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怎麼回來了?”陶夭夭見狀,臉上有點疑惑,因爲她之前已經跟師父說過了,今天就接太虛師太和扶涼離開,聚賢樓少不了師父的,所以,師父就不要操心這邊的事情。
“放心不下。”馬連坡說完,便徑直的朝著儲物的小房間走去。
陶夭夭站在原地,稍稍的楞了一下,她正想著勸師父回聚賢樓上工,卻不想,見師父從儲物小屋裡扛出了一個布袋。
“師父,這——”陶夭夭急忙上前。
“半袋米,你男人不在家,你一個女人不好過日子,現在還要照顧師太和扶涼這小子,這些米夠你們吃一些日子了,過些時候,師父再給你們送一些。”馬連坡說著話,就已經把米袋子搬到了牛車上。
馬連坡的言行,就像是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一般,沒有矯情和做作,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陶夭夭想拒絕的,但是她雖然和師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那麼的長久,也知道師父的性子,倔強的九頭驢都拉不回來,跟悶葫蘆有些相似。
“我送你們幾個回去,趕回來時間正好富餘。”馬連坡一邊說一邊又轉身去了儲物小屋,又抱了些吃食,一併放到了牛車上。
陶夭夭站在那,有點不知所措,她此時此刻,就覺得自己像是回了孃家的小媳婦兒,這吃了孃家的住了孃家的,現在回婆家了,老爹就張羅著帶些這個拿些那個,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餓著一般。
“去,把師太攙扶出來。”
馬連坡規整牛車上的東西,扭頭朝著站在一旁的陶夭夭說道。
那聲音深沉醇厚,簡短有力,卻又瀰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家長氣息。
“好。”陶夭夭轉身朝著北上房跑去了。
很快陶夭夭便攙扶著太虛師太,十分緩慢的從屋裡出來,小扶涼見狀,也山前幫忙。
而馬連坡見陶夭夭能做的了這件事,又礙於男女有別的規矩,便沒有上前幫忙,只是拽著牛繮繩,保證牛車安穩。
出了門,上了鎖,趕著車,這一行人,便在淡淡的夜色下,朝著雲暖村去了。
牛車從清溪鎮出來之後,東方竟然掛著月亮了,雖然玉光滿滿,卻有些淡淡的傷感。
走了半路,除了扶涼一直在咕噥著玩,其他人,一概的沉默不語。
牛車到了雲暖村的牌樓下面了,馬連坡說道,“孩子,有什麼事,去聚賢樓找師父,如果脫不開身,就讓人捎口信,過些天,師父給你送寫吃的用的。”
陶夭夭想說幾句客套的話,話還沒出口呢,馬連坡便塞了個小布包過來。
陶夭夭原本是不接著的,但是手指碰觸到布包之後,便察覺了那布包裡裝的是碎銀子。
“別說用不著,你現在正經用錢,還有,這不是師父借給你,也不是白給你的,是你前段時間在聚賢樓做事應該得的。”馬連坡說完,便掄了一下鞭子,趕著牛車從雲暖村的牌樓下進了村子。
“可是,這麼多——”
“多什麼多,你以爲那些多人削尖了腦袋去聚賢樓做事,僅僅是因爲聚賢樓名氣大?那是因爲聚賢樓的工錢高,別說一個主廚了,就是跑堂的夥計,都比街上的小店裡夥計的工錢,高出好些倍。”
馬連坡不等陶夭夭把話說完,便將她的話給堵回去了。
陶夭夭深知,不管這些銀子到底是什麼由頭,她這會兒要是推脫不要,師父定然是會生氣,更有,倘若她過些日子真的沒有錢可以花,那豈不是還要張嘴?那就難堪了。
阿衡雖然給她留了全部的碎銀子,可是那個傢伙就是個流水的傢伙,完全不知道攢錢這件事多麼的重要,他說的攢下的那點碎銀,恐怕連一個人一個月的口糧都不夠買的。
牛車到了阿衡的小院門前,停在了路邊,馬連坡將牛繮繩拴在了路邊的老柳樹上,便開始將牛車上的米袋往阿衡小院扛了進去。
陶夭夭攙扶著太虛師太,進了小院,直接去了北上房。
陶夭夭原本是想讓師父進屋裡喝點水,再讓師父走,可是她見師父在搬完了米袋和牛車上的東西之後,已然準備要回清溪鎮了。
“師父,您進來喝點水,我正好給楊家裡送牛去。”陶夭夭站在院子裡,了,明兒再去送。”陶夭夭馬上說道。
“恩,這就好,人,要有人情味,才能稱爲人,好了,我趕緊回清溪鎮了。”馬連坡做完了這些雜事,轉身揹著手,就邁著步子,消失在夜色中的小路上。
陶夭夭站在門外,一直等看不到師父的身影,這才轉身回了小院。
陶夭夭站在小院裡,正欲走進北上房,卻突然覺得,太虛師太這一路上,都沒說什麼話,照常理,被人照顧,豈不是要說一聲謝謝,纔算是禮貌?
不過,陶夭夭想著,或許是師太太累或者太虛弱的緣故吧。
但是,陶夭夭再次的邁出腳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扶涼說過的那番話,太虛師太去九黎山到底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