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我拿著繡花針的手有一點顫抖,這一天折騰下來,我時常是三餐不定,肚子開始有些餓,“龍謠,叫人去御膳房幫我燉碗燕窩粥,銀耳粥也行。”
龍謠趴在桌子上險些睡著,他睡意朦朧地說道:“好,我?guī)湍闳ソ小!?
“這個時辰,矜伶大概要給我送燕窩粥了,可是今天怎么卻遲遲沒有?”我一邊繡著《離騷》,一邊喃喃自語道。
龍謠不語,吩咐完宮女后,趴在桌子上又睡著了。
他為了我,為了報恩,這幾天下來都是被我拖累的,難為他了。我輕嘆一口氣,繼續(xù)刺繡,繡花針穿梭,可是我卻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陛下,您的燕窩粥和銀耳粥。”
“放下好了。”
我一愣,我說的是銀耳粥或者是燕窩粥選一,龍謠睡得迷迷糊糊的,居然兩碗粥都叫御膳房的做了,“龍謠,我只要一碗。”
龍謠睜開眼睛,“多吃點不是壞事。”
“入夜了不能吃太多,不然會胖的。”
“保持那么好的身材做什么?你有喜歡的人?”
我搖了搖頭。說的也是,既然我沒有喜歡的人,為什么還要保持好原本的身材?女為悅己者容,我又沒有喜歡的。
“好吧,那我吃燕窩粥,你吃銀耳粥。”
龍謠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管是在女尊時代還是男尊時代,愛美始終是女人的天性,“那么喜歡吃燕窩?”
“不是啊,矜伶經(jīng)常給我燉燕窩粥,吃習(xí)慣了,”我舀了一勺,燕窩到了我的嘴中,我眉頭一皺,一下子就吐了出來,“這是什么燕窩粥?是給人吃的嗎?”
“嘴巴真叼。”龍謠舀了一勺銀耳,直接吃了下去,我不得不佩服龍謠,給他吃什么都吃得下去,幾乎不挑食。
“不是我叼,明明是被矜伶慣出來的,矜伶燉的燕窩粥比這個好吃多了。”
“那你去添清宮好了。”龍謠略帶不悅地語氣說道。
我哪敢去添清宮?自從上演了上次那一出之后,我除了去未央宮、吟風(fēng)閣、堙雨宮,三點兩線,其余都不敢隨便走動。
我起身,“我去御膳房看看。”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看你也要睡著了,我自己去也行,你休息好了,”我打了個哈欠,最近休息沒有規(guī)律,經(jīng)常是晚上熬夜,“你和連城是我利刃,我不能失去你們。”
他的眸子閃了閃,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一閃而過。但是,我只要知道,他對我是忠心就可以,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只要任何行動配合我。
龍謠身體好,但是也受不了這樣步步驚心的日子。現(xiàn)在的奏章全靠連城了,可是連城身體也不好,怕他勞累成疾。
更深露在,我走在九曲的長廊上,緩緩走向御膳房。
一路上值夜的宮女都朝我行禮,習(xí)慣了被人捧在上面,以至于我永遠(yuǎn)也體諒不了百姓的痛苦。
踏著漢白玉的地磚,竟在御膳房看到了矜伶。我不忍要想起幾天前的事情,想躲,可是我是一代女皇,怎么可以躲自己的男寵?說出去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
“矜伶,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我擺出一副親切和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