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紅啊,我怎麼有點頭暈?。俊卞X金枝原本還喜氣洋洋的,聞聞這個,摸摸那個,看不完的新鮮。
秀紅原本只是覺得眼皮子有點累,卻不想,聽自己家小姐這麼一說,自己也覺得有點頭暈了。
“這位小姐,姑娘,你們聞香粉的時候,要離得遠(yuǎn)一點,離得太近,就會膩著——”
陶夭夭的溫柔提醒,還回蕩在那主僕二人的耳邊,只是,那兩人即便再想離得遠(yuǎn)一點,卻也是沒力氣了。
不等玲兒上前說話呢,那主僕二人撲通接著撲通的倒在了地上。
“桃子姐,我覺得她們兩個人不是壞人啊,在來的路上,我聽著她們倆談?wù)摷已e發(fā)生的事情了,這個錢小姐一點都不喜歡錢掌櫃那樣做的,所以,桃子姐咱們能不能——”
“你以爲(wèi)我對付她們倆像對付張鐵柱那樣?你這小腦袋,什麼時候?qū)W會多琢磨點事情啊,不一樣的人,當(dāng)然不一樣的對待。”陶夭夭說完,便從櫃檯下抽出一根繩子,扔給了玲兒,並且自己也拿了一根麻繩出來。
“先捆上吧,然後堵上嘴巴?!碧肇藏彩州p鬆的說道。
“桃子姐,你還是跟我說明白點吧,不然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绷醿赫驹谀茄e,左右都覺得爲(wèi)難。
“那我問你,她們兩個不是壞人,錢滿倉呢?”陶夭夭盯著玲兒的雙眼問道。
“壞人。”玲兒抿了抿嘴脣,說道,但是玲兒的潛意識裡覺得,桃子姐不知道又要搬出什麼樣的道理了,所以,她有點不樂意吭聲。
“那自古以來父債子還,有錯誤麼?”陶夭夭再次的問道。
“沒有錯誤但是——”
“那是自然,原則性是沒有錯誤的,只是因爲(wèi)錢金枝她不是個壞人,所以,我纔要借她一用,只是用她來威脅她爹,跟她爹要回我的東西,這也有錯麼?”陶夭夭再次的盯著玲兒問道。
“沒有錯誤——”玲兒是徹底的敗陣下來了,她真心覺得,桃子姐說的這些話一丁點的問題都沒有,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你好好地伺候她們倆,該吃吃該喝喝,反正最後的費用都會讓錢滿倉來掏腰包?!碧肇藏舱f道,陶夭夭心裡明白,玲兒從小就是被富家子弟和身邊厲色的人給欺負(fù)慣了,但凡見到有個好心的主子,玲兒都會覺得人家是好人。
所以,陶夭夭並沒有對玲兒過多的勸說,這種事情,陶夭夭認(rèn)爲(wèi)還是讓玲兒自己去悟道理吧。
“桃子姐,你是說,咱們晚上給她們弄飯吃,然後給她們喝水,然後等錢滿倉把紅緞子還給你,你就把她們放了?”玲兒臉上的神情,果然是跟剛纔相比較起來,要高興了很多。
陶夭夭真是不想說話了。
“桃子姐,那她們晚上就在這裡麼?這裡雖然是馬大伯買的閒置院子,但是萬一晚上有人進來了,她們怎麼辦呢?”玲兒拉著陶夭夭的手,不斷的問。
陶夭夭被問的有點心煩了,她自問,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也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其實她更不喜歡被別人猜來猜去的感覺,索性,陶夭夭扔下一句,“你要是捨不得,放在這裡,你就在這裡守著她們吧。”
玲兒一聽,嚯的一下站起來,然後見陶夭夭往門外去,她急忙的追上去,拉住了陶夭夭的胳膊,“桃子姐,我也跟你走,我不留在這裡?!?
“你不是擔(dān)心她們麼?沒辦法,我沒有分身術(shù),我不能在這裡陪著你,我還要合計著怎麼給錢滿倉送帖子,讓他用我的紅綢緞?chuàng)Q回他的女兒。”陶夭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桃子姐,咱們就用一匹布換人?”玲兒似乎有點不能理解。
陶夭夭有點要暴怒,她猛地轉(zhuǎn)過身,面無帶冷淡的盯著玲兒,“是啊,那匹緞子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你娘給你留下點遺物。要留就留,你要管閒事,現(xiàn)在去報官或者跟錢滿倉報信,都隨便?!?
陶夭夭說完,便輕輕的甩開了玲兒的手,自己朝著衚衕裡走去了。
玲兒站在原地,望著陶夭夭的身影漸遠(yuǎn),她有點委屈還有點不解,桃子姐爲(wèi)什麼會生氣,她男人給她的一匹布,雖然珍貴了些,可能怎麼能讓桃子姐說出那樣的話呢?娘還好好的,說什麼遺物?
玲兒也有點委屈了,可是,她看著已經(jīng)被捆好在地上的錢金枝和秀紅,又看了看天色,咬了咬嘴脣,返回到錢金枝和秀紅身邊,將兩個人十分費力的拉到了裡屋的土炕上,並且還用稻草薄薄的蓋上了一層
玲兒做完這些之後,才思索良久之後的離開了。
她當(dāng)然沒有去報官,也沒有給錢滿倉報信,而是惴惴不安的回馬大伯的小院去了。
陶夭夭有些鬱悶的走在善緣街上,她就納悶了,她待玲兒也是挺好了,難道玲兒就沒看見她被錢滿倉拒絕給緞子時候的生氣?難道玲兒沒有在清塢村蔡家的時候,看到她和阿衡的關(guān)係?還是說,玲兒沒見到師父也錢滿倉給拒絕時候的惱羞?
陶夭夭越走越惱羞,她願意折騰麼?哼,如果悶葫蘆在家的話,她哪裡受的到這樣的欺負(fù),哼,悶葫蘆要是看到錢滿倉那樣的人,直接就上門拆招牌去了,搶回布匹,還得給他燒了店。
陶夭夭想著想著,竟然就開始怨恨起阿衡來了,不知道這個悶葫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言衡快馬加鞭,飛快的奔馳在善緣街上,他這一路回來,也是疲憊至極,沿途將事情料理好,連合眼都顧不上,就希望能早一點的見到她。
只是,言衡的馬走在善緣街的時候,他聽了路旁的人在閒話雲(yún)暖村叫什麼巧姑的人家著火,什麼浸豬籠的事情之後,便有些火急火燎了,言衡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婆娘肯定跑出來了,會不會找馬連坡去了?
所以,言衡雙腿突然間,狠狠的夾了一下馬肚子,迅速揚起馬鞭,朝著聚賢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