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下手完全沒存勁兒,本來就盛火灼欲,直接把嵇少卿打的幾天都沒有緩和過來。現在還跑過來問他行不行,嵇少卿簡直想殺了她!
可是看到后面過來的燕飛櫻,全身僵住,陰黑著臉,冷幽幽的盯著,沒有說話。
“說話啊!到底還行不行?”顧楚寒催促。
“滾!”嵇少卿沙啞著嗓子冷聲道。
蘇藎目光冷沉,上來拉走顧楚寒,“死不了!我們走!”
顧楚寒拽著他胳膊,“那他真不行了,得給皇姐換個男人了!?長得再俊,也不能要個廢人啊!”
蘇藎幽幽盯她一眼,“走!”
顧楚寒被拉走,燕飛櫻也失去了探視權限,被請出地牢。
嵇少卿臉色僵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顧楚寒過來,是帶燕飛櫻看他。他一個滾,蘇藎斷了他見燕飛櫻的機會!
不過見到了他沒有危險,燕飛櫻也放下心,看著被蘇藎拉走的顧楚寒,輕聲道,“謝謝你,楚寒!”
“啊?”顧楚寒遠遠回頭。
燕飛櫻看著她笑。
“回家吃藥!”蘇藎沉聲道。
顧楚寒朝她擺擺手,跟蘇藎回去吃藥。
境羽準備了行李,正在等著兩人。玄天道人看蘇藎情況大好,她的身體情況也在慢慢恢復,又有蘇藎在,就先行回山。
“師父!佛珠的事情想到解決辦法了?”顧楚寒看他要走,忙上來打聽。
“佛珠的事情你們不必操心,這件事為師會解決的!”玄天道人直接道。
顧楚寒沉吟,“師父要不再等一天,我已經給度虛大師去了信,把五色石拿過來。佛珠不可能再還得回去,就替還佛珠給師父的那位友人吧!”
“五色石你當真舍得?”玄天道人活了那么多年,視法器珍寶如無物,但五色石極為難得,更何況是四塊,要是玄天山有,他也不舍得給人!
“我本來要了就沒有用!正好佛珠救了蘇藎,這佛珠又是對方的珍寶,以珍寶交換珍寶,也理所應當!師父再等下,我今晚和蘇藎去少林取回來!”顧楚寒看看蘇藎。
五色石她是沒有用過,可絕對用處不小!沒了五色石,她從禹羊族四大祭司那里得來的傳承很多也都無法施展了!蘇藎握緊她的手。
顧楚寒也就毀掉鬼鐘的時候用過,以她現在的修為,還有蘇藎,也全然用不上。再說本就欠人家的!
玄天道人看她決定,點了頭,“真是便宜他了!”
當晚顧楚寒隨蘇藎趕到少林山門。
度虛大師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兩人笑呵呵的上前,“貧僧恭賀蘇施主脫胎換骨!得以重生了!”
“多謝度虛大師!”蘇藎恭敬的見禮。
“善哉善哉!”度虛大師笑著點點頭,把個木盒交給顧楚寒,“當日施主交托之物,今日原個奉還!”
顧楚寒忙謝過,看了下四顆完好的五色石,又鄭重的謝過,“度虛大師!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度虛大師笑著道別。
拿回五色石,蘇藎卻不舍得送人了,“佛珠雖然珍貴,卻遠比不上五色石。”
顧楚寒瞪他一眼,“能救你命,那就比得上!這個東西不能救命,那對我來說只是石頭!”
蘇藎俯身吻住她。
五色石交給玄天道人帶走。
東宮也恢復平靜。
只是京中風云詭譎,陰沉涌動。
袁皇后查到消息,嵇圣池正在動用大量的人手,“看來是要營救唯一的兒子了!”
“主子說的是!就算再不在意,嵇圣池就剩這一個種,真要死了,就斷了香火根脈!即便謀得皇位,也是后繼無人!”袁嬤嬤笑著接應。
“手段不高,倒是管用!”袁皇后哼笑。
綁架嵇少卿,手段的確不高。還是出動了玄天道人,差點搭上顧楚寒和蘇藎兩條命,玄境也差點廢了。
不過嵇少卿在燕帝手里,嵇圣池已經交出龍珠,卻還沒有放人,袁皇后已經料定,燕帝挾持嵇圣池針對袁家,“讓他們都機警點!”
“主子放心!現在該擔心的是皇上才對!那玄天道人走了,玄境傷重閉關,就憑他們和嵇圣池斗,也不能不看看咱們!”袁嬤嬤笑道。
袁皇后執著棋子頓了頓,雍容淺笑,“那就看看誰的條件夠格了!”
燕帝最先沉不住氣,找了袁皇后談判,需要用到袁家協助,除掉嵇圣池,徹底鏟除嵇圣池的所有勢力!
袁皇后也毫不客氣說起顧楚寒的婚事,“我看楚寒親事一拖再拖,是那些人不得喜歡嗎?她不是說過挺喜歡啟風那樣的?啟風身體虛弱,也只念得幾年書,又怎能和鳳家楊家,祁公子相比?”
這話說的很明顯了,她的條件是顧楚寒迎袁啟風為皇夫,還要求獨寵。
燕帝很清楚她的計策,袁啟風進宮之后,后宮前朝都會落入袁家把持之中。嵇圣池的勢力主要在朝堂之上,到時候全部鏟除,必然空缺不少,袁家定會趁機安插人手。
以后不管是鳳臣楊麒孝,還是蘇藎,都別想擁有子嗣!楚寒之后的繼承人就成了真正的袁家人!說不定不等她死,他們再對楚寒下手,后面燕氏江山直接就改名換姓袁了!
可如今不穩住袁家,她也無法專心對付嵇圣池,更怕兩家聯手。
嵇圣池的拉攏的更直接,直接給袁皇后送來南燕江山的一半輿圖。
“這是什么意思?”袁嬤嬤有些不解道。
袁皇后直接笑起來,“南燕的一半江山!”
“這是要跟袁家兩分天下?!”袁嬤嬤笑了,問起,“那主子準備怎么辦?”南燕疆域本就不大,即便分的是多的一半,也不過彈丸小國。而且,抬到明面上之后,袁家雖然聽從敬重主子,只怕涉及到皇位了,送到袁家面前,也不會讓主子去做天下之主!
袁皇后抿唇笑了笑,“那就看看我的心情了!”
燕帝也是料到,真把皇位給袁家,袁皇后這個控制欲強烈的女人就地位尷尬了!她也不允許自己從高高在上變成一無所用!她對權利的渴望和野心比很多男人都更甚!要不然當年也不會算計她進宮為后!
袁家優秀子弟不止三五個,她卻選了袁啟風,可不單單是顧楚寒曾經說過喜歡袁啟風那樣的病弱嬌貴公子,而是袁啟風比其他人更容易掌控!可以隨她操控!
“一旦南燕江山改姓袁了,她的尊貴日子才真正到頭了!”燕帝冷哼。
“所以皇上不必擔心,袁皇后目的很明確,她有生之年,是不允許有人壓過她的!即便是袁家的人!”皮得水寬慰她,不然這么多年的平衡也不會維持下來!
燕帝點頭。
皮得水還有些其他想法,他是一直跟著主子的,嵇圣池當年對主子也是……他脅迫主子賜婚,又給殿下下藥,就為了逼主子承認燕驊太子是他的兒子,又把龍珠送來。他會不會有其他的打算?
想了想,皮得水沒有說出來。嵇圣池這么多年,什么人還不變?他本身就野心勃勃的,生性又冷殘絕情。
顧楚寒接到消息,差點把手中的湯碗砸出去,“我這是成啥了?桃樹嗎!?全身開滿了桃花兒!”
“殿下之前不是也說過那袁啟風俊秀可人,想要多加他一個的嗎!?”皮得水笑瞇瞇的,臉上的折子都在笑。
顧楚寒抬了抬手。
蘇藎把她手中的湯碗奪過來。
顧楚寒不滿的扭頭瞪他。
蘇藎轉手抓個硯臺塞到她手里,示意她,砸!
“額……”顧楚寒看看皮得水,又看看手中的端硯,眨著眼盯著蘇藎,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皮得水笑了笑,“殿下不用擔心,都只是權宜之計!”
顧楚寒呵呵,“為什么每次權宜的都是我?”跟嵇家斗,讓她權宜之計,和嵇少卿賜婚。現在拉攏袁家,又是她權宜之計,和袁啟風賜婚。那她到底要賜多少個婚!?
“皇上讓奴才來告知殿下一番!”皮得水依舊笑瞇瞇。
他這意思,只是告訴她知道,不讓她參與,更不讓她決定!顧楚寒小臉頓時又黑了兩層。
皮得水說完話,笑著行了禮,然后回去復命。
燕帝把賜婚圣旨,和婚書拿給袁皇后。
很快袁皇后就把南燕江山那一半輿圖給了燕帝,也表示她的誠意。
而嵇圣池那邊也接到袁皇后親自見面的消息。
“本宮不見他,他必不會信。本宮先穩住他,堵他一條路!”袁皇后笑的盡在掌握之中。
兩人私下見面,燕帝不關心。她也捏住了袁皇后的脈門,她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只能從垂簾聽政開始!沒有燕家,她就什么都不是!
楊麒孝已經掌控了北營的十萬大軍,還有她自己的勢力,再加上蘇藎。袁家就算不幫,她也能解決掉嵇圣池!
宮中又一次舉辦祈福大典,由帝后帶領燕氏子孫和文武百官在二月二登上燕山之巔,祈求一年風調雨順,百姓豐收富足!
以往都是燕帝不愿參加,由慶王燕瀛代勞,或者直接由嵇圣池代勞,再者不辦。
今年燕帝親自下旨,要舉行隆重的祈福大典,命禮部提前準備。
好似都知道這次的祈福大典不一樣,會發生什么翻天之事。
形勢也越來越緊張。
而顧楚寒成了最閑的人,每日除了吃喝睡覺再沒別的,政務不需要她操心,紡織也不需要她多操心,鏟除嵇圣池的事也不用她操心!
“要是當皇帝能這樣就好了!”顧楚寒躺在搖椅上晃著,映雪和映染一個給她捏肩膀,一個給她捏腿。
映雪笑,“主子文韜武略,等主子登基,定是個文治武功的千古名君!”
顧楚寒翻她一眼,“說點開心的!”
“這一趟的羊絨布快賣完了!褚媽媽用混紡棉紗給主子做了衣裳,過兩日就能上身了!”映雪笑著改口。
顧楚寒點點頭,“只可惜生產的太慢,也太少了!”
“物以稀為貴!咱們賺錢就行了!”映染道。
“賺錢的還是大批的絲織物!”顧楚寒琢磨著,棉紡品銷路大,重點還是放這塊。不過下次出海,也得帶點不一樣的出去,不能到最后都追捧起舶來品,而他們賺了點錢,再撒出去,換成那些舶來品了!
想了半天,顧楚寒坐起來,“拿紙筆來!我的畫紙!”
她經常有了想法,立馬就要紙筆,兩人不見怪,忙起身準備了紙筆畫紙來。
顧楚寒涂涂畫畫半天,很快又一沓的圖紙。
蘇藎忙完回來陪她吃飯,就見她埋頭在一堆圖紙中,又忙活上了。蹙了蹙眉,走到她身旁,看著圖紙上全是齒輪組合圖,“這是什么?”發動機和汽車,輪船的圖紙她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混紡織機也已經大批投入使用。
“這是自鳴鐘!找幾個工匠打出來!還要盡快!先打個百十座,入秋出海都帶上!”顧楚寒星星眼。
看她兩眼閃晶晶的,蘇藎滿目寵溺,“不是要下到西洋去?南越暹羅那邊的時辰和咱們一樣,還可以根據著來做!如果西洋那邊時辰不對怎么辦?”
“可以調制啊!都先做成十二個時辰的,然后再準備個二十四小時的,他們是什么樣,咱們就隨時組裝,賣什么樣的!”顧楚寒有些得意道。
蘇藎輕笑,揉了揉她得意的小臉,“好!我讓人找工匠來!不過先吃飯!”
顧楚寒一看天色,已經黑了,忙應聲,乖乖隨他去吃飯。
蘇藎辦事效率很快,尤其是他修為恢復,突破天境,直接用的他體內蘊含的神秘力量化為己用,簡單借用鬼道,速度直逼玄天道人了。
沒幾天十幾個工匠就被帶來京都,在制造局安置下來,開始研制自鳴鐘。
顧楚寒身體好轉,又開始泡在制造局里,不過身邊的防護加強了幾倍,出入都有蘇藎在一旁。
“膽子倒還是那么大,就不怕嵇圣池下手!”正準備趕去南燕的袁皇后,笑著看向燕帝。
燕帝眸光微閃,轉身吩咐,“再去催一催!”
劉洪公公應聲,再去催。
顧楚寒已經在制造局待了一夜,自鳴鐘組裝成,但時間調試還有問題,就一直蹲守在這邊。
重新調試好,顧楚寒松開手,盯著自鳴鐘走動。
噠噠噠噠的聲音再次響起,盯了半刻中,沒有見到再走出其他問題,顧楚寒打個哈欠站起身,“你們先盯著!如果有問題再傳信給我!祈福大典只用三天就回了!”
一眾工匠連忙應聲。
劉洪公公趕過來,“殿下!快到出行的時辰了!”
“來了!”顧楚寒抹了把臉,忙回宮換了身衣裳,出來。
她沒騎馬,換了馬車,蘇藎在馬車上準備了吃食。
吉時到,袁家帶兵開路,儀仗隨行,禁軍護衛,浩浩蕩蕩出發,前往燕山。
顧楚寒胡亂吃了點東西,就被蘇藎按在懷里睡過去。
京城到燕山將近一日的路程,顧楚寒睡了一路。
眾人趕到燕山,燕帝一行入住行宮,其余人馬在山下安營扎寨。
禮部的人早就先行過來,布置好一切。
顧楚寒陪著燕帝和袁皇后吃了晚膳,又被叮囑了一遍祈福大典的規矩,然后放了她回去歇息。
燕帝隨玄境登山觀星。
嵇圣池又給袁皇后傳信,告訴她計劃有變,要求親自見面。
“主子不可了!”袁嬤嬤阻攔。
袁皇后也只能此時不能再去見嵇圣池,“他這個時候要見我,只怕查到了什么,確定我站在他一邊的!或者他是已經把嵇少卿救出來了?”
“宮里并沒有消息傳過來,應該還沒有!”袁嬤嬤搖頭。
袁皇后沉吟片刻,“告訴他,我去見!”
“主子……”袁嬤嬤不贊同的看著她。
“我帶上元戈!”袁皇后直接道。
袁嬤嬤聽帶元戈,放下心,“是!奴才這去傳信!”
元戈是袁皇后的底牌,不僅修為莫測,魔域鬼毒也是他煉制的。也因為有他在,玄境也奈何不了袁皇后。
嵇圣池也帶了人,接到信,早一步先到,等著袁皇后過來。
“攝政王果然是好膽識,這個時候也非得見本宮!”袁皇后進來,拉下斗篷。
嵇圣池瞥了眼她身后的元戈和袁嬤嬤,冷冷一笑,“計劃有變,自然要跟袁皇后商議另行計劃之事!”
“哦?攝政王準備如何做?”袁皇后挑起修眉。
“先殺人!再救人!”嵇圣池鷹眸幽寒,笑容帶著份詭異。
“京中打草驚蛇了?”袁皇后心下預感不太好,嵇圣池找她,還要先殺人,定是要她下手。
嵇圣池搖頭,“打草驚蛇倒沒有,本王對袁家比較有興趣!”
“你什么意思?”袁嬤嬤警惕起來。
她話音落,身后的石門瞬間關起。
袁皇后臉色一變,急忙后退,“嵇圣池!你和燕鳳雛合作,要除我袁家?!”
“袁皇后錯了!本王只對袁家感興趣!”嵇圣池鷹眸含笑。
“元戈!”袁皇后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嵇圣池這是準備吞并袁家勢力!
元戈已經擋在她身前,一雙幽詭的眸子盯著嵇圣池,仿若看一個死人。
嵇圣池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皇后聽他笑的詭異,心中更覺不好,“嵇圣池!你跟我斗,你就能落得好處!?只要我袁家不在了,燕鳳雛下一個除的就是你!”
嵇圣池深深的盯著她,“不用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