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蹙眉頭。
“你知道,我們倆是初戀,當年要不是他爸逼著我離開,或許我們倆現(xiàn)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她嘴角噙著一絲苦澀的笑,“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掉他,知道他得病的那一瞬,我推掉所有的工作,跑去瑞典,沒想到……我真的中標了。”
說著,她抬眸望了過來,眼底光芒璀璨,神情有點癲狂,“老天爺真有眼,讓我的骨髓跟他相匹配,這說明什么,我又能回到他身邊了。如我所想,他父親一知道這個消息便飛過來找我,求我,一定要我救他兒子。于是我們做了個交易。”
我定定的看著她,“其實你早就不愛他了吧?”
她微愣了一下,隨之笑了起來,“愛,當然還愛。不然我今天約你出來干嗎?”
“我覺的你并不愛他,你只是想報復(fù)他,或者說想報復(fù)他父親,對吧?”我猜測著。
“你錯了,我愛他,從十六歲那年他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就一直愛著他。”她收斂了笑意,面色變的憂傷,“我們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為他我做過不少離經(jīng)叛道的事。”
“那你為什么要劈腿。”我淡淡的插了一句。
她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他都跟你說了。”
“嗯,”我點了一下頭,心想:看你還有什么措詞可說的。
“呵,”她諷笑了一聲,“那男的,是我故意找來演戲給他看的,他既然以為我真的劈腿了。”頓了一下,她又道:“那時他剛進軍校,一個月只能出來一次,還不能經(jīng)常打電話,有時能通上電話,他說不了幾句就得掛掉,連著好幾個月都是這種情況。那會我還小,那受的了,便跟他鬧,有一段時間他不理我,所以我就找人刺激他。”
我輕嘆了口氣,“可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你們根本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她一下坐正了起來,“只要你離開,我就有辦法讓他再次愛上我。”
看著她,我有點無語。
她定眼望著我,自以為是的說道:“我想他會喜歡上你,多少跟你長的像我有點關(guān)系,可見……他心里一直都有我的影子。”
“沈欣,”我叫了她一聲,身體微微往前傾,“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小學就是同學。還有一點你沒意識到嗎,你姓沈,我也姓沈,那個‘長的有點像’或許是你。”
沈欣有點錯愕的看著我,扯了扯嘴角,“你跟他小學就認識?這怎么可能?”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可能再愛上你。”我語氣篤定。
沈欣疊起雙腿,目露譏誚,“聽說你離過婚……名聲好像也不怎么好,就算他現(xiàn)在愛著你,邵家也不會讓你進他們家的門。”
我無語的垂下頭。
“其實我沒必要跟你說這么多費話,跟你說這么多話,是想讓你走的放心一點。”她端起飲料,悠悠的喝了一口,抬眸直視著我,又道:“后天就要動手術(shù)了,手術(shù)之前我希望你能離開,不然……我就不上手術(shù)臺。”
我雙手在桌下緊握,“只要他以后能健康,我可以離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等他醒來,發(fā)現(xiàn)是你把我逼走的,你覺的他會原諒你嗎?”
“那就不關(guān)你的事了。”她面色變的淡漠。
我端起那半杯蘇打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我看了她一眼,“沈欣,你現(xiàn)在是國際知名人士,以你的才貌,想找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干嗎非要執(zhí)著一段早就過去的感情呢?那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從秦皇島回來我就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她,真沒想到她還是一位名人,國際著名珠寶設(shè)計大師,難怪夏婉清會甘拜給她當助理。
她挑了挑眉,“是,這個世上優(yōu)秀的男人是很多,可只有一個邵易寒,沒辦法……我對他就是有情結(jié)。”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救他,本是可以得到他一輩子的感激,可若你用這樣的手段把我們折散,那他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只要離開就行。”她不以為然的笑著。
望著她,我真想上去甩她一巴掌,打醒她。
“算我求你。”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求人,怎么著也得有點誠意吧。”夏婉清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冒了出來。
我回頭愕然的看著她。
她款款走到沈欣邊上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沈欣瞥了她一眼,“你去哪了,怎么才過來。”
“睿寶那邊催著要設(shè)計搞,我剛回去給發(fā)過去。”說著,她瞟了我一眼,“你們談的怎么樣了。”
沈欣抿嘴,聳了一下肩,“你看到了,人家不怎么愿意離開。”
我看著她們,胸口微微起伏,若是可以,我一定立馬起身走人,可是我不能。
“沈小姐,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判決能力,如果你是聽了旁人一些什么話,然后非要這么做,我想有一天,你一定會后悔的。”我面色清冷的說道。
夏婉清諷笑道:“是個男人,在你跟欣姐之間,都會選她,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沈欣聽到這話,得意的抬了抬眉,“你說,我用我的骨髓救治他,又不計較他有這樣的病,還跟以前一樣的愛他,他有什么理由推開我。”
看來沈欣跟邵志恒之間的交易,也是夏婉清在背后教唆的。還真是好計謀,既便得不到人,沈欣也可以得到錢。不管是那種她都不吃虧,也因此她沒有顧慮,便可使勁的折散我們。
她根本就不是愛邵易寒,而只是在玩一場游戲而已。
我竟然還想說服她,我真是太天真了。
我低著頭,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可笑。
現(xiàn)在有夏婉清在,就我算再求她,也只是讓自己難堪,她也不可能動搖。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也沒什么可說的。”我站了起來。
沈欣嘴里叨著吸管,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明天我們都得去醫(yī)院,你怎么著……什么時候走?”
“你覺的他看不到我會進手術(shù)室嗎?”
我這話剛落,夏婉清便譏笑道:“你這話,像是離了你地球都不轉(zhuǎn)了似的。”
我厭惡的瞥了她一眼。
沈欣揚著下巴,“沈佳,我希望你明天就離開。”
我攥緊包,與她對視了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是兩個女人勝利的笑聲。
出了酒吧,我雙手緊握成拳,牙咬的咯咯直響,雙腿發(fā)虛。延著路邊我漫無目的的走著。
下午三點,太陽最毒辣的時刻,既便臉被烤的火燙,全身仍是有點發(fā)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頭暈眼花,渾身都沒勁,連走路都有點搖晃,直到我撞到路人,我才停了下來。
那人看了我一眼,好心的提醒道:“你是不是中暑了,臉特別紅,你趕緊找個陰涼的地方坐會。”
我這時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走了兩條街,身上早已是汗流浹背。這時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走到一旁樹陰下,才去掏包里的手機,是邵易寒打過來的,我忙接了起來。
話筒里傳來邵易寒初醒慵懶的聲音,“媳婦兒,你去哪了?”
我強打起精神,語氣輕快的回道:“我在床頭給你留了字條,你沒看到嗎?”
“沒有呀。”
“我找沈浩,把車開回來。一會順便去超市。”我靠在樹邊,從包里翻出濕紙片,手機夾在耳邊騰出手來,撕開包裝紙,抽出濕紙巾攤開,抹了一把臉。
“車又不著急,我地庫里還有兩輛呢。”
“我怕他開出去招搖,還是開回來好。”擦了一下臉,整個人都清明了起來。
“這么熱的天……你到那了沒?”
“我剛才去商場逛了一下,現(xiàn)在去找他。”
“他昨晚說今天有通告,這個點他估計不在住處。”
呃!我都忘了給沈浩打電話了。
“應(yīng)該在吧。”我淡定的回道。
“你沒給他打電話呀?”那頭聲音一下就大聲了起來。
我忙回道:“我走時有給他發(fā)微信了,他讓我三點半過去的。”
電話那頭靜默了半晌,“那你小心點,別中暑了。”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靠在樹邊呆站了好一會,才給沈洗打電話,那頭半天也沒人接,我又給他發(fā)了條微信。
剛要把手機收進包里,猛地震響了起來,我以為是沈浩回過來的,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望著的手機怔了好一會才接起來。
“喂,”我聲音微發(fā)著顫。
“沈佳,是我。”邵志恒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聽到邵志恒的聲音,我不由握緊手機,“您有什么事?”
“那天我跟你說的事,你想的怎么樣了?”那頭語氣深冷。
我仰頭望向天空,陽光刺目,我瞇了瞇眼,“一定要我離開嗎?我走了,他肯定不會做那個手術(shù)的。”
“你明天晚上,等他睡著了再走,反正第二天一早的手術(shù),到時我找個托詞,我想他會相信的。”
我咬了咬唇,“你覺的你兒子是那種好擺布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