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鏡無和希蒙洛爾是半夜被挖起來的。的事情吧?那個世界研究出了一種算法,可以繞開現在,預測到未來。世界的本質是多維,原先會因為每一個人的選擇而延伸出無數以時間和選擇串聯起來的衍生世界。新世界和舊世界坍塌的速度基本處于相同或略大于,而這個速度在宇宙膨脹的容許范圍之內。如果新世界的生成速度大于舊世界坍塌,就是癌世界,會擠占其他世界的存在,所以要消滅。而若世界坍塌速度大于新世界……”
“這一脈世界,最終會衰老、死亡?”
“是的。在最大概率算法下,那個世界自以為掌握了未來,zf對未來有概率犯罪的人秘密監控。這個技術經過各種渠道不經意地流露出去,之后所謂未來的精英階層被各大高層拉攏,而普通人連機會都得不到。無數的選擇和機會被抹滅,人們挑選明確的那條。最后,這個世界因分支太少,被稱為。”
蓮鏡無呆住:“你是說……”
“這個世界的命運之書,原先是它可能成為的起因。”老師嘆了口氣:“而你們推波助瀾,真正把它變成了癌世界。你們覺得暖暖掌控命運,或許她只是提前了最大的概率是什么。又或許,她憑借自身優越的計算性能,修改了世界發展的常數,把原先的最大概率修改為了另外一個。”
安瑟和希蒙洛爾靜靜地聽著。他們對這個一概不懂,但看蓮鏡無的神色,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蓮鏡無問道:“老師,你能連得上命運之書,把它修回去嗎?”
老師搖了搖頭:“首先,我不知道命運之書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剛才的只是猜測。其次……”他苦笑道:“你也好歹給我個數據流的接入口啊?”
“命運之鑰?”蓮鏡無道:“或許這個就是命運之書的接入口?”
老師雙手交叉:“根據現在的情景發展來看,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按照暖暖的預計走的。說明她并不能完全掌控命運之書。你們說的命運之鑰,我之前聽安瑟和阿寒說過。”他續道:“當務之急,把命運之鑰找到,我試試接入。”
“隨呢?”安瑟突然打斷他,從一開始,黑暗之王已經態度端正地聆聽他們講天書很久了,能忍到現在全靠教養:“你說他沒有死,是什么意思?”
“暖暖讓他吃下那個毒蘋果時,夢醒了,有太陽光接進來,白雪公主殼運轉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他的身體資料,二是進行自我修復。”老師說著,砰地一聲,白雪公主殼竟然自動彈開,漏出里面內芯。原先用來裝載隨之寒的空腔里空無一人:“你們的時空破碎地太嚴重,在所有夢醒的一剎那,時空激蕩……”他攤開手,很高興地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恩。”黑暗森林之主點了點頭,他拍拍手,一隊血誓精靈蜿蜒而入。黑暗森林之主平靜地掃了一眼白雪公主殼道:“把它丟進水晶棺材釘死,就埋在魔族礦坑下吧。”
蓮鏡無言語支持:“哦?記得蒙上黑布,邊緣填死,不要有接觸光源的機會。”
唯一的老實人希蒙洛爾投了沉默的贊許票。
老師:“你們至于嗎?這么沒有幽默感?”
安瑟:“……”
他整個人陰陰沉沉,眼睛里碧藍地深沉,眼中血絲密布。金色的頭發被整整齊齊地梳在身后,但已經掩不住有白發參雜。老師對安瑟了解的所有來源,在于和隨之寒一起經歷過的時間,以及入夢后生物能視網膜影像錄制下的片段。缺了這兩年時光,他竟完全認不出,這個人便是原先那個溫和有禮的安瑟。
老師突然有些心酸:“哎……你們這些小輩。思慮這么多,不怕早死嗎?阿寒服下毒蘋果時,我這里所有的其他功用都停了,專注于穩定他的生命體征。時空激蕩時,白雪公主殼正在經歷時空切割,我順勢把阿寒送走,并在他身上留下了這個世界的五維標記。他不管跳躍到附近的哪一個時空,只要能找到的基地,就能跳躍回來。”
老師展示的白雪公主殼上,有一道明顯粘合的痕跡:“之前這里被切成兩半,損失了很多殼上的重要功能,好在自我修復功能還在,可惜我才剛剛拼合,就被丟到水晶棺里去了……”
“那么,為什么,他還不回來?”
“有可能……他去的地方,也是一個癌世界。”老師說,溫和地看著安瑟:“但只要你在這里,他就一定會回來。”
隨之寒捂著身上傷口,再次拉開了ak-47,埋伏在沙包背后,灰頭土臉。身邊戰壕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他的防爆耳塞掉了一個,現在只覺得半邊腦殼嗡嗡作疼:“排長,排長呢?”
旁邊的老人拉開半邊面罩,戴上望遠鏡看了看遠處,指了指前面百米處的一只斷臂。
“妹的,這什么見鬼的落后時代。”他心想,吐出口里血沫,再次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
他身后全副武裝的小伙子不要命地填上,雙方又一次火力交鋒,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還沒好全的手腕脫了臼,他感覺前面的平地上,尸體已經堆成丘陵。
媽的,最后拼一把。
整隊人馬壓進,在這個并非很發達的時代,人海戰術也能發揮成效。他們沒槍沒炮沒水糧,就是不要命的人特別多。
兩方對峙到了深夜。隨之寒靠在壕溝旁休息。他身上的傷口又迸裂開來,他旁邊一直跟著的一個戰友——一個老人,拿了一瓶劣質的烈酒來:“給,今天清掃戰場撿的。”
隨之寒皺眉:“我不喝酒。”
老人直接拉開他的繃帶,把燒刀子澆了上去。之后,他慢條斯理地道:“土方法,消毒。”
隨之寒完全沒準備,差點痛的叫出來。我靠這是什么土方法?!
他們背靠著無數尸山血海的戰場坐下,此時硝煙未散,濃郁的戰爭的味道讓每一分鐘都流逝地緩慢起來。
“我聽說了,你來這里,是為了那臺時空跳躍器?”老人道,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子一樣溫和。
隨之寒掃了他一眼,沒說話。這也能聽說?這不是他和這邊的巫獵者同胞的一個秘密協議嗎?
老人溫和地笑了:“我犧牲的三個兒子,都在zf掛職。不才在下,是這里負責部隊的接洽部的人員。”
隨之寒震驚了:“你既然是……那為什么……”
老人徐徐道:“那為什么要參加起義對嗎?”他溫和一笑,卻開了另外一個話題:“小伙子,你應該知道,你無需參加這場戰爭,你只需要再等幾個月,至多一年,這場戰役無論誰輸誰贏,你要空間引渡,兩方都不會拒絕。你雖然身手不凡,但在這個戰場上,單兵作戰能力根本無關緊要,死亡的幾率很大。”
隨之寒:“……我等不及。我不知道你們這里的時間流逝,和β時間軸-37號癌世界的時間算法是否相同。”他看著天空:“我要早點回去。”
老人笑了:“是為了任務?”
隨之寒緩緩:“不。任務自有人完成,我姐的能力比我強得多。”他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想說的**。也許因為他覺得,明天到來之前,自己是否活著都不一定:“是為了一個重要的人。我覺得……他在等我。”
“是愛人?”
隨之寒有些迷惑:“我不知道。他……可是……可是他是男的。”
“他是男的,又怎么樣呢?”
隨之寒像是像是急著知道答案的孩子一樣,急地立直了身體,完全沒顧得上他的傷口:“可這怎么行!我也是男的!”
老人溫和地笑了:“呵……孩子,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源于不理性啊。它是開始期盼付出,愿意犧牲、理解、忍讓,如果人都是可以以理性來度量任何事,那么這只能是一臺高度運轉的機器。人與精密儀器的最大區別,不就是有感情嗎?況且,不是主流又怎么樣?之前人們大部分走過這條大路,它能到達一個終點。于是人們稱贊這條路是對的,是好的……但焉能知道,另一條小路,就一定不是對的,不是好的呢?”
隨之寒不說話。
“你們的感情,傷害到了另外一個人嗎?”
隨之寒搖搖頭。
“你們的感情,有強迫的成分在嗎?”
“絕對沒有!”
“那不就可以了。我的孩子啊……人是這么平凡普通,終我們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將庸庸碌碌,毫無建樹。但有一天,你發現,你的存在,對于另一個人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你讓他感受到心跳,感受到每一個微笑,感受到每一口呼吸的空氣,你對他是這么地重要,幾乎重于整個世界,這難道不是對你存在意義的最好嘉獎嗎?”
“愛與被愛都是幸福的,孩子。對于那個人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