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文娟等人漸行漸遠。蕭琰這才轉頭對洪浩說:“尊敬的洪督察,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繼續去做你的走狗,第二,加入我們水仙花派。”
洪浩還沒有回答,王雙又加了一句,“第一條是死路,第二條纔是康莊大道,你自己惦量惦量,我們現在就去放下斷龍石,也等於是絕了你們的後路,等我們回來時,如果你們還沒考慮好,那我就當你們是死人啦,哦,對了,如果你們非要走第一條路,你們現在就可以拿起武器來阻止我們呀,將來也好向你們鄭大人交待呀!”
洪浩喃喃地說了聲,“水仙花派,是一個新生的門派吧,那一定是充滿了活力!”
而一衆黃衣人面面相覷,他們現在是唯洪浩馬首是瞻,見洪浩在那裡發癡發愣,他們哪裡還敢上前阻攔蕭王二人。
蕭琰王雙大搖大擺地衝向了水潭。
實際上,從廣場到水潭那裡也不過三四百米,蕭琰展開身法,頃刻即到,遠遠的就聽有人在那裡吆喝,“上面那個假洋鬼子,你還是趁早離開,要不然,我們的大隊人馬到來,你想走也走不了啦,嘿嘿,我是好心提醒你,莫怪言之不預也!”聽聲音正是英仲。
英仲帶了幾個人前來阻止潘大力放下斷龍石,一路之上,英仲巧舌如簧,對潘大力曉之以理——斷龍石一放下,基地中所有人再想出來,無異於癡人說夢;更是動之以情——人人都被困在這裡,將會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等等。
這一番說詞內容豐富,感情真摯,竟然說得潘大力放棄了行動,可是就在他們的協議初見成效的時候,卻忽然從上面傳來了太保的聲音,“你們這些叛徒,想要背叛敬愛的元首,背叛我們偉大的組織,做夢去吧,你們不放斷龍石,那就讓我來送你們去見上帝吧。”
原來太保肩負保護博士之責,所以他一直不離左右,即使是安妮被王雙巧計炸死,他也是沒有出手。這時候眼見基地大勢已去,他獨木難支,想想一旦鄭化龍回來,追究下來,自己也是難逃一死,不如放下斷龍石,大家同歸於盡,也可以說是爲組織奉獻了最後一份力量。
潘大力這時已經和英仲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了,他聽太保這樣說,心中大怒,潑口大罵,“你個假洋鬼子,如果你敢放下斷龍石,老子就先送你去見上帝。”他們本來正想回去幫助蕭琰王雙,這時,卻不得不想辦法衝過水潭了。
潘大力性子急,卟嗵一聲,早已跳到了水潭中,很快便游到了對岸,英仲等人自然也不甘落後,一起爭先恐後地遊了過去,幾人轉過渦輪,便看到太保正站上面的橫樑上,他的手中握著一根細細的鐵鏈。
太保得意地大笑著,“我可愛的叛徒們,只要我輕輕一拉手中這條同樣可愛的小鏈子,斷龍石便會慢慢地落下來,哈哈,落到你們的頭上、身上,那感覺一定很奇妙吧!叛徒們,可惜你們來晚了,很抱歉,我只能遺憾地和你們說聲再見啦。”
潘大力雖然力大無窮,但是面對著十幾米高的鐵壁,卻是無能爲力,眼見太保只要一拉鐵鏈,鋼樑就會落下,那麼,基地就會從此封閉,這裡的幾千人很可能無一生還。他不由急得直跺腳,“我操泥馬的假洋鬼子……”但是任憑他喊破了喉嚨,也是無濟於事。
英仲卻悄悄地俯下身從地上撿了幾塊小石子,趁太保不注意,“嗖嗖”幾下,擊向了他,只聽太保鬼叫了兩聲,隨即住口。
原來,英仲出身南朝六扇門,暗器功夫自然不錯,他隱居草原二十年,和納蘭多吉比鄰而居,更是向納蘭討教了箭法,然後溶入到了他的暗器枝法中,所以他的暗器枝法雖然與唐門無法相比,但是也可以是別樹一幟了。這時
,他一連幾發石頭,第一塊正好射中太保抓鐵鏈的手,太保吃疼之下,大叫一聲便鬆了手。第二塊擊中了太保的腦門,太保自然又是鬼叫一聲。英仲嫌他叫的太過難聽,所以第三塊石子竟然打進了他的嘴裡。太保正在張嘴狂叫,卻不想一塊石子飛進了他的嘴裡,直打得他喉嚨劇痛,但是卻卡在喉嚨上,讓他想叫也叫不出來。
太保被英仲三塊石子打得魂飛魄散,立即躲到了鋼樑的後面,一陣狂嘔猛吐,總算英仲是從下面發射,力道要小得多,而他又皮實得很,只擦破了他喉嚨裡的一層皮,只是內部的皮肉傷而已。但是,他卻再也不敢露面了,不過,他聽潘大力兀自在下面大罵假洋鬼子,便也不顧喉嚨疼痛,和潘大力對罵開來,只是,嗓子疼痛,吐辭未免似是而非,引得英仲等人一陣大笑。
英仲雖然暫時阻止了太保,但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上去,他暗暗問潘大力如何才能上去,潘大力雙手一攤,說:“我也不知道的,孃的,安妮那個臭婆娘讓我來這裡,卻又不告訴我如何上去,莫非她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也許是吧。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斷龍石的。”英仲又問。
“那有什麼啊,這斷龍石在我們組織裡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我們的長官一直在宣傳,誰都知道,那個鋼樑上的鐵鏈就是斷龍石的機關,只要輕輕一位,鋼樑便會墜下,山谷中的通道便會一一關閉,而且是永久地關閉,如果一旦基地的秘密泄露,那麼任何人都有義務放下斷龍石,這樣,才能確保基地的秘密永不外泄。”
“這麼狠啊,他們竟然連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守住這秘密。”
“是的,實際上,我們的基地是最隱秘的了,不要說外面的人進不來,即使進來,也有阿拉木頭人阻擋,在外人眼中,他們只不過是一羣馬匪而已,誰又能想到,這裡面會別有洞天呢。”潘大力有點無奈地說:“我們這個組織太大了,大得完全超過了一個小小的王國!今天如果不是外面有大批馬匪騷擾,鄭大人又恰恰不在這裡,否則,你以爲就憑那兩個小孩就能在這裡鬧騰一番嗎,哼,這樣倒好,害得我也背叛組織了!”
英仲說:“你們這個組織不過是個害人的組織,你還想呆這裡害人嗎?”
“啊,你說的也是,我其實也想逃走的,只是,不要說這裡戒備森嚴,就是能逃離這裡,那個古怪的廣場你也過不——它一時一變,不識其中的奧秘,一旦闖進去,就會栽入陷阱中,那些陷阱深不可測,底下都是尖刀銳器,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了。”潘大力搖頭說:“唉,你以爲我真的願意在這裡,這身黃皮好穿還是咋的。”
“哦,原來如此,我也聽說過那個廣場,不過,上次我們被抓來時,眼睛是被蒙上的,也不知是什麼模樣。”英仲心想,以自己六扇門破除機關的積澱,要破開這裡的機關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
他們正這裡談論著,卻聽遠遠地傳來一陣轟炸聲,就連水潭也被震得水花四濺。
“不好!”太保吃驚地說:“博士,好像是發生了爆炸,難道基地真的要被那兩個該死的小孩給毀了嗎?”
“太保,要冷靜,你總是這樣毛毛糙糙,能幹什麼大事?”海默爾的聲音還是那麼水波不興。
“看來,我們這一次真的要和基地共存亡了。”太保這一次聲音反而有點淡定了下來。“博士,現在,不管怎樣,我也要放下斷龍石,先阻止外人進來,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總部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好吧,看來,是到了放斷龍石的時候了。”海默爾說:“當年我設計基地的時候,本不想要這個斷龍石的,可是元首他堅持要,他老人家好有眼光啊!”
太保的身影
又出現在了鋼樑上,在他的身邊還有那個博士海默爾。
英仲早已準備了無數的石子,這時以滿天花雨的手法發出,“嗖嗖嗖”之聲不絕於耳,然而只聽“嘭嘭嘭”之聲,卻沒有聽到太保一聲的鬼叫,竟然連那個鬼博士連著捱了十幾下,也沒有呻吟一聲。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兩個傢伙已經報定了必死的決心。
“不好,這兩個假洋鬼子鐵了心了,老英,你快點給他們下死手——別客氣呀,哎,來大一點的石塊,孃的,那麼小,頂什麼用?”潘大力在一旁乾著急,只恨自己沒長翅膀,要不然早就飛上去了。
英仲眼見石子無法逼退太保,心裡煩燥,又聽潘大力在耳邊舔躁,不由吼一聲,“你小子,有能耐自己來呀,那麼大石頭,你扔扔看。”
潘大力尷尬地說:“我這不是著急嗎。”
“你著急,我比你更著急呢,不知道王家小公子和大小姐出去沒有。”英仲無奈地說:“如果他們能出去,我即使做這些假洋鬼子的陪葬也知足了。”
“英二伯,我們來啦!”正在英仲焦急的時候,蕭琰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了,這一下英仲卻更焦急了,“啊呀,我的小祖宗,你們快點出去呀,這斷龍石一旦放下,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說話間蕭琰和王雙已經出現在水潭邊,潘大力有點忸怩地說:“我,我沒有聽他們的,可是,可是,我無法上去阻止他們。”
蕭琰一擺手,“這些我們都知道了,你棄暗投明,是好樣的。你和英二伯快出去,這裡的事讓我們來辦。”
英仲連連擺手,“小公子,不行,不行,你們快出去,這裡還是讓我來阻擋一會。”
蕭琰顧不得說那麼多了,他背起王雙,“雙兒,我們上去!”又回頭對潘大力說:“大力兄弟,你帶我英二伯出去,快點!”
潘大力知道多說無益,他乘英仲不注意,一把扛起他,涉水就走,任由英仲好言惡語,他好歹就是不放下,撒開大步,飛一般地跑到了廣場前方,望著廣場上一簇簇的優曇花,他卻蒙了,即使他膽再大,也不敢隨便涉險。
廣場邊上,洪浩和一衆黃衣人還在那裡集體發愣,任由田仲和潘大力跑過來,也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擋。
蕭琰揹著王雙,十幾米寬的水潭一躍而過,隨即越過了水簾,繞過渦輪,來到了鐵壁下。他擡頭一看,與他上次來時不同的是,上面的囚龍門竟然打開了。
然後,蕭琰便看到了太保,太保的臉上高低起伏,錯落有致,顯然都是被英仲石子打的包子,就像是一下長出了無數的小角,倒可以說是頭角崢嶸。
“那小子,謝謝你遠途奔波來看我老人家,不過,一切都該結束了。”太保的手上緊緊地握著鐵鏈子,“只要我的手輕輕一拉,那麼,親愛的小孩,你就會和我們一起去見上帝啦,嘿嘿,據說,上帝是很喜歡小孩的,特別是像你們這樣聰明的孩子。”
“雙兒,怎麼辦?”蕭琰一時不免沒了主意,他雖然可以運起神識暗中對太保下手,但機關就在他手中,只要輕輕一抖,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這可該怎麼辦,所以他才無助地問王雙。
王雙卻沒有回答蕭琰,她在蕭琰背上四處張望著,突然大聲地說:“太保,如果,你放下斷龍石,你們的元首來了,你怎麼辦?”
“啊,元首!”太保沒想到王雙會這樣問他,一時心神一亂,是啊,基地一旦被毀,元首知道了那該是怎樣的痛心疾首啊。
正在太保心神不定時,他忽然吃驚地發現自己手上的鐵鏈竟然不知不覺地斷了,他手中只握著短短的一截,而繫著斷龍石的那一頭卻墜向了囚龍門下。
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