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山看看站著的兩人,楊夜口中所說的個子稍高的,正是師淑琦。楊青山笑道:“好,就滿足楊警官的要求!鬆綁!”
楊青山的手下爲師淑琦送綁後,把師淑琦推到了楊夜面前,然後走到兩人跟前,道:“楊警官,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爲吧?你如果敢稍微亂動一下,我敢保證你的這些兄弟,絕對比其他人要死的快!”說完,把左輪槍給了楊夜,自己又回到沙發坐下,道:“開始吧!”
師淑琦眼神複雜地看著楊夜,心裡想不通爲什麼楊夜會選擇自己,自己一直這麼幫他,他爲什麼還要把自己往火坑裡拉?難道他一直沒有喜歡過自己?一瞬間,心裡想了許多和楊夜之前相處的情景,卻不曾想現在自己和楊夜都生死未卜。
楊夜道:“師姐,對不起!因爲……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必須選你!”楊夜說完,拿起左輪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師淑琦不明白楊夜爲什麼要這樣說,愛一個人,就要把她拉入危險之中?這樣的邏輯,誰能夠接受?
沒有子彈。
楊夜放下胳膊,問楊青山:“我可以問問題了。十幾年前,有兩個孩子自從進過這個廟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第二天被發現吊死在了村頭的大樹上,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在這裡幹起了這種勾當?”
楊青山對於楊夜的說話方式很不爽,不過還是答道:“沒錯!因爲之前我一直找人在村裡散播這裡是鬼廟的謠言,可惜沒人相信。如果讓那幾個小孩安然無恙的回去,那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所以他們必須要死!雖然是小孩子,但是隻能怪他們命不好!”說完,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道:“兩位可以繼續了。”
楊夜把左輪槍遞到師淑琦手裡,眼神突然異常地堅定,對師淑琦道:“師姐,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師淑琦雙手發抖,接過楊夜遞來的左輪槍,心裡卻仍然在想,爲什麼楊夜會這樣?會這樣冷血,對於自己的一片癡心,難道他一直都沒有感覺到過?
楊青山道:“怎麼?不肯玩麼?是不是需要我找人幫一下?”說完便要招呼手下對師淑琦施加暴力。
“不用!”楊夜大聲道,“我來!”說完,從師淑琦手中把左輪槍拿回來,對準師淑琦的太陽穴,道:“師姐,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我會選你。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因爲玲玲還是大學生,她還年輕,而且她和火炮都是我的下屬,身爲組長,不允許讓自己的下屬陷入危險之中!而你,你是我喜歡的人,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師淑琦看著楊夜的眼神,從楊夜的眼神之中,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突然心中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楊夜一定會像他所的一樣,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人類真的很奇怪,有的時候,會憑感覺,做出讓其他同類十分不理解的事情。師淑琦想到這裡,滿是迷茫的臉,突然又流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緩緩閉上了雙眼,等待楊夜扣動扳機……
還是沒有子彈。
楊夜用左手拉住師淑琦的右手,攥得緊緊的,看著師淑琦睜開了雙眼,然後對楊青山道:“我可以問第二個問題了。”
楊青山點點頭,道:“兩位真是讓人感動,單憑兩位這麼感人的愛情,就值得讓楊警官撐過第二槍!”
楊夜問道:“我們到了趙麻寨之後,總覺得一直被人監視著,自從楊正義死後,我更加確定了這種感覺,楊正義是不是你殺的?一直監視我們的人,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楊佛?”
楊青山並沒有因爲楊夜大膽的問題而顯示出驚訝之色,而是似乎早已經料到楊夜會問這些,道:“楊警官,你似乎有點操之過急了,你可是一次性問了我兩個問題。本來根據遊戲規則,我是可以拒絕回答你這輪的問題的,不過,看在楊警官和這位女警官這麼癡情的份上,我只回答一個問題。沒錯,楊正義是我殺的!我一直留他一條命,是因爲好歹他也和我一個姓氏,而且還算阿佛的叔叔;誰知道他居然裝瘋賣傻,給你們提供資料!雖然我並不把你們放在眼裡,但是我不允許有人把我當猴耍!所以我找人殺了他,用的最簡單的方法——把他勒死。然後,當然還是按照老規矩,吊到村頭的大樹上。反正大多數人看事情只看表面現像,有他們的嘴巴替我宣傳,鬼廟的名聲只會越傳越廣,越傳越像真的!”
楊夜聽完,拿起左輪槍,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扣動了扳機。
仍然沒有子彈。
楊夜表現的雖然如此決絕,但是楊夜的同伴的心情,可是越來越緊張——因爲前邊每一次扣動扳機,都意味著楊夜在同死神賭博,而且,贏的機率越來越小。
楊夜繼續問道:“有很多同事都來過這個廟裡調查,但是所有來過的同事,現在都已經因爲各種原因而死了,我想知道,他們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係,或者,乾脆是你找人殺了他們?”
楊青山道:“楊警官說的沒錯,他們都是我找人幹掉的!我本來打算只是做個樣子,讓鬼廟的傳說繼續下去,根本不想這樣做的,但是誰讓他們不聽齊組長的勸告,和我合作呢?在我的眼裡,如果不是朋友,就都是敵人!包括我的兒子!他壞了規矩,對齊組長的女兒下手,我也不會因爲父子之情而包庇他,這就是我的規則!”,說完,看了看齊鴻雁,想表明自己絕對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然後繼續道:“不過,楊警官怎麼能知道,他們都是死於他殺,要知道,除了被吊死在樹上的幾個以外,剩下的可都是死於‘意外’,連警察的評估報告,都說他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楊夜道:“評估報告也是人寫的。而且,我看了當年的評估報告和現場照片,不論從哪看,其中的四個同事,確實都十分像是死於車禍。不過,我和師姐專門做了個測試,才發現事情並不是表面那樣的。所有的肇事車輛,雖然有明顯剎車的痕跡,但是我們測試後發現,如果第一時間踩剎車,剎車的痕跡完全和照片上的不一樣!照片上的痕跡,輪胎印太過淺了,而如果真的第一時間踩剎車,輪胎印應該十分深!而且照片上剎車後滑行的距離,也明顯要比實際情況短的多。這證明,這些肇事司機,其實都是早有預謀,所以剎車時候纔沒有了像意外車禍一樣的巨大摩擦力,因爲他們早已經準備踩剎車了!”
楊青山沒有想到楊夜僅僅憑卷宗,就敢作出這麼大的推測,而且還能根據那僅有的幾張現場圖片做出這樣正確的推論,心裡更加打定了主意——這樣一危險的人物,絕對不能讓他活過明天!
“還有五發子彈,楊警官,可以開始了吧?”楊青山道。
楊夜把左輪槍遞給師淑琦,朝師淑琦點了點頭,道:“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扣動扳機就可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師淑琦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相信楊夜,閉上眼睛,右手已經扣動了扳機。
沒有子彈。
楊青山笑了,道:“你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你現在可以問我第四個問題了。”
楊夜問道:“你這麼大的動作,一直以來,卻安然無恙,是不是就是因爲你旁邊的那個牛縣長的原因?”
楊青山道:“當然的,因爲我每年可要給他兩千萬,這兩千萬可不是白給的!我動手,他善後,我們是天生的好搭檔,是不是,牛書記?”
牛喜峰也被楊青山導演的這場好戲勾出了本性,精神也已經放鬆,道:“沒錯,我們是黃金搭檔!哈哈……”說完,和楊青山幹了一杯,然後又興致盎然地道:“還有四顆子彈,你這次導演的戲,可越來越好看了!”
楊夜看這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輕蔑地笑了下,把左輪槍的槍口,再次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趙麻寨村之內。今天,村民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是哪兒,總之感覺怪怪的,心裡特發慌,似乎好像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一樣。
“真的越來越好看了!”齊鴻雁道,眼睛盯著仍然安然無恙的楊夜,繼續道:“現在,槍裡只剩下三顆子彈,不知道,到底會進入誰的腦袋!”
楊青山遞給齊鴻雁一杯酒,道:“齊組長的興致也被勾起來了嗎?呵呵,有些事情,正是因爲你不知道結果到底是什麼,纔會讓你如此著迷!我想,這就和你們警察查案一樣,對吧,楊警官?”
楊夜不予理會,而是問道:“22號,我們來這裡的時候,死了一個同伴,是不是你做的?”
楊青山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們這些當警察的,每個月只拿那可憐的一點錢,卻拼死拼活的,一不小心,哪天說死就死了。就算是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拼盡全力,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真是精神可嘉。我可以告訴你,來過鬼廟的所有死了的人,都是我做掉的!”
牛喜峰在一旁道:“快點快點,進行下一輪了,我都快有點等不及了!”
楊夜把槍遞給師淑琦,道:“放鬆心情!你不會有事的!不要擔心!”
可是槍裡只剩三顆子彈,怎麼可能只憑楊夜的一句話就能放鬆的下來?重案一組的所有人一直都靜悄悄的,不知是被敵人的氣勢所震懾,還是被緊張的氣氛所吸引。
師淑琦在警校的時候也學過射擊,不過自從工作以後,就再沒有摸過槍,更不曾用槍抓過罪犯,沒想到,自己工作以後,第一次用槍,很可能就是送掉自己的命……師淑琦邊想,邊慢慢扣動了扳機——這次她沒有閉上眼,一直盯著自己身邊的楊夜。
衆人都盯著師淑琦,但是想法卻各不相同。牛喜峰更是張大了嘴,期待著即將出現的慘劇。
可惜,仍然沒有子彈。
楊夜從師淑琦手中再次接過左輪槍,問道:“這個問題,要問牛書記。你公然這樣助長行兇犯罪,難道不怕上邊查下來?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如果你被抓了,會不會覺得不值?”
牛喜峰沒有想到還有兩槍,仍然沒有人死,但是興致是越來越濃了,答道:“雖然你問了兩個問題,不過我也喜歡你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不怕?但是當我看到錢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怕了!這個社會,錢可以搞定一切!有了錢,想做什麼不簡單?就拿你們這些小嘍囉來說,我只要扔個百十來萬,隨便就可以讓人要你的命!”牛喜峰的思想已經完全腐化,價值觀和世界觀已經完全扭曲,他又喝了一口酒,悠哉道:“還有兩槍,不知道,下一槍會不會有人死呢?你們認爲呢?楊大哥?小齊?”
楊青山道:“事情沒有結果之前,這可說不好,不過我知道誰會死在左輪槍的子彈下,不信我可以和你賭一下,我賭二百萬,楊警官最終死在左輪槍下!”
牛喜峰哈哈笑道:“你果然聰明!是人都看得出來,楊警官對師醫生是情深意重,最後兩槍,楊警官先開,如果沒有子彈,那最後一槍他肯定也不會讓師醫生開的,這個賭局你看來是贏定了!不過……我知道有些女人,如果愛上一個男人,也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舉動,所以我賭師醫生死!輸了的話,就當給楊兄弟買酒錢了!”
齊鴻雁拿出一支菸,點上抽了一口,道:“我賭,他們兩都死不了,賭我的命!”
楊青山和牛喜峰不知道齊鴻雁爲什麼突然這樣說,都同時問道:“你說什麼?”
楊夜道:“你們不想看看這槍會不會有子彈麼?”楊夜說完,舉起左輪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連著扣動了兩下扳機,卻不見左輪槍響一聲。
楊青山驚道:“怎麼回事!明明已經第八槍了,怎麼你一點事都沒有?”人已經站了起來。
“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想不通麼?”楊夜道,“看看你的旁邊吧……”
只見齊鴻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右手拿出一把手槍,用槍指著楊青山的後背心,這個時候開口道:“不好意思,好像那顆子彈在你把槍給楊夜的時候,就已經被我拿出來了。”
楊青山大聲道:“齊組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你選擇和楊警官站同一戰線,似乎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你以爲就算你用槍頂著我,你們就能安全離開這裡麼?”
牛喜峰對這突然的變故也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忙站起來問齊鴻雁道:“小齊,你幹什麼?開玩笑也沒這樣開的吧?”
齊鴻雁左手又拿出一把槍,指著牛喜峰道:“牛書記,你可能看不出來,我現在的心情也很激動,所以你不要亂動,小心我的槍出意外,走火了就不好了!”
師淑琦這才明白爲什麼楊夜多次說會沒有事情,可是爲什麼楊夜知道槍裡沒子彈?在這裡的所有人,甚至是楊青山本人,都不知道左輪槍裡的子彈已經被齊鴻雁調包。而且,齊鴻雁爲什麼要幫楊夜?
這也正是楊青山的疑惑:“你玩什麼要幫一個外地來的,只和你認識不到一星期的警察?而且他可是來抓我們的!不要忘了,我做的所有的事情,你也有份!”
齊鴻雁道:“不爲什麼,只是爲了我女兒齊紫軒!”
楊青山道:“我不是已經給你交代了麼!楊佛可是我親身兒子,我都交給了你,你還不滿意麼?”
齊鴻雁怒道:“你這種人渣!你以爲人活著只有錢麼?我當年要不是因爲老婆生病,女兒又要上學,急需要錢的話,你以爲我會和你同流合污?你明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親情,比起你嘴裡所說的錢,要寶貴的多!今天,我要做回我的警察,和楊警官一起,把你們抓回警局!”
齊鴻雁越說越激動,絲毫沒有發現,他的身後已經有人慢慢走近,舉著一把刀,直接劈向了他的後肩。
“小心!齊大哥!”楊夜大聲喊道,可惜已經晚了一步——齊鴻雁還沒聽清楚楊夜說的什麼,只感覺自己右肩突然像針刺一樣,又像被人從身體裡撕裂一般,疼痛感突然襲遍前身,拿著手槍右胳膊也馬上癱了下來。
楊青山見狀,馬上把齊鴻雁撲倒在地上,他的手下也緊跟著,和楊青山一起把右肩已經被砍成重傷的齊鴻雁瞬間制服了。
仍然被綁著的火炮於原本以爲事情可能有轉機,正準備協助齊鴻雁,誰知道纔不到兩分鐘,主動權又交給了對方。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楊夜——不知道頭兒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呢?
楊青山站了起來,踢了幾腳肩膀還一直往外涌血的齊鴻雁,然後對著齊鴻雁唾了口唾沫,道:“媽的!居然玩起無間道了?還好老子命大!”說完,又踢了齊鴻雁幾腳,對那砍傷齊鴻雁的手下道:“小六,大哥這次可多靠你了!今天的事情完了,大哥一定重賞你!你娶媳婦還沒錢吧?明天我就給你拿五十萬!”
楊青山的手下聽了,都特別眼紅——五十萬啊,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到手了!心裡都後悔剛剛怎麼自己沒有先上。
齊鴻雁躺在地上,本來還在掙扎,被楊青山踢了幾腳後,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了。
楊青山根本不理會齊鴻雁的死活,而是慢慢坐回沙發上,盯著楊夜道:“楊警官的魅力可真夠大的!齊組長和我們做了十幾年的搭檔,而認識楊警官纔不到一個星期,居然就出賣了我們!”
牛喜峰也坐了下來。還真是虛驚一場,不過還好已經控制了局勢,開口道:“楊兄弟,我看快點解決了吧,拖的時間太長了,怕又出了亂子就不好了!”
楊青山也感覺事態似乎已經和自己預想的似乎有了出入,道:“小六,這事就交給你了,你知道怎麼做的!”
那個叫小六的聽了,對著其他人道:“把他們這些人,都綁了!”然後對楊夜衆人道:“你們放心,我做事,向來乾淨利落,只要你們不反抗,還沒有感覺到疼,你們就解脫了!……”說完,從身上拿出一瓶藥水道:“只要喝下這個,你們就像睡著一樣,會感覺很舒服的,心臟慢慢就停止跳動了……”
小六說完,便要給師淑琦往嘴裡灌,師淑琦用胳膊耍開小六,躲到楊夜身後,渾身發抖地看著小六。
那些人已經找來繩索,準備幫楊夜等人綁起來。
小六奸笑道:“不配合的話,就只能硬來了,不過,如果被繩子綁住,再掙扎的話,可能會死的很難看的……”
楊夜一腳踢在小劉的小腹上,大聲道:“我看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楊夜身後拿著獵槍的五人,正準備對準楊夜開槍,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槍都已經消失了——那五把獵槍,都在一瞬間到達了楊夜身後的五個同事手中。而本來拿著獵槍的五人,已經發現自己的胳膊上還多了一樣東西——一把鋒利的軍刀,頓時都發出一陣陣難聽的慘叫,都倒在地上,捂著自己一直流著鮮血的胳膊,在地上不停打滾。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是坐在沙發上的楊青山和牛喜峰,還沒有放下剛剛喝完酒的酒杯,就發現局勢已經完全轉變了。
楊夜背後的五個同事,把那獵槍打開,子彈悉數倒出來,然後把獵槍扔在了一旁的地上,仍是一句話沒有說,繼續盯著對面的楊青山和牛喜峰。
“你們楞著幹什麼!快點把他們做掉!想一起進大牢嗎?”楊青山大吼道,人已經站起來,從本來坐著的沙發上,似乎在找著什麼東西。
楊青山的手下馬上一擁而上,把楊夜他們七人團團圍住,只留了一看人,看著被綁著的張玲玲和火炮。
楊夜把師淑琦攬在懷裡,對著師淑琦的耳朵道:“什麼都不要管,只要閉上眼睛就好!”
楊夜的話剛剛說完,只見除楊夜和師淑琦外的另外五人,像士兵聽到將軍的命令一樣,同時向楊青山對手下發動了攻擊——每個人的動作幾乎都是整齊劃一,好像事先編排過一樣,瞬間就放倒了五人。其中有一位個子最低的,更是如一個戰神一般,只要出手,必定有對手倒下,嘴裡還一直喊著:“哈!哈!殺!”
只用了不到兩分鐘,楊青山的手下只剩下離他們最遠的四個,不過,這四人已經明顯生出怯意,根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無心戀戰了。
那個個子最低的,正是楊夜的妹妹楊惠。這時,她已經把防毒面具摘了下來,長長出了口氣,道:“可憋死我了!”然後對著身邊的四人道:“真沒想到,你們的身手都不錯嘛!我還擔心哥哥這樣做,在冒大險,拿我們的命開玩笑呢!現在看來,哥哥早就已經有把握了!”
其他四人聽楊惠說,也陸續卸下了防毒面具——只見除了第一個卸下面具的軍人以爲,其他人根本不是楊夜的同事,而是從沒有看到過的生面孔。
師淑琦已經睜開了眼睛,卻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夜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齊鴻雁,大聲道:“大家爭取時間!齊組長可能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好!”楊惠的“好”字剛一出口,人已經向著那僅有的四人衝了過去。那四人看著面前的這個個子低低的女孩子,很難想像就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剛剛在瞬間就解決了他們六個同伴。所以心中根本沒有想反擊的意思,只是麻木地舉起自己的雙拳,來更加完美地配合楊惠的進攻。
軍人見楊惠已經衝過去,大聲道:“你們跟我來!”便首當其衝,帶領著剩下的三人衝向了楊青山和牛喜峰等人。
牛喜峰早已經陣腳大亂,不知道什麼時候搞來了一把砍刀,邊亂揮邊叫道:“不要過來!誰過來我砍了誰!”而楊青山,仍然在沙發上尋找著什麼。本來看著火炮和張玲玲的另外一人,早已經主動幫張玲玲和火炮解了綁,跪在地上哀求道:“各位大爺,我只是個小弟,這些事和我沒有關係!……”
火炮踢了這個沒骨氣的小混混一腳,帶著受驚的張玲玲走回楊夜身邊,眼睛一直盯著軍人他們四人。
只見四人之中,有個身材最爲魁梧的人,徑直走向牛喜峰,道:“束手就擒,或許你還不會受傷!”聲音十分冷。
牛喜峰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怎麼可能因爲這人的一句話就乖乖放下砍刀?只見牛喜峰手舉砍刀,直接就對準這人的前胸鞋劈了下去。
沒有人受傷——這個人並沒有躲,牛喜峰的砍刀也沒有砍偏。只見牛喜峰的砍刀,在砍到這人之前,已經被這人用戴著皮手套的右手拖住刀鋒,把砍刀生生的接住了。
牛喜峰露出不可置信,又略帶恐懼的眼神,望著眼前的這個人,嘴脣劇烈的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驚訝,手裡拿著刀,人卻定格在了原地。只聽面前的這人大吼了一聲,牛喜峰突然感覺自己身體已經變得輕輕的——這人用右手抓著鋒利的刀鋒,把牛喜峰整個人舉了起來,然後用力一甩,牛喜峰整個人連同手中一直緊抓著的砍刀,都被這人甩了出去……
再說楊青山這邊。軍人心裡一邊想著華子被吊在樹上的慘狀,一邊帶著其餘兩人,馬上就要走到楊青山的背後,只見楊青山突然一個轉身,手裡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把手槍,對準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就扣動了扳機。只聽“啪!”的一聲,軍人就被楊青山一槍打在了右胸之上,整個人馬上就倒了下去,捂著受傷的左胸,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楊夜沒有想到楊青山還藏著一把手槍。
楊青山可沒有他的手下那麼猶豫不決,擊中軍人以後,馬上又對準逼近自己的其他三人,連著開了三槍——雖然其他三人早已經有所準備,在楊青山開槍的瞬間都已經進行了躲避,不過因爲距離實在太近,所以三人還是被楊青山所擊中,雖然不如軍人的傷勢嚴重,可都已經暫時失去了活動能力。
楊青山見旁邊的牛喜峰已經被另外一人綁了起來,馬上舉起槍,對著那人的後背就是一槍——那人因爲十分信任軍人和其他三人的能力,所以在槍響第一聲的時候,就像沒聽到一樣,根本沒有回頭——所以這槍,他仍然沒有躲,直接就被楊青山擊到後邊,剛剛站起來的身體,再次倒了下去,身體趴到了已經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牛喜峰身上。
楊惠已經解決掉另外四人,正準備趁楊青山沒有回過頭的時候,來個攻其不備,可楊青山的槍口馬上告訴自己,這是極其不明智的做法,在僥倖躲過了楊青山一槍之後,馬上大叫道:“哥哥!先躲起來!”自己已經躲到了房間之外。
楊夜在楊惠說話之前,就已經開始把張玲玲和火炮都推到了房間之外——可是人的動作怎麼可能比得上子彈?只聽楊青山大聲道:“不好意思,楊警官,這場遊戲,還是我贏了!”手上的槍已經同時噴射出一股火蛇,直接衝向了準備走出房間的楊夜和師淑琦。
“頭兒!小心!”躺在地上的軍人忍著劇痛,大喊道。
楊青山笑了一下——他這一槍,其實根本沒有瞄準楊夜,而是對準了楊夜身邊的師淑琦——因爲他感覺,像楊夜這種人,直接殺了他,遠遠不如殺了他重要的人,對他的打擊大。
只見楊夜轉過身,撐開雙臂,直接擋在師淑琦前邊,把身後的師淑琦擋得嚴嚴實實,自己卻感覺左胸部位好像被千萬根針扎入一樣,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之感刺激著他的大腦,整個人已經不聽使喚地倒了下去……
……
趙麻寨村,鬼廟之外。
不知道何時,廟外已經聚集了許多身著迷彩裝的武警戰士,把這個古廟團團包圍。而在距離不遠的房車之內,王東紅、文強、鐵男、大俠和一位身穿海豹部隊服裝的人盯著擺在幾人面前的小屏幕,看得十分入神。鐵男連菸頭已經燒到了自己手指,都沒有感覺到。
屏幕之內,正是楊夜腰帶上的針孔攝像機傳來的影像。
王東紅看著近二十人的犯罪團伙,一瞬間就被那五人消滅得幾乎一乾二淨,開口道:“傳說中的老A,果然名不虛傳!身手簡直如迅雷一般!”
那人道:“我們其實只是老A的預備隊員,這次來這裡,是進行一次實戰演習,讓隊員們熟悉熟悉真正的戰鬥是怎麼樣。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太弱了!沒有實戰經驗的特種兵,連一個黃毛丫頭都不如,更別想加入老A!”看來他十分介意楊惠搶了自己手下的風頭。
幾人都以爲大局已定的時候,突然看到軍人被楊青山用手槍打中,馬上對著外邊的人下達了指令:“所有人聽令!強行進入廟裡的暗道之中,抓捕所有涉案人員,如果遇到有任何反抗傾向的,直接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可惜即使是這樣,當王東紅等人進去,找到楊夜幾人的時候,發現楊夜已經躺在了地上,而其他人,仍在那個房間之中,從開著大門可以看到,都已經躺在地上,受了重傷。
楊青山看著外邊黑壓壓的武警戰士,大聲道:“外邊的人聽著,我手上有人質!你們如果亂來的話,我會隨時殺掉人質!”
王東紅示意衆人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和文強他們把楊夜拖到安全的地方,問道:“楊警官這是怎麼了?”
師淑琦和張玲玲還有火炮,三人已經流下了淚水。師淑琦哭著說道:“楊夜他,爲了救我,讓楊青山射到了一槍……”說完又嚶嚶哭了起來。
王東紅看看師淑琦,又看看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的楊惠、火炮和張玲玲,說了句:“問題是……好像楊警官的左胸並沒有血流出來啊?只是衣服被穿透了而已吧?”說完,把躺在地上閉著眼的楊夜的防護服扒開,只見防護服雖然被子彈穿透,一直到達了楊夜襯衣的左兜,卻停在了左兜之上。王東紅用手指捏住那顆子彈,用力拔了一下,誰知那子彈竟分毫未動。
衆人看著楊夜的左胸,不知道爲什麼子彈明明已經鑲入了他的身體,卻不見流一滴血。
楊夜這個時候慢慢睜開了眼睛,道:“我說各位,我只是被槍子彈打得有點疼,想休息一下而已麼……”邊說邊用手從襯衣的左兜掏出一樣東西——正是華子留給楊夜的遺物、也是楊夜在華子生日時候送給華子的生日禮物——手錶,楊夜咳嗽了下,道:“還好,華子救了我!”說完,讓文強把自己扶了起來,問道:“現在裡邊的情況怎麼樣?”
王東紅道:“楊青山要求我們爲他準備一輛上號的軍用車,並且爲他辦好出國的手續,只要他和他的手下到達國外,就會放了人質。這位是老A不對預備班的隊長,白軍山團長!之前我派給你的那三個人,都是他的手下。”那身穿海豹迷彩服的人原來還是個團長。
楊夜已經稍微緩了過來,道:“他手上的手槍,是老式五四手槍,只有八發子彈,之前已經用掉了五發,現在只剩五發而已。如果能想辦法讓他的子彈都浪費掉,沒有了致命武器,一切就都好辦了……”
白軍山聽楊夜說完,道:“不用這麼麻煩,我一個人就夠了!如果連這樣的罪犯都制不住,我們老A以後還怎麼混!”說完,已經走進了楊青山所在的房間。
楊青山看著白軍山,緊張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白軍山把自己身上的軍刀扔在地上,把手槍也扔在地上,道:“放輕鬆,我是來和你談判的。”
楊青山用槍指著白軍人,大聲道:“有什麼好談的!我已經說過我要什麼了!你們快點去準備!”
白軍山道:“你說的我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問題是,你要帶著這麼多人走的話,一輛車怎麼夠?我有個主意——我是他們的長官,我來當你的人質,你先把他們放了。你們帶著幾個受傷的人,對你們來說,更是累贅!”
楊青山思索了下,看看了自己身邊一直注視著自己的手下,然後用槍指著白軍山道:“我要一個加長型的大客車!還有,我不相信你,一定要讓我的手下把你綁了才行!”
白軍山道:“可以。但是你要保證,如果我們把你們送出國,你就把人都放了,不要傷害任何人!”
楊青山答道:“沒問題!不過,我暫時不能只要你一個人當人質!”邊說,邊指了指受上最嚴重的軍人,道:“這個傷最重的,要和你一起留下來!”
白軍山點點頭,道:“我答應你!”說完,已經閉上眼睛,道:“可以來綁我了!”
楊青山馬上示意自己的手下,拿繩子把白軍山綁的結結實實,確定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纔對手下人道:“讓其他三個人回去!”
那三人看了下白軍山,低著頭就走出了房間——對於一個勇士,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之後還被當作對方討價還價的人質。
這時,楊青山又開口對白軍山道:“對不起,爲了防止你和你的下屬一樣,做出對不利的事情,我可能需要給你化下裝!”說完,對小六道:“叫幾個兄弟,賞這位長官一點‘拳頭’嚐嚐,一定要讓長官‘吃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