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邵易寒擦油煙機認真勁,不由笑了笑,“他還真是有點潔癖,不過習慣應該是在部隊養成的?!?
沈浩從門口探進頭來,好奇的問道:“他當過兵呀?”
“嗯,你肯定想不到他當的是什么兵?!蔽铱跉庥悬c得瑟。
“什么兵?不會是特種兵吧?”
“你猜對了,就是特種兵,而且還是少校級別的?!蔽艺Z氣頗為自豪感。
“哇,這么酷。”沈浩露驚詫的表情,隨即又揄揶道:“難怪你會被他迷成這樣?!?
“我怎么樣了?”
“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智商變的還不如三歲的小孩?!?
呃!我拿起枕頭就朝他砸過去。他一把接住,朝我取笑道:“你看還惱怒成羞了?!痹捖?,把枕頭拋了過來,快速退出去,繼續打掃去。
我抱著那個枕頭,墊在下巴,望著自己的腳丫怔怔出神,想著我與邵易寒曾經的點點滴滴,心里甜甜澀澀的……原來一點一滴早以刻骨銘心。
沈浩收拾完屋子,給我拿了一瓶水,說他先去給我退房,一會回來再順道給我帶吃的,讓我躺床上好好休息。我昨晚幾乎沒怎么睡,早上又這么折騰,早就有點困了。他走后,我靠在床頭沒一會就睡著了。
在沈浩公寓里住了三天,小腿終于消腫了。而這三天,我沒停止過給邵易寒打電話,但電話怎么也打不通了,跟之前一樣,又變成關機狀態,讓我很是灰心。
這天早上,沈浩有通告很早就出了門,我在公寓里呆到中午,覺的腿已經不疼了,便想去邵易寒住處看看。這幾天那張照片我看了無數遍,我覺的這世上不可能有那樣相似的兩個人,一定是他。
我拿了包跟手機,在公寓附近吃過午飯,便打車過去,到那邊還不到一點,我在別墅大門口登記后,往東區去,腿剛好我不敢走太快,走的比較緩慢,用了將近半小時才走到那棟大別墅門口,這次我沒有按鈴,而是在門外往里觀察,大鐵門口離別墅有一段距離,我也聽不到什么,只能瞪大眼往里看,發現這棟別墅面積很大,門前的游泳也很大,還有一大片草平,別墅周圍種了一圈杏樹,樹下種滿薔薇,別墅后面好像還有一個小花園,里面綠化做的特好。
那天晚上天黑,我也沒看清里面是什么樣子,沒想到里面那么大,這別墅好像比邵志恒住的那棟都要氣派。
我站在大鐵門邊,遠遠的看到二樓右邊兩扇窗戶開著。怎么說我也是做房地產的,對別墅計設結構還是比較熟悉的,那個位置絕對是主臥的,開著窗戶是不是代表……有人住著?
我胸膛微微起伏,回想起那天晚上那個阿姨跟我對話好像有點遲頓,那會她邊上是不是有人?
我越想越覺的有可能,抬步,我繞著外圍走,眼睛一直盯著那扇窗戶,我剛繞小半圈,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從別墅車庫里出來,正繞過游泳池往大鐵門這邊開,我忙轉身往大鐵門跑,好在我走的沒多遠,等我路回去,鐵門剛好打開,我不顧一切沖了上去,因跑的急,左腿發虛,直接栽倒了下來。
車子在我面前急剎住。
我忍著疼從地直爬了起來,抬眼便跟車里的人對上眼。
那一眼,我今生都無法忘記。
邵易寒雙手握著方向盤驚詫的看著我,眼底各種情緒翻滾,隨即眼神變的很冷漠。
而我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淚就溢了出來,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滿是委屈幽怨的望著他。
他回來了,怎么可以不見我。
明明知道我給他打過那么多個電話卻置之不理,既便現在我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半分欣喜之色,反而清冷的嚇人。
“邵易寒……你為什么不見我?”我梗咽著喊道。
他定定的看著我,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抹了把眼淚,忍不住哭訴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么過來的……你怎么可以忍心不見我呢,嗚嗚,我每天都給我打電話,我想你……”說到后面我泣不成聲。
男人緩緩下了車,但沒有走過來,就站在車門邊。他一身簡約的休閑裝,看著清瘦了很多,但面色還好,頭發兩邊剃的很短,是那種短碎的發型,顯的他五官更是立體深邃,但眼窩變的有點深,那雙眼卻異常的精亮,正看著我。
我與他對視著,看到他眼里的冷漠,心里升起一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感覺。
“你是不認識我了嗎?”我哭著問道,一瘸一拐朝他靠近,快要走到他身邊時,他突然說道:“沈佳,你走吧。”
我直愣的看著他,“為什么?”
“從你把孩子打掉后,我就說過,這一切有一天我會討回來的?!彼抽_眼望向遠處,“在新疆那段,我只不過跟你做戲而已?!痹捖洌劾飵еp蔑的笑意轉眸看我。
我木訥的看著他,一時沒法消化他的話。
他又淡淡的笑道:“現在咱們倆扯平了。”
“哈哈,”我氣極反笑,“邵易寒,你是不是腦殘了……你做戲,你用的著拿命做嗎?嗯?”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字一字的說道:“反正我不愛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怕連累我,才說這樣的話?嗯?”我上前一步,仰著臉望他。
他撇過頭,“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才沒那么偉大?!痹捖洌_車門,就要上車。
我一著急,上面環手便把他抱住,“不說清楚不許走?!?
他身體僵了僵,轉身,強硬把我的手拉了下來,既便我哭的撕心肺,他也面不改色,朝我吼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了,我早不愛你了。”
我被他吼聲震的愣住,雙手在空間僵住,直愣的望著他。
“邵易寒,”我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你忘了,在地窖里你跟我求過婚的,我們說了……今生同生共死,你忘了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邵易寒眉頭壓下,“我不愛你了,你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嗎?”
“我不信,”我嘶聲大吼,“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
男人垂下頭,深吸了口氣,抬眸與我對視,“我早就不愛你了?!?
我定定的看著他,他眼里古井無波,沒有半分糾結之色,更沒有所謂的……不忍或悲傷,看著我就跟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感情。
我感覺自己有點暈眩,不由的閉了一下眼,再睜眼時,眼里已沒了眼淚,像是被凍住了,想流都流不出來,心口像漏了個洞,冰冷至極。
為了報復我,既然拿命跟我賭,這世上……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他是有多恨我呀?
“邵易寒,”我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不管你是報復還是什么,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我抿了抿唇,“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里,所以……你說不愛了,那我……也不會再糾纏你。”頓了一下,我仰頭深深的凝視著他,“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他眼眸望向遠處,雙唇抿的很緊,下頜緊繃。
“再見!”話落,我轉身,沿著路邊,忍著腳脖子上的疼痛往外走,沒有回頭,直到別墅大門口。
站在路邊,望著湛藍的天,我微瞇起眼。這一段路我像是用盡了半生的力量才走出來。我無法去形容那一刻自己有多么的撕心裂肺,只覺渾身麻木,沒有什么感知。
原來他早不愛我了,所以這四個月多來才會那樣殘酷的不與我聯系。
可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報復我……我還沒有傻到是真情假意都分辨不清。
我漸漸冷靜下來,越想越覺的他有問題?;蛘邼撘庾R里,我根本就不相信也不接受他的說詞。
可他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是真的不愛我了嗎?
這四個多月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回想著在地窖里的一幕幕我越發肯定,他一定有事瞞著我,如果他真的能輕意的忘卻我,那他之前就不會對我因愛生恨,更不會追我到北疆去,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我。
但他現在態度如此冷莫……我該怎辦?
回到沈浩公寓,我在客廳呆坐了很久,一想到邵易寒對我說的那幾個傷人的字,我心就糾糾的疼痛。
他會說出那樣的話,那就是抱定要跟我絕裂。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這般絕決?
連著幾天我茶飯不思,從心底害怕他是真的不愛我了?可我就是不信,兩個人生死與共過,怎么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這天我一個人憋的實在難受,便給徐露去了電話,我來B市她都不知道,最近她很忙,她們報社春季有一個大型活動,她被外派一直在外出差,我回桐城后都很少見到她。
電話響了四五聲那頭才接起來。
“佳佳……”徐露的聲音微喘。
“你在忙嗎?”我拿著手機走到窗邊。
“剛采訪完,瑪呀,累死我了?!彼€在那頭喘氣。
我望著窗外,淡淡的說道:“我見到邵易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