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人,前面就到了杏花村了,小的把您送到院門口,就去請郎中?”東子笑嘻嘻的一臉奴才相。
陶夭夭對這個傢伙可是恨透了,想當初,她從新娘花轎逃跑的時候,就是這個傢伙帶著人去圍追堵截的,而這次從清溪鎮被捆回來,還是這個傢伙乾的,並且,過程中的粗暴,讓陶夭夭想罵娘。
“不用,你把奶奶送回家,讓我爹去請郎中,你回去吧。”陶夭夭冷冷說道。
東子也是根老油條,看了陶夭夭的臉色,聽了陶夭夭的話,他心裡清楚,這位新夫人和他結了樑子。
不過,東子的心裡也揣著倆想法呢,如果新夫人真的能在蔡家站穩腳跟,他就換著方法的巴結,如果新夫人不是大夫人她們的對手,那他難免也會上來踩一腳,不管怎麼個過程,他決定還是先等等再說,來日方長。
“那好,小的這就辦。”東子把馬車駛到了杏花村的陶家。
陶根起聽到了院子外面的馬嘶鳴聲,急忙的跑了出來,當他看到是東子的時候,嚇得老爺子轉身就往屋裡跑。
“爺爺,您趕緊在炕上騰地方,給奶奶鋪上被子,她需要躺著。”陶夭夭站在門口外,端著架子,朝著裡面喊道,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去看陶根起一眼。
雖說陶根起和王蘭花是她陶夭夭的親爺爺奶奶,可是,這老兩口當真是從來沒有正眼瞧過陶夭夭。
別說瞧一眼了,從陶福來和江雪梅生下第三個女兒的時候,陶根起和王蘭花就沒有再踏進老二家的院子半步。
陶根起聽了陶夭夭的聲音,覺得有點意外,不過,他看到衣衫嶄新,髮飾鮮亮的陶夭夭,頓時怔了一下。
“爹,您快點收拾個地方。”陶福來和東子一邊把王蘭花從馬車上擡下來,一邊朝著陶根起喊道。
陶根起有點反應遲鈍的哦了一聲,又擡頭看了看陶夭夭,這才轉身進了房間,急忙的把炕上收拾了一番。
這些天,自從王蘭花被陶家給抓了去,陶根起就試圖去大兒子家要點吃的,可是老大陶金來竟然聽了大兒媳王素巧的話,非要讓陶根起把老宅的地契拿出來,不然一口吃的都不給。
後來,陶根起去了老三陶廣來家裡,又被三兒媳李玉鳳給轟了出來,說是老三沒在家,老公公和兒媳婦兒一個院站著說話,鄰居有閒話。
平時,陶根起都是藉著王蘭花過日子,老太太對三個兒子都比較厲害,所以,三個兒子都怕王蘭花這個娘,並不畏懼陶根起這個當爹的。
兒媳婦兒們平時受了窩囊氣,現在老婆婆不在家,大家都硬氣來了,就是不給陶根起飯吃,以至於,陶根起差點就要上街破口大罵,找族長去告狀了。
很快,陶福來和東子把王蘭花擡進屋裡,放在了炕上。
陶夭夭就那麼靠在院子外的大門口,連進門都沒進,一直等著東子出來。
“新夫人,事情辦妥了,小的回去給老爺覆命了,您要是還有什麼需求,您儘管說,小的這就去辦。”東子奴才相十足,他纔不在乎這些呢,只要是他能撈到錢,能攢下銀子,別說受窩囊氣,讓他吃狗屎粑粑,他都可能答應。
陶根起透過窗子,看到了東子給陶夭夭低頭哈腰的樣子,轉過臉,對著陶福來夫妻倆問道,“老二,這都是怎麼回事?那姑娘是誰啊?”
說到這裡,江雪梅的眼淚就止不住,是啊,她生了七個女兒,公婆已經好幾年不去她的院裡了,除了有事沒事的讓或者三弟去招呼陶福來過來,老兩口哪裡知道她的女兒長成了什麼模樣,所以,陶根起認不出陶夭夭,也在所難免。
更何況,女兒家平時很少出門。
“爹,那是夭夭,我和福來的老七。”江雪梅說著說著,就悄悄地掉淚。
想當初,老兩口看都不看孫女們一眼,就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老太太串門子,聽人說陶夭夭出落的俊俏,她就打起了歪主意。
“哦哦,老七不是逃婚跑了麼?怎麼?”陶根起話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而是看著躺在炕上的王蘭花,說道,“孩子他娘啊,這下你有好福氣了,福來家的老七,當了人家家裡的夫人,以後你就跟著享福吧。”
江雪梅聽公公說這番話,心裡更加酸澀,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她心裡卻明白,現在的夭夭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讓夭夭變化太大。
“爹,您在這守著娘,我去請郎中,讓雪梅去請和老三過來吧。”陶福來憨厚的說道。
江雪梅聽自己男人這麼說,也站起身來,準備出門。
“他們倆不一定來啊,你娘現在傷成了這樣,怕是診費藥費要花不少,現在老七不是在蔡家做夫人呢麼?你們倆這樣,讓你家老七拿點銀子出來——”
陶根起皺著眉頭,陰沉著臉,一邊嘆息一邊說道。
陶福來不敢吭聲,江雪梅更是低頭不語,夫妻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你們倆也不聽爹的話?”陶根起有點要發火的跡象。
“爹,我和雪梅真的沒有一丁點銀子了,您知道的,家裡還有陶枝和陶葉要吃飯啊。”陶福來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麼兩句話。
江雪梅就那麼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雙手捏著衣角,動都不敢動。
“混賬東西!小七是你們生養的,你們是我和你娘生養的,怎麼?現在她當了新夫人,就不能給孃家人拿點銀子使?”陶根起說著就拿起炕上的笤帚,朝著陶福來的身上砸過去。
陶福來躲都不敢躲,就只能任憑笤帚砸在身上。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快去請郎中!二兒媳,你去燒點熱水,等會給你娘煮點吃的!小房子沒米了,你就回你們家拿一點過來!”陶福來蠻橫的說完,便不耐煩的朝著陶福來夫妻倆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