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過？”何恆臉色一凝，下一刻，他肅然道：“原來前輩就是那位持棺跨越歲月長河，鎮壓神魔不可存世之源頭的強者。”

“這不是我的功勞，能夠鎮壓住祂，乃是諸天萬界，一切始祖合力的緣故，而我，只是執行者！”武祖的聲音有些落寞。

“這個計劃，自萬古之前就有了，諸天萬界，一切始祖合力，以自身道源，才煉出一口囚天之棺，然後我自歲月長河上流，跨越無盡光陰，纔在當世一舉囚困住祂，但也最多困祂萬載。”

“原來，這就是元始祖劫！一旦被困的祂脫困，必將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何恆皺眉道，他臉上有些疑惑，“但這還不足以稱之爲古往今來最大的劫數吧？”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你應該明白祂的身份的，昔日祂衝擊無上大羅失敗而不殞，修爲就已經臻至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境界，高於一切始祖，雖然不是真正的大羅，但也有了部分無上大羅之力。否則祂如何可以做到禁制作爲諸天源界的大天不可誕生神魔以上之修？祂已經算是半個無上大羅了。”武祖的聲音有些嘶啞。

“但諸天始祖聯手，不是做到了囚困他嗎？有一就可有二，你們既然成功了第一次，自然有可能會有第二次。”何恆道。

武祖搖了搖頭：“第一，上一次能夠一舉囚困他，乃是因爲我等謀劃萬古，才把握住的時機。那機會，不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二，你擁有諸天寶鑑，難道沒有發現，現在的諸天萬界，都在融合著嗎？這就是祂的手筆，祂與諸天萬界有著莫大聯繫，昔日他破碎諸天源界，把碎片分別融入萬界，就是爲了這一天。”

“諸天合，萬界一，祖劫始，大羅機！”

“這就是元始祖劫，起於萬古，波及諸天萬界，是所有始祖的劫數，更是整個諸天萬界蒼生的劫數。諸天合一之時，就是祂脫困之時，也是他獻祭諸天，再度衝擊大羅之時！”

“無論他成功還是失敗，諸天萬界，一切蒼生，包括始祖，都要隕落，沒有生靈可以例外。除非……大羅者！”

武祖的聲音十分沉重。

何恆卻很平靜，問道：“那我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或許是一個重要的棋子，或許微不足道。”

“那爲什麼沒有人毀滅我，而是置之不理？”

“那是因爲，有你沒你，都是一樣，無關大局。所以不如保留，說不定你會成爲最後瓦解祂的最大助力。”

何恆再度問道：“爲什麼沒有大羅出手？”

“你雖然見識不差，但終究還是層次太低了，無上大羅者的境界，太過不可思議。諸天萬界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曾經的一場夢幻，夢醒了，他們也就離開了，不會再關注。你可曾見過哪個人在醒來之後，關注自己夢中世界之人的生死？”武祖嗤笑一聲。

何恆點了點頭，他能理解無上大羅者的心態，無論這諸天萬界如何變化，於他們而言，都只是一場虛幻，不值得在乎。

那爲什麼老子會找過自己？

“也就是說，當祂脫困之時，就是一切終結之時？”何恆問道。

“萬祖聯手亦難敵祂，除非大羅者。所以諸天萬界唯一的生機，就是誕生出一尊大羅者。”武祖的聲音堅定而絕望。

大羅！大羅！

這個境界何等偉大，何等遙不可及。

要證道大羅，對於每一個始祖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縱然他本身是最強的始祖之一，境界距離大羅只差一線，但也觸及不了大羅之門。

“果然，一切的一切，唯有大羅纔是真實，否則不過大夢一場，終究虛幻。諸天萬界都不過是一場大夢，唯有大羅者是做夢的人，可以超脫這夢境，成爲真實。”何恆非常平靜，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要做的。

在大天萬載之前，證道大羅！

不是目標，而是必須。

做到了是超脫，做不到是毀滅。

僅此而已。

“大羅唯心，若是想到，就可做到。一念之間，可成大羅。但古往今來，能邁出那一步的能幾何？”武祖嘆息著，他的神情充滿著絕望，縱然是他，在大羅天關面前，也唯有嘆息。

無限時空永恆大自在，想到等於做到，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就是大羅者，無所不能者，諸天萬界一切修行的最巔峰，大道終極。

在這個境界面前，一切天驕雄才都是絕望。

大羅之道，一念之間。但沒有人可以閃過那一念，明白那一點。

“這長生界，乃至這個位面，包括九州源地、異界、唯一真界，存在的價值，都是一個試驗，你知道是什麼嗎？”武祖忽然問道。

“破碎虛空這是一種超脫，打破極限的禁錮，你們收集了這麼多破碎虛空者到來，想必是爲了打破什麼禁錮。聯繫大天之前神魔難出的禁錮，我已經猜到了真相。但，這絕不會僅此而已。”何恆肅然道。

“不錯，你也應該發現了，所有的破碎虛空者都是人族，三皇五帝很特殊，他們之所以可以在神魔難出的時代超脫，也是我的一個嘗試，更是爲了最後的計劃做準備，所謀的，唯是……大羅！”武祖莊嚴說道。

“比起其他種族，人族太弱了，昔日大天世界，我帶領著人族在萬族之中崛起，但也無法使得人族真正成爲永恆的主角。雖然我的修爲在始祖之中已是巔峰，但人族除我之外，再無其他始祖了。”武祖道出了一個大秘。

“所以在當初萬祖聯合，選擇囚封‘祂’的人選之時，我自告奮勇，以此換得了後來大天世界，人族獨尊的漫長時代，甚至這影響了諸天萬界。”他臉上帶著驕傲。

何恆看著他，神情平靜下帶著一絲敬佩。可以想象，他當初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

“這一切使得我這裡有了一個基礎，那就是人道的興盛，這是獨屬於人族的輝煌之力，諸天萬界主角的力量，集合整個諸天萬界人道之力，我可嘗試問鼎大羅！”武祖的聲音很平緩，但卻透著驚天動地的決心。

這是誓成大羅之心。

“怪不得，能夠破碎虛空的都是諸天萬界人族之中的大氣運者，他們象徵著人道氣數，你把他們都集合在這世界，就是爲了在最後關頭，讓他們助你一臂之力。”何恆猜到了答案。

“不錯，這個世界，就是我問道大羅計劃之中的重要一環，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武祖看向了他。

“你是希望爲趕緊走，不要礙事……”何恆說這話時一點尷尬的意思都沒有。

“明白就好，這世界對我很重要，若是你識相，就早些離開吧。”武祖擺明了要趕人。

“走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前輩你也知道，我來這裡是爲了尋求機緣，讓自身儘快突破，現在……”何恆看著武祖，意思很明顯，你要我走可以，能不能給點好處。

看著他這目光，武祖一時無語，似是沒想到他臉皮這麼厚。

沉默了一會兒，武祖一指點向何恆，頓時後者腦中出現了一些玄妙的神通與功法。

“回去自己好好修煉，記得快點走人……”他的身影當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