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大事,莫過于入土為安。
李厚仲心情略顯得沮喪,李欣接過仝氏給她的藥酒往他臉上的血道子上輕擦著,李厚仲不時就吸一口氣。
劉氏冷淡的坐在一邊兒看著,鼻子里就哼了一聲。
夜幕降臨,李家這邊兒白幡什么的都掛了起來,兒子孫子的也都把一身白的孝衣給穿上了,麻布罩在了頭上,腰上系了麻繩。朱氏等人也去幫李岳氏穿好了壽衣,里三層外三層地給包裹了起來,頭上整整齊齊地給套上了帽子,換了雙嶄新的布鞋,收殮了裝到了棺材里邊兒。
靈堂前邊兒也設置好了幾個蒲團,大大小小的人都跪了上去。
劉氏象征性地去跪了一下,便又走開了。
這會兒李厚伯和李厚叔倒是不鬧了,兩人再加一個李厚仲端端正正地跪在
按照農村習俗,這喪事停靈總要停一段日子,但這畢竟是大夏天兒,自然不能久放。
老李家本就有山頭,墳頭倒是有的是地方挖。這會兒最重要的是李岳氏的喪事兒。
李大郎和李銀已經擬了要請人的單子,朱氏也開始忙碌著準備過后幾天治喪的事兒,迎來客往,茶水煙酒,一日三餐,還有供人休息的客房什么的,都得要趁著大家來之前給好好準備準備。
堂屋被充作了靈堂,劉氏在院子里靠著廊柱瞇了一晚,第二天天亮以后就回去了。
朱氏見她和李欣往外走,隨口問了一句:“弟妹,上哪兒去?”
“回去有些事兒。我下晌回來。”劉氏答道。
朱氏也沒多想,點了點頭,自去忙自己的。金氏卻是湊巧也聽到這話,趕上前去伸了脖子問朱氏:“大嫂。二嫂這是帶著她閨女孫子的去干啥去?大家晚上都忙了一晚上沒著床呢,她這不是回去睡覺了吧?”
朱氏也知道金氏這人慣喜歡挑撥離間,但這話卻還是讓她聽到了耳朵里邊兒去。
朱氏皺了皺眉。說:“你忙你的,我也還忙著呢。”
劉氏和李欣自然是去李欣四舅那邊兒喝喜酒去了,兩大一小身上都還穿著孝,回了家后就脫了身上的孝衣,換上干凈衣裳。劉氏揣了錢,帶著準備的禮和李欣往李欣外婆家去。
路上李欣問劉氏,沒跟爹他們說一聲會不會不好。
劉氏說:“跟他說又要吵起來。反正我昨兒說過了的,干啥都不能攔了我回娘看你四舅續弦。”劉氏回了回頭望向來路那邊兒,跟李欣嘀咕:“你爹就是二十四孝好兒子,可惜你阿嬤就一點兒看不上他。要走要走的了,給錠小金子和個金鐲子。外加一塊大石頭把你爹給打發了,你爹還美得不行,直以為他娘知道他的好了。”
劉氏哼了一聲:“讓他盡盡孝倒也罷了,我這回倒是不攔著他。等你阿嬤喪事兒完了,我還等著看你大伯三叔他們扯不扯事兒……昨兒晚晌你阿嬤才咽氣這倆人就開始為你珠堂姐她們沒回來吵……真好意思!”
李欣抿唇不語。
走到過午晌時才到了李欣外婆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畢竟是大喜的日子,且又都是再娶再嫁,也沒什么講究,李欣四舅和那新四舅娘正北李欣外婆給拉著四處給人敬酒說些感謝的話。
李欣小姨見到劉氏和李欣來了趕緊迎上來。往劉氏身后望了望。
“甭望了。”劉氏說:“你姐夫跟你侄子他們都沒來。”
“這咋的,都走不開?”李欣小姨驚訝地問道:“早兩天不就遞了消息的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李欣笑了笑,拉了她小姨說:“反正是有事兒去了,小姨,先讓我們吃飯吧!這一路過來也累得慌了。”
李欣小姨笑罵了她一句,挽著她手入席去吃飯。
李欣去給了禮錢和禮。陪著劉氏入座,正好李欣四舅他們走到這邊兒來敬酒了,見到劉氏,李欣四舅立馬笑道:“可算把三姐你盼來了。”
劉氏擺了擺手,看了看李欣四舅身邊兒的女人。
李欣是頭一次見,打量地更加仔細。
很是平凡普通的長相,不過人看著不丑,身上有種很淳樸的氣質,想來應該是個踏實過日子的女人。
劉氏笑說:“以后你倆可好好過日子啊。”