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左善真心悔改,佛家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幫他一把也是幫自己,畢竟金三角中心地帶,帶著他也是一個老向導,就答應帶著左善一起進去。
祁七七不知道中間的恩怨,但對於左善當我的嚮導也是沒有多大的壞處。
這奇怪的組合一形成,就馬上出發。路上我問了左善是怎麼知道我外公去世,我成爲鬼派傳人的消息。左善老老實實告訴我是一個叫做麻若星的人告訴他的。那人拿了錢一直幫忙,我才知道你們情況的,就連白敬仁也是他煉成老屍的。
我心中暗罵:“麻若星個王八蛋,居然敢騙我?!?
左善隨身帶了一個布包,裡面裝上了幾個降頭面具和血蜘蛛,走了一會就要休息,小路上面出現了一輛吉普車,左善上去報了自己的名字。吉普車幾人惡狠狠地看著我和祁七七,但是對於這個左善似乎還是很友善。
用泰語說了一些話,好像是懇求左善可以幫助他們消滅敵對的一個山頭。前面也跑著一輛吉普車,裡面坐著幾個窈窕少女,其中最吸引最有氣質的一個女人,手裡面夾著一隻呂宋菸。
身上的衣服畫著一朵白玫瑰。芳香又悽豔坐在車上面,真是落入塵世之中一朵白玫瑰。
左善見我的神情,她是玫瑰,清邁城比女人還要像女人的男人,她迷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祁七七也是看的目不轉睛:“從女人的角度來看,的確是大美女。比志玲姐姐還要漂亮,蕭棋,要不要我借點錢給你,你包一夜玩一玩?!?
我瞪了一眼:“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
祁七七哈哈大笑。我把羅盤轉動了一下,在一個小路口停了下來,已經快接近金三角的中心位置了,大樹茂盛,爬滿了藤蔓,偶爾會出現一些小村落,人口不多,在河流和山脈之中的一些開闊的位置,大片白色的罌粟花出現在視野之中。
分爲美麗。左善跟我說起了這邊的興衰史,現在金三角種植的打擊力度很大,世界第一的位置被金星月給取代了,加上戰爭,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交界的地方,大量罌粟種植遠遠超過了金三角。不過金三角毒品的質量還是最厲害的。我邊走邊聽,走得很快,經常會看到一些持槍的私人武裝。左善把血蜘蛛從罐子裡面放出來,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我學著樣子,從森林馴服了一些毒蜘蛛也放在了肩膀上面。
祁七七害怕,我給她弄了一隻綠色螳螂,是一隻廣斧螳,放在她的肩膀上。
左善告訴我,這個東西放在肩膀上,是告訴那些武裝,我們是降頭師,進山捕蟲,不要對付我們,不然讓他們沒有好果子吃的意思。
之前有一夥人對付左善,後來血蜘蛛弄得一羣人成爲血水。
毒販武裝對於血蜘蛛都是避而遠之,只要不連累自己的利益,都是不會動手的,自討苦吃,給自己找麻煩的。
有了這個法子,果然一路上沒有遇到大的麻煩,其中被一行人給攔住,頭目看到左善頭頂的血蜘蛛,趕緊道歉把我們給放了。
趕了一天的路,步行和吉普車代步,已經進入了金三角,天黑的時候,我們在一條小河旁邊的小村子裡面借宿……
小村子叫做象谷。其實象谷是罌粟的另外一個稱呼。據藥典記載,罌粟又稱御米,象谷。果子可以治療痢疾,還有胃病和脫肛,當然是量很少的地方。
象谷依靠這一條小河,形成了一片開闊的河積地,背後的一座山上面也不少被開墾出來種上了罌粟。這裡的人對於這種草本植物習以爲常,有一套成熟的種植經驗,很多小孩從小出生就跟著父母種植罌粟,等孩子們長大接著種植。
農民孩子從小跟著爸爸一起種田,到成年自然懂得下秧苗看天氣種田;牧人的孩子從小開始放牛羊等長大就懂得怎麼給牛羊接生。都是雙手勞作。還有一些,從小看著父母笑容滿面接著送來的禮盒金條,長大後也自然而言會了……
山高林密難得有一片開闊地。左善帶我們找了一家人,說是一家人,家裡面只有一個。家裡人並不像想象之中的惡毒兇狠,大多數人都是種大米一樣種植,有淳樸農民的屬性。
惡毒的是那些壟斷的軍閥們。
我把羅盤拿在四周看了一下,那家主人見我樣子,問道:“你是風水師。”
我好奇地看到:“你是中國人!”
主人於千搖搖頭道:“我老婆是中國那邊跑過來,她跟我說過,有一種人可以逆天命。我看你樣子估計就是風水師。那東西很神奇的……”
於千住的木屋很大,可以容納五六個人休息。按理說老婆孩子都帶在身邊的,於千卻是一個人自己住,家裡面還放著一把ak47,牆上面還掛著一個火箭筒。
我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一個人住啊。
於千說道,我老婆回中國了,我想現在罌粟越來越不好種,等這一季收割了我就去找她。
我又問了有沒有看到一箇中國男人,還有一個很漂亮的中國女人,他們帶著一條狗,很可能被人挾持了……於千搖搖頭,我拿著羅經四處看了一眼,難不成我走錯了方向。
於千自己種了一些大米,煮出來的米飯分外地好吃可口,泰國香米果然名不虛傳,從河裡面也能撈出一些魚,燉了魚湯,十分簡單。祁七七喝了熱湯,也是讚不絕口。
左善吃得很少,神情越發地憔悴,血蜘蛛站在他肩膀上面。於千熟視無睹,不像常人害怕。原來它喝左善之前打過交道,有過交流,對於這種霸道的血蜘蛛已經司空見慣的……
天一黑,於千在屋前燒了一堆火:“說是燒了火,遊魂野鬼就不會跑進屋子裡面來了……”
我和祁七七給白月明餵養了血奶之後,小傢伙又睡了過去,白天揹著他的時候,發現他體重又加重了……
睡到半夜,耳邊幽幽的冷風,似乎有什麼東西看著我一樣。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坐起來,距離我眼睛十釐米不到,一雙白色的眼珠子空洞地看著我。眼珠子的臉還劃著幾道傷口……
陡然出現的眼珠子,我把嚇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久經磨練,已經不會把自己嚇出屎尿,下意識就去拿枕頭邊的玉尺,玉尺感性道女鬼的存在,發出了一道藍光。
我往旁邊一滾,坐在牀邊,看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瞪大眼睛看著我,滿頭的鬼發垂下來,眼珠子還在轉動。
沒錯,是在轉動。她幽怨而悲憤,無奈地遊走在無間地獄一樣。
我罵道:“滾蛋,想上身找錯人了。小心我把你捏碎?!?
女鬼張開嘴巴好像要說話,被我一罵,飄到了一邊,我纔看清楚女鬼身上是紅色的衣服。
紅衣女鬼向來是異常兇狠,怎麼見了我反而滿懷委屈。更離奇的是,象谷山裡飄出來的女鬼怎麼來到了於千家裡。
紅衣女鬼走在前面,我追了上去,將玉尺和羅盤,事先畫好的捕鬼符都裝在身上,跟了走出去。紅衣女鬼飄在前面,身上的衣帶垂下,樣子並沒有傳說之中的恐怖。說實話,在妖精殭屍鬼怪裡面,我最怕的還是鬼,因爲它們形態虛無,多半是受了冤屈而成,因此最是無法溝通,沒有任何情由就會動手。
而且有時候我看不到她們。看不到纔是最危險的。
紅衣女鬼時不時回頭等我,我從於千木屋下來,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火箭筒,落到門口順著小路走了出去,天色灰濛濛的一片看不見蹤影,四周林子裡面偶爾會傳來蟲獸的聲音。
有一些山精發出魅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這片土地,死人果遍地開,到處都是殺戮。生活在這裡的平民必定是苦難不已。
紅衣女鬼停在了一片罌粟田裡面,然後就不鬧不折騰地飄在半空朝我望來,在一片白色罌粟上面不斷地打轉。
我問道:“你是讓我看下面的嗎?”
紅衣女鬼還是飄啊飄,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似乎在向我揭開秘密。我上前將兩顆罌粟花拔了下來,伸手在上面挖了起來。熱帶的泥土很硬,我從一旁的籬笆拔出木棍撬開土壤。
土裡面有些睡覺的蟲子很快被我趕走了。
很快,就挖出了一個頭骨,然後是鎖骨肋骨,最後浮現出來的是一個女人的屍骨。
大概就是紅衣女鬼的屍骨。屍骨上面纏繞著黑色的鐵絲,腳上面還拉著一個鐵秤砣,依稀還能看到紅線和放在有點淡淡氣味的木灰。
我將骨頭全部挖出來,就這夜色擺好,從胯骨來看,應該是個女人無疑了。
這一片妖豔的罌粟花下面,爲何會挖出女人的屍骨。我從一些書籍裡面知道,把人埋在樹下,第二年開出來的花會異常妖豔芳香,難不成於千也是用這個方法來祭地。
匪夷所思。
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罌粟花香也不斷深呼吸進入了肺部。我眼前一片迷糊,差點暈厥過去,忽然眼前一亮,只見紀千千站在我的面前,微笑地看著我:“你怎麼了?你怎麼那麼久不來看我。”
我見紀千千站在燈光下面,如此美麗,愧疚地告訴她:“我在外面找花來救你,你再等等我,別傷心別難過。我馬上就回來?!?
紀千千原本微笑的臉忽然變得猙獰,張大嘴巴,從嘴巴里面伸出長長火紅的舌頭,一排密密鋒利的牙齒就要咬來。
我心中對不起紀千千,看她張嘴咬過來也不躲開,心想讓她咬死我就好了。
突突突。一陣子彈落地的聲音把我給驚醒。
我眼前由亮變黑,於千穿著一條短褲赤腳跑了出來,叫道:“你要幹嘛!”
我被於千的子彈給驚醒,我自己的雙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喉嚨。
我居然要把自己殺死了,而出現的紀千千都是幻覺。罌粟花有麻醉人的能力,我的心智一放鬆居然掉到自己設定的幻境之中。
於千帶著一個電筒,亮光照來:“是不是有山妖精來找你……還穿著一件紅衣服……她是專門勾引男人的,吸乾精血仔細修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