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陽的耳朵被葉小白揪疼了，最後實在受不住，這才哄討著語氣，對她說：“乖，將手放下來。”
她哪裡會聽他的話，手沒有放下來，反倒揪得他更加厲害。
慕亦陽心裡直叫苦，他發誓，再也不會讓這個女人碰任何和酒精有關的東西。
“我知道你的心裡面有別人，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知道你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句話是假的。”
葉小白哽咽著聲音，如此說道，慕亦陽愣住，原來她的心裡面有這樣的看法。
她的手終於收回去了，葉小白拍著心口處，說：“我怕一切都是假的，你和那個渣男一樣，都是騙我，我再也輸不起了。”
慕亦陽盯著胡言亂語的女人，她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他還是明白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她口中的渣男是誰，叫凌風的男人？
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凌風到底是不是陸凌風，或者說，這個叫凌風的男人究竟是誰？
爲什麼他費盡心力卻調查，根本就查不出來她和哪個男人有過太親密的接觸。
就算是卓然那個小學弟，和葉小白相處的點滴，慕亦陽自己也是極其清楚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慕亦陽發現，她的眼角有了點點溼潤的痕跡，緊接著，眼淚從她的眼角順著臉頰滑落。
最後，掉進了她的髮絲間，若不是她的臉上有淚痕，那些眼淚就好似不曾有過。
葉小白難過，那麼，她是爲了誰難過，又爲了什麼事情難過？
“他是陸凌風嗎？”慕亦陽雙手拽住了她的雙肩，追問道。
剎那，女人彎彎的眉眼，以及兩眉之間，都染上了很凝重的神色。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葉小白的話，讓慕亦陽屏住呼吸。
他究竟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還要不原諒他？
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說完。
慕亦陽聽到她細細聲，碎碎念著：“陸凌風，你妄想我這輩子會原諒你，我要讓你加倍償還欠我的。”
男人臉上的神色也逐漸沉重，那雙劍眉死死地往裡面併攏著，深邃不見底的眼睛，都是暗沉的色彩。
果然和他猜測的沒有錯，葉小白三番兩次叫著的凌風就是陸凌風。
所有的畫面都在慕亦陽的腦海中接二連三地播放著，在洛婉兒和陸凌風結婚的那一天，葉小白就很不對勁。
在挑選衣服的時候，還有在拍賣會上……
總之，只要是葉小白和陸凌風碰面的情況下，她從來沒有一次是淡定的。
慕亦陽覺得自己真的太大意了，這意味著什麼，如此地顯而易見。
可他也有很大的疑慮，如果陸凌風和葉小白真的在一起過，爲什麼陸凌風看見葉小白可以那麼淡定。
陸凌風看見葉小白的時候，總是像一個陌生人，還是說，一個男人甩掉一個女人，之後再見，真的可以當做陌路人？
慕亦陽不得而知，從葉小白叫出陸凌風那個名字開始，他眉宇之間的皺痕就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你和陸凌風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他問完這
個問題之後，反倒舒了一口氣。
她有的時候，就像未解之謎，終於，藉著這次她醉酒地機會，慕亦陽覺得自己可以弄明白了。
但是，慕亦陽遠遠沒有想到自己聽到葉小白的回答之後，內心嫉妒的火焰竟然被點燃。
葉小白回答的是：“很早以前就在一起，我那個時候那麼喜歡他，可他卻那樣對我，我死了，他就開心了。”
很早？那麼，有多早？
她還沒上大學的時候，就被爺爺送來了古色年華，那個時候兩個人還在一個屋檐下相處過一段時間。
可是他拒絕見她的那一段時間裡，手下的人調查，她白天學習晚上就是做兼職，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陸凌風在一起。
再到現在，她也一直是和她在一起。
所以‘很早’是什麼時候，慕亦陽真的想不出來一個確切的答案。
而且，聽葉小白的口吻，她喜歡陸凌風，也只能算是單方面的喜歡，陸凌風還巴不得她死。
慕亦陽的眼睛瞇著，朣朦裡的暗色驟然間，變得異常駭人。
他深深地凝視著葉小白的眼角，剛剛，兩邊的眼角都劃過了冰涼的液體。
慕亦陽的心也有些涼，清冷地問道：“你就那麼愛他，比愛我還要愛？”
葉小白究竟隱瞞了他多少事情？她和陸凌風的過往，他一無所知。
面對他的答案，葉小白只是昏睡，壓根沒有給他一星半點的答案。
慕亦陽刷地站起了來，大步流星走到了酒店的窗邊，向外眺望。
天上閃爍的星星，總讓慕亦陽想起那晚和她一起去看日出的場景，她的眼睛明亮得很，眨巴的時候，有星星的靈動感。
慕亦陽漠然地閉上眼，陸凌風，你曾經想讓她死嗎？
那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傷害過葉小白的人，他一個也不放過。
同樣，從此以後，她的心裡面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他折返到牀邊，低著頭，朝牀上的女人看了看，良久纔將葉小白抱到柔軟的沙發上。
瞧著牀上的髒污，他本來想叫服務生來換一下牀單。
夜深了，慕亦陽想了想還是自己動了手，他忙了很久，才空閒下來。
等他從浴室裡面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原本睡在沙發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葉小白像一隻八爪魚一樣，趴在地上，還睡得很香。
但這個睡姿，慕亦陽實在不敢恭維。
更何況，聖淘沙的夜晚雖然不算很涼，這麼睡下去，還是會感冒。
於是，他將葉小白抱了起來，安放在牀。
慕亦陽感到輕微的疲累，衣服沒有脫，直接躺在了她的身邊。
一張大牀上，躺著兩個人，由於有一個枕頭髒了，剩下一個慕亦陽和葉小白共用。
……
翌日，清晨，第一縷清光照射進房間。
葉小白感到痛疼欲裂，她睜開眼睛，太陽還不算刺眼，伸手按住太陽穴。
身邊清淺的呼吸，噴在她頸脖的肌膚上，葉小白覺得有些溼熱感。
她緩緩
地側過臉，眼簾中越來越清晰的臉，無比的熟悉。
睡覺還這麼妖孽的臉，除了慕亦陽還能是誰的。
葉小白剋制住自己想要叫出聲的衝動，捂著嘴，輕悄悄地下了牀。
一溜煙，她來到了浴室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憔悴，喝酒後的結果。
與此同時，從鏡子中她還注意到，身上穿著的衣服早已經不是昨天那件。
那麼，是慕亦陽給她換的衣服？
那個死男人，好死不死的，突然給她換什麼衣服？
還是說，慕亦陽色心大發，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爲了掩人耳目，所以給她換了衣服？
葉小白搖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慕亦陽就算喜歡逗趣她，也不至於趁人之危吧，他這個人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
其實，隨著浴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慕亦陽已經醒了。
不過，他了解葉小白的性子，既然她會輕悄悄地離開，就是不想讓他發現她醒了。
所以，慕亦陽乾脆沒有當著面睜開眼睛。
而昨晚葉小白給出的回答，一直刻在他的腦海中，他在想，是不是應該將昨晚的情況和她說一遍。
畢竟昨天是她醉酒，有些問題回答得太過模糊。
慕亦陽半坐在牀上，靠在那裡，等了很久，葉小白都沒有從浴室裡面出來。
他掀開薄毯下了牀，來到了浴室前，葉小白從裡面看見磨砂的玻璃門上映出來的高大影子。
她不禁往裡面縮了縮，葉小白剛把衣服脫掉，就是想檢查一下慕亦陽究竟有沒有真的碰她。
雖然心裡說要相信慕亦陽是個正人君子，但她仔細想想也許還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呢。
孤男寡女，不得不防。
“你還不出來？”慕亦陽問道。
清冷的聲音，有些暗啞，葉小白聽著覺得不太對勁。
沒有聽到回答，慕亦陽敲了敲門，葉小白這才應道：“你等等。”
“沒有水聲，證明你不在洗澡，那你在裡面這麼久幹什麼？”末了，他頓了頓，繼續道，“你不會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在裡面不敢出來吧。”
慕亦陽總是這麼輕而易舉地戳破她的心思，葉小白哪裡好意思開口直接問他究竟有沒有碰她。
不過，慕亦陽自己卻說道：“你放心，我還沒有卑鄙到那樣的程度。”
“更何況，我可沒有戀屍癖，昨天晚上你發酒瘋，我扼制你都來不及，哪裡有閒工夫對你做那樣的事情。”慕亦陽如此說道。
雖然慕亦陽的話讓葉小白放了心，但她並沒有忽略慕亦陽的話……發酒瘋？
她竟然發酒瘋了，不是吧，她可從來沒有那麼不淑女過。
葉小白刷地將玻璃門推開，探出一個頭，對著門外的慕亦陽揶揄道：“你別逗了，就是一些雞尾酒，怎麼可能讓我發酒瘋，我也沒有喝醉發酒瘋的習慣啊。”
慕亦陽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當著她的面，直接勾下腦袋，然後再指著他一雙耳朵。
耳朵的輪廓有被指甲劃傷的痕跡，葉小白頓時心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