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月華在廚房裡面忙活的時候,給許久不曾聯(lián)繫的丈夫?qū)幷鹛齑蛄艘粋€電話,電話響鈴很久都沒有接通,她再打了一個,接電話的是不是他,而是他的助理。助理說話很恭敬:“太太,先生現(xiàn)在在開會,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轉(zhuǎn)達。”
“那你讓他散會之後給我打個電話,我有話跟他說。”說完,樑月華就掛斷了電話,在她看來,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轉(zhuǎn)告就可以了,不用別人來兜彎子。
收起電話之後,樑月華開始忙活了起來,對於蘇暖的歸來,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做好了飯菜,樑月華端了出去,放在餐桌上,讓他們大家過來吃飯。
蘇暖碗裡面的菜很高,是因爲(wèi)蘇暖是挨著樑月華坐的,樑月華見蘇暖這麼的瘦,再加上蘇暖這段時間裡身子不適,自然就想著讓蘇暖多吃一點了。蘇暖不好意思拒絕,反倒是在一旁的慕深開口說話了。
慕深說:“小姨,夠了,你夾這麼多暖暖吃不完的。”
“嗯,吃完了再夾,身子可一定熬好好的補一補,這樣纔會容易懷……”孩子兩個字樑月華沒有說出口,是因爲(wèi)想到了慕深跟她說的那些話。剛纔,是她的口太快了。雖然沒說完全,但蘇暖也聽得出來那是個什麼意思。
樑月華又說:“暖暖,小姨也沒有什麼意思,剛纔那句話你就當(dāng)小姨沒有說過,好好吃飯哈。”
“嗯。”蘇暖笑了笑,這些,她都知道。
但慕深卻在桌子底下緊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輕輕的摩擦著,給她無聲的安慰。
還在寧誠及時的轉(zhuǎn)變了話題,用笑語轉(zhuǎn)變了剛剛冷卻下去的氣氛,一頓飯下來,倒也還算吃的歡快。慕深說:“要不要出去走走?”慕深擔(dān)心蘇暖還會想著剛纔樑月華說的那一句話,這才這樣說道。
“嗯,去吧。”那句話雖然沒有什麼,但難受還是有的。
既然慕深都這麼的說了,那麼蘇暖也不方便拒絕了。
“小姨,我?guī)е鋈プ咦摺!彪m然說這是小事一件,但不管怎麼說,樑月華是他們的長輩,該報備一下。
“去吧。“
以往來,桌子上面的東西都是下人收拾的,這次樑月華親自動手,和她的好心情必定掛了勾。
在慕深和蘇暖走出去的時候,寧誠就拉著上官沐上了樓,寧誠捧起了上官沐的雙手,抿著脣:“沐兒,你也別介意媽的態(tài)度,其實媽的心裡面已經(jīng)認同你了,你不用太介懷了。小嫂子是因爲(wèi)最近出了許多的事情,而且身子又不好。”
“我明白。”上官沐抽出了手,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麼,阿誠,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也不會把什麼事情都想的太偏激了。上天能夠讓我回到你的身邊,我真的是很感激,那些事情我又有什麼權(quán)利要求呢?我知道媽是個好人,所以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你不用太顧及我的感受,你看,這些日子我不是和媽相處的好好的嗎?”
上官沐說的話也不假,這些時日來,她和樑月華兩個人雖然沒有太過多的話題,但氣氛還算融洽,不似當(dāng)初她進來寧家的時候。眼前的這個男人,處處爲(wèi)她著想,想到了,她又覺得難過。
曾經(jīng),她那麼的傷害他,可他依舊對她念念不忘,甚至還要跟她結(jié)婚,想到了這些,她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我怕你會亂想,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說著,寧誠走了過去,把上官沐抱在了懷裡面。但上官沐卻從寧誠的懷抱裡面掙扎而出,低著頭,不敢對上寧誠的視線。
見上官沐這樣,寧誠皺了眉頭:“好端端的,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沐的喉嚨傳來了一陣的痛楚,似是熱水滾過,沉默了好幾秒,上官沐這才扯開了喉嚨說話,她說:“寧誠,你找到我到現(xiàn)在,你從來沒有問我一句當(dāng)初離開的理由,有時候面對你對我的好我時常會感覺到愧疚。”
如果寧誠問了,她的心裡面或許還會好受一點,但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提起過,就好像過去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聞言,寧誠扯開脣角笑了笑,聲音溫和:“傻瓜,你怎麼會這樣想呢?不管過去發(fā)生了什麼,可我知道,於你,於我都是不可言說的痛。既然是痛那麼我們爲(wèi)什麼還要提起它呢?沐兒,我們快結(jié)婚了,你知道嗎?”
他沒忘曾經(jīng)對她的恨,恨她的欺騙,她的不辭而別,但他更多的卻是想念。五年時光裡面,他有多想念她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他在各個國家遊走,那些風(fēng)景,曾是她對他說過最好看,最想去的。
他去,不過是想要能夠偶遇她罷了,然後問問她,爲(wèi)什麼當(dāng)初要走?
可是當(dāng)他在那個小山村裡面找到她的時候,她什麼都不說就抱上來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些原因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曾深深的愛過,重要的是他找到她了,他們現(xiàn)在還能在一起。
“寧誠,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當(dāng)初我離開是因爲(wèi)……”
“噓!”上官沐的話沒有說完,只因?qū)幷\把指尖放在了她的紅脣上面,示意她別往下說了,上官沐眸色盈然的看著他,就真的不說話了。隨後,寧誠把上官沐摟在了懷裡面,似是在強調(diào):“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最重要,沐兒,你別亂想,我們快結(jié)婚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好事的人,在他把上官沐帶回來的時候,就曾經(jīng)有同學(xué)告訴了他上官沐當(dāng)年離開的真相。他是有所介懷的,但介懷又有什麼用,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了,只因時光無法倒流。
而他,最想的,是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其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想。
上官沐沉默了好半會,最終還是“嗯”出了聲。
……
慕深和蘇暖攜手走在了花園裡面,看著那滿園奼紫嫣紅的花,蘇暖的心情是愉悅的。正在觀賞的時候,慕深的聲音響了起來:“暖暖喜歡花嗎?等到美國公司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了,我們就搬出去,然後暖暖就在家裡面種花可好?”
“好。”蘇暖想都沒想,就這麼回答了。
對於慕深的要求,她能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但唯獨那件事情她還是的確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慕深見蘇暖已經(jīng)恍了神,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笑著說:“回神了,你看看你都在想些什麼啊?我在這裡還好,若是我不在的話你該會怎麼樣呢?”話一出口,慕深才意識到,這話他不該說。
就是因爲(wèi)蘇暖沒有在他的身邊纔會出事的,這麼說,怕是會引起蘇暖的壞情緒。
但蘇暖沒有,她拉起了慕深的手放在了慕深的左胸口上,“慕深,我知道你怕我生氣,怕我亂想。你感知到了嗎,這裡是我鮮活正在跳動的心臟。你時常讓我感受你的,你卻沒有感受我的,我很愛你,也想跟你有一場婚禮,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點時間,讓我好好的把情緒收拾清楚可以嗎?”反正這事她遲早都是要跟慕深說的。
“有的,我有感知過暖暖的心跳聲的,每次和你那個之後,我都是覆在你的胸口上重重的喘息你忘了嗎?那時候我感知到你的心跳聲我是快樂的,因爲(wèi)我和你那時是最貼近彼此的時候,我也愛你,我會給你時間,不逼你。那麼我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的策劃,給你一場最完美的婚禮你說可以嗎?”慕深看著蘇暖的視線,那雙眸子滿是炙熱的情緒。
蘇暖點了點頭,臉卻有些紅了,慕深把話說的太直白了。
蘇暖這樣,慕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喜歡這樣子的蘇暖,粉粉嫩嫩的。但他沒有忘記正事,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了戒指,虔誠的看著蘇暖:“暖暖,我給你戴上戒指好不好?需不需要我下跪?”
當(dāng)時,慕深是拿著這枚戒指下跪的,但她卻沒有接,這會不管怎麼樣,蘇暖都是拒絕不了的。蘇暖笑了笑:“嗯,你給我戴上吧。”只要他有這個心,下不下跪又能怎麼樣,不過是形式一場罷了。
“好。”說著,慕深就拿著戒指朝著蘇暖的無名指戴去。
戒指在光線的照射之下,美輪美奐,慕深摟住了蘇暖:“暖暖,我們會好好的,你不要擔(dān)心,我承諾的都會給你的。這段時間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好好的陪著你。”她的情況還沒有確定下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個時間段離開她的。
“那你的公司呢?你剛剛那樣說就說明你的公司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怎麼能夠不去公司呢?我在小姨這裡,沒什麼事情的,公司事務(wù)要緊。”剛纔的那句話,蘇暖是聽到了。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會做那禍水。
當(dāng)初就是因爲(wèi)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所以纔會出事的,慕深的態(tài)度很堅決:“沒事的,我不想離開你,暖暖,你是我的,我有理由保護好你,照顧好你。我不想讓那些事情再發(fā)生第二遍了。”
他害怕。
“嗯。”蘇暖只能妥協(xié)了。
慕深又說:“過段時間,我?guī)闳メt(yī)院做個複檢吧,把你的情況確定下來了我也安心好不好?”慕深鬆開了蘇暖,怕她會不答應(yīng),眸子直直的看著蘇暖。
對的,蘇暖最受不了的就是慕深這樣的注視,蘇暖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見蘇暖已答應(yīng)了,慕深這才流露出會心的笑容,只要她肯答應(yīng)去醫(yī)院就好,檢查的事情他可以讓醫(yī)生悄悄的給她進行,不會讓她察覺出什麼的。
“來,我?guī)闳ツ沁呑咦撸氵€沒有好好的參觀一下這裡的風(fēng)景的,就算那段時間你有來過也不是我陪你,這次我把我沒有在的時光裡都給補回來你說好不好,嗯?”最後那個音,慕深有意拉長。
可是在蘇暖的耳裡面聽來,卻是道不盡的柔情。
蘇暖點頭:“好。”
她笑的很開心,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