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莊重還擔心會被同劇組的人員不喜,聽到周圍七嘴八舌的調侃,頓時無言了。
中午和林末用餐的時候,他就把杰克的話當作笑話講給林末聽。教主大人也沒想到這個效果,滿頭黑線的說:“以后別瞎擔心了,這不很好嗎。”
“是你安排的人情商高。”莊重很清楚圈里的規矩。即便他是該片的投資者之一,作為一個新人只是拍戲就帶八個助理,待遇直逼國際巨星,一定會遭到多數人厭惡的,更遑論巨星身后的跟隨者多是臨時抽調的。
若不是連小助理都擁有一雙八面玲瓏的手腕,各大網站早被和他有關的新聞霸屏了。
“看來不但豬隊友要不得,豬助理更要不得呢。”林末了然的說。
“可不是嗎。”莊重說著看向林末,兩人相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莊重慢慢的融入了劇組中。等龍套炮灰演員也能和莊重搭上話的時候,《冰河世紀》整個劇組的人都清楚,財大氣粗的公子哥莊重其實一點也沒架子。
在他時間寬裕的時候,不是幫工作人員拿東西,就是教小演員們如何入戲,整的別人想對他不滿都不行。
秋高氣爽的午后,莊重從午睡中醒來,見編劇和導演在嘀嘀咕咕,捧著助理送來的果飲,就顛顛的湊了上去。
“導演,現在開拍嗎?”
聽到莊重的聲音,編劇直覺看看手表,“你今天沒休息?”
“睡了一會兒。”莊重說著又往導演身邊移了移,見他在畫板上涂鴉,“你這打算換行呢?”
“不是,我在想下場戲的背景是采用合成技術,還是去實地拍攝。”威爾森猶豫不決的說。
“兩種哪一種好?”莊重不懂現今的電影合成技術,純屬好奇的問。
“單說畫面,還是合成的好,但是合成的太假了。”導演說著搖搖頭。
“那就到實地取景唄。”莊重干脆的建議。聽的編劇連連苦笑,“下場戲中你扮演的李慎安撫民眾,同時,他手下的將軍在港口同米國大臣交接救援物資,到時候需要幾艘貨輪……”
劇本被莊重背的滾瓜爛熟,編劇只說大概,他就清楚了,“這邊離港口有些距離,的確不好辦。”
“距離是小事,坐飛機一會兒就到了,關鍵是大型貨輪。”威爾森思索著自己手中的人脈,“按照原計劃,采用合成技術。”
莊重見幾人自顧自的說完就各忙各的,詫異道:“你們怎么不問問我啊?”
“你?”威爾森笑了,“你的祖輩全是電影人,據說林先生家中的產業涉及房產酒店和服飾珠寶,都和貨輪沾不到邊。”以為他沒想走莊重的路子呢。
“我還有朋友啊。”莊重見他這么誠實,“我可以找朋友幫忙。”
“那樣太麻煩了。”威爾森真不好意思,莊重進組還沒兩個月,前前后后麻煩莊重不下十次,臉皮再厚也經不起這樣不要臉啊。
但是,莊重可不是這樣想。“影片制作精良,票房高了,受益的也是我。”語畢又見威爾森搖頭,“你先別急著拒絕,容我問問朋友,他那邊方便的話這事才有眉目。”
接過林兌遞來的手機,撥通鐘茌的電話商量一通后,“我朋友同意讓他公司的貨輪配合影片拍攝,但是,在電影宣傳的時候,必須提一下他家公司。你們看呢?”
威爾森一聽這話,直拍大腿,“莊重,讓你朋友放一百二十個心,影片宣傳的時候我當著媒體的面向你朋友致謝!”
“那你們安排一下時間,告知我具體的時間。”威爾森執導的影片一向叫好又叫座,從不缺什么贊助商,沒想到,只是讓鐘茌提供一下場地拍幾張照片,就得威爾森親自為其宣傳。
莊重回到酒店就扒著林末的肩膀說:“回去一定要讓鐘茌請我吃飯啊。”
“你就這點出息啊?”林末好笑的把人拽到懷里,“你媽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三姐下個月結婚,記得提前向劇組請假。”
“接下來該四哥了。”說著說著就到他了,“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咱們都大了。”
“我還嫌慢呢。”林末嘟囔著:“不把你娶回家,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這話擱著別人,一定得感動紅眼,聽到莊重耳力卻萬分喜感,“趕緊睡覺,明兒一早我跟劇組飛去港口。”
林末摸著懷里有些咯人的軀體,見他一臉喜色,眼中很是復雜。
雖然有秘書助理時刻跟在莊重左右,可是,突然拍戲,莊重還是有些壓力。
見他瘦的停住不下來,林末就想勸莊重別太拼,誰知語言沒組織好,這人又往身上攬個活。
面對林末的擔憂,莊重笑瞇瞇的拍拍他的腦袋,“明天下午就回來了,乖乖的等我哦。”
抬手揮掉腦袋上的手,林末皺眉頭道;“又沒有你的戲份,干脆別去了。”
他當然要去了,他是牽線人,不露臉像話嗎。莊重知曉林末只是隨口抱怨兩句,“再過兩個月,我的戲份拍完了,到那時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隨便你。”林末見林乾有話說,才想到他還有個會議要開,不放心的又叮嚀幾句,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候機大廳。
莊重和劇組人員一下飛機,就接到了鐘茌的電話。通過特殊通道走出機場,便登上了鐘茌準備的車子。
導演和編劇和杰克,同莊重坐在一輛車上,看著一穿而過的景象,威爾森很是鄭重的說:“莊重,謝謝你。”
有些不舒服的莊重聽到這話一愣,扭臉看清導演的表情,后知后覺他為哪般。
“導演,我還想謝謝你大膽用我這個從未演過戲的新人呢。”莊重不好意思的撫著額頭,“要是這部影片不值得,我也不會投資,更不會跟著你忙里忙外,我可是個自私的人。”
“呃?”自私?威爾森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自私好啊自私好……”
其他人見導演笑這么大發,又看到莊重少有的紅了臉,也都笑了起來。
就在歡聲笑語中,一行人來到了港口。莊重隨著眾人下了車,就忍不住打個寒顫,“我怎么感覺有些冷?”
“早就入秋了。”林坤一邊說一邊讓林兌去拿外套。
她的外套沒拿來,鐘茌就來到了,和莊重遠遠的站著,看劇組人員把船上的標志掩蓋上,“林末最近在忙什么,見天的看不到人。”
“他得空就去影視城。”莊重有些羞澀的說:“不放心我。”
“你也是的。”鐘茌打量著明顯有些瘦的人,“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更弱不禁風了。”
“導演說我現在這樣正合適。”
“聽他扯淡。”鐘茌直接爆粗。
“真的!劇中的李慎原本就有些清瘦,隨著災難愈發嚴重,他更是瘦的皮包骨頭。”
“合著你這還不算瘦?”鐘茌不可思議的說:“怎么,你還算是為所謂的藝術獻1身呢?”
“才不是。”莊重見群眾演員換上又臟又舊的衣服,“一時半會也拍不好,咱們去車里?”
“早該這樣了。”鐘茌見他不再執著吹冷風,松了一口氣。“你們這都畢業了,什么時候回國?”
“末末說,這邊的公司整合一下,把旗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股權拋出去,以后林氏主營服飾珠寶和酒店房產。”
“你說的是真的?”鐘茌不由得想到被林末注資的公司,規模不大卻很有前途。“回頭你和林末說說,肥水別流進了外人田。”
“你自己嗎?”
“對,我手里有些閑錢。”
莊重聽到這話便說:“回頭我同林末說說。”渾然沒有想過鐘茌哪來的閑錢。
“對了,你這部影片什么時候上映,我去給你捧場。”
“早呢。”莊重算了算日子,“春節前,所有的戲份可以拍完,后期制作要麻煩,最少要四五個月。”
“這不比電影拍攝花費的時間還長?”不了解電影的鐘茌震驚了,“你要是指著拍戲過活,豈不是要餓死。”
“這樣不正好嗎。”莊重笑笑說。
鐘茌一想也是,“剛好把掉下的肉養回來。不過,你下次拍片的時候又該瘦了。”
“身體是做事的本錢,我會注意的。”來自朋友的關心,莊重心中一暖,“聽說八方來客又開分店了?”
“對,我在這邊就是忙分店的事,不然也不可能這么巧。”此處是港口城市,算是真正的八方來客。
這個原因莊重也想到了,“你這幾天有看到網路上喧鬧的事嗎?”
“什么事?”鐘茌不明所以的抬起頭,見莊重臉上閃著關心,猛然想到,“你是說那些用過期肉的快餐店?”
“對,你們店?”不是莊重不信朋友,只是財白動人心吶。
“小寶啊,你可是擔心過了。”被當成無良商家,鐘茌很無奈,難不成以前太渾,連莊小寶這腦容量有限的人都不信他們。“我們的早飯一直是在八方來客里解決,哪能摻假。”
“我這不是被網路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嚇到了嗎。”莊重也覺得自己魯莽了,“有人用發霉的面粉制小饅頭,用雙氧水漂白雞爪,咸鴨蛋里放紅藥,大米里摻白蠟,所以……”
“所以我們也不例外?”鐘茌沒好氣的瞪著他,“你怎么不懷疑林末他偷工減料?”
“末末才不會干缺德事呢。”莊重肯定的說。
“你這是盲目信任。”合著他們都不是好鳥。這話要讓金鳴聽到,又該撅蹄子了。
“末末值得。”三月以前他不敢說這話,誰讓他現在知道林末是大神呢。
鐘茌一看莊重無條件信服的臉,冷哼一聲,“他沒,也不代表他手下的人沒,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見莊重要開口,“御下不嚴也是錯。”
“你……”莊重一窒,見他一臉得意,“金無足赤,就是有宵小出沒,有關部門也不會深究。”
“莊小寶,你就別為林末強辯了。”林家小太子是什么樣的人,他自然清楚,說不定都不懂那些暗地里的勾當。可是,看到莊重一臉憋屈,無力反駁的樣,在林末丟失的場子終于找回來了。
莊重要是知道謙謙君子鐘茌的心眼比針尖還小,一準會立刻走人。哪還會在《冰河世紀》殺青后,特意找時間提醒林末,讓其注意手下員工。
說起《冰河世紀》這部影片,雖然是雙男主,卻可以看成兩個故事,分別是華夏和米國領導人,帶領本國民眾對抗天災重建家園的故事。
影片之所以這么拍攝,還要說在冰封世界的時候,華夏給了米國極大的幫助,現如今兩國關系又不錯,劇本設定只概述米國情況,避開華夏不談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該片只聽名字便知其背景設定宏大,只拍攝米國所遇到的災難,影片時長至多七八十分鐘。后來,兄弟公司看中末時代的信譽,想找末時代合作,便讓編劇加了華夏的戲份。
最終能把一部影片砍成兩半,一是林末的家世威爾森猜出一些,再有莊重的演技沒到驢火純情也到了大腕級別。才使得導演和編劇加重華夏的故事,為他加戲。
這些緣由也只有導演和編劇最清楚,林末聽說莊重要回國宣傳此片,“要不要我派人運作一番?”
“不用。”被國內的媒體人知曉他身后的力量,他還能直觀的看清自己現在的演技嗎。到時候瘋狂的記者向他提問,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還能愉快的玩耍么。
“你同莊爸說過嗎?”林末一想,“不對,是他知道你拍電影嗎?”
“不知道。”莊重連連搖頭,“咱們中間只會去一次,還是參加三姐的婚禮,那時候爸媽忙的腳不沾地,我就沒說。”最后一句,怎么聽著怎么底氣不足。
“你怕什么?”林末顯然了解他的尿性,“你是林家人,他們的手還能伸到我這里?”
“不是啦。”自從他讀大學,父母長輩已經不指望他會轉行,“他們只會說,林末是做大事的人,你別眼盯著幾部片子,長時間分隔兩地感情淡了,就得不償失了。”
“這話是你媽媽說的?”林末笑瞇瞇的說:“你媽看的挺明白。”
“唷,這么說來,你還真存著另起爐灶?”莊重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就說明他在意了。
“哪能呢。”雖然是玩笑,但是玩笑也不成。見莊重想動手,忙說:“我給你爸打個電話,你在國內的事情總要有經紀公司打理。”
一聽這樣,莊重眼睛一轉,“你可要好好的說。”
林末好笑的睨他一眼,拿起身邊的電話。待電話響起,另一邊的莊麒就示意正在作報告的員工暫停。
一看是林末的號碼,想都沒想便走出會議室,“你們怎么還沒睡?”
“過會兒就休息。”林末隨即就說:“莊爸,同你說一件事。”
莊麒一聽林末這打商量的語氣,頓時警惕了起來,“你說?”
“莊莊拍了一部電影……”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莊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什么電影……”
“莊爸,你能容我說完嗎?”揉著被咆哮的耳朵,林末滿頭黑線的瞪著身邊人,“莊莊參演的電影是威爾森執導的《冰河世紀》,你聽說過嗎?”
“什么?”莊麒真沒聽清,“威爾森?”
“是的。”
“你別告訴我,小寶就是那個扮演李慎的神秘演員?”神秘二字,莊麒咬的格外重。奶奶的,為什么他不知道。
隔著電波,林末都能聽得他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莊爸,莊莊下周回去,就拜托你了。”
“那是我兒子!”說完啪嗒一下把手機按上。回頭見莊毅神頭縮腦,抬腿就是一腳,“開會!”
莊毅揉著發疼的屁股,回到家就向洪月娥告狀,“媽,今兒爸在公司一點都不給我留面子。”
洪月娥見他快哭了,略感好笑,“你做錯事了?”
“才沒有!”莊毅瞪著眼說:“他就是看我不順眼,見天的拿我出氣。”渾然不說自己不老實,試圖偷聽他爸講電話。
這不,莊麒剛到家就迎來了洪月娥的怒目,而始作俑者早一步跑去他未來岳母家了。
莊麒放下公文包,嘆了一口氣才把莊重在米國的情況說出來。聽的莊毅趕忙遁走,再也不敢讓他媽幫他找場子。
而洪月娥一聽到幺兒的事,瞬間把莊毅扔到了九重天外。“老公,小寶的事你可要好好安排,咱家小寶靦腆內向,可不能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媒體人欺負了去。”
“我知道,小寶的詳細情況林家小子已經發到郵箱里了。”他是氣林末太仗己。這還沒結婚,趕明要是結了婚,見小寶一面難道還想預先請示不成。
可是,誰讓你兒子樂意,眼里只有教主大人呢。見林末反復交代林乾要注意的事,心疼的說:“末末,你工作累一天,咱們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明日你就飛走了,我跟誰說。”林末的口氣惡劣,可一看到莊重的眼皮快睜不開了,揮揮手放林乾走人。
第二日,林末眼睜睜的飛機起航,很是煩悶,又想到他不能一直把莊重拘在身邊,便強把心底的那點不快壓制住。
而他截然相反的是,莊重很是哈皮,眼見飛機慢慢降落,莊重心里更是涌出些許激動。
由于他們此行并沒有保密,等到劇組的主創人員一出現,就迎來了震耳欲聾的歡迎聲。
在米國宣傳的時候,因為威爾森是大導演,另一男主和幾個重要配角都是腕,莊重已經見識到了影迷們的熱情,還是被國內的影迷嚇了一跳。
見把出口堵得死死的影迷之中沒有一個歡迎他的,即便意料之中也有些失落。穿過保安墻,一行人狼狽的登上車,莊重嘴里的酸氣就忍不住了,“導演,我好歹也是主角,怎么連一個支持者都沒有。”
“在米國的時候你自居新人,記者提問你不是裝傻就是充愣,公司又沒特意把你拎出來宣傳,慣會見風使舵的媒體自然不會為你浪費筆墨。”自己想低調,還想別人追捧,哪有那么好的事。
“可是,國內呢?”莊重想哭。
“你可要問你爸爸。”威爾森對華夏影視業的龍頭莊氏很熟悉,對莊麒自然不陌生。
憶起林末和他爸的談話,莊重無力的往后一仰,“導演,我看這宣傳啊,我也沒有去的必要了。”
“你敢!”他可不想在電影即將上映的節骨眼是出差錯。“你要是敢缺席,今年的米國電影節上,上報該片的男主角時,我也可以只寫一位。”說著得意的看莊重一眼,“我的同胞們應該很樂意少了一位外來競爭者。”
“你卑鄙!”莊重直接揮拳捶人,去特么的紳士,去特么的優雅,勞資不把威爾森捶成國寶,就姓林。
威爾森見他說不過就動手,礙于莊重玻璃心肝不敢再撩撥,也不敢還手,忙說:“莊重,你爸爸在外面。”
聽到這話莊重只覺往外看,見車停了就忙著下去,誰知,走到酒店里面,莊麒還真。“爸爸,你怎么來了?”
“你半年不回家一趟,還不許我來看看你啊。”莊麒擰著眉,故作不樂。看到他鬢角的白發,莊重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爸爸,我很忙啊。”
莊麒順著他的眼神看到走過來的一行人,“我幫你同導演請假,行嗎?”
“莊先生哪里的話,影片宣傳是在明天上午十點,莊重不要忘記時間就可以了。”威爾森說著暗暗苦笑。
“小寶,聽到了沒有?”莊麒對威爾森揮揮手,就拉著他往外走,“在京城這兩天就住家里。”
“爸爸,我的同伴在這里。”幾位演員一見莊重把火引到他們身上,忙高呼他們都是好孩子,善解人意的好孩子,阻止父子相處會造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