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一羣記者面面相覷。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鄭如蘭和她的女兒相比確實還是精明瞭些，用這番話語就攔住了一羣記者。
見沒有什麼可以在問出來的，而且繼續下去可能還會被告，一羣人很知趣的立馬就散開完了。
見到這羣記者這個樣子，鄭如蘭不禁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後小小的得意了一番。居然想從自己嘴裡套話，想都不要想。和自己鬥，你們還嫩了點，然後繼續踩著高跟鞋走到車裡。
晚上的裴家因爲鄭如蘭和鄭詩雅的存在顯得格外熱鬧。
“那個王媽，我都說給她加工資了，她居然還不領情，更可惡的是她那個兒子，居然敢頂撞我。如果不是我們裴家這麼多年肯收留王媽讓她有口飯吃有個活做。她們可能早就餓死了，居然還罵我，真是不識好歹。”
鄭如蘭一邊吃著飯一邊罵罵咧咧的。
“媽，我早跟你說過，這些窮人就是養不起熟，無論你對她們對好，她們都不會感激你的。”鄭如蘭尖銳的聲音在偌大的裴家顯得格外的刺耳。
就跟他以前那些朋友一樣，一個個表面上對你很是友善，實際上呢，都不是想套著你一個錢嗎？
“我猜她呀，明天肯定回來，你是沒看到今天我去她家裡的時候，整個一貧民窟。太破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那種地方生存下去的。還有她那個兒子……”
話還沒說完，就看看鄭如蘭張著嘴停止了接下來的話，鄭詩雅看著母親這副模樣，然後順著母親的眼睛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裴政軍瞬間慌了神。
鄭如蘭很快的瞬間改口。“政軍啊，回來吃晚飯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裴政軍身邊將他的外套接了過來。
裴政軍沒有說話，只是坐下來拿起筷子吃飯，正是因爲裴政軍的沉默。鄭如蘭母女兩個人就更加的害怕了，自己剛剛說的話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鄭如蘭有些坐立不安了，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著裴政軍的神色。
裴政軍越是不說話鄭如蘭心裡越是感到不舒服然後假裝咳了兩聲說道。
“最近這傭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做事一點都不認真，還跟我爭辯。你瞧瞧這飯菜……這是人吃的嘛？這麼難吃。”
然後朝著鄭詩雅使了個眼色。
精明的鄭詩雅急忙接著母親的話說道“對呀對呀，還記得前幾天的那個王媽，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敢頂撞母親！一點主僕的意識都沒有，這種女傭不要也罷！”
隨即故意朝著裴政軍的那個方向看著。
但是裴政軍依舊是不說話，一直在自顧自的吃飯。
原本很熱鬧的裴家頓時冷清了下來，還夾雜著一絲的尷尬。
而一旁的傭人看到鄭如蘭和鄭詩雅的表情，不禁在心裡偷笑起來。也只有裴老爺在的時候，這個家裡才能消停一會，所以當裴政軍回到家裡的時候，所有的傭人提著的心都是放下來了。
鄭如蘭咬著牙，她一邊暗自罵著敢嘲笑自己的傭人，一面惡狠狠地瞪著她們，只是轉過頭看向裴政軍的眼神頓時變得溫柔了許多。
“不過啊，媽，其實我覺得王媽還是挺可憐的，我們
應該理解她。”
鄭詩雅輕聲說道，她眸底一抹狡黠一閃而過，她可是深深地記得王媽有個可憐的兒子正在讀書，她年紀雖然大，但是幹活卻不比別人少，這麼賣力也不過是爲了能夠得到一份工作，拿到一份穩定的薪水。
她兒子需要錢，上學，這麼賣力的工作，就是母親去不去喊她回來，她也肯定會回來求情的不是嗎？
鄭詩雅輕聲說道，她覺得自己手握多了許多的勝算，就算父親聽到了又如何，她一樣可以扳回來一局。
“也是，我剛剛也是太沖動了。”
鄭如蘭怎麼會不知道裴政軍的爲人呢？他也是看王媽年紀大了，讓她出裴家，看一輩子在裴家勤勤懇懇的工作，就這麼一夜之間沒了，換作是別人也會心疼。
更何況裴政軍也是白手起家過的人，他能瞭解那種積累了許多，但在一瞬間崩潰的感受，他比誰都要清楚的多了。
“我年紀也大了，就讓這些熟悉的老員工繼續工作吧，能少花人就少換人。”裴政軍的言下之意是說自己會不習慣新員工的服務，但其實就是想袒護王媽。
但鄭如蘭仍然是淡然的聽聽頭，隨即說道。“我明白，吃飯吧……”
……
鋼筋鐵泥鑄造的城市中，並非什麼地方都是高樓大廈，光鮮亮麗。
一片高樓的另一面，是房屋低矮，路徑坑窪的角落。
這裡一般被稱爲城中村，人們厭惡著這裡的存在，又不得不允許這個地方存在，而黑暗的地方，總是伴隨著骯髒。
柳坤一踏進這個地方，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股若有若無的臭氣在他鼻間環繞，而他的鞋底，也沾上了地上的淤泥，走了兩步光滑的鞋面上就濺上了泥點。
而路旁看到他一聲正裝打扮的人，都忍不住不停打量他。
柳坤目不斜視地往裡面走，心裡想著，爲了辦好事情，就忍一忍好了。
七拐八拐地走過好幾個巷口之後，柳坤望著房屋牆上的地址，停下了腳步，安樂街71弄137號，就是這裡。
柳坤敲響了門，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纔有人喊道，“誰啊？”
柳坤聽著裡面傳來的腳步聲，並沒有開口，很快的，就有人爲他開了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沒任何記憶點的長相，一看見他就眼前一亮，“你是來租房子的？”
柳坤頓了頓，隨機說道，“我能進去說嗎？”
女人立刻笑得牙不見眼，“當然可以，快請進。”
柳坤跨進院子，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週圍，很明顯的混居之地，有幾個房門敞開，隱約能看見裡面走動的身影，院子裡晾著許多衣服，讓人一眼望過去，就只覺得亂。
女人沒察覺到他在看什麼，將他帶到自己家裡，又要給他倒水。
柳坤制止了她，“你不用忙活了，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就走。”
女人愣住，“什麼問題？”
“你這裡，是不是有一個租客，叫做宋偉？”柳坤直接問道。
“宋偉？”女人眼中出現狐疑之色，對他防備起來，“你問這個幹嗎？”
柳坤笑了笑，他清晰地
捕捉到了她眸底略微的慌張，儘管她掩飾得極好。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因爲知道他出了什麼事，不會再回來，所以有了空房子？那你能和我說一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柳坤一開始是並不想來這個地方的，但他也是按章辦事的人了，聽著大老闆的話，他是不得不這麼做了，沒他選擇的權利，說好聽點呢，是能夠鍛鍊自身的數字，說不好聽點呢，就是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
他更寧願在辦公室裡處理沒日沒夜的文件！
女人搖了搖頭，不耐地對他說道，“你既然不是來租房子的，就趕緊出去，我不知道宋偉什麼事。”
柳坤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他微微低下頭，從包裡抽出十幾張鈔票遞給她，“我只是想知道宋偉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已，也沒有惡意，你不用這麼防備。”
出乎意料的，女人看都沒看他手上的錢一眼，就要把他趕出去。
“我說了我不知道什麼宋偉，你不是誠心來租房子的就趕緊給我走，我可沒時間跟你瞎扯掰。”
柳坤見此，不由皺起眉頭，並不想跟她起衝突，也就順勢走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大門一下子關上，柳坤倏然一笑。
有古怪。
一聽他說起宋偉，就開始防備，對錢也一點不在乎，只想趕走他，怎麼想怎麼奇怪，若是一般人，怎麼也會說兩嘴，這個女人，卻是自始至終都不願意跟他提起宋偉這個人。
除非，是有人給更多的錢，讓她閉嘴。
想到這一點，柳坤又收斂起了笑容，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麼，宋偉會是真的肇事者嗎？
有錢人犯了罪，找替身爲自己頂罪，他也是見過這種事的。
如果宋偉是替死鬼，而連他的房東都能花錢收買，不想讓人知道宋偉的情況，那這個真正的肇事者，恐怕會很難對付。
柳坤轉過身，慢慢往來時的路上走去，想著回去該怎麼跟沈雲笙說。
就在他走過一個拐角處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先生。”
柳坤下意識地回頭，就看見了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皮膚黝黑，見他回頭立刻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
這孩子對他笑得這麼歡，柳坤倒是不討厭，“你叫我有什麼事？”
女孩仰著頭，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想知道宋偉的事情啊？”
柳坤眼神一閃，他先是疑惑，這個小女孩爲什麼會對這個人感到興趣，怎麼會對自己說出口呢？他立刻道，“你知道什麼？”
他也沒追究這女孩子是不是偷聽了他和那女人的對話，而是一下子就能聽出這女孩子可能會是突破點，語氣都變得親切起來。
女孩又笑了笑，滿臉陽光，卻伸出手來，“你把錢給我，我就都告訴你。”
柳坤聞言眉頭一挑，看來這孩子不只是偷聽，還偷看了，不過他倒是沒猶豫，爽快地從包裡拿出十幾張鈔票遞給她，“行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他沒想到這個孩子還挺聰明的，江湖上行事也就是如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