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楊夜低聲道,“你們看那邊,那幾個抽菸的男男女女,抽菸的樣子,十分像是在吸食毒品的樣子,雖然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但是也得順便管管!”說完就準備走過去。
華子馬上拉住楊夜,說:“哎呦,我說頭兒。你不知道的嗎?玩搖滾的人,要的就是這個範兒!他們都喜歡努力把普通香菸抽的像毒品一樣。不信你問問火炮,他不是也玩過搖滾嗎?”
火炮點點頭,說:“華子說的沒錯。就在我玩搖滾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雖然大家其實抽的是兩塊錢的茶花煙……”
楊夜停住身形,看看華子和火炮,說:“你們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我注意到他們的眼睛和臉色都發黃,抽菸好像不會抽成那樣吧?據我以前和老組長辦過個販毒案,只有吸毒很長時間的人才會是那樣!我十分肯定!”
楊夜說完,再次準備去抓那些吸毒的青年,卻被一羣人擋在了前邊——個身穿拳皇裡邊八神庵衣服的年輕人,身後跟著一羣衣著模樣囂張的年輕人。
那“八神庵”說道:“我說三位哥哥,看你們也是新來的吧?不知道你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是我‘八神哥’御用的活動場所麼?快點讓地方!”
楊夜使了個眼色,示意華子和火炮給他們讓地方,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華子和火炮當然明白楊夜的意思,低著頭就準備離開。誰知道那“八神庵”看到華子身上的吉他,攔住華子說:“我靠,看到沒兄弟們,這哥們身上跨的居然是martin!”說完摟著華子脖子說:“我說大哥,看你這臉面和造型,也不是個玩吉他的料,你這把martin,就送我得了!”說完就要搶華子的吉他。
華子當然不會讓對方就這樣搶走吉他,用手一護,大聲道:“你想幹嘛啊你?”
“呦嘿!還跟我叫開了?我喜歡!”“八神庵”回頭看了下自己後邊的小弟們,笑著說:“看到沒,人家不願意給,怎麼辦?”
“PK,PK!PK,PK!……”“八神庵”後邊的那羣小年青們一直叫道。
那“八神庵”回過頭,和華子說:“聽到了沒,今兒你是不可能簡簡單單就離開這裡了。要麼你把吉他留下,以後來這裡,就報我‘八神哥’的名字,保證沒人敢動你!要麼,咱就按咱搖滾界的規矩來,pk一把,看看誰的音樂最受這裡的兄弟們歡迎,誰就贏,怎麼樣?!你輸了,還是得把吉他留下,以後來這裡,我也不會罩你!”
華子其實心裡特想拽著這黃毛小子狠狠揍一頓,不過還是硬忍了下來,看了楊夜一眼,沉聲問那“八神庵”:“你贏了可以把我吉他拿走,那我贏了能贏什麼東西?”
那“八神庵”顯得十分驚訝,笑道:“好小子!居然敢問我輸了輸什麼?我還第一次遇到你這麼有種的!我輸了,就給你整整十根‘極樂煙’!”說完從兜裡抽出一根菸,作出很享受的樣子聞了一下,說:“要知道,我這十根菸的錢,完全可是能換你那martin的!”
楊夜在看到“八神庵”掏出香菸的時候,就示意華子接受這次挑戰。華子當然是不可能贏得了人家了,連其他怎麼彈都不會,更別和人家pk了,便說:“可以!不過,我水平不太行,讓我朋友和你比比,怎麼樣?”說完把火炮拉到了自己身邊。
那“八神庵”看了看火炮,以蔑視的口吻說:“沒問題啊,隨便你們!”
所有“頹廢吧”的人都聚集了過來,來看火炮和“八神庵”的pk賽。
比賽的哨聲一響,兩人同時開始彈奏搖滾樂。
“八神庵”彈奏的是林肯公園的成名曲《SomewhereI
Belong》,這本來是一首充滿希望與期待的曲子,能讓很多焦慮地迷失在四壁高牆中的年輕人,尋求到一些療傷般的安慰和充滿震撼的共鳴。但是“八神庵”彈奏出來的感覺,只是讓人感覺激情澎湃,充滿了震撼,卻少了那份觸動心靈的感覺。
而火炮彈奏的是披頭士的經典名曲《Yesterday》。火炮接觸搖滾的時候,大家還在迷戀著披頭士和甲殼蟲。所以火炮彈奏出來的這首搖滾樂,完全不能符合現在年輕人的口味。已經有人開始給火炮喊起了噓聲。
華子低聲對楊夜說:“我說頭兒,你想知道那‘極樂煙’到底是不是毒品,直接把那小子放倒,把煙弄過來不就完了?何必這麼費事兒?再說,就火炮這個搖滾樂,老掉牙了,根本不可能贏人家的。”
楊夜笑而不語,只是繼續盯著場內的火炮和“八神庵”。
只見場上的火炮突然大吼了一聲,開始邊彈邊唱起了《yesterday》。沒想到火炮看起來非常粗獷,歌聲卻優美動聽,深深刺入了聽衆的心裡邊。隨著火炮深情的演唱,大家的倒彩越來越少,慢慢的都停止了喝倒彩,和停止了給“八神庵”鼓掌助威,所有人都盯著火炮,靜靜地聽著火炮的演唱,不由自主地已經都被火炮的歌聲所感染了。而“八神庵”看似勁爆震撼的音樂,只能作爲火炮的伴奏而已。
一曲過去,“頹廢吧”所有的年輕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過後,不知道誰帶的頭,大家都同事鼓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口中一直大喊:“農民哥牛逼!農民哥威武!”因爲大家不知道火炮的名字,而火炮的樣子長的很憨厚,所以大家給火炮起了個“農民哥”的綽號。
那“八神庵”雖然看起來囂張,倒也是個願賭服輸的人,馬上把他說的“極樂煙”拿出十根,扔給火炮,口中說道:“沒想到啊,哥們你雖然耍的是過時了的搖滾樂,不過確實玩的夠境界了,連這些平時說這麼什麼都靜不下來的小子們都被你的歌聲給感染的變了個人似的,我輸的心服口服!”
火炮正在仔細看那些“極樂煙”,外邊和普通香菸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手感稍顯有點硬,楊夜捅了捅火炮的胳膊,示意火炮不要把自己的意願表現的太明顯。
火炮也笑著說:“哪兒啊,你剛彈的那曲子聽起來很有感覺,只不過我耍搖滾比較早,沒聽過你們現在這種風格的。”
“原來是老前輩啊!”那“八神庵”恍然大悟道,摟著火炮的肩膀,低聲說:“我說大哥,這樣吧,以後你有時間傳授我點你的拿手活;我呢,也不虧待你,在這個地方,我還是比較有頭有臉的,我罩你!要知道新人在這個地方,可是很難混下去的!”
火炮看著楊夜,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楊夜三人又在“頹廢吧”待了近二十分鐘,便藉故匆匆離開了。
三人離開了“頹廢吧”,馬上便往局裡趕,第一時間把那些“極樂煙”交給了師淑琦,讓她幫忙化驗是不是含有毒品成分。
師淑琦接過那十支香菸,然後說:“你們來的剛好,死者的恢復工作已經OK了,再結合了你們昨天交給我的死者照片,我想現在的結果絕對和死者生前已經不離十了。你們跟我來!”
楊夜三人跟著師淑琦走進解剖室,只見解剖臺之上,躺著一個紅通通的類似於人的屍體樣的“屍體”,臉部已經經過師淑琦的加工,在表面裝了人造皮膚和頭髮,容貌和之前殤大給楊夜的刁艾青的照片幾乎如出一轍!
幾人正在仔細對比照片之上的刁艾青和師淑琦做的外形恢復的屍體,楊夜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頭兒,刁艾青的父母已經到了,要不要讓他們現在去認屍?”打電話來的是鐵男。
“師醫生剛好做了外形恢復,你帶他們兩現在就來解剖室!”
……
“刁先生,你不要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量讓自己冷靜,找出殺害你女兒的兇手!”楊夜說,“你能不告訴我們,你們的女兒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
刁強(刁艾青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此時雖然很傷心,但是卻依然有著傳統農民骨子裡的那種堅強,聲音微微發顫道:“俺們夫妻兩天天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幾乎都不怎麼和外界接觸。俺們就這一個女兒,從小就比較爭氣,學習成績非常好。俺們心想,俺們之前是因爲沒有文化,才當了農民,孩子這麼爭氣,絕對不能讓孩子和俺們一樣受這種苦!所以俺們天天拼了老命地種地,爲的就是不讓孩子將來還是種地!”
“俺們的孩子啊,是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孩子,學習又努力,回家還幫俺們兩幹活。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怎麼愛說話,年齡越到,俺們兩口子越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啥東西。現在想想,真的是和娃嘮嗑嘮的太少了……”
農民說話未免有點拖沓,不過楊夜還好從裡邊分析出了幾點關鍵點,繼續問:“那你們有沒有欠別人錢,或者有什麼仇人之類的?”
刁強搖搖頭,說:“絕對沒有!俺們兩雖然都是種地的,但是這幾年國家政策好啊,只要我們努力幹,養一個大學生,供俺們自己吃飯,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至於說仇人嘛,更不可能了!俺們兩天天種地,認識的人有限的很,都是一樣的鄉里鄉親的,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根本沒有記仇的!”
楊夜點點頭,看來確實是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便說:“那麻煩兩位了,兩位先到我們接待來客的宿舍住一晚上,至於吃飯到我們食堂吃就可以了。兩位來回的路費,我會叫我們的同事給兩位報銷的!”
“警察同志,俺們雖然窮,但是俺們也知道做父母的最重要的是啥!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你們一定要儘快抓到兇手,幫我女兒報仇啊!”刁強拉著楊夜的胳膊,情緒十分激動。
“兩位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竭盡所能爲刁艾青抓到兇手的!兩位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可以。如果有什麼遺忘的東西沒有告訴我們,記得打這個電話!”說完把自己的名片拿出來給了刁強。
“對了,經您這麼一說……”刁強道,“我記得我女兒脖子上從小就戴著一個我們祖傳下來的龍形玉佩,不知道玉佩還在不在這裡?”
“玉佩?”楊夜反問道,馬上轉頭問華子:“死者的遺物當中,有沒有一件玉佩?”
華子搖搖頭,說:“沒有。死者所有的衣服和財務均看起來完好無損,只是沒有發現兩位所說的龍行玉佩。”
“這就奇怪了……”刁強說,“按道理來說,那玉佩是我們家唯一的傳家寶,艾青應該是不會隨便摘下來的……”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很可能是被其他人摘去的,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殺害刁艾青的真兇。楊夜暗想,不過還是對刁強說:“兩位放心,玉佩我們之後會幫兩位尋找,兩位先好好休息一下……”
送走了刁強夫婦,已經是晚上七點整,所有刑一組的成員都已經從外邊回來,進行每次的日常會議。
楊夜道:“今天我們去過那個‘頹廢吧’偵查過,那裡確實有點可疑,有很多搖滾發燒友都喜歡吸一種名爲‘極樂煙’的香菸,我懷疑這種香菸極有可能是大麻嗎啡類的毒品,不過詳細結果還得等法證部化驗之後才能知道。而且我去了那裡在想,刁艾青也是一個搖滾愛好者,會不會也有可能來那個地方呢?畢竟那裡魚龍混雜,都是些不良青年,一時衝動的話,什麼事也做得出,尤其是在吸了毒品以後。火炮,那個‘八神哥’不是給你留了電話了麼?明天把他叫到局裡坐坐,好好問一下。”
“其他人調查的進展如何?”
衆人聽楊夜說完,都不敢吱聲,顯然情況並不樂觀。曉菲看沒人回答,便說:“我們已經集合起來,把北區所有的有關人員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一個可疑的人。我們甚至在過程之中,還專門留意了一下神經病之類的人羣,還是一無所獲!”
楊夜知道就是這個結果,罪犯能用這樣的手段把一個人分屍,絕對不會是用常理就能推斷出來的,所以這次也沒有生氣:“沒事情,大家繼續努力就好!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如果誰發現了任何可疑情況的話,隨時向我彙報!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
法證部驗屍室之內。
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只有師淑琦一人還在驗屍室之內工作——楊夜在下午給她那幾支“極樂煙”的時候,要求除了讓她分析出這些煙的成分之外,還得對屍體再進行一次取證,很可能這屍體中某個地方,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其實師淑琦一向認爲自己對工作的態度極其認真負責,已經沒有必要再驗一次,但是不知道爲何當時卻答應了楊夜。
結果同事都下班了,自己一個人還得面對一具這麼恐怖的“屍體”工作,要不是自己經過專業鍛鍊的話,早就已經被嚇死了。
不過這個死者還真是可憐,居然被人分屍成這樣——全身最大的肉片不到一兩重,內臟和頭顱已經幾乎煮熟,發出那鍾猩紅的顏色,既讓人作嘔,又讓人膽寒。也就因爲這樣,師淑琦得把這已經恢復了的“屍體”的肉片,一片片地取樣化驗,真的是十分耗費精力。
師淑琦剛驗完死者的下身,正準備從煮熟的肝臟上取樣,突然感覺有人拍了自己的右肩膀一下,全身馬上打了個哆嗦,尖叫一聲,右手肘已經朝著自己的後方擊去……
“哎呦……”只聽一個人的慘叫聲從自己身後發出,師淑琦轉過身,楊夜已經捂著臉盯著師淑琦,慘兮兮地說:“我說師大醫生,你死人都不怕,還怕我這個大活人啊?”
師淑琦剛剛確實是被嚇了一跳,生氣道:“死人不會嚇唬人,活人才會!還好我剛剛用的是手肘,要使用解剖刀的話,你的腦袋就沒了……”
楊夜摸摸脖子,問師淑琦:“怎麼樣,師大醫生,吃飯了沒有?”
師淑琦指指自己身上的工作服,說:“您感覺我這樣像吃過飯的沒有?還不是正在給你楊大組長重新做取證呢麼?對了,那幾根香菸我已經化驗過了,裡邊每根都含有甲基苯丙胺,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冰毒。至於你讓我驗屍體,我這還正驗著呢,目前沒有什麼發現。”
楊夜聽完師淑琦所書,馬上來了精神,站到師淑琦旁邊,看著死者的“屍體”,問道:“一般來說,死者屍體如果被碎屍成這樣,還有沒有可能驗出死者曾經常吸毒的經歷?”
師淑琦邊繼續工作邊說:“正常來說,屍體如果還基本完好的話,我們可以從屍體的軀體和血液、內臟和骨頭之中,檢測出死者生前是否經常吸毒。但是像現在這樣已經算不上屍體的‘屍體’的話,想從死者的軀體求證,是非常困難的了。不過其實不是很影響的,因爲畢竟可以從內臟很各個器官來求證,不過這次的情況很特殊,死者的內臟和所有器官,包括骨頭都被人用高溫烹煮過,所以我們只能碰運氣了……”
楊夜點點頭,看著師淑琦繼續工作,在一旁時不時幫師淑琦拿下工具,卻忘記了其實自己來這裡是想叫師淑琦一起出去吃頓飯的。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工作到了晚上十點。所有肉片已經檢測完畢,還是沒有任何收穫。師淑琦拿起那顆被煮過了的頭顱,從眼睛部位取了一些白色粘稠狀的東西,用薄層色譜法(TLC)舉行了檢測,只見薄層板上浮現出了一些淺淺的黃棕色斑點。兩人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說:“果然有發現!”
師淑琦已經脫下口罩,說:“看來果然像你預測的一樣,死者也曾經有吸毒的經歷,而且毒品類型也是類似於冰毒或搖頭丸類的毒品。”
楊夜也見過這種測試毒品的方法,點點頭說:“沒錯,看來師大醫生可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怎麼樣,已經十點二十分了,我本來是打算請客的,謝謝你這麼照顧師弟我,但是好像現在也沒什麼飯館營業了。我辦公室有我之前買的泡麪,怎麼樣?將就一下吧?”
“你感覺我現在這狀態還吃得下東西嗎?”師淑琦沒好氣道,“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我加班加到這麼晚,全是因爲你們重案組!”
楊夜鞠了一躬,說:“那是我的榮幸,美女!我先在外邊等你。”
說實在的,楊夜雖然有車,但是平時都是丟在局裡邊的停車場,很少會開出來。所以楊夜載師淑琦的時候,還真有點不適應。
兩人一直閒聊,沒多久便到了師淑琦住處的大廈前。楊夜幫師淑琦打開車門,準備送師淑琦進樓,誰知道師淑琦反而向著不遠處一個在大廈門前彈吉他賣唱的女孩前面,居然開始聽那女孩子唱歌。
雖然冬天剛過,但是天氣還是有點冷,但那賣唱的女孩仍唱的很大聲,很賣力。女孩子唱的是張韶涵的“隱形的翅膀”,唱的十分深情,楊夜本來是不屑於聽這些街頭賣唱的人唱歌的,但是也不知不覺被吸引住了,也許是這女孩子,真的太喜歡唱歌了,她的歌聲,完全詮釋出了這首歌的寓意。
師淑琦一直聽完了這首歌,從錢包裡拿出了一百塊錢,放到了女孩面前的帽子裡,和楊夜說:“走吧……送我回家!”
楊夜和師淑琦邊走邊問:“你認識那個女孩子麼?”
“不認識啊?”師淑琦回答,“我之前都沒見過她。只是因爲我其實一直很喜歡這首歌了,我一下車聽到有人唱這首歌,而且她給我的感覺比張韶涵還要好,所以就被吸引過去了。呵呵,我是不是很傻咧?”
“哪的話,如果堂堂法證部師大醫生傻的話,那豈不是全世界都是傻子了?”說著已經到了師淑琦的房門口,楊夜說,“好了,明天見!好好休息,記得要吃飯,雖然女孩子不喜歡太胖,但是不吃飯也不太好!”
楊夜送完師淑琦,出了大廈,發現那個賣唱的女孩已經不在了。楊夜剛準備上車回家,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到底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2012年2月13日。
今天的殤城市,非常的不一樣,所有人都在談論著一個話題——殤大一個名叫刁艾青的女學生,不知被誰殺害,殘忍地碎屍成了1000多片肉片,內臟和頭顱還被兇手煮了一下……
整個殤城市一下變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議論這個兇手到底是誰?而殤大更是有近一半的學生直接都請假離校,拒絕在殤大上課。
楊夜很生氣,本來以爲案件有了一些眉目,誰知道王語琴和張曼婷兩個女生回到學校之後,就把舍友的事情和同學說了,這些小孩子都嘴巴大,現在搞得整個殤城市都知道發生了這樣一件慘無人性的碎屍案。不過也怪楊夜自己當時只顧著查案,忘記告訴兩個女孩子不要把這事說出口,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最重要的是,讓兇手知道了的話,想破案的機會更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案子還是得繼續偵查,那“八神庵”已經被火炮和華子請到了局裡,一看火炮是警察,那“八神庵”之前在“頹廢吧”的囂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坐在楊夜對面,坐的規規矩矩的。
“姓名,年齡,職業!”華子問道。
“我叫王志富,二十三歲,目前無業,不過馬上準備找工作了。”原來“八神庵”的名字,沒有他的裝扮那麼酷。
華子拿出王志富當日送給火炮的那幾根“極樂煙”,說:“你知不知道,你在‘頹廢吧’裡出售的這些香菸,裡邊含有冰毒的成分?”
王志富馬上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說:“怎麼可能,我從不知道!再說了,這煙又不是我一個人賣的,大家都有在賣嘛!而且也沒有人因爲這煙而導致身體發生什麼奇怪現像嘛,警官你是不是驗錯了?還有一點,你手上的煙,好像我都沒見過嘛,你們不會拿幾根有毒的香菸冤枉我吧?我要找律師!”
“你先不要激動,”楊夜開口了,“其實我們也只是問問而已,畢竟現在只是找你回來談談,並沒有說要抓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現在認真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說著,把刁艾青的照片拿了出來,問王志富:“你見過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子麼?”問完後眼睛一直盯著王志富。
王志富接過照片,看了幾眼,慢慢說:“你別說……還真有點兒……印像,好像是在哪兒見過……”王志富邊說邊思考,突然大聲道:“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子在前一段時間還來過‘頹廢吧’幾次,因爲她穿的衣服太正經了,但是這樣反而其實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反是個另類,所以我是特別留意了她幾次。她當時好像穿了件血紅色的外套,褲子是普通的運動褲吧,臉蛋長的又一般,身材也不好,所以我雖然留意了下,但是卻沒和她說過話。”
“你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照片裡的這個麼?”楊夜再次問道。
“沒問題的,警官,因爲我們這裡,對新人是特別‘關照’的!一但有新人來了,必須得接受我們這裡一個老成員的pk,贏了才能堂堂正正留下;輸了的話,除了傢伙什不保外,就算留下來,也會被大家瞧不起。但是這個女孩,別看長相和穿的衣服都比較齪,不過搖滾耍的還真不賴,尤其是那重金屬,簡直是一個贊啊!當時她贏的可是我們那裡名氣也不小的KK姐,所以沒可能記錯的。”
“那死者在2月9日下午或晚上,有沒有到過你們那裡?”楊夜繼續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和這女孩子不太熟嘛,所以不可能一直關注她了。不過你們可以問KK姐嘛,她自從被這女孩子pk打敗後,就一直和這女孩子走的很近,兩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我聽說她是殤大的學生,好像最近殤大發生了一起碎屍殺人案,聽大家說被殺的就是一個女大學生,不會就是……”王志富問道。
“王志富先生!”楊夜打斷王志富的話,大聲道:“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嫌販毒,而且很可能和一起碎屍殺人案有關,所以我們有權扣留你48小時。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你說了話,我們都會詳細的記錄下來,將來可能作爲呈堂證供!”
送走王志富後,楊夜馬上對火炮和華子說:“查清楚那個kk姐的底細,把她請到局裡,我們有必要好好和她談談!”
華子點點頭,說:“頭兒,剛李局的秘書過來找你,說李局讓你去他那裡一趟。”
楊夜早已經料到憑李駿的性格,肯定又沉不住氣了,和華子說道:“除了那個kk姐之外,所有在‘頹廢吧’可能和刁艾青有過接觸的人,都要詳細盤問一遍!”
李駿的辦公室之內。
楊夜剛一坐下,李駿就拿出一大疊報紙,扔到了自己和楊夜的面前,說:“小楊,最近重案一組是很出風頭麼?你自己看看,我們現在可是各大媒體的風頭人物,你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被狗仔隊跟蹤偷拍了吧?看看你,大晚上和一個法證部的同事在人家的公寓外聽一個賣場女唱歌,還真是有夠閒情逸致的!案子如何了?有沒有什麼進展?”
楊夜對於李駿的先禮後兵早已經習慣了,先批評後詢問,緊接著再說點好聽的,外加威脅幾句已經是李駿的固定模式。所以楊夜回答:“目前已經知道死者的確切身份,但是仍沒有確定死者在死亡時人在哪,案件的第一案發現場也不知道。不過有意外發現,死者酷愛搖滾,而且證實死者有吸毒,死者死前經常會去一個名叫‘頹廢吧’的搖滾發燒友聚集的地方。我們正在著手往這個方面調查。”
“這樣啊……”李駿沉吟道,“小楊,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案件,社會反響十分大,整個殤城現在都在談論這個案子。至於爲什麼案子會泄漏出去,我就不追究責任了。不過……你要明白,有的時候,案子太難,但是現實的因素又不允許我們耗費太多時間的話,其實我們完全可以變通一下,換個做事的方法。也許你會發現,到時候一切都變得很簡單了……”
楊夜不明白李駿這些話到底是何用意,問:“李局您有話不妨直說,反正這裡沒有其他人。”
李駿咳嗽了下,說:“好,我就欣賞小楊你這個人有話直說的性格。我是這個意思,反正現在這個案子想破案的難度太大,很有可能變成一個無頭懸案。既然這樣,何不順水推舟,反正我聽說你不是剛剛拘留了一個‘頹廢吧’販毒的小頭頭嗎?我們不如從他入手,找到他販毒的確實證據——其實我已經幫你找好了。這個王志富,從09年到現在販毒已經超過兩公斤了,完全夠死刑的標準。我們不如把這個碎屍殺人案的罪名也扣在他的頭上,反正死者之前也經常去‘頹廢吧’,王志富又是‘頹廢吧’的一個混混,完全有可能殺害死者。這樣一來,我們既沒有冤枉好人,也把案子破了,一舉兩得嘛!”
楊夜沒有想到一個堂堂一級城市的公安局長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真的是氣憤之極,要不是因爲李駿的官職和身份,楊夜真的很想把面前這個昏官好好教訓一頓。楊夜臉色變得鐵青,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李局,我楊夜一定不會做這種既違反我做人原則,又觸發法律,還突破我道德底限的事情!這個案子,我一定會盡力去辦,您等我好消息就是!”言外之意是說李駿不就想邀功麼?也犯不著連人都不當了吧?
李駿怎麼會聽不出楊夜話中的意思,被屬下這樣說,臉色當然也不太好看,聲音一下提高了很多:“很好!既然楊組長執意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我怕楊組長一個人破案的話,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特別委派了刑事二組組長石曉偉幫你的忙!你們兩一定要好好合作!不過雖然是這樣,你們誰先破了這個案子,誰就論功行賞!”
……
從李駿辦公室出來,楊夜的心情很不痛快。倒也不因爲李駿之前暗示楊夜冤枉“好人”的原因;主要是因爲大家都知道刑一組和刑二組本來就是冤家,兩個組的組員平時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原因就是因爲刑一組一直以來都偵破各類刑事大案;而刑二組雖然也是重案組,但是在殤城這個相對比較安定的城市裡,只能每天負責一些抓賊抓強盜類的小案子,有的時候更是隻能負責幫老太太找找丟失的小貓小狗之類根本算不上案件的案件。所以刑二組的人一直對刑一組存在敵對心理,而刑一組也在楊夜的帶領下一直非常努力,怕的就是被刑二組的人超越了。
楊夜回到刑一組的時候,那個kk姐已經被華子和火炮帶了回來。原來kk姐的年齡並不大,只是因爲在“頹廢吧”有很多小姐妹們支持,所以才被人送綽號kk姐。
楊夜問:“姓名,年齡,職業,家庭住址?”
那kk姐根本不理楊夜,說:“不給抽菸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我們這裡不提供你們那種香菸,想抽就湊合抽我的吧……”說完把紅塔山拿出來,遞給對方。
“有沒有搞錯?當警察的都這麼窮嗎?抽這個煙?”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還是抽出一根點上,回答道:“李曉娥,二十歲,無業,殤城本地人。”回答也像楊夜問的問題一樣簡單。
楊夜不想和這種年輕人過多糾纏,直接切入主題,拿出刁艾青的照片,問李曉娥:“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個人不?你們兩是什麼關係?”
李曉娥看到照片後,馬上用手扯了一下衣服的領口,說:“認識,小刁嘛,最近經常到我們吧來玩搖滾的,當時和我pk的時候還贏了我。不過雖然贏了我,我們兩關係不錯,她的搖滾玩的很有感覺,我們兩算是個好姐妹吧……”
“是這樣嗎?”楊夜沉聲道,“能不能把你脖子上戴的東西拿下來,讓我們看看?”
李曉娥剛剛還十分自然,現在突然就變得有點慌亂,說:“看什麼看,一個女孩子家戴的項鍊,沒什麼好看的!”
楊夜示意張玲玲和曉菲把李曉娥當著領口的手臂撥開,只見李曉娥的脖子上隱隱約約露出一個玉石項鍊,曉菲把那項鍊扯了下來,正是當日刁強所說的,傳給刁艾青的龍形玉佩。
楊夜接過那龍行玉佩,問道:“據刁艾青的父母說,這個項鍊是刁艾青的傳家寶,現在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李曉娥掙開曉菲和玲玲,說道:“艾青和我關係要好,送我的唄,不然還能怎麼樣?”
楊夜繼續問:“那這個玉佩,刁艾青是什麼時候送你的?你最後見刁艾青是什麼時候?”
李曉娥回答:“是艾青大前天下午送我的。自從她送給我這個玉佩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了。”
“也就是說,這個玉佩是刁艾青2月10日下午送你的,你最後見到她,也是2月10號的下午,對嗎?”楊夜逼問道。
李曉娥點點頭,不耐煩道:“沒錯沒錯,快拿過來,那玉佩是艾青送我的,你們沒權利沒收吧?”
楊夜冷冷道:“可是刁艾青在2月10日中午之前已經被殺害,她怎麼又可能送你這個龍形玉佩呢?所以你在說謊!我再問一次,這個玉佩你是怎麼得到的?你最後見刁艾青,是什麼時候?我想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如果你繼續隱瞞事實的話,你就是殺害刁艾青嫌疑最大的人!我勸你還是說實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