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劉大人這般著急,半夜便來審問,而且審問也不是在公堂,而是這大牢內(nèi)。
“大人可知私設(shè)刑堂是何罪?”楚姒直接問道,左右這劉大人半夜過來,就沒打算客客氣氣對自己。
劉大人面色一緊:“用不著你來教本官怎么做。”尼姑庵上頭那位傳說是京中大貴人,他可不敢得罪:“跪下!”
楚姒并不反抗,跪了下來。
不過她今日的跪,明日可是要他拿命來償?shù)模?
“簽字畫押吧,你謀害妙賢師太,證據(jù)確鑿。”劉大人懶得廢話,證據(jù)反正都是準(zhǔn)備好了的,滴水不漏。
楚姒嘴角勾起:“我可以畫押,但是要張大人在,不然明日大人若是把我斬了,楚丞相就算是礙于面子,也不會給大人您好日子過了。”
“聽著好似是為本官考慮?”劉大人冷笑,臉上的肥肉都顫了顫,但是楚姒卻說的在理。
“京中那位是大人物,你覺得楚丞相和你之間,他會選擇誰?”楚姒繼續(xù)道,見劉大人面色猶豫,又道:“若是此案讓張御史來定,那楚丞相要對付的,可就不是您了。”
劉大人看著楚姒,即便是跪在地上,在這滿是血腥兇殺之氣的牢房里,她依舊淡定的像是在自己的后花園里一般氣定神閑,這個姑娘真的才十三四歲?
“大人,明日怕事情有變啊。”旁一個留著小八字胡,顴骨凸起的男子道。
劉大人白了他一眼:“怕什么,你不說證據(jù)充分嗎?”若是出了岔子,這罪責(zé)可都是自己擔(dān),他可不傻。
“來人,將她帶回牢中看押,明日再審!”
林清愚看著完好無損又回來了的楚姒,收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眼睛微亮:“小楚丫頭,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看不出你還挺有能耐的嘛。”
面對嘮叨的林清愚,楚姒抓起一把草便朝他丟了過去:“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dāng)啞巴。”
“你這才像個小孩子,方才都嚴(yán)肅的像個老大人。”林清愚笑起來。
楚姒看著他,心中微微恍惚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便在一旁草席上躺下:“睡吧書呆子,明天還要上公堂。”
對于這個嘮叨的林清愚,她的戒心小了不少,也不知道為何,或許因為他話太多吧,像逍遙王那樣的,每句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會說,而且句句話都是別有用意,如今面這個口無遮攔的書生倒覺得舒坦不少。
林清愚看著她消瘦的背影,嘴角揚(yáng)起:“對了楚丫頭,我那塊墨玉你什么時候還給我?”
楚姒閉上眼睛,她覺得這個林清愚還是一輩子被關(guān)在這里好了。
第二天楚姒醒來的時候,林清愚已經(jīng)跟隔壁牢房的老大哥聊了半個時辰了,基本上這里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冤情已經(jīng)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楚姒倒奇怪他竟絲毫不操心自己之事,還整天傻樂,白瞎了這么張好看的臉和身段。
“楚姒,上公堂了。”有官差過來。
“我也要去。”林清愚跟過來站在楚姒身邊,楚姒這才驚覺自己居然才到這廝胸口的高度。
林清愚一只手淡淡負(fù)于身后,氣定神閑:“我有一條十分重要的證據(jù)。”
那官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姒,納悶極了,這分明都是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人,怎么通身的氣度竟瞧著與尋常人不一樣?
“等傳喚證人的時候我再來叫你。”說罷便帶這楚姒出去了。
“小楚丫頭。”林清愚忽然叫住她。
楚姒回頭,看著林清愚,一身素白的衣裳,長身玉立,微薄的嘴唇淡淡牽起,青絲用冠子挽了一些在頭頂,其他的均散在身后,陽光從他身后照進(jìn)來,五官都顯得更加立體分明。
這般瞧他,竟有幾分謫仙的味道。
“那墨玉就當(dāng)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吧。”林清愚彎起眼睛。
楚姒腳下差點一個趔趄,這廝!
她一定會把玉贖回來的!
林清愚看著楚姒離開,淡淡摸著手里的墨玉,嘴角邊竟泛起些許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