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衆人見到巨蟒突然間撤退,都是疑惑地環顧四周,笛音好似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判別方向。
可是毫無疑問,這笛音是受人控制的。
“什麼人?不要在那裡裝神弄鬼。”
已經入夜,餘安點燃了一個火堆警惕地看著四周,黑漆漆的樹林裡,笛音此起彼伏,頗爲滲人。
“難道是鬼?”不知是誰低聲呢喃了一句,連忙被毛楠煽了一個耳刮子。
“哪裡會有鬼?別在這裡給我瞎嗶嗶。”
那人被打了一巴掌,敢怒不敢言,只能驚恐地坐了下來,反正即便是鬼,這裡也有一羣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此時雲慕和龍千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著四周圍,相反,他們緊緊地盯著林子妃,因爲他們知道,這個女人必定可以判斷出是哪個方向。
林子妃幾乎不花多少時間,便是發現了笛音的來源,可是她並沒有冒然前進,這個地方有太多未知的危險,一旦入夜,這個危險更是成倍增加。
最重要的是,那條森蚺依舊潛伏在附近,並沒有離開。
“睡覺吧。”突然,林子妃甩了甩手示意大家可以開始入睡了,“有人吹笛子給我們聽,正好可以當作睡前陶冶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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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林子妃真的要進入帳篷休息的架勢,衆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這神秘的笛音雖然並不難聽,可是此刻在衆人心裡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鐘聲,提醒著大家時間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睡得著。
然而他們的老大龍千佑在看到林子妃無所謂地打算歇息之後,也是沉默地進了帳篷,累了一天,也是該休息了。
雲慕撇了撇嘴,看向之前森蚺消失的方向,隨後也是坐了下來搗鼓著火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對方想幹嘛,確實以不變應萬變是現在最好的對策。
見狀,衆人也都是開始回自己的帳篷,至於壞了的兩頂,那隻能將就著跟別人擠擠了。
就在毛楠也要回帳篷之時,突然從黑暗的樹林中傳來了劇烈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啊——”
毛楠好奇回頭看向樹林,卻突然發現有水滴從頭頂滴落下來,好奇之下擡頭看去,卻發現了一張長著獠牙的蛇嘴,正朝著他而來,似乎就要一口將其吞掉。
這場景,太過地恐怖,試想你一個擡頭一張留著涎水的巨大蛇嘴正對著你直衝而來,是何感受?反正毛楠面色一片死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股帶著*的液體浸溼了自己的褲子。
就在衆人以爲毛楠就要命喪森蚺蛇口之下時,突然一道白影掠過。林子妃看準時間一腳踢飛了毛楠,將他龐大的身軀直接甩到了數米外的大樹之下。
毛楠龐大的身軀撞在樹幹上,頓時撞落了許多樹葉。
“畜牲,還敢來?”林子妃再次一腳踢在了蛇下巴之上,這一腳踢得可不輕,森蚺的頭部被猛地往上一揚,痛苦地嘶鳴起來。
林子妃並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猛地抽出刀子刺向它最柔弱的腹部,也就在這時,笛音陡然停了下來,傳來了銀鈴般的女音。
“不要傷害它。”
聲音很急迫還有一絲稚嫩。帶著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林子妃停下了自己前刺的身影,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此時之前回帳篷的人早就全都走了出來,順著林子妃的視線望去,發現一個穿著紅衣紅鞋的小姑娘從黑暗的樹林裡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憤憤的怒氣,手上緊拽著一根木笛。
“真的鬧鬼了。”有人失聲大喊起來,沒有人會覺得這個扎著兩角辮頂著紅撲撲粉臉蛋的小女孩可愛,反而都覺得她就是個遊蕩在這山林之間的鬼怪。
如今這是來索命了。
林子妃認真地打量著她,看年紀差不多也就只有5歲,帶著銀色的頭飾帽子,身上的紅衣繡著美麗的圖案,藉著火光,林子妃隱隱地發現那竟是一條蛇。
一條五彩斑斕的蛇。
小女孩心疼地看了一眼被林子妃重傷的森蚺,然後又憤怒地對著林子妃大大咧咧地指責起來:“你幹嘛傷害我的小青?”
小青?
我的?
聽著她真實的聲音,衆人還在慶幸這不是鬼的時候,突然被她的話給驚到了,難不成這條蛇是這個屁大點的小女孩養的寵物。
衆人木訥地轉過頭看著依舊令人望之色變的巨大森蚺,又看了一眼小不點大的紅衣小女孩,頓時心理陰影的面積無限擴大。
“是它先傷害人的。”林子妃回答,在她的眼裡,這個小女孩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難對付,因而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是你們先闖進它的地盤的。”
小女孩嘟著嘴不講理地反駁。
林子妃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跟這個小孩子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不過很是好奇這個小孩怎麼會在這裡。
見林子妃沉默,小女孩不樂意了,大大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然後突然雙手一灘,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撒了出來。
一直在一邊靜靜注視著她的王斌突然臉色大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剛纔這小女孩撒的應該是引蝶粉,這引蝶粉無形灑在空氣中猶如不存在過一般,可是它的氣味卻很獨特,恍若一種淡淡的清香。
“不好,這丫頭撒了引蝶粉,會吸引各種毒蟲的。”一向淡定的王斌這次也不淡定了。
引蝶粉其實不只是吸引蝴蝶,它能吸引所有附近毒蟲猛獸,可想而知,這東西在麒麟山內出現會有多麼地危險。
光看看那森蚺的模樣,便知道引蝶粉確實有效果了,只是被這丫頭控制著罷了。
“小丫頭,心倒是挺毒。”
見小女孩連忙就要撒丫子逃跑,林子妃哪能如她願,輕輕一躍便是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見主人有危險,森蚺也是蠕動起來,巨大的眼珠泛著綠幽幽的眸光,鎖定了林子妃。
可是林子妃的動作比它快多了,一把揪起小女孩,鉗制住了她的雙手,以免她再使壞。
“小丫頭,要死咱們就一起死。”
說完,林子妃便是揪著小女孩直接來到了她剛灑藥粉的地方,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依舊存在,看著小女孩掙扎地越來越厲害,林子妃笑了。
她就不信,這丫頭有跟她同歸於盡的勇氣。
“好啦,好啦,我解了這藥粉,姐姐你快放開我吧。”小女孩見敵不過林子妃,沒辦法只能求饒,就連聲音都變甜了,一口一個喊著林子妃“姐姐”,心裡卻臭罵著她是個老妖婆。
“你以爲我會信你嗎?”林子妃挑眉,這丫頭年齡雖小可鬼點子比誰都多,“說吧,解藥在那裡,我自己拿。”
沒想到林子妃如此難纏,小女孩一陣無奈,只能垂頭喪氣地說:“就在這個荷包裡。”
林子妃朝著王斌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來,她對毒藥雖然略知一二,可是總歸不如專家來的厲害,還是讓王斌瞅瞅爲妙。
再者她要鉗制這小丫頭,也不敢分心。
王斌打開荷包,裡面有很多一包包的藥粉,在小女孩的指點下,掏出一包黑色的,聞了聞發現應該無大礙,便是直接再次灑在了空氣中。
“這應該不是解藥,但是是所有爬蟲厭惡的氣味,因而可以掩蓋剛纔引蝶粉的味道。”
王斌分析著,小女孩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挺識貨。”
被一個小丫頭這麼誇獎,王斌沒有感到任何興奮,瞪了她一眼便是回到了自己原來坐著的位置上。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小女孩回頭看著一直鉗制著自己的林子妃,這個老妖婆太討厭了,比婆婆還討厭。
“你鬼點子那麼多,放開你,萬一你又撒什麼粉末了怎麼辦?”
好吧,林子妃鐵了心不會輕易地放過這個小丫頭。
爲的就是避免她再使壞。
“你叫什麼名字?”
這時龍千佑也走了過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這種鬼地方的小女孩,他跟林子妃一樣,無法把她當作一個正常的五歲小孩來看待。
誰家一個小孩會養著那麼一條兇悍的巨蟒?
“爲什麼要……”小女孩沒有任何思考便要反駁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絲森冷的寒意,這種寒意從腳尖蔓延到了全身,讓她的血液流動似乎都緩慢了。
這種冰冷的氣息她只在她的父親身上感受到過,每次她不聽話了,他父親就是這樣冷冷地看著她,似乎將她全身凌遲了一遍。
因而原本要打回去的話也是被咽回去了,結巴地看著龍千佑說:“阿,阿娜卡。”
“阿娜卡?”龍千佑重複了一遍隨即問道:“苗疆人?”
龍千佑對少數民族也做過調查,這種“卡”姓氏的似乎在苗族裡纔有,而且這個小女孩跟蛇類似乎比較有溝通,而苗疆人就是將蛇奉爲神聖祭奠的,他們的信仰就是女媧。
“嗯。”阿娜卡怯怯地點了點頭。
“生苗的?”龍千佑繼續問。
阿娜卡再次點了點頭,連林子妃都是懷疑這個丫頭還是剛剛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嗎?
生苗人其實就是正宗的苗疆人,生苗人沒有外族人的血脈,也很少有人會漢語,這個丫頭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麒麟山內,倒是符合生苗人的作風,但是會漢語卻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嚇壞了。”
看著龍千佑就在林子妃的身邊審問著阿娜卡,雲慕感覺就頗不是滋味,也跟著湊熱鬧似地擠了過來。
見他來到林子妃身側,龍千佑的眼眸再次冷了幾分,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讓阿娜卡再次一僵。
嗚嗚嗚!這個怪叔叔好可怕,比爸爸還可怕!娜娜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