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立土的神識早已提升到了最佳壯態,周圍的天地元素瘋狂地向他身體四周聚攏,立即,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光幕迅速出現在他面前。下一刻,他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由里及外,再由上而下,不停地揮動著,巨大的光草帽隨著他的手勢變幻著各種形狀,一股股懾人心魄的術法波動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所有接觸到這股波動的東西,都是紛紛辟易。
“哇咔咔,這老木頭行啊,居然比他那妖精女兒強多了。”王雙顯然是一個識貨的,的確,木立土情急之下,體內真元來了個總爆發,要知道,他畢竟是回光級別的強者,而蕭琰充其量不過是二級隱形級別,這兩者本不能同日而語啊,王雙自然是擔心蕭琰,所以才出言提醒。
“沒事,雙兒,你就瞧好啵。”蕭琰意態輕閑地說。他一邊運用神識對敵,一邊居然還和王雙說笑,可見他是如何的好整以暇。
就在所有注目之下,蕭琰的那支閃著寒光的箭終于于逼近了木立土面前的那一堵光幕,“嘶嘶嘶”一陣高溫灼燒的聲音遠遠傳來,卻見雁翎箭殘白的箭身一陣扭曲,隨即又頑強地向前刺去。
木立土營造的那個有形的術法結界一陣擾動,硬生生地被箭尖帶得向前幾步。木立土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但他隨即又站穩了身形。
就在這時,木立土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長劍,一柄足足有四尺多長的劍,整個劍身呈血紅色,他長劍前指,突然之間,他面前的那個術法結界,猛地暴漲,頃刻之間,便完全吞沒了蕭琰的雁翎箭。
蕭琰心頭一凝,木立土那紅色長劍上傳來的氣息,突然讓他感到非常的煩燥,神識不由一滯,呀,這氣息真的好怪,竟然好像是專門來干擾人的真元的。好在,蕭琰現在的真元已經和武道的氣機溶為一體了,所以,他的氣息僅僅是凝滯了極短的時間,隨即又開始源源不斷地涌了過去。
嘿嘿,原來老木頭,這家伙還是留了一手啊,看來,我的擒龍術也該露兩下了,蕭琰凝起神識,以盤龍功的“粘”字訣來摧動。這是真正的武道和術法的結合,當世之中,還沒有第二人能有他這等修為,可惜的是,他還停留在試驗階段,要不然,這一下就可以奪下木立土的長劍。
木立土血色長劍一出,果然逼退了蕭琰的雁翎箭,但是僅僅片刻,木立土卻覺得身體四周一片粘稠,就像突然陷身于一片粘液之中。呀,這是怎么回事,木立土大驚,他手中長劍狠命地下劈,一道紅色的光影立即沖天而起,生生地把蕭琰的氣息割裂開來。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我老人家還有事,失陪了。”木立土冷笑一聲,大步踏出,身上衣衫迎風冽冽飄揚,顯然,他這小小的一步已經邁出了蕭琰的禁錮。
蕭琰沒想到木立土的長劍竟然能割開自己的術法空間,這是何等厲害的一把寶劍啊?真是不可思議!
難道就這么讓他逃走嗎?蕭琰還在猶豫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木立土竟然自己停了下來,因為,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年青的女子,她就那么施施然地站在木立土的面前,一任晚風吹動她那修長的秀發,她一直就在這里,是的,在這一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因為,他們都相信,這外絕色的女子,她其實一直在這里,只不過是人們忽視了她的存在而已。
她一身青衣飄逸,俏麗的瓜子臉,就像是冬日的雪花一樣,純潔,純潔得一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她的眉如早春鮮嫩的柳葉,細細的、長長的,再加上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卻隱隱地透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更增加了她的卓然獨立。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木立土的面前,再看木立土,雞皮鶴發,形容枯槁,說不出的讓人討厭。其實,木立土這人平時也是頗為注意衣著打扮的,只是他對面的女孩實在是太美了,兩相一對比,所以才顯得他格外的寒磣。
“啊,文娟姐姐!”青衣女子剛一現身,蕭琰王雙便同時歡呼起來。
文娟向蕭王二人略一點頭,便地對木立土說:“我不管你是誰,放下你手中的飲血劍!因為,這東西是個不祥之物,不能落在你這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她的語氣平平淡淡,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油然而生一種不忍猝拒
的感覺。
“飲血劍!”在場的人大多沒有聽說過,蕭琰奇怪地看看王雙。
“文娟姐姐,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給忘了,原來老木頭手中的劍竟然是飲血寶劍啊,嘖嘖,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王雙對文娟展顏一笑,才回頭對蕭琰說:“傳說在戰國時,當時的第一大魔頭血谷子,在海外得到了塊玄鐵,后來他就用這塊玄鐵鑄造成了一把劍,由于在寶劍淬火時,忽然來了幾大高手,要來搶奪這把寶劍,血谷子無奈之下,只好用還沒經過淬火的寶劍迎戰,結果,那幾人都被他殺死,而這把劍因為用人的鮮血來淬的火,從此便變成了血紅色,也因此有了‘飲血劍’的稱號。”
啊,原來如此!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聲驚嘆。
文娟點點頭說:“小妹妹,你果然聰明,正因為這柄飲血飲血太多,所以,它也成了嗜殺的代名詞,血谷子當年手持此劍,縱橫天下,殺人無算,后來終于死在武圣手中,武圣見此劍通體血色,以為不祥,便把它封在一處深山之中,不知這人是從何得到。”
木立土看著文娟,他平時雖然裝作優雅,但這時卻優雅不起來,他手中飲血劍一指文娟,怒喝一聲,“小姑娘,你既然識得飲血劍的厲害,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趁早讓開,免得我老人家的寶劍再次飲血!”
“哦,聽你這么說,是不肯協作了。”文娟的語氣依然平淡,但是木立土卻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
“我為什么要跟你協作。”木立土外強中干地說,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點點汗珠。
“因為我不想開殺戒,玉姐說啦,殺人不祥。”文娟輕聲細氣地說,她的眼神飄渺地看向遠方。
“呵呵,我這寶劍是不祥之物,剛好來殺你這不祥之人。”木立土冷笑一聲,飲血劍斜斜地指向文娟,劍芒上的血色更濃了。
“這么說,你是不協作啦。”文娟的語氣依然淡淡的,就像是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哼,協作,那就要問問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不協作也可以,飲血劍關系重大,說不得我只有親自動手了。”文娟輕嘆一口氣說:“不敬之處,還請你多多諒解。”她顯然是要出手奪人家的東西,卻說得如此委婉,如此無奈,就連洪浩等黃衣人聽了,也不覺笑出聲來。
文娟說動手就動手,只見青色的身影一閃,她已經貼近了木立土,右手如電,立即鎖向了飲血劍,看那樣子,就跟回家取東西一般。
木立土冷哼一聲,“你找死!”他右手微抬,飲血劍在面前劃過一個弧線,弧線上光芒閃爍,顯然被他賦予了術法的真元。
原來木立土的這把飲血劍經過了幾代術法專家的精心研究,已經被幾種術法加持過,它不但能免疫術法,更能使對方的術法真元短期失效,就像剛才蕭琰那樣。而且,它的飲血功能也被無限地擴大了,劍尖所指,無血不歸!
木立土自問憑自己三級回光的修為,即使不憑籍寶劍,也不會輸給這個貌似清純的女子,然而,他一劍劃出時,卻感到面前一片虛無,那個青衣女子竟然消失了。
嘿嘿,別看她長得面容嬌好,原來還是一位難得的上位武者,難怪會口出狂言,木立土冷笑一聲,真元瞬間爆發,霎時,以他的寶劍為中心,一篷血色的劍氣向外疾噴。
劍氣彌漫,倏忽數十米,就連遠遠站著的灰衣人身上的衣衫也被波及,嘶嘶地出現了無數的小孔,由此可見,木立土這一式是多么的厲害!
土立土一式既出,他昂然而立,因為,他知道,他一式完全可以秒殺一般的上位武者,不要說這個青衣女子了,那一刻,他竟然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我竟然對這么一個美麗的女孩子下手,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然而,木立土終究沒有笑出聲來,因為,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頭頂上的空氣一陣擾動,然后,他驚恐地發現,文娟那青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頭頂上空,衣袂飄飄然,猶如仙子臨凡。他一驚之下,想再凝起真元,卻哪里來得及,因為術法的真元雖然不像武道的氣機那樣需要一個蘊育的過程,但也總得讓他的神識有一個準備呀,現在的木立土他先是得意于成功之中,后又吃驚于意外之外,神識一亂,真元自然無從凝聚。
文娟鳳舞九天的心法那是何等的奇妙,她算準了木立土的真元爆發的間隙,務求一擊必中,人在半空之中,無形斬已然發出,一股強悍的氣機立即籠罩上了木立土。
木立土大驚之下,舉劍上擋,直如村夫互毆,已經全無招式。
文娟無形斬直刺木立土持劍的手腕,木立土只覺手腕一麻,寶劍早已離手,文娟柳腰一扭,纖手一抻,早已綽劍在手,更是一式順風擺蓮,順勢一腳把木立土踢翻在地。
木立土一路翻滾,直到十幾米才停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文娟手捧寶劍,輕輕地撫摩著,“嘻嘻,沒想到,我也能成為這一代奇珍的主人。”
“啊,好耶,好耶!”王雙見文娟出手一招便奪了飲血寶劍,不由拍手大笑,蕭琰也很是興奮,他們一起走向文娟,“文娟姐姐,我們又見面啦。”
文娟一笑,“你們兩個小家伙,干出這么大的事,鬧得整個大陸一片風雨,不過,這樣也很好,大陸死氣沉沉幾百年,也該熱鬧熱鬧了。只是,你們小小年紀,卻干這么大的事,也真的難為你們了。真的太危險了!以后不準再這樣胡鬧了。”
蕭琰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姐姐。”
王雙卻大咧咧地說:“文娟姐姐,我們做也做了,可惜不自量力,做得不好,如果不是文姐姐你暗中幫忙,我想,我們說不定就玩完了,嘻嘻,你既然幫了我們,那就索性再幫我們一個忙,讓我們的行動更加圓滿吧。”
蕭琰悄悄拉拉王雙,“雙兒,這樣不好吧?”
王雙把蕭琰的手推開,“哥——文姐姐又不是外人,不然,你以為我們還能站在這里呀。”
文娟淡淡一笑說:“可以呀,不過,我不會幫你們殺人的,我,我下不了手的。要不然,剛才,我就殺了他……咦,不對呀,那個木,木什么的,到哪去了。”她一低頭,發現地上的木立土不見了,不免一驚。
蕭琰王雙剛才見文娟制服了木立土,奪了飲血寶劍,一時興奮,竟然也沒有注意他,想是他趁機溜了,蕭琰說:“看來老木頭是偷偷溜走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也不用怕抓不到他。”
王雙也說:“他是我們的老對頭啦,這么輕易地就干了他,那不是太沒趣了么!”
文娟笑笑說:“你們要我幫什么,盡管說吧,嘻嘻,剛才本想幫你們的,可惜還是讓他跑了,姐姐答應你們,下次遇到,一定不會讓他再跑掉的。”
“姐姐,我想請你幫我和雙兒把這些叔叔們帶出去,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蕭琰說得鄭重其事。
“喂,臭哥,你,你又想單溜呀,干嘛是姐姐和我呀,告訴你,我知道你去干什么,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不然人家不放心你嘛!”王雙說著說著,竟然哽咽起來。
“雙兒,不是我不讓你去,是因為,前面那個廣場,我怕姐姐她不熟悉。”蕭琰只能低聲下氣地解釋了。
“哼,騙人,文娟姐姐一個人能進來,自然也能出去。”王雙嘟著嘴說。
文娟心里一凝,不由說:“雙兒妹妹,那個廣場怪怪的,我看著就有點暈,剛才我一個人是從斷崖上過來的,你讓我帶這么多人走那里,我真的沒有一點把握。”
“哦,是這樣啊,那還不好辦,文娟娟姐姐,來來,我告訴你哈。”王雙一直湊到文娟耳畔,嘰嘰喳喳說了好久,顯然是在告訴告文娟如何走出去。
文娟聽得目瞪口呆,“知道了,知道了,啊,竟然這么神奇。好啦,你們放心去吧,我一定會把它們帶出去。”
蕭琰又對小二說:“小二哥,也麻煩你和文姐姐一起去,記住,奪天閣那里還有我們的人,你只要說是水仙花派的人,他們就會明白的。”
小二點點頭,怒視了洪浩一眼,“我們還沒打完呢,有時間再接著打,娘的,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洪浩也是怒目相向,“有種就現在打!”他眼見蕭琰王雙文娟一個比一個厲害,本不敢再多說話,但是被小二一激,又不能不說兩句,這當然是面子問題了。
“少陪啦。”小二沖洪浩做了個大鬼臉,與文娟一前一后領著幾百灰衣人向卐字廣場進發。
第一百0八章巨石斷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