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悠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繞是如此,大床上還是少了一個人,她揉著眼睛走出臥室時,沈云笙正在洗手間洗漱。
她一瘸一拐的挪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騰騰的喝下去。
迷迷糊糊走進洗手間時,沈云笙已經洗漱完畢,一張臉清爽干凈很是俊朗,微長的劉海濕濕的垂下額前,整個人看上去都慵懶了許多。
裴心悠自然的繞過他,對著鏡子開始洗臉刷牙。待全部洗漱完畢時,一抬頭,鏡子里的沈云笙還在她身后,正一臉笑意的看她。
裴心悠側頭看了看客廳墻上的鐘表時間,面色疑惑。
“你還不上班?”平時這個時間點,他早走了。
“昨天晚上加班,所以今天有半天假期?!鄙蛟企蠐P揚嘴角,抬手在她濕漉漉的劉海上揉了揉?!拔乙卜帕岁惿┌胩旒?,今天上午在家陪你。”
裴心悠啷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被他牽著手走出浴室。
剛到餐廳,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裴心悠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動作怔怔的,表情有些古怪。
沈云笙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屏幕上閃爍著鄭如蘭三個字。
他瞇了瞇眼眸,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緒,裴心悠看了他一眼,抿抿嘴唇,拿起手機滑動接聽接聽鍵。
“喂?!彼穆曇羯瓒蜌?,手指卻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沈云笙默默看在眼底,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去廚房拿早餐。
“裴心悠,你現在在哪里?!彪娫捘嵌耍嵢缣m一開口,倨傲的語氣就滿是質問,裴心悠沉默幾秒,聲音淡淡響起。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不必打聽我的位置,何況我也不會見你?!?
“那好,你回答我,沈云笙現在在你旁邊嗎?”鄭如蘭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換了一種方式,對于沈云笙的實力,她還是有些忌憚的。
裴心悠抬眼看了看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對著電話淡笑一聲。
“不在,你說吧?!?
電話那端的鄭如蘭似是舒了一口氣,這次的語氣顯然沒有之前那么客氣了。
“裴心悠,我也算是養了你這么幾年,居然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人,裴家雖說待你刻薄了些,但你畢竟是姓裴的,你使手段用陸氏報復裴氏,究竟打的什么心思!”
鄭如蘭突如其來的一段話,裴心悠聽的云里霧里,她略微一想,便對鄭如蘭的話有些明了。
裴心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她并沒有想要解釋,況且對于鄭如蘭這樣的人,她根本不必解釋。
“你也知道裵家待我刻薄,這些年,我一直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我離開裵家,你們應該高興才對,三番兩次的找我有意思么?”
先是鄭詩雅,又是鄭如蘭,這些天的騷擾電話一次又一次,裴心悠是真的厭煩了。
“你若知趣的走遠一點也就罷了,可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又是什么意思,裴氏和陸氏一起終止合作,裴氏如此慘淡,陸氏卻毫發無損,裴心悠,這幕
后的黑手,除了你還會有誰?”
鄭如蘭這次倒說的透徹無比,裴心悠也聽的明了,聽到自己被指責成幕后黑手,裴心悠無奈的扯扯嘴角。
鄭如蘭還是太高估她了,這么大的一個局,她哪里來的本事能玩轉兩個世家企業。
“你這么高看我,倒不符合平日縝密的算計?!迸嵝挠瞥聊?,淡淡吐出這么幾個字,鄭如蘭心火怒盛,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本事串通沈云笙陷害裴氏,我警告你,我既然能有辦法將你趕出裵家,就更有手段讓你遠離中國,不要太囂張! ”電話中的話音剛落,裴心悠就按下掛機鍵。
她單手撐著桌面,微微吸了一口氣,才將不安的情緒壓制下去。
沈云笙看她已經掛了電話,頓了片刻,端著準備好的早餐去了餐廳。
“吃飯了?!鄙蛟企辖辛艘宦?,臉上浮著淡淡笑意,對剛剛的電話閉口不提。
裴心悠穩了穩心神,同他一起坐下,安靜的攪拌著碗里的粥,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看她這個樣子,沈云笙面色就不好了,他夾了一片面包,抹上果醬,放進她面前的盤子里。
裴心悠連看也沒看,繼續低著頭攪動勺子,沈云笙眼底一沉,用筷子穩穩夾住了她的勺子。
“不要攪了,好好吃飯,否則我會把責任都壓到剛剛的電話上?!彼[著眼睛淡淡威脅,裴心悠果然有反應了,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盤子里的面包咬了一大口。
餐廳久久陷入寂靜之中。
鄭如蘭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妝容精致的臉沉了半分,她怎么也沒想到,裴心悠這個死丫頭現在竟然無法無天了。
吃完一個面包片,又在沈云笙無聲的威壓下喝完了粥,裴心悠才舒了口氣,躲開他去臥室了。
沈云笙收拾完餐具出了廚房,四下看了眼,徑直去臥室抓人了。
推開臥室的門,果然看到裴心悠坐在床邊,怔怔盯著手機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云笙大步走過去,大手一揮,抽掉了她的手機。
“好不容易擠出半天時間,陪我去花園走走。”他的語氣滿是霸道又不容拒絕,裴心悠暗暗嘆了口氣,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剛要走動,就被他拉住胳膊。
“別動,我抱你下去。”沈云笙勾起薄唇,不等她反應過來,俯下身一把橫抱起她,輕輕松松的下樓了。
早晨的空氣很是不錯,花園百花經過一晚上的露水灌溉,一叢叢爭奇斗艷,格外漂亮。
裴心悠許久沒有出過別墅,這次被他強行拖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突然開闊了不少。
沈云笙將她放在草地架起的寬大秋千上,親自拎起水管,往草地里放水。
裴心悠靜靜坐在秋千上,看著遠處他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好想就這樣一輩子過下去。
意識到自己居然會這么想,裴心悠猛地搖搖腦袋,將這些不靠譜的想法統統甩掉。
彼時,沈云笙
已經在草地上安頓好水管,洗了洗手,高大挺拔的身軀朝這邊走來。
“你甩頭干什么,腦袋疼?”沈云笙將手上的水花散在她臉上,淡笑的打趣她。
裴心悠下意識側頭躲他,身體一側,不知怎么的,整個人已經落入他的懷抱。
獨特的體香在兩人之間淡淡散起,想到每次聞到這種香味,都是在他們夜深人靜很是親密的時候,裴心悠臉色就微微紅了。
抱著她的手臂力道越來越緊,裴心悠不適應的動了動,被他抱得更緊。
“別動?!贝判缘统恋穆曇粼诙厒鱽?,夾帶著絲絲獨特的氣息,氣氛急速升溫,裴心悠真的嚇得不敢動了。
“很久沒有好好抱過你了。”沈云笙閉上眼睛,湊著她的項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燙,裴心悠一動不動,手指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抖,她咬咬嘴唇,腦袋開始急速運轉。
突然眼底一頓,找到了個打破僵局的話題,裴心悠直直看著前方,慢慢開口。
“歐珩說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門?”
話音一落,沈云笙溫熱的氣息離開了她,他舒適的靠在寬大柔軟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她的長發。
“這個不要著急,你的腳踝連續兩次重傷,多養一些時日也是好的,寧愿少走路,也不要落下病根,知道嗎?”
他的囑咐很是認真,裴心悠深知能出門的愿望又落空了,垂頭喪氣的點點頭。
沈云笙捕捉到了她瞬間的失落,坐起身子,掰過她的肩膀對著自己,深邃漆黑的雙眸對上她的眼睛。
“裴心悠。”他低低的念她的名字,語氣中摻雜了一絲無奈?!奥犖业脑?,不要總把自己逼的那么累,你還有我,所有的事情有我給你解決,至于鄭氏母女和裴家,只要有我在,她們就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聽到鄭氏母女和裵家那些字眼,裴心悠眼底不自覺的黯了黯,傷她最深的人,往往是記憶里最刻骨的,即便已經離開了裵家,可不管什么時候提起來,她的心還是會狠狠的痛。
裴心悠轉頭,躲開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那些鮮艷的花叢上,不肯再開口說一句話。
“那人賤人竟然這么囂張,太過分了!”干凈明亮的病房里,本應是心情很不錯的一天,鄭詩雅的臉卻一沉再沉。
早上鄭如蘭打給裴心悠的電話,刻意當著她的面開了免提,兩人的對話內容她聽的清清楚楚,一想到裴心悠那副冷冷淡淡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心底的怒火就燃燃不斷。
“有沈云笙給她撐腰,她現在的膽子自然大了,有什么奇怪的?!编嵢缣m一邊給鄭詩雅倒水,一邊冷哼一聲。
她心里的堵不比鄭詩雅少,只是身在豪門多年,她早已練就了一身隱忍的功夫,裴心悠的話,還不足以挑破她的底線。
“又是沈云笙,我給過他那么多暗示,他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個賤人和歐珩的茍且關系嗎!”鄭詩雅暗罵一聲,聽到沈云笙三個字,心底的怒火更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