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啊,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jīng)]?”曹桂香站在小院外面的櫻花樹下,一臉焦慮的盯著院子裡張望。
曹桂香見阿衡和那個粉衣女子離得那麼近,又好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完全就好像沒聽到她曹桂香的話,沒看到她曹桂香一般。
“嬌蘭,那個穿粉衣服的女子是什麼人?”曹桂香原本就不是雲(yún)暖村的人,她又是高如平這個土豪劣紳的夫人,平時哪裡肯捨得離開她的大院子,出來和這些鄉(xiāng)巴佬搶著走泥土路啊。
只是,曹桂香自從在高家見到阿衡第一面,就對這個年輕俊朗的男人,開始了各種翩翩聯(lián)想,若不是前些日子,她和高如平在桃林外的仙女石像得到了上天的指點(diǎn),她才捨不得讓阿衡離開高家呢。
“回夫人的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著那兩人的舉動,那女子應(yīng)該是阿衡的媳婦兒吧?!睏顙商m也張望著,往小院裡看。
楊嬌蘭總是覺得那個女子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從哪裡見過。
爲(wèi)了避免出錯,楊嬌蘭只好選擇了這種的說法。
“混賬話,阿衡什麼時候娶親的?我都不知道,能作數(shù)麼?”曹桂香瞬間氣得鼓鼓的。
楊嬌蘭死死地盯著那個粉衣女子,那眼神就跟繡花針一樣,刷刷刷的往小院猛射一陣子。
對於阿衡的芳心暗許,楊嬌蘭可是比曹桂香要早,說起這件事,那還是兩年前的事了呢。
那次,管家祥叔帶著曹根旺和楊嬌蘭去清溪鎮(zhèn),想著僱傭一些男壯丁和丫鬟,就在善緣街街頭一瞥,楊嬌蘭就被當(dāng)時的阿衡給迷得五迷三道,七葷八素的了。
即便,那時候的阿衡是剛剛從京城逃出來不久,臉上青茬的鬍鬚,髒亂的頭髮,還有那一身的破衣爛衫,即便如此,這些依舊不能掩蓋他器宇軒昂的俊朗偉岸。
“不能作數(shù),夫人說阿衡沒娶親,他就沒娶親,在雲(yún)暖村,夫人說一,就不能有人說二!”楊嬌蘭死死地盯著陶夭夭,那簡直就是恨的牙根兒癢癢。
“嬌蘭!你去給我把阿衡叫出來!就說我的花池子又壞了!”曹桂香由於暴怒,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楊嬌蘭得到了曹桂香的命令,就像是得了軍令的勇士一般,一股子衝勁兒的跑到了小院的柵欄門外,右手叉腰,扯著嗓子一臉怒氣的吼道,“阿衡!我家夫人讓你出來!”
陶夭夭見那楊嬌蘭氣勢洶洶的樣子,她的激情和鬥志幾乎在瞬間被激發(fā)了。
“阿衡哥,你可記住了你剛纔答應(yīng)我的條件,好了,現(xiàn)在你就回小廚房繼續(xù)燒火吧,只要我鬧不出人命,你就不用出來管我,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還是要女人來解決?!碧肇藏惨贿呎f一邊勾著嘴角,露出了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詭譎之微笑。
言衡見陶夭夭不慌不忙的邁著四方步,並且雙手互相捏錯,鬆動骨節(jié)的咔吧聲不時地傳過來,他便低著頭,無視整個世界的朝著小廚房走去。
他是個男人,更是君子,尤其是大梁國堂堂的皇子,怎麼能跟這種鄉(xiāng)村婦人一般見識,他一直覺得,和女人較真有辱他的身份。
至於他當(dāng)初爲(wèi)什麼那麼欺負(fù)陶夭夭,他好像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言衡雖然人已經(jīng)坐在小木凳上,手也已經(jīng)將劈柴填進(jìn)了竈膛裡,眼睛盯著那躥起的金色火苗上,然而他的心,卻留在了小院中,看著柵欄門旁邊的那場“禦敵之戰(zhàn)”。
陶夭夭完全就是一副高傲的碾壓姿態(tài),她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柵欄門前,那雙水眸一瞟,那如同淬了毒藥的目光,像是兩束毒箭,頃刻之間,射穿了楊嬌蘭的心理防線。
“吼什麼吼?怎麼這麼沒教養(yǎng)?”陶夭夭輕蔑的瞟了一眼楊嬌蘭。
楊嬌蘭剛纔被陶夭夭的那眼神盯的確實(shí)有點(diǎn)膽兒顫,但是她連退兩步之後,轉(zhuǎn)身瞥見了曹桂香,瞬間又回了點(diǎn)膽兒,狗仗人勢的再次上前一步,呵斥道,“你罵誰沒教養(yǎng)?你沒見我家夫人來了?你算什麼東西?阿衡呢?叫阿衡出來!”
陶夭夭冷笑一聲,十分鄙夷的將楊嬌蘭打量了個上上下下,楊嬌蘭雖然是被高如平給睡了,但是在外人看來,楊嬌蘭可是未出閣的姑娘,所以,楊嬌蘭被人這麼上下左右的打量,還真是蠻尷尬的。
“你看什麼看?”楊嬌蘭略帶慌張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裙裾,那雙眼睛也十分防備的盯著陶夭夭。
陶夭夭頓時仰天大笑,許久,她才輕蔑的瞟了一眼楊嬌蘭,說道,“我檢查一下,是什麼狗品種,在我家門前狂吠一陣,唉,這年頭,狗仗人勢的多了,總要看清了是誰家的狗,纔好下決定是踢死還是藥死!”
“你!”楊嬌蘭被陶夭夭的話給氣的小臉通紅。
“恩,看來我面前這隻狗是個雜種,人和狗的雜交雜種,不然,狗怎麼能說人話?雖然,這條狗學(xué)人話學(xué)的有點(diǎn)差!”陶夭夭說完,便兀自的囂張笑起來。
“你!我和你拼了!”楊嬌蘭惱羞成怒,她可是高家的大丫鬟,除了主子們能隨意的使喚她,哪怕是高家一般的丫鬟都會對她禮讓三分,村裡的人,更因爲(wèi)楊老九的女兒在高家做大丫鬟,對楊家都敬畏有加,所以,她楊嬌蘭哪裡受過這樣的欺負(fù)。
此時此刻,坐在廚房燒火的言衡有點(diǎn)坐不住了,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這瘋婆娘罵起人來,簡直就是個鬼才啊,如果再這麼下去,那不打架纔不正常呢?擱誰身上,能禁得住被這麼罵?
就在言衡擔(dān)心的功夫,果然就聽到了楊嬌蘭要拼命的聲調(diào)。
言衡嚯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然而,他的大手剛剛碰觸到門框,看到了門口的那副場景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他的一切擔(dān)心都顯得那麼多餘!
是啊,那瘋婆娘何時吃過虧?無論是跟孔大海,還是跟清溪鎮(zhèn)上那些買胭脂水粉的各色人等,還是跟巧姑大娘,瘋婆娘似乎並無敗績。
當(dāng)然,瘋婆娘和他的比試,言衡有些無法界定到底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