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著睡覺的確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忙碌了一整天的蘇熙,蜷縮在年司曜床前。 以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將自己護好,開著空調室內溫度溫暖如春,只是肩膀處的酸楚不斷騷擾蘇熙進入夢鄉(xiāng)。
她已經(jīng)嘗試好多次,但依舊無法安心入眠,腦袋中不斷閃現(xiàn)莫名其妙的畫面,身體也在抗議。
極度疲倦的蘇熙,一臉懊惱的在年司曜床前,困乏的雙眼,遍布紅血絲。
她聽著年司曜均勻的呼吸聲,試圖催眠自己,但只要躺下她就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聲,一聲一聲讓她怎么也無法好好睡覺。
夜已經(jīng)深了,失眠讓蘇熙的情緒變得很糟糕,不知道這個時候傅越澤是不是已經(jīng)睡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最適合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憧憬與傅越澤的未來,就被迫拉入現(xiàn)實中去。
在反復的失眠中,蘇熙想起了蘇梓宸,不知道莫白那邊查的怎么樣呢?她已經(jīng)無法完全相信莫白,私下里她請了幾名偵探幫忙查詢蘇梓宸的下落。
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傳來什么好消息,可能是真的遍尋不到蘇梓宸的下落,不知道此刻的他身在何方?
蘇熙紛亂的思緒飄散在空中,她覺得整個人都糟透了,她尋不到光明的方向。
直到后半夜,蘇熙才漸漸睡去,黑夜中年司曜睜開了眼,他目光柔和的看向蘇熙的方向。
黑夜中看不清蘇熙的臉,但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蘇熙一個整體輪廓,他能感受到蘇熙的焦慮不安,他也能感受到蘇熙失眠的痛苦。
直到蘇熙睡去,年司曜才敢放心大膽的看著蘇熙,他甚至溫柔的伸出手去觸碰蘇熙的肌膚的溫暖。
在黑夜的掩飾下,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蘇熙每一寸肌膚,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蘇熙胸口的起伏。
他貪戀蘇熙最后的溫暖,這場車禍對他來說卻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直這般注視著蘇熙,直到東方發(fā)白,年司曜又再次睡了過去。
清晨陽光零零落落的散在房間里,蘇熙在晨光中醒來,帶著淡淡的光暈,此刻的她尤為的美麗。
醫(yī)生早早就來到了房間里,年司曜的檢查的報告已經(jīng)出來,醫(yī)生和藹的與蘇熙講著年司曜的情況。
從醫(yī)生嘴里得知,年司曜整體狀況不錯,這讓蘇熙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脾臟大出血仿佛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年司曜正迅速的恢復健康,他的身體修復能力一向很強。
“相信很快就能出院。”醫(yī)生最后笑著說道。
蘇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麻煩醫(yī)生了。”
“好好照顧他,假以時日一定會恢復完好。”醫(yī)生掃了眼床上的年司曜,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病人愁悶,真是一個特別的人。
年司曜全程保持著禮貌的笑,醫(yī)生的話并沒有讓他欣喜,身體恢復能力過強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他在心里微微嘆息。
“司曜,醫(yī)生都夸你恢復的不錯,相信很快你就能出院了。”蘇熙一臉喜出望外,年司曜能夠早一點出院,這是近期聽到最好的消息。
面對蘇熙的開心不已,年司曜卻顯得格外的鎮(zhèn)定,蘇熙怪異的看了眼年司曜,疑惑的問道,“難道你不想早點出院?”相信沒有人愿意沒事待在醫(yī)院,這里面的味道叫人抓狂,醫(yī)院里的生離死別更叫人麻木。
“想。”年司曜重重的點了點頭,但他更想和蘇熙待在一起。如果出院了,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
“我這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了,你去傅越澤那邊瞧瞧。”年司曜將蘇熙往傅越澤那邊推,盡管心里巴不得蘇熙能在他身邊多待一會,但說出口的話又是另一回事。
年司曜的話提醒了蘇熙,是有點想傅越澤了,“那我就過去了。”
眼睜睜的看著蘇熙轉身離去,余琴在一旁搖頭嘆息,都不知道年司曜在想些什么,好好地將自己媳婦往別人那推。
在國外余琴就已經(jīng)耳聞,蘇熙、傅越澤、年司曜之間的三角戀情,原以為自己兒子是占上風的,看來一切并不是她所想的樣子。
實則年司曜很被動,他明明渴望蘇熙的在意,卻又表現(xiàn)的那般隱忍。余琴都要在心里為蘇熙鳴不平,年司曜這樣半遮半掩的態(tài)度,任誰誰也猜不透。
一大早,蘇熙迎著光出現(xiàn)在門前,傅越澤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只見她周身渡著一層薄薄的光暈,好似漫畫中的人物。
慢慢地走近了,傅越澤這才看清楚蘇熙的面容,熟悉的一張臉,百看不厭的一張臉。
時間尚早,傅越澤已經(jīng)全然清醒了,無論在任何地方,傅越澤的生物鐘倒未曾改變過,晚睡早起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
“早。”蘇熙主動打招呼。
傅越澤有些別扭的回應,“早。”
“怎么不多睡會。”蘇熙的聲音中透著小小的埋怨。
“睡不著。”傅越澤揉了揉太陽穴,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然而他并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多睡睡對身體恢復有幫助。”要是換做蘇熙,她恨不得睡上十二個小時,才不會像傅越澤這般把睡覺當做任務。
“我去給你買早飯。”蘇熙輕快地說道。
在年司曜身旁,蘇熙會覺得壓抑,來到傅越澤這里,她瞬間覺得輕松不少。
“多買點。”傅越澤指了指一旁睡得正熟的蘇梓軒,因為在醫(yī)院的緣故,蘇梓軒一直沒怎么好好地吃飯。
“嗯,你也要多吃點。”蘇熙對傅越澤的飯量實在不敢恭維,一個大男人吃的那么少,這樣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將他養(yǎng)胖點。
這幾天的時間里,蘇熙一個人來回忙碌,有種獨挑大梁的感覺,原本照顧傅越澤就已經(jīng)讓她分外的操心,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年司曜,蘇熙感覺自己根本忙不過來。
在買早飯的路上,蘇熙想著年司曜有沒有餓,要不要為他也買點。忽而她又想起余琴已經(jīng)訂了一個月的餐,準點就會有專人送過來,所以不用擔心會餓著年司曜。
一路上胡思亂想,蘇熙已經(jīng)全身心投入到這項護工的工作中。等到蘇熙回到病房時,房間里已經(jīng)多出來一個人。
從背后蘇熙只能確定這是一個男人,她心里猜測著,可能是傅越澤的助理,等到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她小小的驚詫了。
陸駿,怎么又來找傅越澤?
作為傅越澤北苑別墅的管家,陸駿怎么出現(xiàn)的頻率比助理還多,也不知道陸駿小聲地向傅越澤匯報什么。
或許陸駿并非簡單的管家身份,他與傅越澤之間的關系千絲萬縷,她不該小瞧傅越澤身邊的任何一個。
蘇熙安靜的等待著他們小聲嘀咕完,等到傅越澤吩咐完陸駿,他這才發(fā)覺蘇熙已經(jīng)拿著早餐回來了。
陸駿恭敬的對蘇熙鞠了一躬,禮貌的說道:“蘇小姐,早。”不忘管家的禮儀。
“陸管家,早。”蘇熙不咸不淡的回道。
傅越澤招呼陸駿一起用餐,但被陸駿婉拒,明顯蘇熙買的早餐根本沒有他那份,所以他就不摻和這一家三口的溫馨早餐了。
“總裁,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陸駿畢恭畢敬的對傅越澤說道。
“嗯。”傅越澤微微頷首,對陸駿擺擺手。
“不多呆一會嗎?”蘇熙熱情的問道。
陸駿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有種被蘇熙算計的感覺,果不其然蘇熙話音剛落還不待他回答,她又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
“陸管家要走,記得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并帶走。”蘇熙聲音中帶著一股脅迫,她還記得陸駿給傅越澤送來手機這一茬。
“呃。”陸駿只恨剛剛溜得不夠快,這下子想走都不是那么簡單了。
“不知哪些東西可以稱之為亂七八糟的東西?”陸駿裝傻充愣,想要糊弄過去。
“例如手機等電子產(chǎn)品,還有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件。”蘇熙極度討厭傅越澤無論何時何地都心心念著工作,難道在醫(yī)院帶病工作很高尚?
陸駿求助的看向傅越澤,傅越澤開始為枕頭底下的手機擔憂,已經(jīng)被蘇熙沒收了一個手機,這個手機的命運希望不要那么慘。
“沒有手機怎么和外面通信。”陸駿毫無底氣的說道。
“在傅越澤養(yǎng)病期間,不管外面是翻天覆地了,還是怎么著了,都不要來打擾傅越澤,我之前可是清清楚楚說過。”蘇熙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她一定要斷絕傅越澤不安分養(yǎng)病的心。
陸駿幾乎是灰頭土臉的走了,蘇熙轉過臉來深深地看了眼傅越澤,眼里警告意味明顯。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傅越澤也受制于人,他在心里想著,這樣下去他的手機遲早被沒收,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
他現(xiàn)在有很多事需要依賴手機,至少今天不能被蘇熙逮著。
早點的香味讓蘇梓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迷迷糊糊中,蘇梓軒本能的說道:“好餓。”
蘇熙的注意力被蘇梓軒的聲音吸引了過去,她瞥了眼傅越澤,想了想還是走向了蘇梓軒,暫時放過傅越澤。
傅越澤在心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暫時躲過一劫,被窩里的手機都快被捂熱了,真是一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