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紅燈長亮,蘇熙只看到傅越澤后背有大面積燒傷,但是她并不清楚傅越澤是否受有內(nèi)傷。
醫(yī)生們正在奮力處理傅越澤身上的燒傷,目前來說燒傷面積過大必須要做植皮手術,不過還算幸運傅越澤五臟六腑并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
等到手術結(jié)束,天已經(jīng)微微亮,蘇熙就這樣焦急的在門外等了許久,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洛痕在隱蔽的角落守護著蘇熙,他壓低了聲音對著近旁的無憶說道:“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無憶淡淡的看了眼洛痕,隨后將視線轉(zhuǎn)向蘇熙,“這件事只是個意外,不過蘇熙又再一次被別人擋下,愿意為她奮不顧身的人真多。”雖然同情傅越澤的遭遇,但是無憶嘴角還是彎成了諷刺的角度。
“意外,沒有意外這樣的說法,k?”洛痕薄怒的看向無憶,她竟然認為這樣的事情是意外,想必之前那件事她肯定直接算在蘇熙頭上,全怪蘇熙不配合了。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誰也不知道爆炸到底是沖著誰去的。”無憶簡單從闡述自己的想法,雖然在心里也默認這件事與蘇熙有關,但是她還是有那么點小疑問。
“到現(xiàn)在你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任務,無憶我沒有想到你竟這般愚蠢。”洛痕憤怒的說道,這一次徹底激怒了他。
“我不懂你話里的意思。”無憶覺得洛痕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洛痕在說些什么。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蘇熙一家子,蘇熙一家五口,不能有一個人出事。甚至連蘇熙在乎的那些朋友,我們也要一并保護。我們不僅要保護他們免遭鷹老仇家毒手,也要保護他們免受任何危險。就算是自然災害,就算真的是意外,這些也要全部算在我們頭上,是我們保護不力。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洛痕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必須讓無憶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的任務到底包括哪些具體內(nèi)容。
“你開玩笑嗎?天災人禍,就算我們能保護他們免于人禍,那天災誰能預測到。你有沒有腦子?我們是在執(zhí)行任務,我們是人不是神,不是他們的保護神,k。”無憶情緒徹底失控,她覺得洛痕腦子有問題,天災誰也保證不了,談什么保護。
“我不希望你再繼續(xù)找任何理由,意外和天災都不是理由,錯就是錯。無憶如果你覺得我說的太苛刻,你可以滾。”洛痕收起自己的怒火,和無憶簡直是對牛彈琴,他對無憶徹底失望。
眼前這個女人是無憶,不是arla,現(xiàn)在洛痕相信了,她們是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arla才不會像無憶這般推卸責任,這么沒有腦子,這么過分。
蘇熙坐在傅越澤病榻前,出院了又進院,生活如此反復,蘇熙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頭。
傅越澤是人,他的身體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蘇熙心疼的看向傅越澤,在麻藥的作用下傅越澤沉沉的睡去。
他臉色更加蒼白,蘇熙伸出手輕輕地撫過傅越澤的臉,指尖溫熱的觸感,讓蘇熙真實的感受著傅越澤的體溫。
“你睡得真安穩(wěn)。”蘇熙深深地看著傅越澤,想要將傅越澤的容顏牢牢地刻在腦中。
蘇熙湊近過去,她聽到傅越澤均勻的呼吸聲,她想要擁住傅越澤,又怕觸到傅越澤的傷口。
就這樣看著傅越澤,蘇熙這一次不打算逃脫,她已經(jīng)在心里暗下決定。對方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那么也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不能一直被動的防衛(wèi),也要主動出擊。
是時候去找鷹長穹聊一聊了,對于這個血緣上的父親,蘇熙沒有任何概念,但這件事既然是因鷹長穹而起,那么無論如何鷹長穹要給她一個交代。
一早,一夜未睡的洛痕收到了蘇熙的短信,蘇熙讓他過來醫(yī)院,看上去蘇熙并不在乎他身份暴露在陽光下。
蘇熙考慮過洛痕之前的計劃,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無憶,更甚者洛痕可能早就暴露了,所以蘇熙不打算讓洛痕再隱蔽下去。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透明人,那么這個人就讓無憶去做,基于各方面考慮,現(xiàn)在身份最隱秘的應該就是無憶。
蘇熙在短信上明確的說了各方面的考量,洛痕贊同蘇熙的看法,他決定直接去病房看望傅越澤。
蘇熙既然短信讓他過去,一定是基于某些原因,洛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過既然打算讓無憶做那個透明人,那么無憶就要更好的隱藏自己,洛痕一向不喜歡變換自己的臉,所以隱蔽工作交給無憶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無憶經(jīng)常會通過某些手段改變自己的面容,這一點在目前來說是什么關鍵的,相信對方暫時還是無法破譯這個機密的。
洛痕對無憶簡單的交代了下,他讓無憶做好保護措施,一定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真實的面容。
交代完一切,洛痕就讓無憶先行離去,然后自己便去了醫(yī)院的公廁。經(jīng)過一通宵的熬夜,洛痕臉上油光滿面,這樣出現(xiàn)在病房里恐怕不妥。
洛痕洗了把臉,他感覺舒服多了,精神也清醒了些。熬夜對洛痕來說并不算什么,只是人類身體的本能會讓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來到病房,蘇熙端坐在傅越澤病榻前,洛痕一臉凝重的走到蘇熙跟前。
“抱歉。”洛痕沉重的聲音,讓蘇熙覺得有些不自在。
洛痕在進來前敲門了,所以蘇熙知道是洛痕來了,只是她的眼神一直沒有從傅越澤的臉上移開。
“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需要道歉。”蘇熙淡漠的聲調(diào),聽上去有些不對勁。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這是我的錯。”洛痕低著頭,他看見蘇熙眼睛死死的盯著傅越澤,她表面上十分平靜。
“我現(xiàn)在不想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我要見鷹長穹,我需要一個說法還有保證。”蘇熙轉(zhuǎn)過臉,她的視線直接逼視洛痕。
她眼里的訊息十分明顯,這一次她一定要見到鷹長穹,要當面與鷹長穹談一談。
“這個……”洛痕有些為難,對于鷹長穹的行蹤目前來說洛痕是最清楚的,現(xiàn)在鷹長穹的處境也并不好,哪有多余的時間。
“我一定要見到他。”蘇熙固執(zhí)的說道。
“好,我會將你的想法轉(zhuǎn)達。”洛痕給不了承諾,只好先這樣應著。
“既然他是我親生父親,那么就請他當面來告訴我那錯綜復雜的一切,還有目前這亂七八糟的情況。我只想安靜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他為什么要毀掉我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蘇熙有些失控的說道。
看著蘇熙痛苦的模樣,連一向面部表情困難的面癱人士洛痕,面上都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這段時間洛痕有了很大的變化,原以為會伴隨一生的面癱問題正逐步得到解決,感情是會感染的,可能表情也會感染吧!
“我……”洛痕面露難色,他沒有辦法保證蘇熙一定能見到鷹長穹。
“那么你愿意和我一同出國去找鷹老嗎?”洛痕覺得目前能夠見到鷹長穹最快速的辦法應該就是這個。
“不可能,傅越澤還躺在病床上,我不會離開他。”蘇熙否定了這個辦法,她現(xiàn)在哪也不肯去,只想待在傅越澤身邊。
“可是鷹老那邊出了點事,他短期內(nèi)是沒有辦法來a城。”洛痕為難的說道。
“我想要見見自己親生父親就這么難?”蘇熙的語氣帶著一絲譏諷的味道,她心里一點也不想要鷹長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就沒有這么多麻煩。
親情固然重要,然而鷹長穹不過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還是一個給她家庭甚至朋友帶去生命危險的陌生人,這樣的父親她不需要。
“視訊可以嗎?”洛痕想了許久,大概只有這個辦法比較靠譜,讓他們父女倆對話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蘇熙剛想否定,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鷹長穹真的過不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什么時候可以視訊?”蘇熙同意了洛痕的提議。
“這個我要請示一下鷹老。”洛痕可沒有辦法決定這件事,最終的決定權(quán)還在鷹長穹手里。
“盡快安排,我希望是今天,他就算再忙總能騰出時間。”蘇熙咄咄逼人的說道,雖然留有余地,但是那語氣分明就是在說,一定要今天。
“好。”洛痕鎮(zhèn)重其事的回道。
一直處于沉睡狀態(tài)的傅越澤對此一無所知,他現(xiàn)在身體極度的虛弱,長時間的睡眠能夠讓他盡快的調(diào)整身體。
洛痕將這件事轉(zhuǎn)達給了鷹長穹,他建議鷹長穹今天騰出時間和蘇熙好好聊一聊。
現(xiàn)在蘇熙的情緒那么的不穩(wěn)定,甚至將這些不幸全部歸結(jié)到鷹長穹身上,洛痕覺著鷹長穹如果不想和蘇熙的間隙越來越大,最好慎重考慮說辭。
鷹長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一直處于忙碌狀態(tài)的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與蘇熙直接交談,盡管他早就在腦海中試想過無數(shù)遍這樣的場景。
就算是一個簡單的視訊,也足以叫他緊張,鷹長穹嘴角勾勒出一個嘲諷的角度,這個時候就連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經(jīng)歷了那么多大風大浪,這個時候竟然害怕與自己的親生女兒視訊,說出去要被人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