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帶著感激的點了點頭。
金蓮見狀,也就轉身離開了陶夭夭所在的房間,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繡鞋,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現(xiàn)在不這麼做,將來一定會後悔。
姻緣,也是天意,金蓮想著,她前半輩子苦水喝了很多了,後半輩子的福氣也應該到了吧。
陶夭夭急匆匆的吃過了飯,只將以前存下的散碎銀子帶在身上,就出門了。
她之前跟金蓮說好的,她只是在這裡吃穿喝,幫金蓮做些香粉,並不要俏佳人胭脂鋪的工錢,但是金蓮心知肚明,陶夭夭所做的這些胭脂水粉的利潤,遠比陶夭夭的吃穿住行所需的銀兩多的很多,所以,金蓮在給自己添首飾的時候,通常也會給陶夭夭添,並且還會給陶夭夭一些散碎零花銀子。
陶夭夭從俏佳人胭脂鋪出來之後,並沒有走通常走的街道,而是轉了幾條小巷子,這才從清溪鎮(zhèn)出去,陶夭夭覺得,即便是金蓮說那些青衣人都撤離了,但是保不齊,還有蹲守的人,而對於陶夭夭來說,小心爲上。
許是冬天的緣故,別說出來溜達了,就連平常這麼走路,凜冽的冷風都吹的人睜不開眼睛,所以,這樣的天氣,大多數(shù)人都是貓在家裡。
雖然地上還有先前那段日子的積雪,尚未融化,但是陶夭夭總怕在外面呆的太久不是那麼安全,所以,她一直都在儘自己的最大能力,走的很快,幾次險些摔倒,好在,半個時辰就到了杏花村了。
照舊,陶夭夭沒有按照往常的路線,而是繞了個圈子,這才走到了自家門口。
大門緊閉,毫無疑問,這恐怕就是家裡人沒出門吧,畢竟,天氣實在惡劣。
看著是晴空萬里的,實則冷風吹的人睜不開眼,臉蛋都被吹的疼。
陶夭夭伸出手,敲了幾下門,只聽到了院子裡的狗叫聲。
娘什麼時候養(yǎng)了一隻狗?
陶夭夭正納悶的時候,就聽到了厚重的腳步聲,從院子裡逐漸的朝著門口近來。
“誰?”
江雪梅的聲音有些嘶啞和疲憊。
陶夭夭急忙應聲,“是我,小七。”
江雪梅聽到迴應之後,急忙的快走兩步,上前將門閂打開,拉著陶夭夭的手,表情很興奮,“小七,這大冷的天,你怎麼回來了?”
江雪梅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陶夭夭的身後看了看。
陶夭夭笑了笑,說道,“娘,我自己回來的,阿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江雪梅聽到這裡的時候,臉色有些淡淡的失望,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又回到了剛纔的興奮,“外面風大,太冷了,屋裡坐著去,今年陶葉兩口子給送來了點炭火,屋裡燒著火盆,暖和多了。”
陶夭夭聽完笑了笑,跟著江雪梅朝著北上房走去。
當陶夭夭進了屋之後,見陶福來半躺在炕上,一副享受的樣子,炕上的八仙桌上還放著一小罈子酒。
陶夭夭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酒罈子給抄起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因爲,陶夭夭從看到孃的那一刻開始,就從孃的眼睛裡看到了疲憊和抑鬱,這個家裡,老大老三家裡若是還有一點腦子,就不敢再來找晦氣,所以,能讓娘這麼傷心生氣的人,必然是陶福來。
陶福來嚇得一下子就坐起來,瞪著眼睛的盯著陶夭夭。
“怎麼著?有銀子了,花錢買酒了,喝多了就找事是麼?”陶夭夭直接黑著臉的問道。
現(xiàn)如今,老五老六都嫁出去了,雖然陶葉是在杏花村裡,但是終究有自己的小家庭,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待在爹孃身邊,所以,平時能接應些,卻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再者說了,陶葉是個軟性子,即便是看到爹欺負娘,也沒有陶枝和小七那麼硬氣。
陶福來臉上和眼中滿滿的畏懼,但是嘴上卻罵道,“你想幹什麼?打你爹不成?”
“打你?我怕髒了我的手。誰說你是我爹?”陶夭夭直接嗆口。
陶福來被陶夭夭這句話氣的要吐血,江雪梅也尷尬了,這樣的事情,說出來豈不是要鬧家庭矛盾?
陶夭夭爲了不給江雪梅找麻煩,便接著說道,“我要和你斷絕一切關係,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陶福來聽了陶夭夭的這句話,似乎才明白前面那麼句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陶夭夭真想說,老孃和你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小七,你——”
“上次你看著大伯和三叔,是不是覺得他們在棺材裡面躺著很舒服啊?”陶夭夭咬著牙的說道,她就納悶了,世界上怎麼還有這樣的死皮賴臉活著的人,像這樣的人,死了都污染環(huán)境。
“你——”
“要不要,你再出點事,然後你也跟他們一樣,安靜的躺著?”陶夭夭說這番話的時候,更加的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陶福來乾脆就不敢吭聲了。
江雪梅雖然想制止陶夭夭,但是她想著近來家裡發(fā)生的事情,她也是對身邊的男人失望透頂了,若不是怕被鄉(xiāng)親們說閒話,她恨不得自己過,跟這個男人沒有半點關係。
可是,在農(nóng)村裡,就是這樣的世道,鄰居鄉(xiāng)親的口水,都能淹死人,閒話都能把人給逼得上吊。
“娘,你們年貨置辦的怎麼樣了?”陶夭夭轉頭就和江雪梅說話,並不理會陶福來。
陶福來只好灰頭土臉的從炕上爬起來,然後默默的去找了掃把,將地上的碎渣子瓷片給打掃了。
“陶葉給送來五斤白米呢,葉子的男人雖然是個貨郎,但是特別踏實勤快,走街串巷的掙辛苦錢,這纔多點時間啊,他們倆攢下了些錢,打算在杏花村開個雜貨鋪了。”江雪梅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掛著欣慰的笑意。
陶夭夭在一邊安靜的聽著。
“還有,陶葉懷了身孕了,來年他們倆添個孩子,也算是和美了,希望是個男孩。”江雪梅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和眼中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