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走到近前,用手拿住上官博頭頂的燈,拉向了上官博的臉部,刺眼的光使得上官博閉起了眼睛。
“聖騎,身爲組織安插的一枚棋子,你沒有頂撞上司的權力,這是對你的一個小小的懲戒,如若再犯,我會讓你痛苦十倍,哼!”
上官博掙扎著晃動身子,好讓斷刀感受到自己的憤怒。
“好了,去把他的下巴安上吧,我還需要他再回答幾個問題!”
高個黑風衣輕蔑地對著上官博哼了一聲,伸出手來,掰住了上官博的下巴。
上官博只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馬上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啊,嗯,我擦,你個王八蛋……”
高個黑風衣舉起了拳頭,在上官博眼前晃著。
上官博則不服氣地喊道:“來啊,有本事打我,我擦,也就是老子被綁著,要不,你早被我踩地上了……”
斷刀打斷了上官博的話:“夠了,如果你還有力氣罵人的話,我會讓你罵到明天早上再來問你的!”
上官博不再開罵了,氣鼓鼓地問道:“你還讓我說什麼?”
“其實,需要你交待的問題很多,不過,你現在的樣子也不可能寫出像樣的報告,我就直接問吧,你在機器娃娃咖啡館附近跟人交手的時候,爲什麼要濫用科技產品?”
“那還用問嗎?我要保命……”
“哦?憑你的身手,也制服不了那個人嗎?”
“斷刀,你什麼意思?我只是懷疑他跟謝思雨的案子有關,組織上什麼時候也對警察破案感興趣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回答問題就可以了!”
上官博悻悻地歪過頭去,但還是開口回答:“如果真打一場的話,很難說輸贏,那個人的身法很好,輕飄飄地,他根本不和我正面衝突!”
斷刀不說話了,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幾分鐘後,才又開口問道:“你看那人是什麼功夫?”
上官博看著斷刀躲在陰影裡的臉,皺著眉頭說道:“斷刀,我現在都這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處置我?要不然,我心裡沒底,回答問題也會大打折扣的!”
高個黑風衣衝了上來,一拳就砸向了上官博的身體。
上官博眼看著拳頭過來,卻沒法躲閃,只得運起一口氣,將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準備硬抗這一下。
忽然感覺一陣風掠過,高個黑衣人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上官博仔細看去,竟然是斷刀出手握住了黑衣人的胳膊。
上官博驚訝地瞪起了眼睛,憑他習武多年的經驗可以看出,黑衣人這一拳,速度跟力量配合得相當好,而且,握的是習武之人才能用到的小拳,並不是普通人打架用的大拳,從這兩點可以看出,黑衣人的功夫很好。
上官博還驚訝一點,那就是斷刀攔截的那一下,像黑衣人出拳速度這麼快,力量這麼大,斷刀竟然單手就抓住了,還抓得穩穩的,由此看來,斷刀的功夫比黑衣人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了。
斷刀看到了上官博的面部表情,緩緩地收回手:“唉……老了,年齡不饒人啊,以前年輕的時候,這一拳,我完全可以把他推出去的,現在,也只能使勁握住了……”
黑衣人站到了一邊,恭敬地低下了頭。
“聖騎,繼續回答問題吧!”
上官博仔細看著斷刀的手,驚呼聲脫口而出:“鐵翅鷹爪功?”
斷刀舉起手來,拳頭握起,關節處發出“咯咯……”的聲音:“小子,挺識貨的……別說廢話了,快回答吧!”
鐵翅鷹爪功,對於上官博來說,並不陌生,這樣的硬功,也屬於少林硬功的一個拳種,只不過因爲修煉這門功夫需要極大的毅力、恆心,沒有個三五十年,根本無法訓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上官博在少林寺的時候,就曾經翻閱過這類武功的書籍,所以,一看到斷刀獨特的鷹爪手勢,立即想到了這門功夫。
“你是少林門人?”
斷刀重新坐回長凳上:“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上官博嚥了下口水:“我想吸菸!”
“總部內是禁菸的!”
“那我想喝水!”
高個黑衣人看看斷刀,然後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端著喂上官博。
上官博大灌了幾口,爽快地出了口氣,心裡感覺霍然開朗了,因爲他已經知道,斷刀也在少林寺呆過,一股親切感不自覺地油然而生,雖然很反感自己被捆綁著受審,但對於斷刀的牴觸情緒也大大降低了。
上官博舔舔嘴脣說道:“跟我交手的人,我也看不出什麼功夫,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北派的武功!”
斷刀站起身來,往上官博身邊湊了湊:“你做過一把刀?”
“嗯,那把刀,是根據謝思雨自殺案現場提取的痕跡再造的!”
上官博沒有描述那把被稱爲“赤虎”的刀的形狀,因爲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組織安插的眼睛,到機械廠做了一把樣刀,不用自己說,斷刀應該連刀的形狀都早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斷刀沒再說話,而走到金屬門前,按了開關,門“唰”地縮到了牆裡,斷刀一步邁了出去,高個黑風衣也跟了出去。
斷刀忽然轉回頭,趴到了高個黑風衣臉前,低聲地說著什麼,說完後,扭頭就走了。
高個黑風衣則按下關門按鈕,向另一邊走去。
上官博眼看著金屬門再次關閉了,屋子裡只留下自己一個人了。
剛剛看到斷刀用出少林功夫的時候,心裡有股暖流涌動,他已經好多年沒回過少林了,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重回少林。
金屬門又打開了,那兩個白大褂又走了進來。
兩人分頭行動,一個看著心電監護儀上的數據做著記錄,另一個則從桌上拿起一瓶針劑,跟幾個藥品混合後,抽入了注射針管裡。
上官博警覺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兩人也不說話,硬是把針管中的藥劑都注射進了上官博的脖頸處。
不一會工夫,上官博就昏迷了。
木匠和雷鬼,在上官博所在的房間隔壁,從屏幕上看到上官博暈了過去,禁不住嘆了口氣。
斷刀走了過來,把連衣帽摘下,露出了一頭花白的頭髮,臉面上也多是皺紋了,只有那雙放著精光的眼睛,讓人還感覺到一絲威嚴,除此之外,怎麼看斷刀,也只是一個老態龍鍾的古稀老人。
“陳九,你去倒杯水來,我要跟木匠談一會!”
高個黑風衣摘掉連衣帽,露出了一張堅毅的臉,恭敬地點了下頭,然後走向了飲水機旁。
“木匠,你真的決定了?”
木匠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發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斷刀,我知道你想勸我,不用說了,聽了你的想法後,我考慮好了。”
斷刀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你這樣做值得嗎?”
木匠露出一個笑容:“斷刀,這話你得問問自己,你這樣對上官博,值不值得?”
斷刀怔了一下,也微笑起來:“呵呵,這樣的錯誤,暗棋小組承擔不起啊,我只能讓聖騎來背黑鍋……”
陳九端著三杯水走了過來,在三人面前放好,然後端正在站到一邊,就像是餐廳的侍者一樣。
雷鬼伸手將面具上的空氣過濾器擰下,拿起杯子湊到那張有條傷疤的嘴邊喝了一口:
“敢不服從命令,就得讓他吃點苦頭,哼!”
斷刀也端起水了喝了一口,對木匠說道:“老朋友,路是你自己選的,我不想勸你,可你丟掉現在的一切,對上官博這樣付出,倒底是爲了什麼?”
木匠站起身來,端起水一口喝乾:“爲了組織能延續下去,爲了國家的安定和諧,犧牲我一個算什麼,再說了,只不過是換種活法,呵呵……”
斷刀也站了起來,深情地看著木匠的眼睛:“木匠,聖騎這次犯的錯,上頭已經追查下來了……”
木匠伸手製止斷刀再說下去,送了雷鬼一個白眼然後說道:“所以,我要代他受過,你帶著暗棋行動組這麼多年,從沒出過錯,還是繼續保持這個神話吧……”
木匠轉過臉來,看著屏幕上依然昏迷的上官博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