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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墨剛才接了丁瑢瑢的那一通電話后,開始心神不寧。
他沖掉了身上的沐浴乳,披著浴袍出了衛生間,打發了靠在吧臺上戚戚然望著他的美女———美女剛才因為接了他的電話,被他銳利的目光嚇到了。
他站在窗前,目光落在酒店對面那一片波光跳躍的湖面上,耳邊回響著剛才丁瑢瑢要哭出來的聲音,心里七上八下的。
正如周美美所說,他好像玩得有些過了。
最初他不過是為了惡整一下丁瑢瑢,以報她在果汁里下藥的仇,才拿那個瓷瓶拴住她。后來因為她暴露出的種種疑點,他對她起了好奇心,就把那只瓷瓶的事發展下來了。
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給她和她的媽媽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該怎么辦?向她如實交待嗎?
依他對丁瑢瑢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踹斷他的小腿骨,然后迅速地從明信辭職。那樣的話,他以后怎么接近兒子?
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先不要講。
他穿好了衣服,結帳離開酒店,決定去丁瑢瑢家看一眼,如果真有什么事發生,他會幫忙解決。
到了丁瑢瑢家的樓下,他剛停好車,就看到胖叔推著嬰兒車走了出來,他的兒子就坐在嬰兒車里,抱著一個奶瓶,東張西望。
明君墨一下子就歡喜起來。
血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別人家的孩子生得可愛,縱然再喜歡,最多抱抱親親,夸幾句就完了。可自己家的孩子就不同,那是長在心頭上的一朵花兒,只要輕輕的搖一搖花枝,就會有花香溢滿心房。
明君墨見到小丁當那一刻,就是有這種發自內心的欣喜。他沖過去,擋在嬰兒車的前面,嚇了胖叔一跳。
“明先生?你來找瑢瑢?”因為緋聞的事,胖叔不喜歡明君墨,不過終歸是丁瑢瑢的老板,他也不好擺臉色。
明君墨點頭,看著眼前這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覺得讓他帶自己的兒子出門實在不安全。
胖叔回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說道:“你來得不巧,她家里有點兒事,大概不方便見你。”
明君墨想了想,一指小丁當,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上去了,你帶小丁當去哪里?天氣這么好,我們一起走走吧。”
胖叔愣了一下:“你?”
“是呀,我今天很閑的,正好也想散散步,我來推他。”明君墨不由分說,就從胖叔的手里接過嬰兒車,推著往前走去。
他們來到噴泉音樂廣場,明君墨陪小丁當玩得很開心。胖叔默默地陪在一邊,心里有說不出的感慨。
有些事他隱約能感覺得到,但是丁瑢瑢母女不肯說,他也不會追著問。只是他看明君墨對小丁當百般寵溺的樣子,他心里開始為丁瑢瑢擔憂。
正玩得開心的時候,明君墨一轉頭,就看到丁瑢瑢靜靜地站在噴泉旁邊,沉默地望著他們。
小丁當還在半空里歡快地笑著,明君墨舉著他,看著丁瑢瑢,定在那里。
他以為丁瑢瑢會沖過來,將小丁當搶回去,指責他玩瘋了,嚇壞小孩子什么的。但是丁瑢瑢就站在那里,也不走過來,遠遠地看著。
他想她應該有什么心事吧?就抱著小丁當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她的眼睛紅腫著,便問:“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丁瑢瑢被他一問,眼淚再一次溢上眼眶。這個時候小丁當撲到她身上,摟著她的脖子興奮地叫著:“媽媽,飛!飛!”
丁瑢瑢摟住兒子胖乎乎的小身子,眼淚刷地就掉下來。
明君墨有點兒著慌:“你哭什么?有什么事你快說!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丁瑢瑢不想哭的,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在兒子的肩膀上蹭掉了眼淚,回頭看明君墨:“你來干什么?你出現在這種地方,是想害我兒子跟你一起被曝光嗎?”
“你電話里鬼吼亂叫的,我以為出大事了呢,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恰巧在樓下遇見了胖叔……”明君墨越解釋越沒底氣,他這么關心她,是不是很奇怪呀?
丁瑢瑢倒是沒起疑心,斜仰起臉來看他:“你很閑呀?”
“是呀,今天沒什么事……”說不閑能行嗎?不閑他在這里陪小孩子玩?
誰知丁瑢瑢緊接著就說:“既然你那么閑,請我喝酒吧!”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是呀!我酒精過敏!所以我是要自殺!你要不要親眼看著我死掉?”丁瑢瑢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要!”明君墨很爽快地答應著,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所謂酒精過敏只是借口,錦華新世界那一晚她就喝得醉醺醺的,也沒見她過敏死掉。
“沒人性!”丁瑢瑢嘀咕了他一句,將小丁當抱過去交給胖叔,“胖叔,你回我家陪一陪我媽,幫我照顧一下小丁當,今天辛苦你了,我心情不大好,出去散散心。”
“去吧……別喝酒啊!”胖叔不太放心地看著丁瑢瑢跟明君墨離開了。
丁瑢瑢上了車,剛系上安全帶,明
君墨就發動了車子。丁瑢瑢坐穩了,問他:“去哪兒呀?千萬別去什么高級的會所,一群端著架子裝優雅的人,很掃興的!”
“放心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沒有人會打擾到你,你想喝成什么樣子都可以。”明君墨轉頭,見她的臉上明明掛著淺笑,眼睛里卻籠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她在他眼前一直都生機勃勃,像一只生命力旺盛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沒想到小麻雀也有打蔫的時候。
車子出了丁瑢瑢家那一片居住區,在下午擁擠的街道上左拐右繞,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進了一片安靜而美麗的別墅區。
丁瑢瑢認得這個地方,這是本市有名的富人區,叫蘭海彼岸。
車子在一叢一叢的薔薇花間開過去,停在了一棟三層高的別墅前。
“這是哪里?”丁瑢瑢猶疑著,不肯下車。
“下車,這是我家。”明君墨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丁瑢瑢只好跟出去:“你不是住明信大廈?”
“住那里是為了工作方便……也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這里才是我在D市真正的家,我不常回來,今天是你說想喝酒,我在這里有一個酒窖,今天我也想喝一杯。”明君墨一邊說著話,已經在門上的電子鎖輸入了密碼,門應聲而開。
丁瑢瑢跟著他進了屋,好大的一棟房子,裝潢以灰白色調為主,低調奢華,可惜沒什么人氣,所有的家具和陳設都散發出一種被主人拋棄的落寞。
丁瑢瑢此刻沒有心情參觀房子,她直接撲向了靠東側窗前的小酒吧:“酒呢?不是說請我喝酒嗎?”
“你等我一下。”明君墨說完,轉身去了地下室的酒窖里。
他站在實木的酒柜前,目光從他珍藏的那些心愛的紅酒瓶上掃過。他想,她不開心,他陪著她喝幾杯,舒緩一下情緒,聊一聊心事,他們之間的距離無形之間就拉近了呢。
于是他很大方地從酒柜上取下一瓶1982年Petrus!
他出了酒窖,回到客廳,將紅酒放在吧臺上,又去冰箱里取冰。當他捧著盛了冰塊的冰酒器再回到吧臺時,發現他的1982年Petrus已經被丁瑢瑢啟開了,她自己拿了一只杯,倒了滿滿一杯,差一點兒溢了出來。
明君墨開始后悔,他應該在路過超市的時候,拎兩打啤酒回來給她牛飲海灌。
丁瑢瑢沒留意到他臉上心痛的神色,低頭在杯沿上吸了一口,將快要溢出來的酒液吸進口中,咂了咂嘴:“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難喝?”
明君墨上前搶回自己的Petrus:“你不習慣喝這種酒,我去給你換。”
丁瑢瑢劈手又奪了回來:“你少來!越難喝的酒越貴!你以為我不懂嗎?小氣鬼!”
她一手抱著酒瓶,一手拿起酒杯,湊近嘴邊,一仰脖子,滿滿一杯紅酒被她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明君墨從她的手中奪過空杯,警告她道:“這酒很烈的,不能這么喝!”
丁瑢瑢也不要杯子了,直接對瓶吹。明君墨好不容易將酒瓶從她的嘴巴里拔了出來:“你發什么瘋?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瑢瑢死死地抱著酒瓶子,瞪著明君墨:“今天接電話那個女人是誰?”
明君墨一愣:“你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啦!”丁瑢瑢突然又笑了,拍著他的肩,“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泡女人關我什么事?我就是好奇嘛,女人是熱愛八卦的動物,你不知道嗎?是誰?”
“哦……”不知怎么的,明君墨居然有點兒尷尬不安,他眼神閃爍,看著手中的高腳玻璃杯,支支吾吾不肯說。
丁瑢瑢搖頭嘆息:“你可真是一棵花心大蘿卜,將來誰嫁給你,最好抱持著嫁給錢的態度,否則會被你傷得體無完膚!”
“你來這里是為了教訓我的嗎?”明君墨搶了酒瓶,給自己斟了酒。
丁瑢瑢抱回酒瓶來,又喝了一口,對明君墨說道:“你又不是我老公,我犯得著教訓你嗎?哎!好像你和你父親的關系不是特別融洽,你在意他嗎?”
明君墨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提起父親這個話題,他淺淺地飲了一口酒,含糊地應道:“他都不在意我,我為什么要在意他?”
丁瑢瑢再喝一口,吧嗒了一下嘴,搖頭說道:“你撒謊!我原先也以為,我不需要一個拋棄我的爸爸呢!可事實上,我還是很在意有一個什么樣的爸爸,當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的時候,我心里還是非常非常難過的……”
說到這里,她又開始心酸,仰脖又灌下一口紅酒。
明君墨卻聽出點兒門道兒來了,他問:“你找到爸爸了?”
“我不告訴你!”丁瑢瑢看著他,神秘地笑。
Petrus的酒力很強勁,剛才丁瑢瑢一口氣干了滿滿一杯,就感覺到一股熱力在體內蒸騰。接二連三再喝幾口,她的思維就開始飄忽。
明君墨眼看著她一杯紅酒喝下去,就知道她一定會醉的了。他本來想阻止,但是突然之間又有了一個腹黑的主意,也
許丁瑢瑢喝多了以后,會向他親口承認小丁當的事呢,他或許可以用手機錄下來,在需要的時候跟她對質。
抱著這種心態,他任由丁瑢瑢將他心愛的紅酒當啤酒一樣往肚子里灌。
他有一個錯誤的認識,他以為自己醉酒之后問什么說什么,別人也會是這樣。但事實上丁瑢瑢喝多了酒,與他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
隨著酒力漸漸發作,丁瑢瑢越來越絮叨,從她小時候的事開始講起,被小朋友揪著小辮子罵野丫頭,因為追問爸爸的事被媽媽打,家里日子艱難的時候看見媽媽哭,上學后拼好成績彌補自己沒有爸爸的自卑……
明君墨企圖問她爸爸是誰,也打算把話題往小丁當的身上引,但是丁瑢瑢根本不理他,她只是一直說一直說,她醉酒后的世界根本容不下別人。
一瓶紅酒快見底的時候,丁瑢瑢已經完全口齒不清了,她還在說著:“……所以呀,我兒子……我就很擔心……我自以為能把他養得很好,也許……也許等他長大了,他會恨我不能給他一個爸爸,你說會不會?”
“會!”她總算說到正題上了,明君墨精神一振,很肯定地回應她,“父親是一個多重要的人生角色呀!沒有父親的陪伴,對小孩子的人生會是一個很大的缺憾呢。”
“哼哼……”丁瑢瑢眼睛半張半合,神情恍惚,笑容迷離,“我告訴你吧,小丁當的爸爸……他不是一個好男人,我不能讓我兒子跟他學壞了……”
明君墨當即就不愛聽了:“他怎么不好了……”
丁瑢瑢卻在此時突然往他身上一栽:“我……想吐……”
明君墨嚇了一跳,趕緊就要扶她去衛生間。丁瑢瑢軟趴趴地靠在他的臂彎里,沒走上幾步,“哇”地就吐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當即就受不了了,拖起打算賴在地上的丁瑢瑢,三步并兩步進了衛生間。
他把丁瑢瑢往地上一丟,脫下沾滿嘔吐物的襯衣,扔進垃圾筒里。
丁瑢瑢趴在那里,已經吐得一塌糊涂,白色的瓷磚地面上和她的衣服上都是嘔吐物。
明君墨皺了眉頭,拔下花灑,將水流開到最大,將她和地面一起沖刷。丁瑢瑢被水流沖得難過,想要爬起來,明君墨用腳尖一踩她的肩,她又趴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地面和人都洗刷干凈了,明君墨丟開花灑,開了換氣機,沖出衛生間,自去臥室找衣服穿。
等他穿好衣服再回到衛生間時,發現丁瑢瑢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她蜷縮著躺在水汪汪的地面上,渾身上下已經被他淋了個透濕。白色的襯衫裙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將她的身形勾勒無遺。她的臉頰上有醉酒的酡紅,長長的睫毛掛著水珠,濕濕的黑發鋪在潔白的瓷磚上,黑白分明。
從明君墨那閱人無數的男性眼光看來,丁瑢瑢身材太嬌小,完全夠不上性感火辣。
但是她就那樣無辜地躺在地上,像一只受了傷的美人魚,被丟棄在岸上,找不到回去大海的方向。
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憂傷與迷茫,擊中了明君墨的心。前一刻他還在氣惱這個女人酒后無狀,這一刻他卻被她勾起了異樣的溫柔情懷。
他蹲下去,將她扶了起來,開始一顆一顆解她襯衫裙上的扣子。
而她沉睡著,無知無覺,任他擺布。
按照丁瑢瑢的酒量,一杯Petrus就足以放倒她,而剛才她幾乎喝掉了一整瓶!
可想而知,她現在幾乎已經醉死過去了,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也許在她清醒之后,應該認真地思考一下,她為什么會對明君墨沒有一點兒提防,毫無戒心地在他家喝成這個樣子。
但是現在她即沒有思考能力,也沒有行動能力。她軟軟的靠在明君墨的身上,任他解開她衣襟上的扣子,毫無反抗。
只開了兩盞小燈的衛生間充盈著黃融融的光線,水汪汪的白色地磚,濕溚溚的嬌俏美女,安靜中有曖昧的暗流在緩緩的涌動。
明君墨剛才沒搶到幾口酒喝,現在他卻渾身發熱。但是此刻他想忽略掉男人本能的欲望,展現出一種紳士的風度來,將這個借酒澆愁的女人照顧好。
可是周圍太靜了,某種情緒就會被突出和放大,于是他輕咳了一聲,開始講話。
“你這個女人啊……怎么說你好呢?自以為有點兒小聰明,其實機車得很呢。你在我這里吃過一次虧了吧,還敢再醉倒在我面前?你以為我真的害怕你踹小腿那一招?我只是不愿意趁人之危……上一次是無心之失,對你傷害很深,我也是現在才能領會……不過你還年輕,如果你愿意把小丁當交給我,你還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啊……”
他想靠說話來舒解自己的情緒,可是好像不太管用。
當他解開了丁瑢瑢衣上的所有扣子,她瑩白的肌膚掛著水珠,落入他的視線中時,他只覺得有一條火蛇從肚臍下方直躥到了喉嚨里。
他干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自言自語道:“你別誘惑我啊,老老實實的,擦干凈了送你去躺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