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移到林末身邊,經過雙方介紹,才知道和林末閑聊的是電影節主辦方之一。
了解到這個,胡亂找個借口就拉著林末走了。按照平時,莊重不會管這些,但在這節骨眼上,他不想惹人非議。
“末末,你的座位在哪里?”看到演員們陸續進場,估計頒獎禮快開始了。
“第五排。”林末轉身指著他的位子說笑著:“你的是第一排。聽說,坐在第一排會得獎。”
“那可不一定。”凡事有例外。
林末不信,見威爾森在招手,“好了,一會兒結果就出來。”難得痛快的放莊重回去了。
正如教主所言,坐在第一排的演員多半會拿獎,這不,不但劇組拿了最佳特效、最佳編劇等七項大獎,莊重也拿了最佳新人獎。
莊重上臺領獎時,臺下眾生,有為他開心的,有羨慕他的好運,也有唏噓現今的年輕人越來越厲害,獨獨沒有嫉妒的。因為,莊重的表演擱哪兒呢。
等一些不明所以的獎項頒好,頒獎禮迎來了最后一個□。隨著最佳導演頒給一部文藝片導演,威爾森幾人淡定下來了。
《冰河世紀》劇組的幾位主創也收起了心思,開始老老實話的聽主持人調侃大腕調戲巨星。莊重看的正歡樂,誰知主持人話鋒一轉,“接下要頒發的是最佳男主角。”
主持人請嘉賓上臺后,就把場地交給了兩位頒獎嘉賓,其中一位莊重還認識,正是幾年前找林末投資的佩雷。
莊重正想問威爾森關于他的偶像佩雷現今的情況,誰知卻聽到佩雷在喊他。直接揉了揉耳朵,愣神間被威爾森抱個滿懷。“還不快上臺領獎!”威爾森只當他高興傻了,急急的催促道。
“領獎?”本能站起來,本能接過佩雷遞來的獎杯,冰涼的金屬觸感讓莊重忍不住一抖。緊接著,腦袋也清明了。
看到臺下的威爾森興奮的手舞足蹈,莊重就想找林末,一抬眼就見他含著笑盯著自己,不知為何老臉一紅,旁邊的主持人只當他太開心了,也沒有催他說獲獎感言。
得了空檔的莊重深吸幾口氣,便微微彎下腰,“首先感謝評委組,能得到前輩們的肯定是我夢中的事,其次要謝謝劇組的同仁們助我拿到這個獎。”說著舉起手中的獎杯,對著臺下深深的彎下腰,“謝謝!”
到了這個時候,主持人就準備向前對莊重祝賀,誰知他表情一變,萬分嚴肅的說:“我今天能站在這里,最應該謝謝的是我愛人,是他,一直伴著我,我只想說,因為有你,前進才有動力!”
此言一出,林末呆了,整個會場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就連主持了好多屆電影節的主持人也傻了,等到莊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叫醒神游天外的威爾森,攝影師才想到給莊重一個特寫。
所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偌大的會場依舊寂靜,接下來上場表演的搖滾天后,也沒能把氣氛活躍回來。
威爾森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子,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剛才沒在做夢,“莊重,你…你怎么能說有愛人,你的經理人沒代你嗎?”
“交代什么?”莊重只顧得研究小金人,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毫不在意的說:“我是電影演員,又不是偶像明星,單不單身的對我沒影響。”
“可是,可是你剛出道。”威爾森也不敢說重話。
“錯了,我是兩年前出道的。”只接演一個角色而已。“再說了,要是因為我的形象導致沒有人找我拍戲,我自己拍就是啦。”
莊重的聲音本來就沒刻意壓制,輕飄飄的話一出,別說同劇組的工作人員,就連坐在他后排的明星也忍不住吐血了。
尼瑪,難怪這新人拿到最佳新人不激動,走狗屎運的被最佳男主砸到,也能淡定從容的講感謝詞,連粉絲團都沒有就敢承認自己死會了,合著人有恃無恐啊。
要不是看到威爾森壓著脾氣同新人說話,誰能想到新人大有來頭,以后看到這吊炸天的一定要以禮相待。莊重周圍的演藝工作者們,全都暗暗告誡自己。
“莊重啊,你這一說,待會兒出不去的。”威爾森無力的提醒道。
“不會吧?”正在蹂1躪小金人的手一頓,猶自不信的轉過頭,“記者都不認識我。”
“你要是不多嘴,我只說一句話就能把記者打發了。”威爾森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場景,就忍不住打寒顫,“你看看圈里有幾個新人敢交朋友,即便交了,哪個不藏著掖著,被記者偷拍到選擇分手的藝人還少……”
“你這是上桿子找虐啊。”杰克涼涼的說:“不作死總不會死的。”
“你很有心得?”莊重感覺到自己都快被導演罵成孫子了,搭檔不說勸著點,還幸災樂禍,“難怪你比我大一圈,還沒人愛。”
“莊重,我嘴貝戔,行了吧。”見有人起身,杰克便知道可以走了 。雖然說著服軟的話,只是那臉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貝戔。
威爾森見莊重想隨著眾人出去,忙拉住他,“你真想找死啊。”
“怎么了?”莊重看著胳膊上的手,“威爾森,你吃槍藥了?”
走到兩人身后的人聽到這話腳步一滯待,差點摔個踉蹌,這莊重到底什么來頭,敢同威爾森這樣說話。
誰知威爾森不但不氣,還耐著性子同他說,“外面全是記者,等安保人員過來,咱們再出去。”
“我沒有要出去啊。”莊重滿臉疑云的說,“我去找末末吶。”這威爾森好像才四十歲,不會提前老年癡呆了吧。
看到他同情的眼神,威爾森背后一寒冷,才驚覺他把林末給忘記了。“林先生在哪里?”
“那兒。”莊重指著不遠處,端坐在位子上的人,“不就在那里嗎,你進來的時候不是還和他打招呼呢?”
“呵…呵呵……”威爾森尷尬的連笑兩聲。尼瑪,居然把太子爺給忘了,還鼓動莊重把太子爺藏起了,這,這是怎么一個深坑啊。“莊重,你看?”威爾森搓著手,順帶給他一個斗雞眼。
“看什么?“莊重鬧不明他又整哪一出,見他要拉自己,忙往前走兩步。
“我剛才說的話,你就當做我什么都沒說,行嗎?”威爾森見林末起身了,也急了。
“你說什么了?”莊重看到林末招手,回頭道,“我知道你出門前忘記吃藥。”說完就直直走向林末。
威爾森滿頭黑線的看著鄙視自己的人遠走,想說他不長腦子就直說,用得著這樣埋汰他嗎。
聽到周圍的竊笑聲,威爾森眼神一變,柔聲的問:“很好笑嗎?”
“不好笑。”不知是誰接了一句,站在他周圍的人呼啦一下全都散了,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啊。
可見威爾森在電影圈的形象有多惡,可就這樣的人被人明晃晃的罵腦抽,還不能還嘴,太可樂了有沒有。
為了以后還有樂子,一位頗有資歷的演員見莊重靠墻站著,便走向前主動的說:“外面已經被記者堵死了,不適合出去。”
莊重第一次遇到這么直接的人,見表情淡淡的,“謝謝,我們也沒打算出去。”莊重沒有傻傻的問他怎么知道,“怎么稱呼?”
“我叫克魯斯。”三十十歲出頭的男人說完便學著莊重倚在墻上,不同的是莊小寶的半個身子在林末懷里。
這時莊重正好無聊,便和克魯斯攀談起來,一聊天,莊重才知道,面前的人是沖著最佳男主角來的。
看到被林末隨手拿在的小金人,莊重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沒想到,評委組敢把獎頒給我,我還是個新人吶。”
“不是你也是別人。”克魯斯見他毫無炫耀的意思,心里挺意外的。又見他像只貓一樣在身邊人懷里蹭蹭,眉頭一跳,試探的問,“這位是你愛人?”
“對的。你可以叫他林末。”說著拍拍林末的腦袋。
林末知道面前人沒有惡意,便順從的向克魯斯問聲好。隨著林末的聲音落下,林乾就帶著一排排黑衣保鏢穿過記者墻,來到了場內。
這時候一眾大腕已經被堵在會場里半個小時了,有些已經不耐了。罪魁禍首自然是莊重這個新人,明知道自己連拿倆獎,散場的時候記者不會放過他。
還挑戰記者和影迷的極限,作死的說自己有愛人,面對不知何時出去,越來越不耐眾腕們卻不敢找莊重的麻煩。
他們真的不想待會聽莊重說,半抱著他的男人就是他愛人,那樣的話,他們會比記者先瘋的。
其實,這幫人哪知道,有些有門路的記者得到消息,莊重憑借李慎一角入圍了下個月的歐洲坎城電影節,還有一些記者知道他是末時代的老板,這些人又剛好知道他是華夏莊氏的小爺,今兒不堵他,都對不起莊重這兩年的不合作。
但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這不,一幫煩躁的大腕被突然而至的保鏢嚇呆滯的時候,林末說:“林乾,你帶三十個人先出去,把林艮護在中央,盡可能不讓記者拍到她的臉。”
他這么一說,連克魯斯也知道他準備金蟬脫殼。只是,“少爺,你們怎么辦?”
“留下十個人足矣。”說著看向莊重,“我們直接去機場,你和林艮留下來善后。林坤,你先出去把車子開到后門,林兌,等林乾出門兩分鐘后咱們就從后門走。”
剛變聲的少年嗓音有些沙啞,在熙熙攘攘的會場內卻格外響亮,三五結對的大腕們一聽這話,剛剛的煩躁頓時沒了。
見保鏢隊長喊可能是莊重愛人的男子為少爺,這些人也不敢有微詞了。和莊重聊的投機的克魯斯也忙往后退了退,直到退到威爾森身旁,給彼此一個苦笑,搖搖頭跟著林末一行出了會場。
經此一事,莊重是徹底的在米國影視城站住了腳,在他之前還沒有人敢戲耍所有的記者,也沒有人有能力耍記者一通后消失的不見蹤影。
莊重打個飽嗝,才問:“末末,咱們去哪兒?”
也只有莊重這么白目,飛機在空中行半個小時了才問。林末無語的說:“去賣你。”
“不說就算了,我去睡會兒。”說完就起身。
林末還沒想到如何措辭,哪能讓他走掉。“金鳴真說對了,你可不是吃過了睡睡過了吃阿嗎。”
“林末,我今兒心情好,不與你計較。”這會兒都凌晨了,他一個凡夫俗子哪能和大仙比。“你火急火燎的把人拖上飛機,到底為了什么?”
“你爺爺生病了。”說著走到莊重身邊,“有些不大好。”
“不大好?”莊重心中一動,老爺子八十整了,聯想到他近些年時不時的進醫院,“什么時候?”
林末怕他多想,“今天晚上,林兌接的電話。”
難怪散場后看到林兌和林坤都來了,“末末,還有多久才能到?”
“六個小時,天亮的時候就到了。”林末輕輕的把人抱在懷中,“瞇一會,下了飛機有的忙。”
這個時候莊重哪能誰的找,莊老是他來到此間看到第一人,而他又演過莊之強,他是真把老爺子當親爺爺待。
雖然莊重前世無父無母,不知該如何同長輩相處,林末出生后,一年的大半時間都耗在林家。
但是,乍一聽莊老不行了,莊重的小心肝又疼了。見他臉色發白,怕他再整出個好歹,林末摟著懷里人哄騙道:“小寶,你應該慶幸啊,老爺子不再受苦了。”
“如果…如果老爺子不老,豈不更好。”莊重期期艾艾的說完,就就不敢再看他。
林末此時才知莊重存著這個心思,無力的同時仍說:“你相信鬼神,信因果嗎?”
重活一次的人自然忌諱這個,“然后呢?”
“你不想要莊老離去,我理解。可是動了他今生的因,來世不知道會牽出什么果來。”
“那,那算了。”莊重無論的說完,沒精神的往林末懷里一歪。
見他這樣教主也沒改變啊主意,人死如燈滅,靈魂化成氣,哪能有什么前世今生。
可他要不這樣說,他與莊重的一排兄弟姐妹,加上各自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以后也不用去工作了,只為這幫人加壽好了。
滿心都在祈禱莊老度過難關,莊重自然不曉得教主的打算。只聽“啪嗒”一聲,莊重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在睜眼就看到兩本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這…這是什么?”莊重目瞪口呆的盯著手中的鮮紅,“末末……”
“還叫末末,要改稱呼,咱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教主淡淡的笑道。
“可是,咱們怎么就結婚了?”莊重很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應該去醫院嗎。
“現在去醫院,莊爺爺看到結婚證,說不定病就好了。”走在他身后的林兌不想陰暗的懷疑自家主子,但仍忍不住猜測莊老見到最小的孫子成親,會不會放心之下直接去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真不能想,老看莊老的林老見到結婚證,抄起拐杖就要走大神,而莊老卻是欣慰的笑了。
“林末,以后要好好照顧小寶。”蒼老的聲音說的格外有力,可短短幾個字仿佛用盡了莊老所有的力氣,說完話就忍不住不上了眼。
陪莊重回國是林末臨時決定的,九點一過林末的手機就響不停了。教主一看這樣不是事,“莊莊,你在這里陪爺爺,晚點我再過來。”
莊重清楚米國子公司正處于轉型關鍵,便不在意的揮揮手,一扭臉見莊老盯著他,頓時鬧個大紅臉。
“小寶啊,要照顧好自己。”莊老嘆氣道,“你們結婚我就放心了,林末以后會更忙,你要學會體諒。”
不說他也知道,只是大神太*,根本就不是他能管住的。這不,林末一到家,林展鵬的脾氣壓了一路,爆發了,“林末,我還沒死呢,有你這樣的嗎?”說著結婚證甩的茶幾震天響,林沭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何物,也皺眉了。
“結婚大事,怎可如此輕率。”大神果然不懂愛。“即使莊重是男子,你也不懂如此草率。
”
“爺爺,我能開口了嗎?”揉著發疼的腦袋,林末無力的打開結婚證,“這是三個小時前辦理的。”
“啊?”林老聽的一愣,想到醫院里的那幕,“你居然懂得體諒了?”
“我現在是人好吧。”教主小眼一瞪,不屑的冷哼。
還能收回剛才的話嗎?
自然不能。于是林老就說:“證扯了,婚禮什么時候辦?”
“我現在沒時間。”敲著腿上的電腦,林末想都沒想就說:“等米國的公司正常運轉,我要給莊重個最大的婚禮。”
“行啊。”林老滿口答應,連林沭也一臉樂呵。可是,在醫院的莊重卻急的哭了。
感覺到莊老的呼吸越來越弱,莊重急的滿頭汗,給父母去了電話手腳就無力了。
聽到隔壁的車響,林末抬抬眼,林兌就出去打探,聽說莊老不行了,林老糊了一跳,教主大人親自開車載著長輩趕往醫院。緊趕慢趕,林老總算見了莊老最后一眼,此時莊重的雙眼已經腫成核桃了。
自打兩人在一塊,教主何時見莊重哭過,見眾人沒有注意他們,瞧瞧掐個小法術,莊重的身子立馬歪了。
莊毅忍不住驚呼,“小寶,小寶,你怎么了……”
“小寶呢?”聽到莊毅悲切的聲音,一時間眾人的木管全投向林末。教主大人面色萬分擔憂的說:“莊莊哭暈過去了。”
“那趕緊叫醫生……”洪月娥說著就要出去,全然往來病房里有一位院長兩位主任。
聽醫生說莊重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虛,洪月娥放心下來就讓林末待莊重回去休息。
此事正好合了林末的意,只是兩人回到林家,林末并沒有休息上。
聽到電話里,威爾森說砍成電影節的主辦方向莊重發來邀請函,林末看著床上單薄的人兒,“莊重沒有時間過去。”
“林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砍成電影節很少主動發出邀請。”
“莊老重病,無論如何都不能走開。”有時候實話更好解決問題。
威爾森一聽這話,果然沉默了。如果莊氏的創辦人仙逝,別說砍成電影節,就是聞名國際的米國電影節,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讓莊重出國。不然,就等著被輿論淹死吧。
“組委會那邊?”威爾森不敢得罪那批人,除非他的電影放棄歐洲市場。
林末也知他的所慮,“你實話實說。”沒等他再說下去,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林末忙按上電話,關切的問:“莊莊,做噩夢了?”
“爺爺?”
“老爺子在醫院,沒事的,沒事的……”林末輕輕拍拍他的背,試探讓他穩定下來。
可莊重一想到,生命到了最后一刻還不忘擔憂他的人要從這個世界消失,嗚咽一聲,趴在林末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震天的響聲震的剛到家的譚敏敏腳步一頓,拐著彎去了醫院。到時見公爹坐在莊老身邊,一眾人在虔誠的禱告,心情也變得沉重了。
有道是閻王讓你三更死,豈能留你到五更。無論關心在意莊老的眾人多么不愿意他就此躺下,無論莊重多么悲痛,老人的生命還是走到了盡頭。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莊家眾人再莊老的病房里用好飯,見老人自己坐起來,說想到外面看看去。
震驚的眾人回過神,心中一窒,這是回光返照嗎。到了這個時候,莊重的父母兄姐反而沒矯情了,每個人都揚起笑臉,“爺爺,讓小寶推你。”莊仁和莊毅合力把老人抱到輪椅上,為他擅自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