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了易繚纖的府邸時,早已行完大禮,跪在地上的百官起呼萬歲,易繚纖也跪下行禮,我淡然一笑,一下子在這個婚禮上我成了主角。
左邊的傾城拉著我的衣袖,孩子氣似的撒嬌,“陛下,我們去看看哥哥吧?好不好?”
“傾城先去,我和陛下有事要聊。”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傾城,一旁的祭司便代為回答,我略微有一絲不自在。
本來,君王參加親族的婚禮,只不過客套地出出場面,賞賜點禮物罷了。如果要帶上自己的丈夫,最多也只能帶兩個,無奈之下,我被逼無奈選擇了傾城和祭司。
“那好,那陛下要和舒魅哥哥聊快一點。”傾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略帶不舍,猶豫地離開了。
映月城身為帝都,繁華不減當年。人間四月天,最美的還是帝都的銅雀大街,一旁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熱鬧非分,和皇宮比起來,不知有人情味幾何。
我和祭司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看著世間繚亂,雙方不言不語。
我也不知祭司哪來的閑情雅致,居然帶我到映月城中閑逛。車水馬龍間,我的目光被這里所有的東西所吸引,這大概是我第二次出宮。
“陛下不屑與我這樣的人說話?”良久,祭司突然間開口,他的眉目之間,隱隱地流淌著一股清氣,無法想象這副皮囊之下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怎敢?”
祭司輕笑,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寫意,“陛下說笑了,陛下是這天下的主人,萬事只要陛下一開口,有什么‘敢與不敢’之說?”
“是嗎?”
“陛下可以用‘朕’自稱。”
我一愣,這才發覺,自我登基以來,我一直都是用“我”自稱,“朕”這個字,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一直感覺,我當皇帝缺少了什么,原來缺的就是這個字。
真是好笑,我用自稱,還得經過我的男寵同意,大靖朝建立以來,大概我是第一個被自己后宮所駕馭的女帝。
“這位小姐,要不要算一卦?”
我正要向前走,卻被一老道姑攔住,一時手足無措。
“好。”祭司代我回答道,微微一笑,好不傾城。
“公子、小姐是要占卜還是測字?”
原來是江湖術士,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生活經驗,但是我卻不是信大街上會隨隨便便出現一個神算子,“那么,師太算命靈嗎?”
“所謂命運,靈與不靈,最終還是受自身影響最大。命數不是定數,定數不可變,而命數可變。”
“那么豈不白算?”我覺得像是在浪費時間,我堂堂大靖朝,就算要占卜,可以直接去找欽天監,用得著和這個江湖術士浪費時間?
“小姐可以試試。”
“那你測測看,我姓什么。”
“姑娘器宇不凡,并非池中之物,乃九天之上的明日,只可惜現在還潛于水底,潛龍勿用。上日下勿,合起來是個‘易’字,姑娘這可是國姓。”
我一愣,“那他呢?”我指了指祭司。
“這位公子倒像是和姑娘是一對兒,只可惜劫數太多,雙方必有一失。”老道姑緩緩地說道。
我頭皮一陣發滿。我和祭司?這是哪碼事和哪碼事?
“我問的不是婚事,他已經是我夫君了。我想問他什么時候死?”
祭司被我剛才的那句話撲哧一笑,他真的很醉人,如果他沒有殺了那么多人,第一個被迷倒的那就是我了。
“敢問公子今年幾何?”
“十八。”祭司淡淡答道。
“尚小,尚小。我看公子年紀輕輕,手上卻有腥。奇怪的是,有腥卻無血。這輩子若是早殤,也值了,自是腰纏紅塵鎖,早登帝位始男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