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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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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馨素菜館所在這棟建築有近三十年的歷史了,雖然後來經(jīng)過幾次改造裝修,但是菜館裡的基本格局仍然是舊日的模樣。

並不太寬敞的空間裡,漆成紅褐色的長方餐桌,牆上貼著淺米色的仿木壁板,掛著一串一串的蔬果模型,紅的辣椒,綠的黃瓜,紫的茄子。

在這樣一個懷舊的平民餐館裡,此刻正圍坐著七位美女,一個一個像是來參加選秀,穿著本季最流行的時裝,至潮的髮型妝容,趾高氣揚(yáng)。

這場景看起來,倒是很像某一個攝影師要搞一個懷舊創(chuàng)意的系列平面攝影,而屋子裡的女人們就是他請來的模特。

但現(xiàn)實(shí)狀況卻並非如此。

明君墨顯然沒有料到屋子裡會是這樣一種狀況,站在門口,愣住了。

丁媽媽就回頭招呼他:“這不是你的朋友嗎?大家都是熟人,快進(jìn)來吧。”

丁瑢瑢心裡隱約猜測到發(fā)生了什麼事,她雖然一直都知道明君墨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但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真切地感受到他那一部分生活的精彩紛呈。

她心裡很惱火,尤其是面對丁媽媽和胖叔,讓她很尷尬。

胖叔感覺到屋子裡氣氛開始緊張,怕一會兒鬧起來,嚇著小丁當(dāng)。於是他就走過來,接過小丁當(dāng)抱去了二樓。

明君墨愣了幾秒之後,走過去美女們圍坐的那一桌,直接問那個大眼美女:“Jolin,你什麼時候到的內(nèi)地?是誰讓你帶著她們來這裡的?”

丁瑢瑢一聽,原來這個大眼美女就是她在香港接過電話的那個Jolin呀!果然是好身材好樣貌呀!

她覺得自己的心裡著了一把火,可是這種時候,她只能把火氣壓下去。

就見那個Jolin風(fēng)情款款地站起身,擡手就去明君墨的肩。明君墨往旁邊閃了一下,偷眼看丁瑢瑢,神情有一絲窘迫。

大眼美女也不介意自己的手落了空,嫵媚地笑著:“你好不容易回一趟香港,連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我能不追來看看你嗎?我已經(jīng)到了兩天了,可惜明少爺太忙了,每次打電話約你,周室長都說你沒空。我還奇怪呢,再怎麼忙,難道晚上不睡的嗎?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少爺你被看管起來了。內(nèi)地我也不認(rèn)識多少人,只好去向月妹妹請教,月妹妹就說,她也只在報(bào)紙上見過丁瑢瑢,不知道本人是什麼樣子。我們實(shí)在忍不住好奇,就約好一起來看一看。”

Jolin久居香港,她對D市一點(diǎn)兒也不熟。但是她口中的月,卻是D市本地人,出過一張唱片,算是一個小歌星,不太紅,但是人長得很甜美。

她就坐在Jolin的右手邊,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了,立即低了頭,裝作喝水,不敢去看明君墨的眼睛。

明君墨瞪了她的一眼,說道:“你們現(xiàn)在全部離開,有什麼話我們換一個地方說,別在這裡鬧事!”

他一開口,美女們都有點(diǎn)兒膽怯,一齊看向Jolin。大眼美女比她們勇敢,一仰臉說道:“這裡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嗎?再說了,我們已經(jīng)付了錢,今晚把這裡包下了,菜還沒上呢,才喝了幾口水,就想讓我們走?”

丁媽媽聽她這樣說,就去結(jié)款臺取出一疊錢來,走過去拍在桌子上:“早知道你們是明先生的朋友,我也不會收這筆錢。小店今晚不做生意了,你們就在這裡談吧,不要緊。”

丁瑢瑢見媽媽唯恐不亂,走過來推她:“媽,你上樓去帶小丁當(dāng),這裡的客人我來招呼。”

丁媽媽正生著氣呢,但氣歸氣,她還是擔(dān)心女兒吃虧,於是她瞪了丁瑢瑢一眼。丁瑢瑢也不管她怎麼樣,連拖帶拽,把她弄到樓上去了。

然後丁瑢瑢從二樓走下來,站在了Jolin的對面:“聽你剛纔的話,是爲(wèi)了專門參觀我而來。現(xiàn)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有什麼話只管對我說。”

Jolin看了丁瑢瑢一眼,張嘴想說什麼,發(fā)現(xiàn)和她一起來的女人們個個低頭看手指,她伸手拉起那個眼睛彎彎的小歌星月,問道:“月妹妹,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那個報(bào)紙上寫過的三兒?”

月就像是被趕上烤架的鴨子,一個勁地把身子往後縮,小聲道:“是,就是她……”

“月!”明君墨氣得大吼一聲。

那個月嚇得一哆嗦,差點(diǎn)兒哭出來,趕緊解釋:“不是我要來的……”

“月妹妹!”不等她把話說完,Jolin就威脅地喚了她一聲。那個月左右爲(wèi)難。眼淚都掉下來了。

對面一位小麥色肌膚的短髮美女見這個情形,大概覺得已經(jīng)上了賊船了,要下船沒那麼容易了,乾脆豁出去了,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丁瑢瑢罵道:“你也不過是個三兒!又不是什麼正主兒!憑什麼把君墨看管起來?”

丁瑢瑢氣極反

笑,指著明君墨問那些女人:“我管他?你們怎麼不睜大眼睛看清楚,他是我能管得住的人嗎?他管我還差不多吧。”

那個短髮美女被狠噎了一下,更惱了:“你這語氣可夠囂張的!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長得像清湯掛麪!還覺得自己多有魅力……”

“譁”的一聲,沒等短髮美女說完話,明君墨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擡手就潑在了她的臉上。

“啊!”短髮美女張著嘴巴,還沒有明白髮生什麼事的,其他幾位卻都發(fā)出短促的一聲驚叫,隨即紛紛捂了嘴。那個叫月的女人更是臉都白了,她比不了在座的其他幾位,她沒有背景,現(xiàn)在歌又不紅,很怕明君墨生氣了,回頭收拾她。

丁瑢瑢看著短髮美女滿臉流水,妝都花了,那一瞬間心裡巨爽,差點(diǎn)兒笑了出來。

明君墨潑過了水,將杯子往地上一丟:“別以爲(wèi)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Jolin你膽大包天,她們幾位可沒有你這麼勇敢,能把你們幾位聚到一起,送到這裡來鬧事的,我猜也猜得到是誰。你們識趣的,別摻和進(jìn)我的家事,趕緊離開!否則那個幕後主使給你們的好處,我不會讓你們拿得舒服的!”

那個月先就跳了起來:“我沒拿好處,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抓起包來,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菜館,離開了。

Jolin伸手抓了一把,沒有抓住她,回頭對明君墨說道:“對嘛,要有這樣的霸氣,纔是我們愛的那個明君墨呀!哪能被一個女人管住了?你也不用瞎猜,剛纔月也說了,我們沒有什麼主使,也沒有拿誰的好處,只想尋回以前那個風(fēng)流倜儻的君墨……”

這個Jolin句句向丁瑢瑢挑釁,丁瑢瑢氣得心裡直哆嗦。她恨明君墨招惹來這些女人,很想使勁地踹他幾腳。但那肯定是私下裡的事,在這些女人面前,她還是要撐著和明君墨站在一起的。

她拍了拍明君墨的胸脯,對剩下的六位美女說道:“你們看清楚,這個人還是那個風(fēng)流倜儻的明君墨,但他不是你們的,他是我的!我不管你們受誰指使,念在你們以前不知情,今天這件事,我也不想跟你們計(jì)較了。可如果你們沒完沒了,一再地向我挑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Jolin哧笑:“不客氣?就憑你?”

丁瑢瑢把明君墨往身邊一拽:“是憑我們!你看對面那位美女,臉上的水還沒擦乾淨(jìng)呢。好在這是一杯涼水,她很幸運(yùn),對不對?”

短髮美女剛把假睫毛粘上,聽到丁瑢瑢在嘲諷自己,幽怨地看著明君墨:“君墨,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更沒想到你會看上這麼一個潑婦!”

“是呢。”Jolin附和,“君墨你竟愛這種潑悍的女人,不過你還是走了眼,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最清楚,我不比她潑辣得多?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Jolin!別以爲(wèi)你滿世界飛,我就收拾不了你!”明君墨不想在丁媽媽的菜館鬧太難看,可是這幾個女人顯然是處心積慮打碴兒來的,他真的惱火了。

那個Jolin簡直就是一個魔女,竟然衝著明君墨笑了:“好啊!我就等著你來收拾,我很懷念被你收拾的那些日子呢。”

這話已經(jīng)接近限制級了,丁瑢瑢本來就不是什麼善忍的女子,她腦子裡有一個火球轟地炸開,順手操起身邊一隻空凳子,咣噹砸在了美女們圍坐的桌子上,把杯子碟子砸得粉碎,玻璃碎片瓷器碎片都飛了起來。

幾位美女被嚇得同時跳了起來往後退,短髮美女大概還沒從剛纔被潑水的難過中回神兒,顧前不顧後,被椅子絆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不用等!我現(xiàn)在就收拾你!”丁瑢瑢砸完桌子,回頭看著Jolin,還擼了擼袖子,活像是要扯著Jolin決鬥的架勢。

大家見形勢不好,過去兩個扶起那個悲催的短髮美女,另兩個走過來小聲勸Jolin:“Jolin姐姐,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別鬧出人命來。”

Jolin逞一逞口舌之快還行,一見丁瑢瑢掄起凳子砸桌子,她也膽怯了。有人來勸,她順著臺階就下來了,抓過包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太沒素質(zhì)了!君墨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樣的女人哪一點(diǎn)能配上你……”

明君墨見她們終於走了,最後說了一句:“回去告訴唆使你們的那個人!下次再敢到這裡來鬧事兒,鬧出人命來她可擔(dān)不起!”

一場鬧劇,美女們都走了。菜館的一樓只剩下明君墨和丁瑢瑢。

屋子安靜下來,明君墨開始緊張,他不知道如何面對丁瑢瑢,是道歉?還是解釋?還是趕緊哄勸?

丁瑢瑢卻先開了口:“是誰唆使她們來的?會是董菲兒嗎?”

“我會查,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明君墨聽丁瑢

瑢的語氣冷冷的,心裡就更加忐忑了。

“我要什麼說法?我都已經(jīng)是潑婦了。我只是不太理解你身邊的那些女人,她們怎麼都像是沒有臉皮一樣?七八個女人搶一個男人,是多光榮的事嗎?還敢明目張膽地找上門來尋釁?”丁瑢瑢沒喊沒叫,收拾著被自己砸碎的杯碟,平靜地說著。

明君墨見她這樣,更加不安了,從她手裡搶過掃帚,掃著地上的碎瓷屑,心裡在想著,要怎麼哄她,這件事才能過去。

正這個時候,丁媽媽從樓上走了下來:“喲!客人們走了?全都是美女呢,沒求一個合影,真是可惜了。”

明君墨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了。這些女人的確是他以前招惹過的,他不能否認(rèn)。可是他真的已經(jīng)好久沒跟她們聯(lián)絡(luò)了。他沒有辦法洗去自己過往的歷史,所以他只能更加珍惜擁有的現(xiàn)在。他以爲(wèi)自己從此潔身自好,守著丁瑢瑢過餘下的大半生,那一段歷史早晚會被遺忘的。

沒想到有人存心讓他不好受,能挑撥起這幾個女人一齊來找碴兒!她們嘴巴里說的是想見一見丁瑢瑢,卻來到丁媽媽的素菜館,簡直是一箭雙鵰。

尤其是現(xiàn)在,丁媽媽橫豎看他不順眼的時候,這麼一鬧,他還怎麼得到丁媽媽的認(rèn)可?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管丁媽媽的臉色有多難看,他也得面對。他放下了掃帚,面對丁媽媽躬了一下身:“丁阿姨,今天發(fā)生這樣的事,實(shí)在對不起。我不想抵賴,但我一定會處理好,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丁媽媽也不惱,笑著看他:“明先生,千萬別這麼說,我開了這麼多年的菜館,什麼樣砸場子的人沒遇見過?她們這些人我還真不怕。你也不必道歉,明先生有家世有財(cái)富有樣貌,身邊多一些女人是正常的,我也並不吃驚。只不過她們鬧的地方不對。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挑唆,你還是去跟她們解釋一下吧,告訴她們你和瑢瑢沒有關(guān)係,讓她們以後別來了,白費(fèi)勁!”

就知道會這樣!明君墨無奈地偷偷嘆氣,擡眼看丁瑢瑢。此時的丁瑢瑢只顧低頭幹活,既不幫他說話,也不幫丁媽媽說話。

明君墨知道她這是生氣了,當(dāng)著丁媽媽的面,他也不好哄什麼,心裡急得抓撓難過,就越發(fā)惱恨那個挑唆的人。

他朝著丁媽媽又鞠了一躬,還是道歉:“丁阿姨,你要怪就全怪到我頭上吧,千萬不要責(zé)備瑢瑢。我馬上去把事情查清楚,不管你在不在意,我都要給你一個解釋。”

說完,他邁步出了菜館,離開了。

丁媽媽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哼了一聲:“是誰今天還勸我來著?說什麼有錢人家也有好孩子呀,只要瑢瑢覺得幸福,我這個當(dāng)媽的就應(yīng)該支持?你看吧,這也能叫幸福?一次來七個!當(dāng)她們自己是七仙女呀!這纔剛聽到消息,以後要是傳開了,說不定每天都有找上門兒的,到時候我這個小菜館還容不下了呢!”

丁媽媽邊說,邊斜瞄向胖叔。

胖叔尷尬地咳了兩聲,裝沒聽見,哄小丁當(dāng)說話。丁瑢瑢沉默著,一語不發(fā),收拾完了混亂的現(xiàn)場,抱起小丁當(dāng)就要走。

丁媽媽趕緊跟上來,回頭瞪了胖叔一眼:“關(guān)門吧,今天沒法做生意了!”

母女兩個一前一後,回了家裡。丁瑢瑢進(jìn)屋就抱著兒子回了臥室,關(guān)上了門。丁媽媽跟過去,伸手一推門,沒有打開。

“你別想躲著,你開門!”丁媽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更想在這個時候趁熱打鐵,就拍著門叫丁瑢瑢。

“媽,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吧。”丁瑢瑢不肯開門。

丁媽媽來了脾氣,回屋從抽屜裡翻出了家裡的一串鑰匙,找出丁瑢瑢臥室的那一把,直接開門衝了進(jìn)去:“我也想安靜!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咱們娘倆兒還有安靜日子過嗎?”

丁瑢瑢靠在牀頭上,眼睛看著小丁當(dāng):“媽,你最近火氣太大了,別嚇著小丁當(dāng)。”

丁媽媽見小丁當(dāng)怔怔地看她,就壓低了嗓門兒:“今天鬧這一出,你還看不明白嗎?不管是不是有人存心挑唆,那幾個女人跟明君墨的關(guān)係是真的吧?連他自己也不敢否認(rèn)吧?你要是跟了他,這種事你要應(yīng)付到什麼時候?你還說幸福?這就叫幸福?”

丁瑢瑢這個時候心裡也悶悶的,聽丁媽媽這樣說,她也沒有平時那麼強(qiáng)硬了,只是嘆氣:“媽,要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過去。明君墨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他也沒有瞞我,我也清楚地知道,你真的不必小題大做……”

“我小題大做?”丁媽媽氣得差點(diǎn)兒蹦起來,“我女兒都被人圍著參觀了!還要我怎麼忍?你說我小題大做,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要是敢說你不介意!那就當(dāng)媽媽在這裡瞎操心!”

丁瑢瑢能說自己不介意?她正鬱悶著呢,於是她就沉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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