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古國中有一種特有的酒。這種酒是用新鮮的櫻花花瓣梔子花瓣,還有天池冰冷的池水一同釀造而成。
這種酒入口清爽恬淡,后勁卻很足。酒量很好的人用不了喝多少也會醉得一塌糊涂。
在很多個大雪紛飛花朵飄零的日子里,我都會把這種酒帶在身邊。
我常常醉倒在那些一同和綰綰攜手走過的地方。
喝酒的時候,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不喝醉的。唯一能要自己不喝醉的法子就是根本不喝。
我總是喝醉,醉了,便可以暫時減輕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楚。可是為什么我喝著喝著眼淚便會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我知道我喝酒只是在潛意識地逃避。而眼淚,則是另一種形式的逃逸。
悲歡離合總無情,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我記得有一次我從無名古國流傳下來的那些古老的星相典籍上得知,那天晚上獅子座會熾熱地爆發流星雨。
十二星座宮的宮主和一些古城中出色的占星師都得知都預測到了流星雨即將爆發的訊息。他們紛紛將這一美妙的消息告訴給他們最尊敬的王。
其實在他們告訴我之前,我就已經從書籍上獲知了。我非常興奮,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綰綰。綰綰心花怒放,便撒嬌要我和她一起去看。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周氏皇宮高高的屋頂上,靜靜地等待流星雨的到來。
我說,綰綰,我又瘦了。因為一天看不到到你。
綰綰的臉紅了。她很害羞地說,才不是呢。你又騙人家。周東,你老是說一些花言巧語來勾引女孩子。我才不會上當受騙呢。綰綰手挽著我的胳膊,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綰綰問我,東,你是怎么知道獅子座會爆發流星雨的?
我說,親愛的。我是從書上看到的。
綰綰問,東,你經常看書么?
我說,也不是很經常。我只挑我自己喜歡的書看。不喜歡的一律不看。而且我看書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囫圇吞棗地看。看完后有一個大致的感覺就可以了。
綰綰,我對周氏王朝中遺留下來的那些占星書籍還是很感興趣的。而那些生僻難懂的幻術法典我基本上都不怎么看。
我輕輕地摟著綰綰的腰說,綰綰,你有閑暇時間時也應該要多讀一些書。
綰綰咬著我的耳朵問,為什么?
我說,書是女孩子氣質的衣裳。經常和書打交道的女孩子會散發出很聰慧的淑女氣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樣的女孩子會很招很討男孩子喜歡。
綰綰把嘴放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東,那我以后一定聽你的話,多看一些書,染該你跑不出我的掌心。
當時我真的好高興。一個女孩子長得那么活潑可愛天真浪漫,居然還聽話。這真是作為她男朋友最大的幸福。
過了一會兒,夜空中的星象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異常。周圍的一切都很靜謐。星星在天上溫柔地眨著眼。
綰綰用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問,東,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子?
我輕輕地撫摩著她又黑又柔順的長發,說,綰綰。以前我可能會喜歡那種很沉默很文靜很內斂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女孩子。現在就不一樣了。
綰綰問,有什么不一樣?我說,現在我還是比較喜歡活蹦亂跳一點的,就像你這樣的。說話的時候,我還調皮地擰了泥巴能夠綰綰精巧的鼻子。
綰綰問,東,為什么以前你喜歡內向的女孩子,現在又改成喜歡外向的女孩子呢?
我說,像那中內向文靜的女孩子,如果我去追的話。追不到,我會很累,因為我不會知道她隨時隨地會有什么想法。和她在一起,我要小心翼翼地考慮她的感受。而且,你知道嗎?
綰綰問,知道什么?
我說,那樣的女孩子很容易情緒化。一開始可能還有說有笑的,不一會兒眼淚也就可能掉下來了,正如凡世中的林黛玉林妹妹一樣。
而且,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很容易走極端,悲觀失望的為人處世的態度會污染到我。
所以現在,如果我碰到那樣的女孩子,我會刻意地保持一段距離。
綰綰問,為什么要刻意地保持距離呢?
我說,因為人總是下意識地靠近一些與自己相似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有時候,綰綰,你看一個人很簡單啊。不會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只要看和他混在一起的他的那些朋友是什么樣,你就知道了。因為他朋友的層次就是他的層次。不會差到哪里去。
綰綰說,我明白這個道理。東,你以前碰到過那種很內向很愛流淚的女生嗎?
我說,碰我倒沒碰到過。一切只不過源于我的想象。不過我的想象基本上都是正確的。
綰綰說,既然是想象,那就肯定會有一些夸張的地方。那樣的女孩子也許只不過是情感太豐富了點。你不要固執地以為你的想象就都是正確的。
我說,我沒有固執己見啊。我只不過是固執地認為人應該要有自己的想法。一個從眾的人是不會有什么大的出息的。
沒有主見的人就像隨風飄落的葉,扮演著垃圾的角色。
綰綰調皮地往我懷里鉆,說,東,你說得對。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與生活方式的自由,別人沒有必要指責。
隨波逐流只能逐漸埋沒自己的閃光點,淪于平庸,甚至腐爛。
我說,綰綰,你現在思考問題的角度好深奧噢。
綰綰說,親愛的,也許是受你的影響吧。說話的時候綰綰靠過來親吻我的額頭。
她溫柔地撫摩著我的右額,問,東,你的右額上怎么會有一快斑?
她用手重重地擰著我的耳朵,說,老實招來,是不是哪個女孩子咬的?
然后我靠過去,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壞壞地說,哪有啊。是你亂講。要咬我也只咬你一個人啊。
右額上那塊斑是胎跡。我從母后的肚子里一出來,它就已經存在了,就像你嘴角的那顆美人痣一樣,都是天生的。綰綰,你不要瞎想。
綰綰說,我沒有瞎想。人家只不過是在關心你嘛。
我抱著她,說,我知道。綰綰。等會兒會有流星爆發。綰綰,你知道嗎?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流傳,人們只要對著流星許愿。不久以后就會美夢成真。何況是大范圍的流星雨。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綰綰,等會兒面對流星,你想許下一個什么愿望?
綰綰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說,東,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是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等到以后坐愛搖椅上慢慢聊。
我希望可以和你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等到我們白發蒼蒼,老得都已經走不動的時候,我們還可以互相地依偎在一起追憶過去的美好時光。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我輕輕地掩住綰綰的嘴,說,不許說死。綰綰。這輩子我和你好了。即使有一天我們真的都死了,只要能和你好好地過完這一生,我也無怨無悔。我們死后,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都不要分開。
我轉過頭去看綰綰,她的眼里滿是淚花。她伸出她的小指勾住我的小指,噙著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淚水,語聲顫抖地說,東,我們說好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俯下身去親吻她眼里流出的淚珠,說,綰綰。不只是一百年不變,永遠永遠都不要變。
綰綰說,真的嗎?東,我是在做夢么?我說,不管是不是夢,我都心甘情愿地沉淪進去了。綰綰。你看,你快看。那些是什么?
綰綰抬起頭,激動地跳起來,拍著手,東,是流星。好多好多的流星,好美好美。然后綰綰又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開始許愿。
我知道那時她是一個被幸福寵壞的女孩子。
我抬起頭,仿佛置身一個多彩多姿模糊氤氳的夢幻中。無名古國中不計其數的流行璀璨絢爛地劃過天際,劃破夜色,輝煌而又奪目,就像一片流星花園。
每一顆流星劃過,都會迅速地在黑暗的天空紅劃出一道絢麗如火焰般的光芒。流星盡情地燃燒,稍縱即逝。
它們的生命雖短暫,但卻能在一剎那間極其放肆地詮釋美的內涵,肆無忌憚地燃燒著如火的青春,無法無天地炫耀著四射的激情。
一顆顆唯美的流星劃過時形成的一條條慘烈的軌跡更有如一道道透明的傷痕一離一離地讓人的心感動得碎成一片一片,撕裂成的情與愛,苦與痛一絲一絲,演繹的傷口一痕一痕,渲染的明媚與憂傷一半一半。
唯有流行下的兩顆兩情相悅的心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唯有愛是永恒。
一顆顆流星耀眼地劃過,猶如一個個長著翅膀的美麗天使在陰霾的天空中驅趕黑暗撒下一片片溫暖,在世間傳播著愛與感動。哪怕只能維持一瞬間,它們也心甘情愿。
也許最深沉的痛處方能換得最美好的事物。用生命付出代價所換來的將是無限希望的延續。
雪花依然隨風飄飛,仿佛一個個跳躍的精靈。偶爾會有一兩片雪花跑到我的眼睛里融化成水。
我知道面對滿天的流星雨,面對一個我最心愛的女孩子,我是感動得流淚了。
我看見綰綰仍然在低頭許愿。她的表情很專注,很虔誠。然后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我看到她的眼里滿是淚水。我默默地走過去,把她擁入懷中。我用手輕輕地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我知道她的眼淚不僅是流星雨的雨水,更是一個女孩子的純真善良和感動凝結而成的精粹。
我輕輕地問,綰綰。你剛才許下了一個什么愿望?
綰綰輕咬著我的耳朵說,東,你說得不對。我不只許下了一個愿望。我說,那你許下了多少個?
綰綰說,我許下了一千零一個愿望。
我說,那么多?那你的愿望都是什么?
綰綰望著我,說,雖然我許下了一前零一個愿望,但我每一個愿望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我說,什么內容?
綰綰認真地說,我默默地祈禱上蒼,希望我們能夠永遠地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我可以感覺到懷中綰綰的身體在發抖。我可以體會到她激動的心情,因為我的心也已感動得顫抖。
我低下頭,瘋狂地開始吻她。綰綰雙手摟著我的脖子積極地回應著。我們吻了好久好久。
然后,我停下來,望著綰綰柔情似水的眼睛,說,綰綰。流星雨真的好美好美。你知道流星雨為什么那么美嗎?因為流星雨是天空上面流下來的眼淚。
我說,綰綰。溫柔的星空,我應該要讓你感動。我在你身后,為你布置一片天空。不準你難過,我會替你驅散寂寞。夢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給我。
傷感若太多,心丟給我保護。疲倦的煙火,我會替你都趕走。燦爛的言語,只能點綴感情。如果我沉默,因為我真的愛你。
綰綰,我要牽著你的手,讓你跟著我走。風雪再大那又怎樣?你有了我,再也不會迷失方向。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雪地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你要相信我的愛只肯為你勇敢,你會看見幸福的所在。密布的烏云漸漸散開,灑下一片溫暖。
綰綰,我愿分享你眼中的淚光。
綰綰緊緊地摟著我,她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地望下掉。
她哽咽地說,東,我們永遠都要愛一起。即使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
一片唯美至極的流星雨下,我和綰綰已經許下了永不離分的海誓山盟。此情此景,
如果你是一個男孩子,你希不希望自己就是周東?
如果你是一個女孩子,你希不希望自己就是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