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慘痛的叫聲,震耳欲聾,把林子裡的鳥都嚇的飛的不見了蹤影。
玲兒也嚇得雙手捂著眼睛,怯生的躲在了陶夭夭的身後。
上次在高粱地裡,陶夭夭一者是爲(wèi)了逃命找補時間,二者是因爲(wèi)不知道張鐵柱是不是有人手幫襯,所以才爲(wèi)了逃走而放過了他,至於巧姑家裡著火的事,陶夭夭是爲(wèi)了看個笑話,等最後的結(jié)局。
這次,陶夭夭再也不能忍受張鐵柱這樣的惡人,乾脆,讓他廢了。
玲兒嚇得一路跟著陶夭夭跑出了林子,裙裾包著的木耳都掉了不少。
出了林子之後,陶夭夭拉著玲兒的手,到了小河邊,這小河邊上不遠(yuǎn),就是大路和農(nóng)田,也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玲兒,你洗把臉,剛纔出汗也沒洗,這會兒弄的跟個小花貓一樣了?!碧肇藏残α诵φf道。
玲兒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兒,顫顫抖抖的說道,“桃子姐,咱們會不會闖了大禍了?”
陶夭夭噗嗤一笑,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可是——”
玲兒轉(zhuǎn)身看了看那片林子,欲言又止。
“斬草除根固然讓人恐懼,可是還有什麼比生不如死更讓人恐懼的?我就不信了,張鐵柱這不男不女了,能過的多麼快活了?”陶夭夭撇嘴說道。
玲兒滿臉的害怕,一直不停的洗手,一直咬著嘴脣。
“玲兒,你沒什麼害怕的,這件事又不是你做的,就算是出了什麼事,那也是我擔(dān)著?!碧肇藏残呛堑恼f道,就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事情。
“不不不,桃子姐,要是官差來抓人,就抓我好了,我——抓我吧,你幫我照顧我娘就行,反正,反正我也沒什麼大的用處。”玲兒蹲在河邊洗手,一直的洗,她腿軟的像是灌了泥巴,軟的站不起來。
陶夭夭見狀,知道玲兒害怕的原因,索性就蹲在玲兒的身邊,伸出手,給玲兒洗了手洗了臉,說道,“笨丫頭,官差怎麼來抓咱們啊?”
“咱們不是打了人麼?桃子姐,你那一腳,那男人恐怕就,就不能——”
“事是這麼回事,可是你也不想想,冤有頭債有主啊,我們爲(wèi)什麼兩個女人打他一個男人?再者說了,他被傷了子孫袋,這種醜事,他好意思張揚出去?想遮掩都來不及呢,還怕別人不知道?”
陶夭夭說完,見玲兒在用心的聽,便接著說道,“還有,他如果再敢招惹我,他恐怕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他家裡還有別的親人吧,我可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老孃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
玲兒聽完,緊緊地咬了咬嘴脣,說道,“桃子姐,那這件事——”
“回去了別說,就像沒發(fā)生過一樣?!碧肇藏簿涂戳丝戳醿旱难凵瘢椭滥茄绢^要說什麼事了。
玲兒急忙的點了點頭,說道,“倘若我說了,我娘恐怕再也不讓我出門了?!?
“行了,不就是收拾了個登徒子嘛,不至於這麼害怕,我們是以牙還牙而已,咱們趕緊的帶著木耳和荊條,回去吧,省的時間長了,你娘又該著急了?!碧肇藏舱f完,拍了拍玲兒的肩膀。
兩人分了分荊條,雖說陶夭夭也揹著竹筐,但是她竹筐裡的荊條卻很少,而是多了些木耳和馬勃還有些野菜之類的。
玲兒不想讓陶夭夭背那麼多的東西,依舊說這些粗活,不是陶夭夭的身份能做的。
陶夭夭爲(wèi)了讓玲兒不在玲兒娘面前露餡,這一路上,沒少說了笑話和各種好玩的事。
玲兒聽著聽著,也分了不少的心,對於林子裡的那件事,她好像真的有些淡忘了。
兩人依舊穿過了幸福街,拐了幾條巷子,馬上就到了馬連坡所在的小院了。
“桃子姐,你和那個張鐵柱的,原本就有恩怨?”玲兒突然問道。
“是啊,恩怨大了去了,師父沒跟你說過,他之前被綁架麼?哦,對了,就是你在蔡家的時候,我?guī)煾副焕Φ讲裨耗谴伟?,你忘了?”陶夭夭突然想起了過往的說道。
玲兒急忙點頭,說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馬大伯。”
“我?guī)煾副焕α耍乙脖焕α耍徊贿^,我被送到了蔡恩銘的洞房,師父被送到了柴房,而這一切都是張鐵柱那個混蛋王八蛋,給蔡家的人放風(fēng),才讓我和師父被人捆了的。”陶夭夭一板一眼的說道。
玲兒聽完,撇嘴道,“難怪,這積怨也真夠深了?!?
“最可氣的是,張鐵柱之前是聚賢樓的夥計,還是跟著我?guī)煾傅拟酚?,我還曾經(jīng)給你他說好話,讓師父收他爲(wèi)徒弟!當(dāng)時我?guī)煾妇驼f了,這個人有毛病,所以沒有答應(yīng)我的請求,現(xiàn)在想來,還是師父有眼光。”陶夭夭氣憤的說道。
“那後來呢?”玲兒聽的上癮了,竟然再次的追問當(dāng)時的情況。
“再到後來,蔡家的事,你也知道了啊,不過,那件事完了之後,我確實想找出鐵柱,狠狠的收拾一頓,那時候,我們家阿衡還在雲(yún)暖村呢,可是,卻沒找到張鐵柱的音訊?!碧肇藏矡o奈說道。
“那他說的那件姦污——”
“那是後來了,不知道這個張鐵柱怎麼跟我鄰居巧姑的女兒勾搭成奸的,鄰居女兒竟然三翻四次的找茬,後來兩人竟然串通一氣的要壞我的聲譽?!碧肇藏舱f著說著就生氣。
“你們倆聊什麼呢?聊的這麼熱火朝天這麼熱鬧?大老遠(yuǎn)就能聽見你們兩個說話的聲音?!绷醿耗飶倪h(yuǎn)處走來。
陶夭夭見狀,嘿嘿一笑,說道,“沒說什麼,就說著玩。”
“對啊,我們就是聊著玩唄。娘,這些荊條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砍,還有啊,我們在河邊的老林子摘了些木耳野菜,新鮮的很?!绷醿洪_心的說道。
陶夭夭站在一旁,看著玲兒並沒有因爲(wèi)樹林打張鐵柱一事而緊張,陶夭夭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陶夭夭不想什麼人都知道,尤其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