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逐影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白發(fā)老者從屏風處走出,似乎早就在里面待著了。
老者一身簡易的褐色麻布,一頭白發(fā)雜亂無章,也沒有多加修飾。
若是不識,在人眼中,恐怕就與乞丐無異。
逐影不禁好奇,這是什么人。
畢竟他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另外的人存在,也不知是他沒有關(guān)注,還是這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氣息?
老者向著季向暝俯身作揖,“王爺!”
“本王聽聞你是南疆最強的蠱醫(yī),今日叫你前來,也是為了蠱毒一事。”
“敢問王爺,這中蠱之人,可是趴著的這位。”
見季向暝點頭之后,老者圍著云意晚走了一圈,想憑此找出他想要的。
季向暝不做言語,逐影見此,面含疑惑地點頭,“應該……是吧!”
反正他家王爺?shù)男乃迹膊虏粶省?
這云小姐好模好樣的,哪里像中蠱的人啊!
轉(zhuǎn)完一圈之后,蠱醫(yī)轉(zhuǎn)而對著云意晚一番探脈觀色。
良久,終于得出結(jié)論。
蠱醫(yī)對著季向暝抱拳,“王爺,這位姑娘確實身中蠱毒,而且依脈象來看,這蠱蟲在姑娘體內(nèi)已有不少時日。”
“可知是何?”
季向暝雖在向蠱醫(yī)詢問,但是他的目光始終在云意晚身上,未曾有一刻離開。
蠱醫(yī)只是不斷地撫著他蒼白的長胡,眉頭緊鎖,“老朽無能,從未見過此種蠱毒,只是在古書上見過類似的蠱毒,依王爺?shù)拿枋觯@位姑娘身上的應該是類似于情蠱一類的。”
“情蠱?”
蠱醫(yī)點頭,“情蠱在我族中一直是秘術(shù),一向不為外人所知,但它極其難練,我族目前為止無一人煉制成功,大致就是煉成之后,取下蠱者心頭血融和,再使被下蠱者服下,如此一來,這被下蠱者將對下蠱者癡心一片,任誰都不能更改。”
逐影道:“你就說這個是不是情蠱,說這么多,有什么用!”
蠱醫(yī)搖頭,“老朽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畢竟現(xiàn)在看來,我族還無一人掌握煉制之法,老朽也無作對比的參照。”
主要是他們一向?qū)⑦@當作禁藥,也無人敢煉。
季向暝開口,“對她的身體是否有害?”
他的手緩緩替她整理絲絲雜發(fā),看似隨意,卻是滿心滿眼都是她。
蠱醫(yī)道:“這位姑娘脈象平和,身上也無一絲中毒的跡象,目前看來,此蠱毒無害。”
蠱醫(yī)只是照本宣科,哪里知道掩藏在表象之下的傷害?
季向暝嘴角微揚,其中的好心情不言而喻。
也是,如今種種雖是怪異,但都是對他有利無害,他豈會不開懷?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的眉角又有了波動。
“若是受蠱蟲影響,她不記得之前戀人,可為何她還是會受那人的影響?”
“這……”蠱醫(yī)作思考狀,半響,才面露欣喜,“不會的,無論是不是我族煉制的蠱蟲,都不是隨便就能破除它的影響,除非……除非是這個姑娘機智過人,知道用其他的辦法使得自己知道自己的現(xiàn)狀,現(xiàn)在只需要找到應對這位姑娘之法,如此一來,無論何人都不會使得蠱蟲的目的受阻擋。”
蠱醫(yī)雖不知云意晚的蠱毒是何人所種下,但是他看得出,眼前這位王爺很滿意這個蠱蟲的存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助下蠱之人一臂之力,也好得領(lǐng)這份賞。
季向暝嘴角弧度明顯,他在云意晚發(fā)間流連的手轉(zhuǎn)而在她側(cè)顏處移動。
逐影見此,很識趣地將蠱醫(yī)帶了出去。
再一次的關(guān)門聲響起,在這晏都最大的酒樓、最好的房內(nèi),就只剩季向暝與云意晚彼此的呼吸聲。
緊閉的門窗之內(nèi),只剩下還在緩緩流動的空氣,就如同還在前行的時間,雖有移動,但反響不大,也引不起這二人的在意。
本以為就會這樣過去,但是,總會有突如其來的變故。
一道黑影自窗而進,一舉一動絲毫沒有驚動屋外還在巡查的守衛(wèi)。
黑影的闖入并沒有引起季向暝情緒的一絲起伏,他只是不舍地收回了自己亂動的手。
一身黑衣,自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根本無法得見他的容貌,不過季向暝也不會在意。
他手下最不缺這樣的人。
“王爺!”
“那邊有動靜了。”
明明是他沒有親眼得見的場面,此刻,他卻用一句肯定句終結(jié),想來早已是胸有成竹之事。
“正如王爺所料,嘯王已經(jīng)行動,明日就準備將那些東西運出晏都。”
“不必打草驚蛇,只需將東西截下即可,剩下的,就看本王那皇兄的運氣了。”
之前他就收到消息,柳毅叛國的證據(jù)不止那幾封書信,如今又碰巧流到季天嘯手中。
到底是碰巧,還是心有圖謀,大家心知肚明,他只是懶得去細究。
“遵命,屬下告退!”
話音剛落,便不見人影,這是季向暝暗衛(wèi)最基本的素養(yǎng)。
黑衣人走后,季向暝的目光再次投注到云意晚身上,嘴邊有掩飾不了的得意。
“晚晚,現(xiàn)下你的仇已經(jīng)不值一提,咱們的大婚也可以提上日程,如今,你大可安心做本王的新娘即可,至于其他的阻礙……本王會盡早解決的。”
他腦海中浮現(xiàn)不久前云意晚與景言楚彼此相望的場景,眼中的殺意漸漸浮現(xiàn),面上也增加了幾分陰翳。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給景言楚任何可趁之機,甚至是斷了他所有的可能。
“啪、啪!”
空間內(nèi)突然響起兩聲拍掌聲,身在不遠處的逐影也聽到了,可是他并沒有動作,甚至守在外面的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屬于暝王府死士的召喚方式。
屋內(nèi)又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只是再聽到動靜的時候,季向暝已經(jīng)橫抱著云意晚,出了這間天字號房。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云風酒樓,逐影看著自家主子的后背,欲言又止了許久,最終在好奇心驅(qū)使下開了口,“王爺,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要不讓我去做吧!我的實力可是不輸那些個冰塊人。”
季向暝抱著云意晚,面上全是輕松之色,他的桃花眼瞇著,使得周邊的婦人心花怒放,失了矜持。
“不必,一場好戲即將上演,你與本王只需做好看客的本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