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事如此的慌張?”瑞子正火急的準備熬藥,忽聽身後傳來了徐靜的聲音,故急忙轉身。
“是三少奶奶病了,我這正準備去熬藥呢,靜兒怎麼不去?今兒主子那裡可是缺人,你恐是要侯在那裡了。”說罷便即刻轉身。
聽著瑞子的這話,徐靜便即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急忙朝著主子的屋子走去。
走到她的牀邊,將她的被子遮好,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似是不那麼的涼了,可她的神情始終是那麼的淡然。
過了一會兒,清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皮如著千斤重,頭似乎也比以前沉了很多。
“你可是醒了,讓我等了好久。”簫傑本是想關心著,可想到她莫名其妙的將他騙了,他便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清桐有些不舒服,讓三少爺久等了,今兒還是要去老爺的房裡請安嗎?”她努力的擡起自己的眼皮問道,想掀開被子準備穿衣服,可是那被子似乎有著千斤重,這麼都擡不起來。
“你生病了,我已經讓瑞子幫你煎藥去了,今兒就不要去請安了。”簫傑見她這般的掙扎,便上前將靠枕放置她的身後,而後又將被褥往上拉了拉,好讓她坐的舒服。
“讓三少爺操心了。”清桐愧疚的說著,卻沒有任何的力氣擡頭看他。
簫傑沒有做聲,過了不多久,瑞子便將那熬好的藥端了進來,將藥放在桌上,準備先將清桐扶起,之後將那藥喂下去,不想三少奶奶已經被安置妥當,她便直接將藥端了過去。
“這藥雖是有點苦,可是良藥苦口利於病,主子就憋著點。”說罷便用那湯匙杳上一匙往她的嘴裡送。
清桐沒有力氣全部接住她送進她嘴裡的藥,故將一半的藥都灑在了她的白色的衣袍上,瑞子眼快,急忙將灑出的藥用邊上的帕子擦掉,既而又將另一匙往她的嘴裡送,可是那半匙的湯藥還是灑了出來,待她將那又灑在她衣襟上的藥擦完,自己便開始著急了起來。
“靜兒,你來!”瑞子這第三口剛放到她的嘴邊,三少爺的一聲令下,徐靜便隨著到了跟前,既而接過她手中的藥碗餵了起來,本是想著徐靜能仔細些,不想竟是如著瑞子一樣,又將那湯藥漏在了她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三少奶奶!”徐靜慌忙的道歉,既而用帕子不斷的擦著那藥汁。
“不打緊不打緊。”清桐幽幽地說著,倒是覺著自己給別人添堵了。
“別擦了,走開,我來。”簫傑見一個個都笨的很,便立刻奪過了她手中的藥碗,既而冷語說道:“你們先出去吧!”
“這藥可是覺著苦?”簫傑見她絲毫的不做反應,故將那湯匙放於她嘴裡之前便問道。
清桐無聲的搖搖頭,既而說道:“我自己來吧!”
“你連藥都喝不下,就別逞能了。”說罷便少少的將藥放於湯匙中,以便她一口飲盡。
就這樣,他將一碗藥,餵了她好長的時間,終是怕她苦了,又讓一直侯在邊上的徐靜拿了些蜜餞放於她的嘴裡,這才安心。
“妹妹這是怎的?怎就忽地的生了病?”清雅進門便一把拽住她的手,如著親妹妹一般的擔心著,不斷地問著狀況。
“妹妹還好,現是好些了,不打緊的。”清桐淡淡地說著,沒有多餘的力氣表示什麼。
“大夫可是怎麼說?”清雅戚眉問道。
“大夫說只是偶感了風寒,過幾日便好了。”見清桐有氣無力,簫傑便替了她回答。
清雅見簫傑手中還端著藥碗,忽地的難過了起來,“妹妹終是好,還有三弟的照顧,想不多日便可好了。”
聽她這樣說,清桐無力的笑笑。
“這幾日,我忽地的有些想娘了,待清桐好了,便要一道回去看看。”清雅自顧著說著,這話說的這般的涼,想定是不安生。
這邊清桐正如著清雅一般的想著,那嘰嘰喳喳不停的小姑子便走了進來,見了清桐病容,倒是貼心的很,急忙走至牀邊拉著清桐的手說道:“嫂嫂這是怎麼了?若是哥哥欺負嫂嫂,荷兒定會告訴爹孃的,到時讓哥哥跪祠堂去。”
“荷兒怪罪你哥哥了,且是嫂嫂的不是,恐是昨夜受了涼。”清桐見她稚嫩的臉,曾經和自己有著一樣眸子的臉,如今竟是五味沉雜,每對幾年前的自己,她竟有一種想哭出來的衝動,只是手任由著她拽著,似是自己在拽著孃親的手,久久地不想被放下。
“嫂嫂可是不知,哥哥睡覺是最沒有規矩的,我曾聽二哥說,哥哥還將他踢下過地。”簫荷似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似地,悄悄地對著清桐說著,讓站在一邊不得不聽見的的簫傑哭笑不得。
“聽說姐姐病了,可是如何了?可是如何了?”不遠便可聽見清梅的聲音,老久才見她出現,這一出現便擠開清雅,坐在清桐的跟前,嘆息著說道:“姐姐這昨兒不是還好好的麼?想定是三弟未照顧好我姐姐,可都讓姐姐受罪了”。
“是我自己沒有注意。”這位妹妹可是豐富的很,居然都流出了眼淚,不知的人還以爲是在哭喪。
“姐姐,可不是我說你,你可是要爲著自個兒想想,這身子可是要緊,若是藥了多了,怕是對那子嗣都不好,老爺那邊可是都知道了,怕是馬上就會得尋來。”
“讓妹妹擔心了,我這是累了,剛吃了藥,想睡下了,還請你們勿怪。”
“姐姐現可不能睡,若是夫人老爺來了可是不於禮,想也是等著他們來過之後再睡下亦是不遲。”清梅只是想著不能開罪那倆位大人物,他們可是財產的分配人。
“若是我爹和大娘來了,我只與他們說清桐不便就是,讓二位嫂嫂擔心了,若是無大事,還請二位嫂嫂海涵。”簫傑說罷便微微地低了頭,只算作是送客,兩位嫂嫂當然都是明白人,只是稍欠身,便也很只好離去了。
“你怎還不走?”簫傑見簫荷仍然呆在那裡,便奇怪的問道。
“哥哥只說是讓兩位嫂嫂海涵,況且,荷兒一向是安靜的,決計不會打擾哥哥與嫂嫂的。”簫荷認真的說著,似是在發誓一般的嚴肅。
“且是不管你安不安靜,嫂嫂現在須得歇下了,你若是真惦記你嫂嫂,待你嫂嫂醒了再來。”對這個妹妹,他毫不客氣,客氣只會縱容她的厚臉皮。
“哥哥真討厭。”說罷她看了清桐一眼,隨即跺腳離去。
“謝三公子爲清桐收場,清桐感激不盡。”說罷清桐便真的合上雙眼,既而沉沉的睡去。
就這樣,她昏昏沉沉的在牀上呆了好些天,簫傑因著朝中有事,白天便叫那簫荷來陪她,雖是總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但是畢竟是簫傑的妹妹,她不作他說,畢竟和自己的親嫂嫂親一點亦是正常,這期間清雅清梅來過幾次,雖是都未說些什麼,卻可隱約的看出,她們過的不好,倆人似是都不太如意,竟是將一切都放在臉上了。
這日,簫傑一如既往的將那湯藥端著喂至與她,不時的還詢問著她的狀況。
“這藥苦的很,我不想喝了。”清桐皺著眉頭推開他遞過來的湯匙,覺著自己當是可以下地了,故對著他說道:“若是可以,我想去到外面走走,可是悶在著屋子裡好些時間了,都憋壞了。”
“你若是將這藥喝了,便可以出去走走了。”簫傑沒有表情的說著,眼中卻竟是狡黠,清桐與他相處了幾日,起初以爲這人即是朝中之人,定是如著父親及老爺那般的虛,不想也能在他的眼中找著坦誠,這兩日卻是變了些,忽地的開始狡猾起來,竟是會變著法兒的與她談著條件,可是讓她哭笑不得。
“這幾日,李府可有來信?”清桐想著,若是簫府將這事告知於李府,母親定是會爲自己擔心,她想知道母親究竟可知道此事?另一目的便是晃著他,將這苦藥給免了。
“昨日李府託人送來一張請帖,說是你的哥哥李樑要娶一位叫做方玲的女子爲妻,日子就定在這月的十八。”簫傑淡淡的倒著這一話,可是不理她的騙,繼而將那湯匙送置她的嘴邊。
“哥哥可是真要娶了那方玲?”清桐雖是早知躲不過此事,但真的發生了,她心裡便不由得替著喬惠不悅,如此下來,喬惠定是會被哥哥冷落,她可還是有身孕的人,這般的下去可是如何是好。
“我聽說李府可是爲著此事鬧翻了天,因著這幾日我忙於朝中之事,便沒有過多的過問。”簫傑如實的說著,他是看出她的不悅,可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即便是他想去管,可也輪不到他來插手。
“我想回去一趟,今日就回去。”她只想看看惠子,看看她可好,簫傑說李府因此動盪,可不是惠子出了什麼事兒?不然怎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給她來信?
“你將這湯藥喝了,我就陪你回去。”清桐聽了這話,完全是前後不著調,不想這人竟是如此的死心眼,見他始終執著那碗藥,她無奈至極。
“好,我喝。”說罷,她便將那碗接了過來,一口飲盡。
不多時,待清桐簡單的穿戴好了衣物,簫傑的馬車便已經備好了,而後他們便直接策馬駛向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