這才慢悠悠地過來。
他看見被十八擦洗得乾乾淨淨的陸逸雲,上前掐住對方的下巴打量了幾眼,說道,“還真看不出,這男人長得倒不錯。”
平日阿喜他們何曾會這麼精心地把陸逸雲乾淨,多半都是用毛刷子隨意刷洗幾下便將人又鎖回地窖,反正第二天仍是要把這人泡進食腐漿的,至於那些殘留的食腐漿會帶給陸逸雲的痛楚又如何能讓他們在意絲毫?
十八克制著自己那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笑了一聲,“別想太多了,還是做好我們分內的事就好。”
“也是,一會兒邪醫大人就要回來了,我們還是先將他帶回地窖吧。”阿喜點了下頭,大抵覺得十八說的是對的,也是,這男人再怎麼樣都輪不到他們染指,因爲對方可是邪醫大人很重視的藥人呢。
強自壓抑著內心的不忍將陸逸雲鎖在了地窖的石牀上之後,十八這纔看到陸逸雲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他驚喜地低下頭去,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片茫然,哪裡還有半分當年的溫和睿智的風采。
果然,谷主真的是瘋了。
被自己維護了半生的正道人士視作武林敗類,被自己奉獻了半生的風華谷出賣,更被自己深愛了半生的愛人所折磨,叫他如何還能清醒地面對這個世界?
谷主,不管你是瘋是傻,我都絕不會再讓你受人糟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救你出去!
十八默默地撫摸著陸逸雲修長卻佈滿了傷痕的手指,在心中暗自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十八其實也是個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