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一變,什么叫“早登帝位始男尊”,這種市井刁民,居然在這里胡言亂語,破壞我大靖朝的聲譽?照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滅你九族!
“不過也難說,他會死三次,就算是登上帝位也會非殘即傷。一個是蒼穹火鳳,一個是深淵潛龍;一個是涅槃生,一個是情恨濃;一個是匆匆,一個是天弄;一個是苦,一個是空。”
“無稽之談。”我恨恨甩袖而去。
一路上,我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怒視祭司。
“陛下生氣了?”祭司在一邊還是淡定從容地微笑,無論什么時候,他不能失去從容。
“朕能不生氣?舒魅命真好,過些年是不是把我取而代之?舒魅登九五的那一天,不正是大靖朝消亡之日?”我字字針對他。
他無所謂一笑,恍若冷風(fēng)拂月,“陛下一直都在多慮,還記得四年前,祭司初遇陛下時說的那些話了嗎?”
“四年前……”
夢回四年前——
當(dāng)時我還是皇長女,我不過是十四歲。母皇告訴我,我該成家了。而我要娶的人,他是大靖朝的附屬國的皇子,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男子,只是聽說長得很漂亮。
那年,我獨自一人在梨花林散步,我看見了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
他的美,不染纖塵,卻足以讓天下人折服。舉手投足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于他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他對她說,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連芳草。
四年后,他再次輕輕念起,和當(dāng)初一樣的淡定從容,和當(dāng)初一樣的語調(diào),“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連芳草。”
以至于我以為他就是四年前我認識的那個祭司,那個在梨花林遇到的祭司。
我淡淡一笑,只是我依舊不能對一年前發(fā)生的種種釋懷。
“祭司,你現(xiàn)在幾歲了?當(dāng)初是幾歲?”
“我和你同年。”
“如果你能回到四年前,我也能接受你。而現(xiàn)在,你我之中必定要死一個。”我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祭司和之前的差距很大。
“你知道我的家鄉(xiāng)在哪里?”
“不知道。”大靖朝的附屬國很多,我不記得了。
“南詔。”
“你是苗疆人?不過,你的靖語說得很好,我?guī)缀趼牪怀鰜砻缃目谝簟!蔽蚁耄浪臼且粋€鬼才,過目不忘,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就學(xué)會了靖語,“你是不是想回南詔?”
“不想。”
“也對,在大靖朝你權(quán)傾天下,何必回到南詔?”
“不是這個原因,只是不想看見那里的人。”他淡淡答道。
我一笑,是什么人,居然能讓祭司都敬而遠之,“不想看見誰?”
“一個女人,”他的眸子突然間變得撲朔迷離,我感覺他一提起那個故人,他就離我很遠很遠,“一個只會靜思,沉默寡言的女人。”
“那女人好大的牌,居然連你都迷著她。”我諷刺般的說道,心中竟然有一絲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意。
“當(dāng)一個清高的女人遇到一個高傲的男人時,總有一個人會卑微下來,”他淡淡說道,四年過去了,提起他的故人,他早已云淡風(fēng)輕,“但是,最后我贏了。”
“怎么個贏法?”我對祭司的往事,的確有幾分好奇。
“我把她的手筋腳筋挑斷了,”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在她死去的那一剎那,她在我的身上施下了蠱咒。叫做‘蝴蝶咒’和‘流觴蠱’。”
我曾經(jīng)聽說過,苗疆人擅長用蠱,蠱可以解,但是咒是解不了的,咒是他永生永世的枷鎖,除非下咒人說可以解,不然就是大羅神仙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